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
“小张,你马上给我找轩辕雅那贱女人的电话,我要问问她,养的那个小贱人是个什么东西!早知道她是这样忤逆,当年生她出来的时候就该马上把她捂死!”
暴跳如雷的关有良一关上办公室的门就冲着助理大吼大叫。张志杰是他的亲信,见他如此口不择言也不是第一次了,见怪不怪,飞快地用手机拨着电话。
消息比较不乐观,他肯定要被老板喷死了。
“老大,公关部说,没有轩辕雅女士,查不到。”
关有良一个拳头捶在大桌上,自己先疼得吸一口气,眼睛堪比牛眼,微微还有龟裂的血丝:“什么叫查不到?那贱女人不是珠宝设计师吗,你跟李辜说,联系她的经纪人!”
他的咆哮很大声,电话那头的公关部总监其实听得一清二楚,张志杰索性按下免提键。李辜强作镇定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
“报告董事长,轩辕雅女士的经纪人明确回复,轩辕雅女士的联系电话对外界绝对保密。给钱也买不到……”
李辜知道这个老板喜欢用钱解决问题,索性一次性说清楚。
“女士,什么女士,贱人,贱女人!贱女人生个小贱人专门来忤逆我的!”
关有良是气坏了,恶言不断,张志杰机灵地撂了电话,免得老板这副德性被人传出去不好听。唉,造孽,明明是一对亲生父女,却搞得仇人一样。
张志杰偷偷看了缩在角落里那对父女一眼,实在搞不清楚自己的老板怎么会舍轩辕母女而求眼前的这一对母女。但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为了避免被老板抓来出气,自己还是先告退的好。
助手一走,关有良的怒火没了宣泄对象。再看看缩在那里如同受惊小鹿的老婆和女儿,心里顿感无力。象暴怒的公牛被人放了血一样,坍塌在座椅上。
那个小贱人想做什么?
关有良坐在自己的真皮大班椅上,心情怎么也无法平静。
那个小贱人,如同嚣张的风,肆意地来,肆意地去,留下一地的寒。其实他知道她为什么来,是为了惩罚他,报复他?
他几乎可以这样断定,不知道的只是她想做到什么程度,用什么手段而已。
那个小贱人……似乎只有这样称呼她,他的心理才能够找到平衡。他总是不愿意相信,那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个女儿的印象在他记忆里很单薄。和她的母亲一样美丽,骄傲。不同的是,她的母亲很善良,善良里带着单纯,忍让,仁慈。
他很自然地想起轩辕雅,无关情爱。那个出身高贵的、优雅的女人,只因为他陪着她等拖车,就相信了他。一信,就是近二十年,全心全意的信任,掏心掏肺的付出。
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他很难相信,在人性荒芜物欲横流的上流社会里,还会有这样的女人。轩辕雅她,真的是个异类。
其实他并非不明白,轩辕雅只是因为自幼没有了双亲,想要简单的生活,不想要太强大的丈夫,不想要太复杂的家庭关系。所以轩辕雅选择了他。
而且,轩辕雅不在乎钱。
大概真正富有的人,就不会在乎钱了吧。
有时候关有良也会问自己,轩辕雅有没有爱过他呢?她似乎,更爱她的女儿多一些。离婚的时候,她也是很平静,似乎他对她根本构不成伤害。
对于普通的男人来说,与轩辕雅这样的女人一起生活,身为男性的骄傲,大概是很难得到满足。普通的男人,注定只能和普通的女人在一起。好比陈萍这种,依附着男人而生存,把他当做天,当做地。没了他,就要死要活。仿佛没了他,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似的。
他和陈萍的女儿,也是这一类的女孩子。这让他常常感到忧心,怕她掌控不住男人,保不住家业。
轩辕翔那孩子就不同了。多么杯具的事实,那居然是他的孩子。
今天看来,是飞扬跋扈的,是霸道的,狡猾,心狠。
这个女儿,从小都是由轩辕雅教养着,他没费过一点心。轩辕家的人看不起他,根本不会任由那个孩子受他的影响。所以他不费心,不想徒劳。
离婚以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小雅送进了英德。她是他的女儿,总要进入那个阶层,否则他的一切努力,就成了白费劲。
他记得每天小雅回家都会哭,说学校里的人多么的不友好,怎么孤立她,欺负她。说学校里的人如何唯轩辕翔马首是瞻,因为她,同学们对她如何的不友好。
他才蓦然想起,轩辕翔这个女儿,也在英德就读。那时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毫无疑问,那个孩子一定是英德的领军人物。
不过他从轩辕雅对待离婚的态度而认定,轩辕氏母女是不会为难陈萍和小雅的。她们不屑做那些低下的事,对构不成威胁的人,她们习惯了看都不看。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让小雅去找一个靠山,一个可以保护她的男人。小雅问他,哪个男生不怕轩辕翔?
