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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酒祸


  “哦!原来是贵使节的意思,元帅却是不知?”杨吾有些失望,心道怎么这厮竟敢戏弄虎威军,没影的事也敢说?幸亏小将军无意于此,否则叫小将军的颜面搁在哪里?

  “老总管休要气馁,虽未得元帅首肯,但某却知此事必成。”完颜子偈信誓旦旦的说着,把胸脯拍得山响。

  “此话怎讲?”杨吾顿时觉得这厮有些托大,竟然连元帅的家事也能过问?那得交好到什么尺度?

  “某的浑家乃这五女萨鲁的rǔ娘,二人情同母女,却是对其心事知之甚多。此女乃元帅大房所养,年方二八,正值豆蔻年华。虽是女真人,却是生的如花似玉,容貌姣好,喜好琴棋书画,一口流利的汉话,喜好汉人文章,颇得乃父亲传。此时正与其母在西京侍奉元帅,却待某家回返西京,探探其父母的口风。”

  “也好!问的准了,省得众人胡乱猜疑。”杨吾颇为扫兴的说道。二人又唠了些两国的风土人情的趣事,直至索然无味,方才起身告辞。

  赵武静下心来,只等金人的那二百七十八万两的银子到来。一个素未谋面的金人女子哪能打动赵武的心扉。闻听是金人使者的突发奇想,不由得一乐,摇头苦笑,他娘的!惊出小爷一身冷汗!

  马元晨自打候在蒲解专事平陆与芮城的西军来投虎威军之事,却是愁眉不展。两县八千余兵士,就在眼皮子底下晃荡,馋的马元晨与陈梁直流口水。衣食无忧,无有xìng命之忧,前面又有虎威军抵挡,西军兵将哪里愿意去投虎威军?军纪严不说,cāo练也是十分的辛苦。虽无将官打骂,士卒间亲如兄弟,但上阵杀敌是绝对不许后退的,否则便就地砍头了。那似这西军,管的不那么紧,喝点小酒,逛逛窑子,便是与百姓争讼,也是抢在上风。自在惯了,若是去虎威军,不扒了一身皮,汝是呆不惯的。

  除去愿投虎威军的,还有小半兵士不愿去虎威军受苦,这竟是叫马、陈二人始料不及。一时间,愿投的,不愿投的形同水火,势不两立,夹在当间的却是占绝大多数。没经历过战事洗礼兵士们无所谓,在哪里都是当兵吃粮,反正不能饿着。管的紧些便尽力cāo练,管的不紧便歇着。没有人愿舍了这安逸的军旅生活,去外冒险,反正都是官军,在哪里都一样。听将官的摆布吧,统领叫干嘛便去干嘛!

  可芮城守将钟钰然肯引军来投。手握重兵,粮饷充裕,钟钰便言而无信的婉拒了祝熊的好意。倒不是为了什么官位,只因虎威军的营校只许带三千士卒,不能少也不许多,然似这西军里,兵额多少都有,全凭拉壮丁的本事。站在教军场的点将台上,瞧着底下士卒们cāo练却是钟钰最喜之事。

  钟钰倒不是什么恶人,常常自诩爱兵如子,只要cāo练卖力,肯吃辛苦便可,对军纪要求的不是很严。故而兵士夜不归宿的,喝酒闹事的,时有发生。县衙里的吏员们大半是虎威军在时佥选来的,对此颇有微词,时常捕获些与百姓争斗的兵士交与军营。可钟钰皆不加呵斥便放其归营,竟是助长了那些无赖之徒的劣行,一时间竟闹的芮城鸡飞狗跳的,百姓也是不堪其扰。

  钟钰带兵如此懈怠,便是愿投虎威军的兵士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劝说众人,生怕其反目成仇,拿去问罪。久而久之,便渐渐地淡忘了yù去虎威军的大事。芮城兵士轻松自在的过着没说没管的rì子,与近在咫尺的虎威军奉极其明显。

  马元晨、陈梁商议,若是叫芮城兵士尽数来投,唯拿下钟钰方才可行。便寻来祝熊密授机宜,叫其依计行事,逗引钟钰。

  一rì,虎威军士卒歇兵停训,许士卒自己做些细小琐事,浆洗衣物,上街采买rì常所需的物什,恰似赶集过节一般。祝熊在营中摆下酒宴,使人邀请钟钰前来饮酒。钟钰哪能不去?祝熊那厮可是有好酒,若是不去,怕是拂了祝熊的美意。

  二人对坐,开怀畅饮,酒至半酣,钟钰便觉燥热,遂解开衣襟,坦露前胸,把肚皮拍得山响,大声叫道:“兄乃海量,钟钰然是不服。今rì便与祝兄比试比试,瞧瞧哪个才是好汉!”

  “好啊!汝若不服,便再叫士卒斟上,一人再来上三大碗,看看哪个先倒下?”祝熊也是醉眼朦胧,唤来士卒拿来大碗,筛满酒摆放在钟钰面前。“亲兄弟明算账,若是在下败了,便诸事皆听钟兄的,若是汝败了,rì后凡事可要听在下的了!”

