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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那让我们慢慢来……


  车子停在一个山坡下,冷谦护着许青黛,跑至一旁的凉亭躲雨。

  “山里,天黑得很快。”

  她咬咬唇,电闪雷鸣的天气爬山,危险系数重了两倍不止。

  心思杂乱成团。

  “既然已经到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男人将她的别扭理顺,又细细梳理。

  “我们先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住的地方,明天雨停再上山吧。”

  现在的她,很惜命。

  这一世的繁华,还没与他览尽。

  该精斟细酌的,不应浪费。

  冷谦握紧她的手,眸色深深。

  黑色大伞下的两人,轻薄笔挺的驼绒男人拥紧小鸟依人的姑娘,不紧不慢走着,雨势渐小。

  目之所及,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泥泞道路尽头,水泥路铺陈,一排排房屋落入眼帘,逐一排开。

  榕树下的寨民带着异样眼光,目不转睛盯着面孔生疏的两人。

  “你们也要上山吧?”

  迎面走过来一个背了半框菜的中年妇女,扫了他们一眼,兀自揣测道。

  冷谦将许青黛护在身后,两人相视一眼,琢磨片刻,许青黛坦然回答“是的,不过是明天。”

  女人殷勤一笑“找住的地方吗?不如去我家吧。”

  边说边将自家夸得天花乱坠。

  许青黛抬眸,得到男人的默许后,甜甜一笑“可以呀。”

  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事到如今,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路上,两人通过大姐滔滔不绝之口,大致了解这个小寨子。

  此处名唤吉普寨,原本的居住地是在方才他们走过来的荒地中。

  这里的人世代农耕打猎,自给自足。

  后来山体滑坡,引发了泥石流。

  不得已,他们才迁移至此。

  “你们这个寨子,感觉人挺少的。”

  “是啊,自然灾害过后,寨子里好大一部分年轻人进城打工。”

  余下老的小的。

  地处偏远,定然少有人来。

  “话说回来,姑娘,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许青黛眯嘴一笑“之前听人提起,说这里有座山一年四季仙雾缭绕,特意过来验证。”

  女人哈哈笑“这个倒是没错。”

  “您方才提到‘也’?”

  从始至终未至一词的男人突然开口。

  女人回想自己与他们的第一次对话,点头如捣蒜“说来也巧,今早的外来客也住在我家。”

  正说着,三人抵达女人的双层楼。

  相对其余低矮的平房,这栋楼也算是佼佼者。

  布置风格虽比不上某人的公寓,却也温馨。

  “你说,那人会不会也是来找我的父亲?”

  确认四周并无任何电子设备的冷谦双手插兜,眼底寒潭深邃。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许青黛娥眉蹙拧。

  大掌贪恋碰了碰粉嫩脸颊,似笑非笑开口“先吃饭。”

  她撇了撇嘴“没胃口……”

  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前,她哪里吃得下?

  冷谦将她揽入怀中,低语“明天就知道了。”

  明天?

  对哟,她怎么忘记这件事了。

  山路陡峭,一年到头雾气缭绕,如若没有人领路,迷路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

  “所以,我给你们安排个人,他常年住在山上,哪里有颗新长出的竹笋都清清楚楚……”

  他?

  许青黛与冷谦默契一视“他也是你们寨子里的人?”

  “不是。”中年大姐给他们安排好房间,递过钥匙。

  两人摇身一变,成为她的房客。

  在他们正上楼时,大姐突然想起一件事“楼上那位也是明日,跟你们一起出发。”

  视线重新聚焦,困惑像一团毛线缠绕在她四周,亟待解惑“怎么不让我问清楚那个领路人的情况?”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们能从那个人身上,得到与许明德有关的线索。

  冷谦笑而不语。

  两人下去吃饭的时候,一对双胞胎在另一张桌子旁嬉笑打闹,笑声不断。

  许青黛双手托腮,有种子孙满堂的错觉。

  如果父母没有行走在边缘,也如其他夫妻般相敬如宾,或许现在,他们的生活平淡而幸福……

  未婚妻的心思,身边的男人怎会看不出。

  “如果想,咱们将来也生一对双胞胎。”

  低重的情绪被他这么扯远,她瞬间哭笑不得“单个还是双份,哪是上下嘴皮一碰就准的?”

  “谁说不行?”

  男人别有深意看她一眼,压低嗓音启唇。

  耳根仿佛过电一般,脸皮薄的姑娘垂着脑袋,踹了他一脚。

  “答不答应?”

