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皇上遇刺

　　

　　皇上径直走到凤来仪的身旁，眉宇之间显露出担忧的神色，“你怎么样？”

　　凤来仪盘腿坐在地上，按照石壁上的方法运功疗伤，片刻间，一丝黑色的毒血流了出来，凤来仪脸色有点苍白，“我没事，劳您挂怀了。”凤来仪觉得眼前的皇上缺乏皇上的威仪，不过却很亲切。

　　王璇玑看着眼前的四个女孩，不禁生出了深深的忧虑，幸亏来的及时，否则凤来仪定然难逃菊霜的毒手。他在犹豫，要不要自己出手助凤来仪杀出重围。他迅速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凤来仪不能保全自己，难道还能指望她解救天下苍生吗？

　　忽然，王璇玑面露喜色，因为凤来仪运功逼毒的方法来自墓道石壁上的图画，这么说来凤来仪已经进入了墓道。天意，真是天意啊。然而王璇玑依旧忧心忡忡，因为他感到一股可怕的势力正围绕着凤来仪，虽然看不见，但它的确存在着。他要迅速找出祸根，连根拔除。

　　夜，悄无声息地到来了。天上闪烁的星星好像黑色幕布上缀着的宝石，退潮的海浪声，丝丝的风声，除此之外，凤凰岛阒然无声。

　　皇上在寝殿里，正在翻动着竹简，神情恍惚。忽而，他放下了竹简，头脑中浮现出一个女孩的影子，她坐在沙滩前，吹动着白玉箫，她的一颦一笑，是那样的令人心旷神怡。

　　他拿起桌子上的竹箫，放在嘴边，轻扣手指，一曲唯美的《凤凰鸣》欢快地流淌出来，箫声如丝如缕，好似山间的一条小溪，偶尔在青石上流过，淙淙有声。

　　他哪里知道，一个面罩黑纱俏丽的身影扑向他的寝殿。“什么人？”门口的四个侍卫刚发出声来就绝气身亡，他们每个人中了致命的一掌。

　　蒙面女子弯下腰，拾起一把长剑，“咣当”一脚踹开房门，“拿命来！”霍霍的剑光砍向皇上，皇上往旁边一闪，白玉冠被削掉了，一头乌黑的长发翩然落下，皇上心头一惊，精致的面孔变得苍白了，身子摇了几下，像一朵风中的百合。

　　蒙面女子一击未中，登时恼羞成怒，连续攻出三剑，每一剑都奔向皇上的胸口，端的是狠辣绝伦。皇上环绕着桌子，堪堪躲过致命三剑。

　　“砰”的一声，蒙面女子一脚踹开桌子，飞身而起，长剑刺向倒在地上的皇上，眼见皇上就要丧命。忽然，一把拂尘缠住了蒙面女子的剑，“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行刺皇上！”王璇玑怒喝一声，与蒙面女子战在一处。

　　打斗的声音早已惊动了外面之人，一群侍卫纷纷围了进来，只是屋内狭窄，施展不开，况且有王璇玑护卫皇上，断然万无一失，侍卫们将寝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璇玑似乎不想过多纠缠，只想击退刺客。可蒙面女子似乎对皇上更有兴趣，虚晃一招，又向皇上刺去。王璇玑暗道不好，迅速点中了蒙面女子的穴道。

　　“揭开她的面纱！”皇上恼羞成怒，剑眉斜斜地散入鬓角披散的长发中。

　　王璇玑缓缓地揭开了蒙面女子的黑色面纱，一个俏丽无比的面容显露出来，她眉宇之间的美人痣如同火焰一样摄魂夺魄。

　　“是你！”皇上惊讶地张开了绯红的嘴唇，露出了白玉似的牙齿，宛若玫瑰含雪。

　　梅雨、竹冰和菊霜在寝殿门口向里张望，她们不由得惊呼道，“凤来仪！”

　　皇上似乎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一脸死灰，“你为何要杀我？”

　　凤来仪仿佛中邪了一般，脸上闪烁着疯狂的表情，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要杀了你，将你们都杀死，我就是皇后了。”

　　梅雨冷汗湿透了前胸后背，“皇上，凤来仪好似患有夜行症。”

　　“什么是夜行症？”皇上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战战兢兢地问道。

　　梅雨走上前来，看着呆若木鸡的凤来仪，“皇上，有的人会在梦中爬起来活动，而后又睡下，不过醒来后对睡眠期间的活动一无所知。”

　　梅雨从御医手中接过银针，刺中了凤来仪的神门、风池和百会三处穴道，凤来仪的眼睛立刻恢复了神采，她盯着手中的剑愣愣地一笑，“我这是在哪，头好痛。”