  “好,好,好!”钟钰撸胳膊挽袖子,急的大叫:“便依兄台,若是在下败了,诸事便皆由汝家摆布。”

  “一言为定啊!”

  “一言为定!”

  说罢,二人俱是连灌三大碗,直喝得头重脚轻,口齿不清。钟钰却还在叫嚷,“拿酒来,拿酒来!再来三大碗,与汝一决高下。”

  “算了吧!”祝熊摇晃着,盯着钟钰,却是盯不住。为何?怎么看却是两个钟钰在眼前晃悠。“汝却是耍赖皮,怎么哥俩喝吾一人?”

  “哥俩怎么了?这屋子里可不止哥俩呢!还请来个帮手!汝两个人却也不是在下的对手,不算,不算!”钟钰摆手叫道,“再来三大碗,在下却是与汝家兄弟对饮,汝乃手下败将,一边歇着去。”

  “来来来!不喝拉倒!吾却与汝家兄弟对饮,也强似与汝牛饮。”祝熊两眼盯着两个钟钰,分辨不清那个是真哪个是假!

  又是三大碗酒下肚,二人渐渐地不再争吵,皆扑在桌子上倒头便睡。

  这一觉直睡到翌rì饷午方才睁开双眼。二人起身洗漱了,寻些吃食,叫空了一rì的腹中不再咕咕作响。祝熊将钟钰送出营寨,轻轻敲打着yù裂的脑壳,回到榻上,复又睡去。

  钟钰回到芮城已是掌灯时分,吃罢晚食倒头便睡,直睡到翌rì晨方才醒来。“好酒!”钟钰喝道,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绷直身子一个鲤鱼打挺便站在下,随即推开房门走了一趟拳脚,打到额头上微微的起了汗珠方才住手。祝熊那厮酒量见长啊!近几次斗酒皆输,叫钟钰好不气恼。军中无好酒,芮城酒坊的酒就像村缪,寡味无劲,喝起来如同泔水,怎么也叫人提不起酒兴,故而也从未邀祝熊来芮城酌酒。倒叫那厮尽了地主之宜,近水楼台先得月,占尽了便宜。那厮昨rì便可睡上一rì,却是无旅途劳累之苦。黄河南岸的陕州也有公使烧酒,却是那陕州州衙把持,很少拨与军中。便是拨与军中也是叫陕州军统制王方把持,从未流出过陕州。更别说这芮城、平陆了。祝熊那厮也是怪的很,去虞乡喝酒,喝多少都行,就是不肯赠与些带回军中,也不知那厮是如何思量的。

  早食过后,钟钰升帐,与手下将佐计议cāo练事宜。不待说正题,却见巡营逻兵来报,今个早起逃了些兵士,赚了渡船往河南去了。

  “往河南去了?”钟钰大惊,“却是那些人等?”

  “便是那兵痞懒散之人,这两rì尽在城里饮酒作乐,叫当值校尉责罚了,心生怨恨,聚众逃了。”

  钟钰长叹一声,“唉!作乐惯了,却是受不了军中的苦闷。知道这些人去了哪里?”

  “听渡口的船夫讲,是去了陕州,那些个兵痞还说什么yù去城里寻酒!”

  “那便是了!赶快持了文牒去陕州,将这伙不长进的家伙拿了回来,以儆效尤。”钟钰没好气的说道,“是谁的手下,谁要严加管束,此番定要责罚。在芮城这一亩三分地里闹闹也就罢了,竟然闹到陕州去了,还不叫陕州兵笑掉了大牙?”

  众校尉皆是低头不语,心想还不是统领平rì里纵容的,便是在芮城,这帮不长进的家伙也是臭名远播,把好端端的西军名声搞得声名狼藉。就是嘛!军纪不严,叫这些家伙们有恃无恐,还没见统领钟钰杀过一个兵将,最重的便是重责五十军棍。一些小小不严的琐事便就算了,喝骂一顿,便就了事。城中百姓见了兵士无不侧目。县衙里的公差拿这些兵痞也是毫无办法,打又打不得,抓又抓不得,三番五次的来军中告状。若是长此以往,非激出民变不可!

  众校尉哪里知晓,这些兵痞再敢胡闹,也不敢出了芮城县境。在别人的地盘上闹事,然是好耍。若是闹出事来,叫别个将佐拿了,依军法处置便小命也没了。故而,便是虞乡、平陆也未曾去过,更别说是渡河去陕州了!

  此番钟钰几rì不出,校尉们也懒散了,这些兵痞便聚在一起喝酒打诨,寻些乐子。“唉!整rì的喝这村缪,却叫人打怵,不如寻些好酒来喝喝。”一个人吐出口里的酸酒,摇头叹道。

  “芮城只有这个,却是哪里去寻?”

  “虞乡,虞乡有解州公使烧酒,好喝的要命!”

  “呸!虎威军在哪里,见着尔等模样还不皆捆了,送回营中,吃那二十军棍?”

  “那便去陕州,陕州也有公使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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