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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九十九章


  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太低, 无法看到最新章, 请勿过分跳章  宋姗现在背着一个空背篓,对比起去城里时, 现在可以算得上身轻如燕,加上心情好,走路时也蹦蹦跳跳,甚至还有心情欣赏道路两边的花花草草。这些花花草草她前世早就看腻了, 虽然也叫不出名字来,但从小看到大,看着完全没美丑的想法, 如今却是感慨它们的生命力和美丽。

  因为心情好,她随手折了几支藤蔓类植物, 比着自己的头做了个环, 再折了一些花朵缠在环上面, 一个花环就做好了。她戴在头上, 有点遗憾现在没有镜子,否则就可以看看自己戴上花环是什么模样了。

  她一路走走停停, 第一次欣赏自己家乡最原始的美貌,因为山多树多的关系, 形成了独特的自然韵味, 这是很多旅游区都比不上的东西, 然而这些她过去从未察觉过。

  她走了一半的路程, 远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不由得愣了一下。

  林平则在看到宋姗时松了一口气,赶紧小跑过来。宋姗离开家之后,陈冬梅就在算计着时间,觉得女儿应该早到家才对,结果就是不见她的人影,这一担心,就容易胡思乱想了,现在这世道,大家本本分分,的确不容易出事,但并不代表真的就没人出事,再加上林素美长得漂亮,就更让人有理由担心了,于是让林平出来接她。

  “大哥,你怎么来了?是有事要去处理?”宋姗是真有点意外。

  “妈看你一直没有回家,很担心你,让我来瞧瞧。”

  宋姗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刚想道歉,就听林平道:“咦,你头上这东西怪好看的。”

  “这是花环。”宋姗摸了摸头上的花环,加固了一下,“哥,你真觉得这花环好看?”

  “嗯,好看,尤其是小美你戴着更好看。”

  “那你也给嫂子做一个呗!”

  “啊?”

  “当礼物啊,你有送过嫂子东西吗?”

  林平挠挠头,还真没有,在这个都吃不饱的年代,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吃饱饭,至于这好不好看的东西,完全没有概念,但被自己妹妹一说,林平想到自己媳妇,挺不好意思的。

  “大哥,很简单的哦,我教你,但你得自己做,这样嫂子收到了才会感受到你的心意。”

  林平脸色微微发红:“哎呀,她……她不在意这个。”

  “嫂子在不在意你怎么知道?”

  ……

  最终在宋姗的怂恿下,林平还是红着脸做了一个花环,宋姗让他放在背篓里,到时候再拿出来,这样才能够给嫂子惊喜。

  两人一同走回第九生产队,越走近,就越能看到不少其他生产队上的人,许多人都是来第九生产大队参观的,现在陆陆续续的准备回家。

  等到了第九生产大队,宋姗晃眼一看,似乎看到了罗志帆,不过罗志帆很快就躲了起来。

  宋姗看了林平一眼,难道是因为林平在这里,所以罗志帆躲了起来?这就是他其实在等自己?

  宋姗抿抿唇,她同林海燕提起罗志帆的事,就是为了她和罗志帆保持距离后,家人若觉得奇怪,林海燕那边透出一点点风声,大家就会懂得为什么了,而不是是胡乱猜测,引来其它的麻烦。

  回到家,没一个人责怪宋姗回来晚了,只简单的问了问她现在林海燕的情况。林海燕是林家第一个女孩子,再加上大房和三房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所以在林海燕小时候陈冬梅和林建业也非常疼这个侄女,对林海燕自然也很关心。

  宋姗把背篓交给林平,并对他眨眨眼睛,林平立即有些局促起来。

  宋姗则拉着陈冬梅:“妈妈,我自己做的花环,好看吗?”

  “好看。”陈冬梅又忍不住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就是为了这么个玩意才回来这么晚?”