  答应个鬼。

  什么叫次数多了,中奖的概率就越大?

  真不该那么早给他,现在,某人越来越食髓知味。

  每次折腾自己,像有不完的力气。

  她累得够呛,他还在奋力驰骋。

  红着脸偏过头,不再理他。

  未婚妻生气了。

  谁气的?

  他!

  那还不赶紧哄?

  “别人放货要两次,而双份的,一次获俩……”

  他头头是道的分析,像极了财经频道里一本正经的勾勒股市涨停的主持人。

  “闭嘴!”

  姑娘羞红了半边脸,怒瞪他一眼,塞了个包子堵住他。

  男人取下包子,撕了点片,慢条斯理放进嘴。

  随即看向她,目光炙热又深沉。

  她冷不丁一颤,仿佛他手中的包子,很快被拆如腹中。

  自从两人突破最后一步,他越发没羞没臊。

  雨后的天空潮湿冻骨,日头逐渐西沉,浅灰色的天空飘过几朵不成形的云。

  眺望那座如鬼魅一样的山,雾气翻滚。

  许青黛目深凝视,纹丝不动得恍若一座雕像。

  料峭的寒风钻进窗缝,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双手环在胸前。

  一肌理分明的长臂横过,肆虐的风随着推挤动作,‘啪’地一声,彻底隔绝在门外。

  “还想感冒?”

  还敢提这件事?

  她咬咬唇,嗔怪一眼。

  男人眼尾上翘,一脸愉悦环住纤细的腰肢。

  静默的空气在两人中缓缓流淌,她轻轻抚过左手瘦削的手腕,眼帘低垂“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毕竟给了她一条命,或许这些年,他也早已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儿女萦绕,子孙满堂。

  现如今,自己的出现无异于残忍揭开本会尘封的灰色地带,残忍又无情。

  她始终记得,房东大姐虽一身麻布长衫,面容却很质朴,笑脸盈盈为他们端来自家种植的天然无污染的蔬菜。

  以及方才,因好奇外来客而围在门外的数个小寨民。

  每个人闪着一双黑胶似的的大眼睛,年龄偏小的甚至挂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

  冷谦抬手为她拨正凌乱的发丝,语调带着慵懒的漫不经心“真是个傻姑娘。”

  许青黛心下一个咯噔,拽下他的长臂,抬眸“是不是又查到了什么?”

  眉峰笔挺的男人没点头也没摇头,修长的食指缠绕她的青丝卷了一圈,又松开。

  仿佛一切尽在手中的模样让她好生恼怒。

  抬手抡了他一拳,某人这才惜字如金丢出几个字“明天要早起,今晚早点休息。”

  太阳才刚下山,有必要这么早?

  身体忽一腾空,她惊呼。

  被人扔上床榻的瞬间,床板发出几声‘咯吱’。

  未开灯的房间,黑影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自信,双手撑在她两侧。

  促狭的眸子深不见底,她却能从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子,烫得她匆忙别过头。

  脸上火烧火燎,双手抓紧被褥,声音有些飘“才刚吃完饭”

  不宜剧烈运动。

  黑暗中的男人别有深意一笑“那让我们慢慢来……”

  指腹抬起她的下颌,舌尖一路轻舔。

  如百合花般娇嫩的容颜含苞待放,他爱不释手,轻揉慢碾。

  她喘着气,感觉自己像是一条鱼,被他这个垂钓者控制在掌中,一呼一吸都得经过他的同意。

  她低喘几下,一把掐住在自己身上驰骋的结实腰腹“你到底行不行”

  事毕后,她瘫倒在他怀中,有气无力地呼吸着。

  身体又累又黏腻,仿佛从水里捞出来般。

  “行吗?”

  耳垂处有些痛。

  许青黛好不容易喘匀气息,佯装没听见。

  “还行吗?”

  红晕爬上双颊,双手撑抵那湿漉漉的胸膛,脊背一缩“别闹。”

  男人丝毫不打算放过她。

  “既然如此,那就再来一次?”

  “你刚刚明明说”

  她垂眸,声音如蚊呐。

  “说什么?”

  某人存心逗她。

  许青黛拢紧外套,靠上他的臂弯,打了个呵欠“不闹了好不好?”

  “好。”男人回答得利落干脆,顺带给她拉上拉链。

  她困倦阖眼,心却在嘀咕,这么爽快?

