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遥不可及
从省中回来后，又开始了她以往的学习生活。
对于甲市一中的学生来说，叶连木的名字在学校几乎人人皆知。
长相好看，交际人缘爆棚，最主要的就是她在文娱发展方面全面的让人嫉妒。
刚进校园就参加了许多社团，半年后担任了甲市一中街舞社的社长。
除此之外她还会多门乐器，钢琴吉他架子鼓，在学校组办了一个乐队。学校晚间新闻的播音，活动晚会的主持，她在这些课外发展方面混的顺风顺水。
连木在学校不缺追求者夸耀者，当然也不缺敌对者，但是她总是一笑了之。
高一结束，文理分科，她想选稍微擅长的文科。
理科的逻辑反应上她一向薄弱，中考也是在理科上败了北，发挥失常。
在高一的时候这一缺点更加明显的表现出来，她花很久做出的题目，有些男生几分钟就轻轻松松搞定。
自己也就靠几门文科拉拉分勉强占了个中等位置，她也没有多管，专心去玩她的音乐，练习她的舞蹈。
可是上次去省中看到他那么优秀的挂在成绩榜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这几年的转变是不是太过钻牛角尖了。
她渐渐开始重视自己的成绩，考虑起优势利弊起来。
连木填写分科志愿那一刻想，他一定填了理科。
他那么聪明的人，从来都不好好背课文，但是数学科学什么的答案几乎瞄一眼就可以脱口而出。活生生就是个理科苗子，和她刚好完全相反。
分到文科班后，连木开始感觉到学业压力有些重，选的文科并不似高一时那般简单浅显。
当正式读文科后才发现，并不是单纯背好就能答对那么简单。
而且文科提升率更加的低，上升的瓶颈口更加窄，大部分学生都堆在一个地方，不上不下。
连木还是每天往社团和广播站跑，自从踏入这个学校，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告别当年的自己，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再也不被他人束缚。
对于成绩，她也不像以往那样执着，她热爱舞蹈，喜欢音乐，热爱自己这一年付出搭建起来的一切，友谊和平台。
每当自己沉入其中的时候，总感觉很快乐。
耳边仿佛又想起他当年那不解的一笑，云淡风轻。
“有什么累的，吃喜欢的饭，做喜欢的事，只要是喜欢的就好喽，多简单啊！，在意那么多干嘛呀！”
当时的连木不懂，一笑而过。心想着他怎么可能会懂，或者说他那样一个不思进取，贪图享乐的人怎么会懂？
可是后来，她最终懂了他。
现在她很乖的做了，做喜欢的事，结交喜欢的朋友，做的很彻底，也很快乐很充实。
只是午夜梦回，那个已经触不到见不着的影子却时时出现在梦境之中。
辗转反侧3年后，才明白——那好像就叫喜欢。
日子平淡的过着，如水无味的快速流逝，转眼到了高二期末。
周日许多人还尚未返校，连木早早起床到街舞社练习。
练习了一遍又一遍，最终精疲力竭的软趴在地板上大口喘气，待稍复平静，拿起搁在桌子上的钥匙，开门离开。
锁好门，从街舞社走出来，一眼便看见一个男生在走廊旁来回走动。
这个男生她认识，是高一的一个学生，同在广播站播晚间校园广播，有过几面之缘。
男生许是听见了关门声，抬头往舞蹈教室门口看，踌躇了一会儿，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那个，学姐你好。”他有些羞涩。
“恩，你好，今天不是你播音啊？”连木用很轻松随和的语气回应。
“学姐你认识我？”男生猛得抬头，双眼有些发亮，语气带了些欣喜和激动。
“恩，在广播站见过几面啊，你忘啦？”叶连木微微笑着说。
男生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
“你来这有事吗？”
“额，没……没。”
“哦，那我有事要先走啦。”叶连木笑笑和他挥手道别，然后迈步离开。
“学姐，等下！”男生突然大声叫住了她。
连木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他。
男生的脸有些通红，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突然他好像鼓足勇气，坚定的抬头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很清楚的问。
“学姐，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连木有些惊讶，皱了皱眉头，不过随后她又释然了。
这样的事发生过多次，具体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了。不管是当面表白还是书信送礼，各种形式的表白方式都有遇到过，司空见惯。
不过她都婉拒了，起初她也认为很是棘手，可是久而久之，早就处理的十分熟练了。
“没有。”
“那……”
“也不准备找男朋友哦。”连木打断他的话，带着笑，很直接很明确。
