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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你不出去,我就不换了!


  梁晨抬腕看了下时间,五点过二十分。

  撑着沙发扶手起身,大步走到卧室门口,屈指敲了三下“好了吗?”

  里面传出一声“再等一下。”

  挑眉,手搭上门把“我进来了。”

  “别……”

  已经迟了。

  冷应儿护着胸口转身,瞪他。

  某人拧眉“就穿这件?”

  “不好看吗?”

  她觉得挺好的呀。

  梁晨没回答她,直接拉开原木柜子,从第三层的最左边往右移动,拎了件递给她“换上!”

  她前后翻看了眼“会不会太保守了?”

  某人眼皮都没动“去!”

  “哦……”

  不情不愿准备够身后的拉链,忽觉那道视线还在,羞赧嗔他“……你出去。”

  某人步子一迈,翘着二郎腿坐下“我看我老婆换衣服,为什么要出去?”

  这人真的是……

  “你不出去,我就不换了!”

  梗着脖子睨他。

  他‘哦’了一声,掏出手机摁了两下。

  “你干嘛?”

  不好的感觉升腾。

  “欢迎会什么的太老土了,取消吧。”

  她猛扑过去三两下夺走他的手机。

  那怎么行,这是公司同事亲自为她组织的,她怎么可以浪费他们的心意?

  目光回转,某人的眸子流动得可怕。

  她顺着他的视线一睨,随即哇哇大叫。

  单手捂住他的眼睛,令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胸口,耳根红得不像话。

  怪只怪她太瘦,撑不起这么优雅的礼服。

  方才这么一用力,大半酥胸袒露,白白便宜他了。

  他促狭一笑,大掌握住她的手往下拉。

  她不肯“不准看!”

  温软的声音,连命令都带着欲拒还迎。

  “要我不看也可以,除非……”

  她知道他又开始给他挖坑了,直接打断他“不行不可以不知道!”

  话落,他笑得更加开怀了。

  不行不可以他懂,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梗?

  “那没办法了,只有取消了……”

  边说边摊手,表达自己无所谓的态度。

  冷应儿静默片刻,妥协,犹犹豫豫问他“除非什么?”

  大掌与她的十指相扣,凑过去说了句。

  片刻,她整个人都成了红气球了。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是这种人呢?

  穿上衣服衣冠禽兽,脱了衣服禽兽不如!

  “时间不等人哦……”

  爱笑不笑睨着她。

  深吸一口气,对上他的视线“那你闭上眼睛,不准看!”

  “嗯哼。”

  回答得很干脆,让她更加怀疑他的别有用心。

  果不其然,衣服最后是换好了,她的脸反倒更红了。

  这……这哪里是给她换衣服,分明是变着法儿调戏她。

  上上下下都被他摸遍了,豆腐吃得一口不剩。

  真不愧是商人,永远不会让自己吃亏!

  不过他的眼光的确不错,一袭淡紫色素雅长裙衬托纤瘦腰肢,网状镂空的手臂处带着禁欲系的美感。

  瞥见他深下去的眉目,立马催促出门。

  深棕色的奥迪缓缓停下,冷应儿一把揪住他的手臂,紧张兮兮看着他“你等下会陪着我的对不对?”

  对于她的临时怯场,他用力握住她被汗水濡湿的柔夷,认真回答“只要你想,我一直都在。”

  犹如一剂定心丸,瞬间抚平焦躁不安的心。

  大堂门一推开,颀长男子臂弯处挽着一个倩丽女子,天造地设四个字瞬间浮出众人的脑海。

  “夫人,还记得我吗?”

  一个苹果圆脸女孩满脸喜气凑到她面前,说的是中文。

  她抿嘴一笑“记得。”

  又有几个女孩壮着胆子过来攀谈。

  起初的紧张随着交谈缓缓回落。

  这是一场欢迎会,像对朋友一样跟他们交流就可以了,不是吗?

