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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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为母亲求药，才十岁的孩子，真是难为她了。”袁冰在心里感叹道。

　　清远城虽然地处偏远，可城主大人一心向民，宅心仁厚，百姓都很富足，偶有贫穷的也常受到城主府的救济，哪里想到，这繁华的州府之地，反而有这样的可怜人。

　　小女孩是楚楚可怜，又是为母求药的至孝之举，药店理应行一番善举，岂料掌柜眉头竖起，竟是一副凶狠的模样，指着小女孩就大声叱骂道：“怎么又是你！不是告诉过你嘛，我们这里盖不赊账，快点滚！”

　　说着，掌柜就对旁边的一个伙计，丢了一个眼神，伙计心领神会，扬着打扫用的扫帚，作势就要去打小女孩。

　　小女孩吓得是泪水直流，可为了母亲救命的药，硬是不挪步离开，反而双膝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您就可怜可怜我吧，只要能赊些药救我娘，往后就是作牛作马，我也会报答您的恩情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掌柜依旧一副厌恶的表情，冷酷无情地说道：“谁要你这样的瘦猴，卖去青楼都嫌早，何况家里还有个病老娘，废老哥，都不嫌拖累……你，还不给我打出去！”

　　那伙计的得了掌柜的话，眼看着就要一扫帚打下去，袁冰却是站了起来，陡然喝道：“住手！”

　　伙计一看是顾客出声，举起的扫帚是急急地停在了半空，可没得到掌柜的话，他也不敢放下来。

　　掌柜见袁冰出声了，怕给顾客留个不好的印象，挥手示意伙计退下，脸色一变，笑吟吟地说道：“公子见笑了，每日都有些人来赊药，一年半载的都还不起钱，我们也是小本生意，经不住这经年累月的拖欠哪。”

　　医者父母心，这掌柜倒是铁心肠，袁冰懒得和他计较，说道：“她的药钱算我的。”

　　说罢，便低首将小女孩扶起来，说道：“你娘得了什么病，把方子给我看看好吗？”

　　小女孩被袁冰突兀的举动，惊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抹了抹泪水，欢喜地说道：“多谢公子了，我娘得的是肺痨，这是医生的方子。”

　　双手将方子递上来，还不忘问一句，“请问公子大名，家住何处，莲儿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看着小女孩梨花带雨的稚嫩脸庞，袁冰和善地说道：“不必了，你也别叫我公子，叫我一声哥哥好了。”

　　“嗯，谢谢大哥哥。”莲儿立即欢声叫道。

　　袁冰微微一笑，看了方子上列举的药草名，脑海中略微搜寻一番，立刻就知道是治什么病的。

　　“想必这个方子是寻常大夫开的，药理虽然对症，可是药效却不明显，若是用三品的露焱丹，药效会更好一点……不过，大夫终究是比不得炼药师，最好我去看一下病人，才能得出最正确的医理来。”

　　袁冰随即就对莲花说道：“我是一名炼药师，你明白吗？”

　　莲花哪里知道修者界的事情，茫然地摇了摇头。

　　袁冰会心一笑，复又说道：“就是比大夫还厉害的人，你方子上面的药效不好，我想去看望你娘，然后配制丹药，将你娘的病根治。”

　　莲儿依然是懵懵懂懂，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丹药？丹药是什么？”

　　“还不快谢谢这位公子，人家可是炼药师，寻常大夫哪能和炼药师相提并论，你娘的病有救了。”掌柜连忙提醒了莲儿。

　　炼药师在天衍大陆是极受尊重的职业，掌柜一听袁冰就是炼药师，立即就变得恭恭敬敬的，将包好的药材双手递来，“公子，你的东西。”

　　莲儿这才恍然大悟，“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给袁冰磕了三个响头，泪水又是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呜呜呜，我娘的病真的能治好吗？莲儿谢谢公子的大恩大德，一定要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恩情。”

　　袁冰一把将莲儿扶起，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别忙，还是让我去看看再说，你带路吧。”接过自己的药草，放进仙元戒中，就随着莲儿出了药店。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朝着南面走去，这州府之地虽然是繁华喧闹，但也有贫民窟之类的地方，随着莲儿指引的道路，荒凉破败的景象露了出来，灯火也是渐渐稀少。

　　路上，袁冰向莲儿询问了大概的情况，原来她家开这小铁铺，也算是个自给有足家庭，可是三年前一场重病夺取了父亲的性命，两年前母亲又不知道为何，染上了肺痨。

　　而他的哥哥原本继承了铁匠铺，辛苦地为人打造兵器，也能挣些钱养活一家，为母亲治病，但不幸接二连三，一年前哥哥被人意外打伤，废掉了双腿一臂，无法再打造兵器，只能打些农家铁具，生活就此困顿了下来。