男生的表情一下子失落了下去。
良久，他抬起头很坚决的说道：“学姐，我可以等到你想找男朋友的……”
“你是想排队吗”连木笑笑，调侃道“那可能要排好后面了哦。”
男生闻言又失落的将头低下，喃喃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学姐，那排第一个的是谁呢？”
连木一怔，嘴角擒着的笑僵住，突然被这问题问住了。
排第一个的……
排第一个的人……
“学姐是有喜欢的人的吧，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吧。他在你心里的位置堵住了其他所有人的入口，一点位置都没有。”
连木怔怔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那男生莞尔一笑。
“你看，被我说中了吧！学姐，你要勇敢一点。你看，我明明知道你追求者很多，明明知道我和你年龄差距，明明知道这希望有多渺茫，但是我还是很勇敢的对你表白了啊。”
他说到这，苦笑一声，落寞的放轻了声音。
“虽然被拒绝了，但是心却是松了。”
“至少了却了一桩心事。有些事不试试，连自己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我不想带着这种虚无的遗憾和未知过一辈子。”
说完，他将一张广播稿递给连木。
那是她播过的一期节目的稿子，名字叫青春的悸动。
在一句话下，她用红笔重重划了一条横线。
青春绽放的根系下，藏着我内心无人知晓的悸动。
它骚动我多年，午夜梦回辗转反侧，而他却从不知道。
不试试，连自己是什么位置都不知道？
我还有位置吗？在你，顾胺凡心里，我还有留下一点点位置吗？
是同学？那当年那些不寻常是什么？
还是说喜欢？可是你一别，走得那么彻底。
此后，毫无联系。
她是飞跑到寝室的，一口气爬到了5楼。翻箱倒柜找到了压在柜子最下面的密码本。
看着那一排数字，怔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拿起墙上的电话，
手指抖动按错了好几遍，颤颤巍巍的终于按对了那个号码，紧紧拽着话筒，胸口的心跳咚咚咚的好似就要跳出一般，整个胸膛随着她的喘气剧烈的起伏。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当话筒里那标准悦耳的系统女播音声传出时，连木瞪大了眼睛，她快速的挂了电话，然后重新输入。
可是话筒里照样传来了一样的声音。
她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看着纸上的号码，一个一个的输，将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右手食指上，目不转睛的按下。
只是最后还是传来了那让人绝望的提示音。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感觉自己快疯了。颓然得靠着墙壁滑下来，抱膝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心脏酸涩的一抽一抽的疼。
突然她起身，不顾一切拿起床上的书包就往外跑。
到省中的时候，没任何停留就直接往高二（13）班飞跑。
好不容易鼓起一口气，抛去所有的矜持，她今天就要一个了结。问清楚，不要再在自己的生活里摆脱不去。
高二（13）班教室里没什么人，一个男生拿着扫把出来，她直接冲上去问。
“你找顾胺凡啊？”男生看着她，有些惊讶。
“他已经不在这了呀。”
“什么？”连木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对啊，他成绩好，又获得了很多次国家竞赛的大奖，被学校允许提前参加高考，现在他已经考完回去啦。”
“考完了？”连木喃喃道，听到这个回答，她整个人都脱去了力气。如同蓄起的所有力量被棉花拦起，她却无能为力。
“那，那他考了哪里？”连木继续追问。
“A大哦，他只填了A大。说要是考不到就重新回来和我们一起再读一年。但是最近老师和我们说他应该是稳了，对了流传出的答案，发挥正常。”男生笑眯眯的说。
连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的，一路上脑子里都盘旋着那个男生的话。
“他学习好，提前参加高考啦……”
“A大哦……”
“A大？呵呵……”连木哭着笑，笑了又哭。
顾胺凡，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为什么总在我明白醒悟的时候提前离开。
永远都是这么高不可攀。
顾胺凡……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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