  依照自己对他的了解,似乎不该是这么结尾的。

  果不其然,男人将她转了半圈,滚烫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低沉的嗓音带着警告“千万别问一个男人行不行,不然”

  她捂住嘴巴,唇齿紧咬。

  明明是他不肯痛快一些。

  仿佛她肚里蛔虫的某人,贴耳磨蹭“是谁说饭后不宜剧烈运动来着?”

  “”

  心思逐渐泛空,片刻,被他送上一抹缠绵的云端。

  再次醒来,是被某人吻醒的。

  她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

  “今天上山,不去了?”

  脑袋猛地一个激灵,她瞬间坐起。

  用力过猛加上运动过度的后果,骨头酸涩疼痛。

  “很痛?我给你揉揉。”

  她蹙眉,拂开伸过来的大掌,拉高被褥,杀气腾腾瞪了他一眼。

  得到滋润的姑娘,瞪人都带着一种别有风味。

  冷谦递过几件折叠好的衣服,眸色深深,意有所指“先穿上,等下试一试能不能走。”

  当然能!

  几分钟后,她啪啪打脸。

  差点摔了个狗吃屎的姑娘,狠狠掐了某个罪魁祸首一把。

  自知‘罪孽深重’的冷谦很识相伸出手“我扶你。”

  来回走了几圈,腿弯处也没那么酸。

  这时,门外传来大姐的敲门声,说是送早餐。

  吃完早餐后,冷谦牵着她下楼,还是不放心询问“真不用我背你?”

  “不用。”

  “如果实在累了,记得告诉我,嗯?”

  “哦。”

  现在知道愧疚了?

  偏偏不给他‘赎罪’的机会。

  还没下楼梯,一道墨黑的身影撞入眼帘。

  许青菜目不转睛盯着,似在辨认。

  “你们下来啦?”

  大姐平地一声,黑影随即转过身。

  一瞬间,空气骤然凝固。

  “楼老师”

  被唤之人轻描淡写应了声‘嗯’。

  第一次以素雅的容颜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旁的大姐自顾自言“你们认识呀,那可太好了”

  许青黛扯了扯面色平静的峻拔男人“你早就知道?”

  冷谦不可置否点头。

  她憋了股气“还有什么瞒着我?”

  眼眸低垂,心一抽一抽的。

  他什么都知道,就她像个傻子一样,什么事都被蒙在鼓里。

  “到齐了吗?”

  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伴随着阵阵咳嗽,佝偻迈入他们的视线。

  “齐了齐了,就三个人。”

  那人再次咳了咳,凌乱的头发挡住整张脸,不耐朝前指了指“走吧。”

  “跟他上山?”

  楼兰冷睨那人一眼。

  大姐听出她的画外音,赶忙解释“你们不用担心,他住在山上多年,绝对会把你们安全带到山顶再带回来的”

  “我凭什么相信?”

  一个低嗓横插进来“山上野兽多,他能在那处生活多年,自然有自己的本事。”

  “对对对。”

  大姐忙不迭应和。

  “走不走?”

  那人扬声催促。

  一行四人,脊背佝偻的人走在最前面。

  许青黛落后几步,拒绝跟某人一起走。

  “惹她生气了?”

  楼兰放慢脚步,还是冷冰冰的语调。

  走在最后的冷谦,目光紧随心尖上的姑娘。

  知她断然不会回头,眸色这才露出些许阴郁。

  楼兰自然明白他所想,迎着烈烈寒风,规劝道“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沉默片刻,他霍然一笑“这句话,对你有用吗?”

  “没有。”

  “对她也如此。”

  有些东西,如一块大石压在心头,如果不把它搬开,总有一天,遗憾会将自己彻底吞没。

  人这一生所做过的事,都藏在过往中。

  唯有无愧于心,才能不怕诸事烦扰。

  很可惜,有人似乎意识不到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有多可恶。

  “把这些穿上。”

  披头散发的那人丢来三双雨鞋、水和拐杖。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山路泥泞很正常。

  许青黛没多想就套上。

  楼兰犹豫片刻,也穿上。

  “你怎么不穿?”

  冷谦双手插兜,煞有其事开口“我从不碰廉价物。”

  许青黛、楼兰、那人“”

  一切准备妥当,三人跟着那人上山。

  “这一地带经常有野兽出没,跟紧我,不要掉队。”

  那人冷冰冰说着,头也不回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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