  随即又有几个男人逡巡走过来,样子甚是别扭。

  她蓦然记起,他们就是当时对自己言语攻击的那几位。

  果然,吞吞吐吐也吐不出完整的一句话,验证她的猜测。

  她淡笑,继而回头。

  只一眼,便看到他。

  男人手中端了杯红酒,喝之前,轻摇慢晃了几下,微微仰头,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平添一股子旧时王谢的儒雅模样。

  发觉她在看自己,举杯朝她一笑。

  她报以微笑。

  他说了,只要她想,他一直在!

  “没关系。”

  她这么回答那几个人。

  如果说之前的她还未那些细枝末节中脱离而出,这一刻,她彻底放下了。

  这个‘放下’,意味着放在过去的某一时刻,不去碰也不会想。

  简简单单的,就好!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还在对她的豁达进行质疑。

  她淡然一笑,职场教会了他们睚眦必报,却没教会他们以德报怨。

  余光瞥见在角落里喝酒的严玳瑁,颔首越过他们,提起裙摆走到大堂最右侧的沙发上。

  “要不要来一口?”

  她头都没抬,到了杯酒,按住杯角一移,高脚杯顺势滑到她的跟前。

  “……还在怪我?”

  冷应儿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触到她的敏感点。

  “我一个小职员,怎么敢对总裁夫人发火?更何况你还是位大功臣!”

  含讥带嘲的语气,看样子,她真的生气了。

  因为她了解,自己压根不在乎这些所谓的虚名。

  以为那次泰晤士河那次的畅所欲言,已然将两人的关系紧紧拴住,才敢壮着胆子请她的父亲严赛罗过来,希望能够让她的心情轻松一些,不曾想……

  默了片刻,手指紧了紧“如果我不小心冒犯到了你,我深感抱歉……”

  话音未落,一张淡黄色的宣纸搁在膝盖上“打开看看。”

  冷应儿愣了下,缓缓摊开折叠得四四方方的宣纸——

  “谢谢你小姑娘,我这个女儿从小到大都很任性,又一心埋在制药的世界里,几乎没什么朋友。但现在,从她对你的描述中,看得出她很欣赏你……”

  眼眶泛起热浪,又止不住往下看“人老了,有些啰嗦,你别见怪。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就已经跟梁先生有过接触。身为医生,早已习惯身先士卒。所以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过来帮忙!”

  原来如此。

  往下看,眼神一顿。

  眨了几下眼,再次确认无误后,才遵循它的意思往后看——

  “surrise……”

  ‘嘭嘭嘭’的礼花飞弹空中,落下无数白色的小碎片。

  错愕中,众人一左一右退开,空出一条道。

  男人踏着稳健的步伐,光线随着他的移动缓缓跳进她的心里。

  见他单膝跪地,一手捏着绒毛盒,另一手翻开盖子,丢出一句话“嫁给我,或者我娶你!”

  他曾说过,我欠你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

  这次,他补上了。

  呆滞片刻,有音乐声缓缓流出,是《致爱丽丝》!

  高三那年,她追得特别辛苦。

  她怕他会喜欢上沐筱妈妈,又怕他不知不觉中准备出国。

  心思都在他身上,学习自然一落千丈。

  一次,三模考砸了,她依旧满不在乎的陪他聊天。

  被臭骂了一顿后,默不作声回到位置上开始收拾东西。

  水性笔,2b铅笔,橡皮擦,笔盒,试卷,书本……

  全都拿完了,他也没来安慰一句。

  越想越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砸在手背上,晕染开,由小变大,滑落下去。

  女孩子的心也是肉做的,追久了,看不到扭转的痕迹,也会怕更会累。

  这么想着,藏了许久的大小姐脾气一口气爆发,拎起书包袋子砸过去。

  梁晨惊愕中接住。

  对上滔天怒火的眸子,他静默片刻,搁下她的书包,朝她招手“你来。”

  然后……

  她就屁颠屁颠跑过去跑过来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一个耳塞塞进她的耳廓中,轻缓悠扬的曲调。

  那不是她家的座机铃声吗?