  宋姗吐吐舌头,笑了笑:“既然好看,妈妈也戴着试试看。”

  “我一把年纪弄这个干啥哦……”

  宋姗不管,非要把花环给陈冬梅带上,还问林建业好看不好看,陈冬梅难得的露出了羞涩的表情,林建业也是呵呵着笑脸不住的点头。

  而收到丈夫送的花环的梁英诧异的看着丈夫,惊喜不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林平干脆的给她把花环带上,嘿嘿的笑着:“好看,好看。”

  梁英羞得不行,脸色绯红如同上了胭脂。

  林安站在自己母亲面前,戳了戳自己母亲和妹妹,示意快看大哥和大嫂,被陈冬梅狠狠掐了一下,差点尖叫起来。

  宋姗则在一边笑林安夸张的表现疼痛的姿势。

  ……

  到了晚上,一家人吃过饭后,宋姗就把陈冬梅和林建业都拉到自己的房间。

  林建业和陈冬梅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也不明白女儿是何意,若是想要零花钱,也不会如此郑重其事的把他们夫妻都喊进来,毕竟家里陈冬梅管钱,只需要喊陈冬梅就行了。

  宋姗把林海燕给的那张自行车票拿出来:“爸爸妈妈,姐今天给了我这个。”

  陈冬梅一拿过票,哪怕没见过这玩意,看那图案也明白这是什么,立即和丈夫对视了一眼,没有感到多开心,反而是有些不知所措。

  林建业皱着眉头:“这……还是给海燕送回去。”

  陈冬梅也跟着点头,大房自己都没有,他们家收了这个算什么?若是被大房的人知道了,要如何想海燕?哪怕林建国易芳夫妇没有想法,那两位嫂子不可能没想法,以后再给林海燕送东西时,会不会闹起来?不能因为这么一张票,就让海燕以后难做。

  “这是姐姐非要塞给我的……她说,是给我结婚用。”

  结婚?陈冬梅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难道女儿真看上了那个罗志帆,想要马上结婚?

  宋姗在他们严厉的眼神下,轻吐出一口气:“我和姐说了,我结婚还早,姐姐说反正这是给我准备的,就交给我自己处理了。我不收,她就说是不是嫌弃她只是给票,而不是把车交给我……”

  陈冬梅叹一口气,知道林海燕这是铁了心要把这票交给自己女儿了。

  “小美,你姐姐对你是没有话说,你可得好好对你姐姐。”

  宋姗点点头。

  陈冬梅又嘱咐到:“这事谁都不许告诉,就我们三个知道。”

  “哥哥也不说吗?”

  陈冬梅犹豫了一秒,还是摇摇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谢家。

  谢长萍敲着谢长渝的房门,发现门反锁了,不由得吃惊:“你把门锁了干啥?难不成是偷偷在自己房间吃独食?”

  “我就不能是在换衣服?”谢长渝皱着眉头来开门,“找我什么事?”

  谢长萍撇撇嘴:“对我这么不耐烦……对林素美的时候,一定不是这个嘴脸吧?”

  谢长渝抿了抿唇,一脸不想和谢长萍说话的表情。

  谢长萍笑呵呵的踏进谢长渝的屋子,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扁竹根花和一小堆蚕蚕泡,她没有认出这蚕蚕泡是不同品种,主要是在这里蚕蚕泡实在太常见,于是也没有觉得如何,让她好奇的是那把扁竹根花:“谁送给你的啊?”

  “路边看到的,顺手就摘了。”

  “你什么时候有心情欣赏这个?”

  谢长渝伸手挠挠自己头发,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行了行了,你来找我干嘛,有话快说。”

  谢长萍瞪了他一眼:“你上回不是说可以去弄点什么小玩意来让我卖?到底什么时候?”

  谢长萍没有念书了,年龄也不小,总得做点什么,否则就真得只能等着嫁人,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但据她所知,母亲陈思雪已经在偷偷打听人家了,这让她越发的着急。

  “过几天。”谢长渝想了想,“等蚕结茧后,把茧摘下来,我就和郭志强会把这一批茧送到邻市去买,到时候就可以从那里弄些东西回来了。”

  本市没有纺织厂,但邻省却有一个非常大的纺织厂,所以当地种桑树养蚕的人也多,自然收茧子的地方也多。第九生产大队的茧摘了后,就是送到邻市那边去,把茧卖了才回来,做这事得跑好几天,才能处理好,而那边比云市发达一些,好东西也更多,每次谢长渝和郭志强跑那边去都会淘一些东西回来,这一转手就能赚不少钱。

  谢长萍算了算结茧的时间,点了点头,毕竟没有几天了。

  正在这时候,房门又被陈思雪推开了:“你们姐弟两在说什么,喊半天也没人应个声。林家三房来人了,想定几只野鸡,你下去和他们说说。”

  要是光是兔子,谢明自己能行,野鸡就不成了。那野鸡不仅跑得快,还长了翅膀会飞,很难弄到,谢家的野鸡都是谢长渝和郭志强联手弄的,所以要不要接这活,得看谢长渝。

  林家三房?