他说:大概是欧阳飞吧。
后来发生那些事,不能说他是故意,只能说是有心。他虽然会出卖自己的婚姻,但并不是那么着急地要自己的女儿去出卖身体。小雅和欧阳飞,只能说是个意外。小雅这个女儿的手段,他也是感到意外的。
破釜沉舟,很有勇气。就是下跪不太好看。不过既然事情都发生了,也就算了吧。反正小雅还年轻,做点冲动的事,时间长了,事情过去了,会被人们原谅的。上流社会这些人啊,不太计较这个。
想不到的是,他那个女儿,会公开扇了他一个耳光,让他成为上流社会最丢脸的父亲。居然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抛弃了,脱离父女关系。
上电视,登报纸。律师,公证,连他的姓氏,都彻底抛弃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被很多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好像他生了个离经叛道的女儿,是他的错误似的。
那个小贱人!
不是贱是什么?
身体发肤为父母所赐,血脉源于天生,什么时候轮到她选择姓氏?!分明是因为轩辕家有钱!难道他关有良就是穷小子?
时隔七年,她回来了。手指轻轻一勾就是骤风,手掌微微一掀就是狂浪。
电视、报纸、杂志都在谈论她,那个小贱人!一回来就上电视戳他的背脊,给他搞丑闻!现在还搞到他的宜光来了。
宜光是他一手打拼起来的,轩辕雅提供的只是一个机会,一笔原始的启动资金,还有什么?轩辕雅不懂做生意,不懂赚钱,她只知道和每个人说:我叫轩辕雅。
冲着轩辕这个姓氏,人家就掏出了钱。
可是经营,运筹帷幄,不都是靠他的聪明脑袋么?二十年,宜光的资产总值不知道翻了多少倍,轩辕雅得到的红利也早就超过了她当年的本金,他不亏欠她什么!
那小贱人又凭什么回来,气势汹汹?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几乎都忘记了。每一年,都只是有一个律师代表这百分之二十出席接受红利而已。他在宜光呼风唤雨了二十年,一直把自己当做宜光的主宰,尤其是和轩辕雅离婚,轩辕雅远离之后的这几年,他越来越把宜光当做自己的所有物。
每一个决策都是他下的,每一个高层都是他认可任命的。他掌控着宜光所有人的生死,每个人都要向他躬身哈腰。宜光是他一手创造起来的帝国,他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可是今天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的女儿……那么的年轻,只有二十四岁。
一来,就炒了他的人——还是他的老婆。虽然另外二个看起来是升职了,但实际上,一看就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原来的财务副总监,本来干的就是总监的事。另外一个,从可以和董事长并驾齐驱的监事长宝座上被拉了下来,换她坐了上去。
以前那个,是他选的,什么都听他的,虽然是监事长,实际却只是个下属,一条听话的狗。换了她,就不一样了。监事会,就是监督董事会行为的。她是真的要来监事,监视。似乎坐等着,要看他犯错,看他的笑话。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皇帝,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太上皇。
这个太上皇,还是他的女儿。
所有人都不敢笑,可分明都在肚子里笑。她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让他尊严扫地。
以后怎么称呼她好呢?女儿?还是轩辕翔?
关有良想了又想,数了又数,这薄弱的亲生父女的情感,他们之间还有多少?或者是根本就没有了。现在,只是!
想到他和轩辕雅做夫妻时也摸不清楚底细,深不可测的轩辕家族。想到轩辕翔的高调跋扈的挑衅,似乎有备而来的嚣张,关有良的心里阵阵的发凉。
小贱人甚至还说,一个炸弹把宜光炸了并不需要考虑多少时间。
说改革,说破旧立新。什么是旧?什么是新?
他都是知天命的年纪了,她才二十四岁。
拥有百分之二十股份的她,可以煽动股东们重选董事会成员。可以弹劾董事长,如果他有个行差踏错,就可以让他下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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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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