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大智若愚
Rainy拿起一顶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回头对着哥哥笑了笑。张天然宠爱地看着妹妹。伸手帮她挑选了另外一顶,递给她,问道:回国后生活还习惯吗?
“哥,生意上的事情难不倒我。”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有没有交新朋友?”
“你看见了,王婉,我们走得比较近。”
“为什么要跟她来往?”“她”字,张天然加了重音。
“可爱啊。有很多点子。”
“她可爱?!”张天然笑了,但显然也很吃惊,他搞不懂的是这个妹妹。
“她有办法让我追到纪忱。”
张天然的笑容消失了。又问道:“她有什么点子?”
“我不太了解他,她告诉我中国男人不喜欢女人太热情,太主动。欲---擒故纵,还有什么,欲拒还迎?”
“歪门邪道!”顿了顿,又说“那你知不知道,中国人很有家庭观念。”本来,张天然也不会认为用点手段去追一个男人有什么大不了,但是出于反感,又涉及到自己的妹妹,就有些激动。
“哥哥,我可是从来没有爱过什么人,你要站在我这边。”
“哥哥什么时候都会站在你这边,只是王婉做事有很强的目的性,你不要被她利用。”
“她要的东西离她太远,仅凭我,她是实现不了的。”
“哦?你倒是很明白。”
“哥,她的目标是你。”rainy凑近哥哥耳边,轻笑道。张天然心想这个妹妹不比自己看到的少,却没有自己的那种反感,不得不说,这也一种态度。或许对王婉来说,张天然的防备有点过了。自己对她的敌意也莫名其妙。
张天然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嗯,以后不可以这么自以为是。
他张天然并不在乎伤人,尤其是王婉这样的人,可是不喜欢自己失了分寸。要说道分寸,rainy热情起来热情得吓人,可是倒从未失去分寸。
或许她本来善良,也或许她天赋异禀,知道怎么处理关系。
Rainy自己是约不了纪忱的,除了公事,他从不与她接触。Rainy有时候会拉上王婉,纪忱倒是从未拒绝过王婉。这样几个人以朋友的身份吃了几次饭。然而这一次,纪忱也带了徐傲。
纪忱给两个人做了个介绍。四人坐定,rainy好不掩饰自己的好奇,打量徐傲,问她问题,她看她迟钝的可以。
王婉不忍,趁着去洗手间的空档,对rainy说,你过分了。
Rainy不理会这指责,单刀直入问道:他怎么会跟这样的女孩结婚?
“你是理解不了徐傲的好的。”
“有什么好,她就像个小傻瓜。”
“她那种不是傻,你们只是不相同而已。”
“你也觉得他们很---相爱吗?”
“其实我觉得,你想说的其实是‘般配’——徐傲非常纯真,我想正是这一点打动了他”。
“我也很纯真,可是我并不愚蠢。”
“喂!”王婉提醒她。
Rainy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王婉也只得说:算了,回去吧。于是转身朝那对夫妻走去。
Rainy又跟在后面说,我比她更了解纪忱。
王婉不回头,一边点头一边笑:“当然,你们才是一路的。”
四个人吃完了饭,又沿着街边闲逛,纪忱卸了担子,轻松了许多。Rainy问了一堆工作上的事情,几个人谈兴很浓,徐傲一句也插不上嘴。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rainy突然问徐傲:“你跟纪忱平时聊什么?”
“电影,小说,大学里的事情,我工作上的事情也会说给她听。”纪忱代替徐傲回答。
徐傲又说:“我们是大学同学,可聊的话题多了。”
“哦。纪忱你看什么电影?”rainy又问。
纪忱有啪啦啪啦说了一堆。Rainy又叽里呱啦讨论一番。徐傲还是不出声。
Rainy有些得意。王婉叹口气。
纪忱问徐傲:最近有什么好片子上映?
“有部根据华裔作家托德姜的小说改编的片子,叫做《降临》,应该是挺有意思的。”
“是什么题材的?”rainy又问。
“科幻。”
“哈,外星人?”rainy有一点嘲讽。
“的确是外星人。但是这个小说并不是纯粹的想象,是有科学原理的。讲的是思维与语言的关系,女主角掌握了外星的非线性语言而掌握了预测未来的能力。”
“又是预测未来。”rainy说。
“听起来不错,晚上去看吗?”纪忱低下头,轻声问徐傲。
“当然去看,我等了好久了。”
纪忱一手拥着徐傲,视线似乎略过rainy。她感觉到一丝挑衅的意味。
纪忱跟徐傲回家后,纪忱说:“你今天话很少。”
徐傲道:“那个rainy对我有敌意。我懒得理她。”
纪忱有些吃惊,并非rainy的敌意有多么含蓄,只是徐傲一向温和迟钝,况且也并不知道有人盯着自己的老公。纪忱好险就要问她为什么觉得rainy会有敌意。当然,他没有问。徐傲到家后就去洗了澡,而纪忱步入月下阳台,几个月的悠闲与宁静似乎一去不返了。
徐傲每日下班,纪忱莫不是在家中画图。谢芝兰气到胸闷。越来越“欣赏”不来两口子的小日子。对徐傲也就愈发不满。只是她毕竟不同于一般的婆婆。既有要求,也看在儿子的份上,对徐傲,那三分客气总还是留着的。只是私下没少劝过纪忱,那种无欲无求,居家煮夫的生活真的可以把人的热情磨灭尽了。
纪忱认真的宽慰自己的母亲:我真的挺满足的,也挺幸福的。
谢芝兰不理解自己一向出类拔萃的儿子竟如此甘于平庸,气到一定程度,竟说: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使你如此堕落。
堕落,什么才叫堕落呢?妈妈,只怕你从未了解过你的儿子,他可是常常流连深渊哪!
不论徐傲如何迟钝温和,对于婆婆,她也有她的一套原则。她给自己定下规矩,除了必要的礼貌尊敬,自己尽可以少理会她。当然,她对老公也持不置可否的态度,不,不是不置可否,是完全没有态度。
小女人之余,她还有那么一丁点筋骨。只是这“没有态度”的基石,却是信任。
纪忱既然处理得了韵致的事情,那么其他的事情也一定不会叫她担心。韵致再没有跟她或他联系过,整个人如同消失一般。
纪忱提都不提她。是的,一提起她来就十分沉重,两个人都有些逃避的意思。
之前见到纪忱跟rainy一起离开,现在他可以大大方方约在一起见面。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心神不宁,整日只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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