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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午夜梦魇


  在底下磨磨蹭蹭不想上去的慕思,自告奋勇的要帮忙洗碗,小黑不坑也不嗯的利索的有条不紊的一样样收拾,压根没听到一样,沉默的嫌弃很可恶。

  她的手可是点亮生命的金手指,连沦落成洗碗工都没人看得上,不识货的家伙以后最好不要落在她的手里,要不然叫你好看。

  洗碗是个技术活她不在行,擦桌子是个体力活,她总可以干了吧,结果又一次被小黑无形的吊打了。

  她擦的叫桌子,小黑擦的那叫镜子,从来不知道她家的餐桌还有意想不到的功效,估计它自己也没想到会被人开发出新的用途,要是它能表达感情,没准这会正感激涕零德抱着的大腿叫小黑爸爸呢。

  算了她放弃了,不打搅小黑了,再呆下去她连一点女性的自尊也会被打击的没有了。

  她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估算的时间快到了,一瓶点滴快滴完了,该换药了,不上去也不行了。

  下了很大的决心提着腿踏进室内时,床上陷入沉睡清俊柔和的侧脸,率先让她吊着的心放松下来。

  轻步走过去换了一瓶药水,探了探额头的温度,不是太烫了,体温降下去了一些。

  她收回手后立马撤出老远,不敢再近距离接触,那怕人睡着了也不行,随便找了本书坐在离他最远的梳妆台旁的沙发上打发时间。

  刘教授那边的工作也忙完了,明天该回医院上班了,像这样安安静静的休闲时间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就算有对她也是奢侈,可遇不可求的。

  待给他拔了针之后,放了杯水在旁边,把室内灯调暗,管他醒没醒就一头扎进书房里,夜很深了才猫着步子返回。

  草草的在楼下洗了澡,把卷好的铺盖往地下一摊,枕着沙发上的抱枕躺下了。

  要是问她为什么用抱枕,她会告诉你因为抱枕实在是太舒服了,事情的真相是她的昨天用的枕头正在和某人的脸亲密接触当中,她没那个胆去分开他们,她怕自己把持不住,用枕头把他脸盖住给闷死不可,让他的嘴再也勾|引不了人了。

  想想而已,她还是自己保命要紧,好好睡觉,明天还要回医院开始高强度的工作了。

  意识变得朦胧大脑昏昏沉沉间,她听到咔嗒咔嗒的脚步声在空旷狭长的回荡,一个青涩稚嫩扎着马尾辫学生摸样的女孩子气喘吁吁地狂奔着,眼看快到一扇门前“扑通”一声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裙子顺势收上去一截,露出细白脆弱的小腿,一折就会断似的。

  光听声音就知道很疼,要不然那女孩眼睛也不会包不住眼泪漱漱往下掉,慕思觉得自己的膝盖也跟着感同身受抽着疼。

  她以为女孩会哭上一会,摔这么厉害不发泄下委屈闹个别扭要人心疼心疼是不会起来的。

  可出乎预料的是那女孩抬起手背一抹,硬是把眼泪和委屈给憋回去了,连膝盖也没好好揉揉,手掌撑着地面艰难的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理理衣裙,连额间的碎发也一缕一缕的塞到耳后。

  衣服整洁面容干净,她举起手指轻轻敲着门,敲了三下之后手规矩的放在身侧,过了一小会,门里走出来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眼神萧瑟的女人,穿着得体的长裙,虽上了岁数的年纪可腰板挺直气质淡雅自有一番风韵。

  “嬷嬷,她怎么样。”

  “你该叫她甄女士”女人纠正着女孩的称呼。

  慌乱和担忧让她失了分寸,忘了平日里的约束。

  “嬷嬷,甄女士和上次一样不会有事的是不是?”女孩咽了咽呼吸,急于求证渴望着得到肯定的回答。

  “不太好,医生也束手无策。”女人闭上眼叹了一口气,哀痛的宣布了答案。

  “我能进去见见她吗?”女孩瘦弱的肩膀凄楚可怜的颤了颤。

  “她没有提出要见你。”

  女孩似乎被这句话给激怒了,赤红着眼却把声音压得很低,低到那声音好像是青石板下垂死挣扎的秋蝉最后的怒吼,坠入地狱之前的呐喊:“她什么也没说,你怎么知道她不想见我。”

  “她说了。”女人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不为所动,只是眉心之间的刻痕深了些。

  女孩不死心的追问:“谁?那她说要见谁了吗?”