  然后他说“这是贝多芬的《a小调巴加泰勒》。”

  音乐白痴的她,在搜索引擎还没有那么发达的时候,利用好几天的时间才收集到这首歌的全部讯息。

  因为他说,这首歌在他失眠的时候,陪伴他度过无数漫漫长夜。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自己的事情。

  他离开的那四年里,她也是在这首歌的陪伴下,带着对他的感情,熬过那段岁月。

  爱与被爱,都是对方!

  泪水模糊了视线,翕了翕鼻子,伸出手。

  他给,她收!

  当初的素白戒指是誓言,现在的求婚戒指,是诺言。

  掌声欢呼声中,她看到严玳瑁调皮的笑容和真挚的祝福。

  热闹声的尽头,有个人仰头喝下一杯玛格丽特,没滋没味。

  起身,踱步离开。

  寂寥的星空,几颗星星在闪烁。

  如果最先遇到她的是自己,那么是否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个问题,半个小时前他以玩笑的形式丢给梁晨。

  两人朋友多年,深知对方的脾气秉性。

  他知道自己已然没办法介入两人的感情,心痛之余,还有不甘。

  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太他妈丢人了。

  梁晨笑笑,眉目清俊,回他三个字“不可能!”

  为什么?

  “冷应儿生来就是属于我梁晨的!”

  她说,上一世,我还在我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你就用生命护过我。所以这一世,我来报答你啦!

  商陆扯出一抹冷笑,这种鬼话,骗谁?

  “不甘心?”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他没回头,双手抄兜往前走。

  严玳瑁又喊了一声,抛出一个血淋淋的事实“你配不上她!”

  商陆呼吸一窒,心下烦躁,左右摸索一番,抽出一根烟点上。

  “梁晨能为她做的,你一样都做不了!”

  说得没错,他的顾忌太多。

  “我也是……”

  商陆愕然,偏头睨她。

  皮肤白皙,妆容精致,不知是否与风有关,带着些许羸弱。

  严玳瑁自小就知道那件事情,曾偷偷告诉过母亲,被她以小屁孩心性盖之。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拒绝与人沟通,埋在自己的世界里。

  性别女,爱好……女,这个恍若见不得光的阴影,一直伴随着自己二十几年。

  那天的等候室,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冷应儿。

  更早的一次,在晨光中的红绿灯。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拄着拐杖,在即将变换的路灯下踽踽独行。

  人流大的地方,耐心相应的减少几分。

  车内的她透过前方的车窗,看到小碎步跑过去搀扶老奶奶的人,简易的着装,风扬起那长而卷的头发。

  有些东西,只一刻,便顿为永恒。

  一巴掌呼上商陆的脑门,眉眼的失落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扬眉的挑衅“不醉不休,敢吗?”

  笑话,他有什么不敢的?

  月亮下的心事太多,岁月深处,静默即可。

  回国的前一晚,太兴奋,翻来覆去睡不着,被梁晨好一顿收拾,哼哼卿卿睡了过去。

  第二天又得早起,她赖床不想爬起来,被他三两下提起推去卫生间糊了两下。

  揉疼了,也醒了大半,嫌弃躲开他呼上来的毛巾。

  梳洗完毕,正准备化妆,被他扔过来的衣服一盖。

  “干什么?”

  扯下蒙头的衣服,吼了一声。

  本来就没睡够,昨晚又被他折腾,现在腰还难受着呢。

  托着行李箱出客厅的某人不吭声,捡起被她丢落地上的衣服上下其手。

  不消多时,被他拥在怀里上了车。

  细看,某人的嘴角还有一丝淡色的血痕。

  风从缝隙中吹进来,郁闷的情绪散了不少。

  车子拐进停车场,她才想起一件事“车怎么办?”

  他说得云淡风轻“会有人来带它。”

  几乎是一瞬间,她又想起小可爱那双黑亮的眼睛。

  将它送到严玳瑁手上时,它忽闪忽闪的小眼睛让她忍不住落泪,真不想跟它分开啊!

  都说动物比人长情,在它看不见的时候,她偷偷离开。

  接连好几次,电话那头的严玳瑁哭得稀里哗啦。

  用尽生平所能描绘悲伤的词汇,听得她心口如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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