　　袁冰听着，心里是生出一番感慨，世间可怜之人如此之多，自己虽然被父母遗弃，可有师父抚养长大，从来也没有缺衣少吃，生活也算是富足，比起这个莲儿来，真是幸福得许多。

　　因此，心中更是想帮助这家人，最好能看看他哥哥的伤势，将这个家庭的支柱给治好，这才算是真正帮助了莲儿。

　　两人约摸行了一顿饭的工夫，这才到了莲儿的家门口，袁冰环顾了四周，竟然是死气沉沉的，很少有人点灯照明，只有借助月光才能看清城里的煤油和蜡烛都很贵，穷人家点不起。

　　“大哥哥，就是这里了，请你在外面等一等，莲儿去把灯点上。”莲儿满脸歉意地对着袁冰一躬身，就立刻将门给推开，冲了进去，大声嚷嚷道：“娘，我给您请来了一个炼药师……唔，就是比大夫还厉害的。”

　　里面随即发出一声苍老孱弱的应答声，以及翻箱倒柜的声音，大概是找不到东西，莲儿过了好一会也没出来。

　　黑暗对于袁冰不算什么，左眼睛眨了一下，蓝色的瞳孔里顿时明亮了起来，袁冰的视线先前看去，在门内的大厅旁，隔着两间小屋子，一间里面住着一个苍老的妇人，还一间的床上躺着一个少年，估摸着比袁冰要大上一岁。

　　在往里面去一间，似乎是个铁匠铺，不过应该很久都没有用了，破败的很，东西也都上锈了。

　　看见莲儿还在最里面那件，到处寻找着东西，眨了一下左眼，袁冰从仙元戒里取出一盏煤油灯，点燃了起来，顿时就将屋子都照得通亮。

　　“莲儿，你不要找了，我带着灯呢，现在我进来啦。”袁冰说着，就踏进房门，扫了一眼破旧的家具和脏兮兮的地面墙壁，心头微微有些伤感，转身朝老妇人的房间走去，正好和莲儿迎头碰上。

　　“大哥哥，这里就是我娘的房间，她老人家行动不方便，房间很窄，就委屈大哥哥了。”莲儿红着脸，显然因为没找到灯而有些内疚，喊了一声：“娘，我带大哥哥进来了。”

　　小人儿钻了进去，将门帘拉得高高的，袁冰低了下头，看着房内病怏怏的老妇人，点头致意下，就将灯放在了旁边的矮柜上。

　　“大哥哥，我娘的病能治好吗？大夫开的药，只是拖着身体不变差，没法治好。”莲儿关切地看看母亲，又巴望这袁冰的脸。

　　冰老所传授的知识，是最上乘的炼药学，民间的疑难杂症根本就难不倒袁冰，只是看了老妇人苍白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袁冰就猜到了大概，“大娘，我给您把个脉。”

　　待得老妇人微微颔首，袁冰就伸手点在她的脉搏上，用些许元气试探了一番，里面竟然寒意甚浓，比他这个冰属性的俢者，还要冷上几分，而且根源就是从两肺中传来的。

　　“不是肺痨，而是有人将冰寒的元气，打进了她的肺部，假装成了肺痨……俢者下的手，难怪寻常的大夫根本就治不了，能拖着病情不恶化，也算是医术高明了。嗯，果然用露焱丹才能见效。”

　　袁冰微微一笑，看了看莲儿，然后对着老妇人说道：“大娘，你这个病我能治好，不过需要我配制丹药，您老要等一天了。”

　　老妇人无力说话，还是略微颔首，露出感激的目光来，倒是旁边的莲儿兴奋地跳起来，一把握住了袁冰的手，泪水又是哗哗地流淌下来，“真的吗？大哥哥？谢谢你啊，娘能治好了。”

　　被软软的小手握着，袁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朝莲儿点点头，就起身说道：“能让我去看看你哥哥的病情吗？说不定我也能治好呢。”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能治好我哥的话，我家就能恢复到以前一样了……娘，我陪大哥哥去隔壁，您好好休息啊。”莲儿对老妇人说着，没等袁冰伸手去拿，就机灵地提气灯，给袁冰来开了门帘。

　　等袁冰在莲儿的引路下，走进了她哥哥的房间，就看见一个颇为健硕的少年，茫然地躺在了床上。

　　“臭小子，你撞大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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