  谢长渝一愣,立即转身下楼。

  谢长萍愣了一秒,噗嗤一声笑了:“陈同志,你看,你儿子跑得多快。”

  陈思雪没好气的瞪了自己女儿一眼。

  这林建业是木匠没错,给家里打家具也没啥,但若不是心疼这个女儿,哪里能够做得如此仔细,不就农村姑娘,哪里需要什么梳妆台和床头柜,完全多余,更别说连边缘都精心打磨光滑,就怕咯着手了。

  如果有心人在林家三房这里的每个屋子里查看一下,就会知道差距了,林建业自己屋子里最空,就一衣柜和一张放东西的桌子,林平和林安的屋子不空了,但他们那家具还真不是因为得宠得来,而是陈冬梅让林建业用来练手,管它好看不好看,做出来就放进两兄弟的屋子里,等手上活熟练了,才最后给林素美的屋子里打家具。

  别说,打家具的时候,林平和林安比谁都高兴,做出来一个东西,都恨不得搬进自己屋子里,差点争起来,最后的解决方式也简单,一人一样,谁都不吃亏。

  有林平和林安两个屋子里的家具练手,林素美屋子里的家具可不就精致了?

  林素美的架子床上还套着一层薄薄的床帐,洗过多次,用的时间也久了,现在微微发黄,但能拥有这样一个床帐,也是非常得意的一件事了,至少在第九生产大队,林素美就是这独一份,要知道现在买什么都要布票,大家连自己穿的都没布票做,更何况是奢侈的买床帐了,好些城里人可都没有这金贵玩意儿。

  为着这床帐,陈冬梅也没少肉疼。

  夏天的时候,天气闷热,总有蚊虫,大家也都习惯了,受不了的时候就去山上扯些草来,满屋子的熏,总能熏死一些蚊虫。但林素美不乐意啊,光是痒两下还没什么,关键是会起疙瘩,她不乐意了,撒娇着让妈妈想办法。

  陈冬梅能怎么着,只能带林素美去想办法,原本淘了一个发黄的床帐,虽然是别人用过的,但还非常完好,也能用。林素美就是不肯,她怎么能用别人用过的床帐,必须要新的,陈冬梅当时也沉了脸色,她疼女儿是一回事,但绝对不能过度,到底如了女儿的意,却是克扣了女儿几个月的糕点钱。

  凡事都得付出一点小代价,这就是陈冬梅想告诉女儿的事。

  宋姗睁眼就是被用线捆到两边的床帐,这样的床帐她当然熟悉,虽然她一直没有机会用过,床帐垂下,是一个床头柜,上面摆放着几块小糕点和一个小瓷杯,这是林素美平时喝水的杯子和零食。

  宋姗揉着自己的头,为这个陌生的地方,还为她脑海里传来的熟悉记忆。

  林素美的记忆,她忍不住头皮发麻,同时也心惊胆战。

  直到陈冬梅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床上,整张床都凹陷下去了一块,让人都怀疑这床会坍塌下来。

  这又得说说这床了。

  这床是用木头做成一个框,然后搁上一些木头承重,再在木头上面放竹子编织成的和床大小相同的竹架,然后在竹架子上面铺草,讲究点的人家还会在草上垫点别的东西,农村没这么讲究,在草上铺一层床单就完了。所以如果在第二天看到有人起床后头上沾着稻草,别笑他,他只是睡觉时不大老实而已。

  但这林素美的床,显然就更为讲究一点了。拿棉花铺床本来是最好的,但这地方并不产这玩意,想要弄到棉花,就特别麻烦,就算弄到了,被子里不放棉花吗,冬天不做棉袄?所以陈冬梅还是没有奢侈的用棉花给女儿垫床,但林素美嫌床硬,陈冬梅就利用平时出门时,把一些鸡鸭鹅和一些小动物的毛全都收集起来,一些大的羽毛还会把中间的那根硬的东西剪掉,就这样收集许多后,用棉布缝起来,然后铺在床上,再铺上床单,床就不会硬了。