  “那个姓第的小友。”

  女孩被打击得不可置信的倒退几步,伤心地靠在墙上佝偻着背不发一语,她的半张脸死白死白的,连墙壁上的冷白也比她有人气还要好看上许多。

  白白的颜色更显得她死命克制而绞碎的下唇血红血红,是刺眼白雪下的嫣红的梅花扎在心尖。

  她把手贴在墙上挺起脊梁站好。

  “我会完成甄女士的心愿的。”

  她掏出手机,对着里面的人很简洁的说了几句。

  “在医院,帮我找第昱襄,我等你。”

  慕思还在想着怎么哪里都有那个家伙,自己今天才遇到他,难不成这个女孩也认识他,这么巧。

  她在看去的时候,女孩自己一个人坐在了门口的凳子上,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

  女孩似乎冷静了下来接受了这一切,脸上也看不出来任何表情了,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病房的门,眼睛空洞无物,成了一尊会呼吸的少女雕塑。

  长廊那头有声响发出牵动了女孩的神经,她木然的抬起头看过去。

  慕思这时才看见了她的脸,惊呼出来,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同时也是一张陌生的脸。

  那是她的脸,正确的说是她年少时的脸,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起来了,她怎么会见到少女时期的自己,还是在医院这样的环境下。

  不,这是幻觉,这不是真的,她抱着脑袋想掉头,可她的手从头上穿过,却虚无一片什么也没抓住。

  原来自己只是个透明的影子,没有任何行动能力,只能被牵制着往前走,眼睁睁看着那少女独自面对。

  她恐慌不已,想喊住那时的自己,要她不要理会这些,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要呆在这里,不要禁受自己承受不起的非人的折磨。

  可她发不出声音,漫天的悲伤笼罩着,她恸哭她无助她绝望,没有人知道她是多心疼那个女孩。

  更年轻干净的少年被再一次从门内走出的女人客气周到的请进去了,紧闭的房门不留一丝缝隙,像里面人坚冷的心上长长的利刃。

  随着那男孩进去,她全身最后一顽固的力气也没抽走了,抖的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了,顺着座位无知无觉向下滑。

  有人把她一把抱住,她落入温暖结实的火热的怀抱里,她太冷的,冷的血液也快要结冰了,她把自己埋在里面,拼命往里钻,要把自己和那个胸膛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里面有她期许的地方——无忧无虑快乐的天堂。

  晏禹骨碌爬下床,把梦魇中的慕思紧紧抱在怀里。

  她满头大汗,不停呢喃着:“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慕思的魇语就是在诛他的心。

  万箭穿心也比他痛快,心像曝露在炎热沙漠中的一点点被风干被隔绝被淹没,无能为力,唯有死亡是解脱,可是它顽固地非要挣扎,越陷越深,不得安宁。

  他脸贴在她的额头上,用衣袖给她擦汗,柔声安抚着:“慕思,不要怕,我不会离开你,我保证以后永远也不会丢下你了。”

  依然沉溺在梦境里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纠缠的慕思把自己整个人塞进了晏禹的身体里,手脚并用把他当树的攀爬黏附着。

  慕思不知道蹬到哪里,晏禹脸瞬间苍白如雪冷汗如雨下,可他还是把慕思抱得更严实些,温柔的在慕思耳边低语:“慕思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慕思的生物钟把她叫醒时,伸手开脚的活动着,以免起的太急头晕眼花。她好像睡得很有饱足感,又好像被什么搅得不□□宁。

  睁开眼打了呵欠,惯性的往一边看去,一看不得了,吓得她一下摔下床去,直接摔倒自己床铺上了倒也不疼。

  晏禹侧躺着,胸膛弯曲的弧度很优美。

  太惊悚了,难不成自己刚才是睡在他的怀里,也许不止刚才,可她是怎么上去的。

  是她太想念自己的床,还是太眷念床上的那人,才会半夜趁人睡着之后主动爬上去的。

  她没脸见人了,用被子把自己捂着里面。

  晏禹被她的大动静给叫醒了,怀里空空的,以为她翻身滚到一边去了,一边伸手去捞一边开口:“慕思,别怕,我在,别怕。”

  她从被子的细缝里看晏禹眯缝着眼还不太清醒的样子,也不管被子不被子的了,伏着爬到床头,撒开腿跑到更衣间随手抓了几件衣服,飞一般穿好,急忙忙的冲下楼跑了。

  如果有人住在这个街区,恰巧早起,赶巧出门也早,就会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眼睛涣散嘴角哆嗦的女人,也许你会觉得这个女人漂亮归漂亮,就是大脑不太正常。

  没洗脸没刷牙没梳头的那个疯女人就是慕思本人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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