　　“你为何要杀我？”皇上凄迷的目光落在凤来仪的脸蛋上，前一刻还沉浸在红颜知己的回味中，没想到这一刻却要刀剑相向。

　　凤来仪看着落在地上的白玉冠和他披散的黑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菊霜凑上前来，“凤来仪，事情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了，你患有夜行症，你在睡梦暗害了几个姐妹，如今铁证如山，看你还如何抵赖？”

　　“我——”凤来仪如同遭受电击一般，浑身燥热异常。自从踏上凤凰岛后，我确实有点精神恍惚，每天犹如睡在噩梦中，难道此前我就患有夜行症？我真是那个冷血杀手吗？凤来仪看着自己的娇嫩的玉手，隐隐泛着血色的光芒。

　　凤来仪自己都怀疑自己了，那三个女孩更不要说了。凤来仪完全有机会在梦游中偷走夏露的金针，趁夜色放在凤凰台的地毯下，致使冬霏残疾。夏露侍寝后，无缘无故的发疯说不定也是凤来仪的杰作。凤来仪也可以趁兰雪熟睡的时候，在兰雪的解药里偷偷放入剧毒天仙子，致使兰雪死于自己的解药。凤来仪和清淳亲密无间，她杀害清淳的机会比别人多很多倍。

　　“皇上，我觉得此事疑点颇多，我们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凤来仪是凶手。即便凤来仪是凶手，也无需负任何责任。因为西风国的皇后就应该足智多谋，否则如何能堪大任？而且皇上也曾允许，无论她们使用什么手段，最后剩下的那个就是皇后。”王璇玑的话表面上为凤来仪开脱，实质上他是暗示凤来仪万不可心慈手软。那股黑暗势力太强大了，它就像风儿一样，你看不见风儿，但是风儿时刻在你身边流动。

　　竹冰也认为凤凰岛上的一切变故宛若海面上浮动的冰川，看见的只是水面上的那一块，它的大部分隐藏在海面下，深不可测。但是她遭到凤来仪的重创，这肯定和凤来仪十多天的袅无踪迹密切相关，所以她不愿意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皇上明鉴，我等小女子命如草芥，可皇上心系天下苍生，您的龙体属于天下臣民的，方才差点毁在凤来仪的手中，行刺皇上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必须赐死凤来仪，才能服众啊。”竹冰的话掷地有声，于情于理都无可辩驳。

　　王璇玑右手的浮尘一甩，搭在左臂上，他微微地欠了欠身，“皇上，凡事都要权宜轻重，目前对于西凤国最紧要的是选一个皇后，凤来仪天资聪颖，品行纯良，巾帼不让须眉，如此草率地赐死，委实太为可惜了。况且，皇上吉星高照，虽遭遇不测，却逢凶化吉。天意不可违，我恳请皇上饶恕凤来仪的不轨行为。”

　　“既然国师如此说，朕就不计较了。你们先出去吧，凤来仪留下来。”皇上的话语虽然柔和，却蕴含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寝殿里只剩下凤来仪和皇上二人。皇上看着凤来仪的眼睛，他感觉凤来仪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剑，向他刺来，他微笑地倒在血泊中，还吹着那首天籁之音《凤凰鸣》——

　　“如果有一天，”他的眼神充满了忧郁和柔情，“你我之间，非死一个人不可，请不要犹豫，我情愿死在你的宝剑下。”

　　凤来仪大吃一惊，芳心欲碎，“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真的皇上，然而你我算得上知音，我如何能忍心害你。”

　　“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答应我，好吗？”皇上英俊的面容上浮起来一片愁云，死在知音的手中，应该是最好的归宿吧。

　　凤来仪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似的，沙哑黯淡，“你好残酷，杀死你，比杀死我自己还难受，你可曾想过吗？”

　　“我也有同感，所以我不敢面对杀死你之后的痛苦，又对自己下不了狠心。答应我，死在你的剑下，对我来说，也许是最好的一种解脱。”他摘下腰间的和田白玉龙牌，“送给你，也许你将来会用得到的。”

　　凤来仪走出寝殿时，和王璇玑擦肩而过，王璇玑没有说一句话，然而凤来仪从他的眼睛中读出了两个字：珍重。

　　王璇玑看着皇上如释负重的眼神，“你喜欢上凤姑娘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我非绝世英雄。”他的脸上浮现出夕阳返照的美景，甜蜜、忧伤而又不舍。

　　王璇玑长叹一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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