  麻烦是麻烦了一点,但这又不要钱的东西,陈冬梅也就不觉得怎样了。

  “小美,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陈冬梅一边问,一边拿手去摸女儿头,虽然在外面乱骂了一通,她心里还是有点摸不着底,就怕女儿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

  没有发烧,陈冬梅心里又是一喜。

  宋姗盯着陈冬梅,两种情绪在打架,有一种骨子里的冲动想喊“妈妈”,又有另一种理智让她想喊三婶。

  宋姗剧烈的呼吸着,然后在陈冬梅不解和疑惑当中,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鞋子,就跑出房间外面,甚至还是屋子外面。

  林家三房的屋子地基比较高,屋子外面还有一个坝子,要从坝子两端下阶梯才能走上小路。宋姗当然记得自己家的路,一路小跑着去宋家,尽管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去宋家,大概是因为突然想到,她变成了林素美,那林素美呢,难道变成了她?

  这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后,她就没有办法冷静,直接向宋家跑去。

  第九生产队虽然大,人也多,但屋子基本都是连在一起的,林家和宋家的距离并不远,穿过小路后,中间隔着生产队公家的那个晒粮食的石坝子。

  宋姗再想继续跑过去时,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她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曾经如同噩梦一样存在的人,葛红,她的亲生母亲,也是那个让她每次听到别人提及孝道都反胃的女人,埋在骨子里的恐惧竟然还有阴影,这让她有点想笑。她以为自己离开了好多年,见识了不同的风景,体验了不同的人生后,就不再畏惧葛红了,事实是只要这个人出现,心里的难受和恐惧就会冒出来。

  这个人会毁掉自己的人生,这个念头深入骨髓。

  她想逃,转身立即逃走,但偏偏脚长了根似的,无法移动。

  葛红挑着粪桶走了过来,现在不是农忙的时候,得趁着空闲的时候打理自留地里的蔬菜,去淋粪水。宋老二家的粪水不多,也不肥沃,还得添点淡水进去,一同淋蔬菜,就这样还被老大家的骂偷了他们家的粪。

  葛红快走到宋姗面前时,下意识的躲了躲,不敢碰到她,要是真碰到了对方,对方闹起来,又是一个祸事。

  宋姗全身僵硬,心口剧烈起伏着,这让她抓紧了自己胸口,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人抽走了一般,她没有办法呼吸了。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你怎么就来祸害我了,都是你的错,都是你……

  ——还想念书?人都快饿死了,念什么念,赶紧去打猪草喂食,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

  ——钱呢,你怎么还不把工资拿回来。别说那些话,你肯定偷偷藏钱了。

  ——哎呀,我怎么就生了这个天杀的女儿,一点都不孝顺,生下她时就该丢进粪池里淹死。

  ……

  她是不该存在的孩子。

  陈冬梅感觉到女儿有些不对,立即追上去,碰到葛红时,下意识嫌弃的皱皱眉头,葛红挑着粪桶的身体缩了缩,主动给陈冬梅让道。

  陈冬梅看到女儿,也不理会葛红,赶紧跑过去:“你这丫头,跑这么快做什么!”

  宋姗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葛红的背影。

  陈冬梅看到了,摸摸宋姗的头:“和她家的人离远一点,根子都坏了,我看他们家那两个女儿也会像她一样的重男轻女。”

  这地方的大环境算是物以稀为贵,女儿少的家庭儿子金贵,儿子多的家庭,女儿就金贵,虽说重男轻女的思想受到几千年的影响,但对女儿,若是付出得比儿子少,当母亲的自己都会惭愧,也就导致女孩子也会为自己争取利益,父母偏心家里的哥哥或者弟弟,女儿自己都会不满。

  在这种大环境下,像宋家那样极致重男轻女的家庭,就是奇葩一样的存在。

  村里人都说是宋家老大爷的错,娶了个外省的女人回来,祸害了后辈,在她这重男轻女的婆婆下,两个媳妇都极度重男轻女,真是应证了那句话,婆婆不好坏一门。

  宋姗迷茫的觉得有什么不对:“两个女儿?”

  “是啊,宋雨和宋雪。”陈冬梅撇撇嘴,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儿,她是不得要的,很可能也会这样重男轻女。

  她的儿媳妇梁英性格虽然也温柔柔和,却不是因为重男轻女,而是梁英家庭条件确实差,又是长女,得照顾弟弟妹妹,弟弟妹妹太过顽皮,当姐姐的性格只能被磨合得平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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