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终点世界9
顾予的这波骚操作来得突然, 震得宁婧回家后连刷了好几次的牙，快把半管牙膏挤完了。她趴在了洗手池上, 喉间一阵阵作呕。
一个吻不算什么, 宁婧又不是没演过吻戏，可她有心理洁癖。现在居然让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占了便宜，简直令人难以接受！
她这个蠢货，早知道钥匙被强行拿走的时候，不要妄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 她应该直接去找认识的人——比如傅逸川, 然后跟他借钱住旅馆！
宁婧洗完澡，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客厅里的电视刚好在播一套陈年偶像剧，画面正好在放男女主角亲吻的情节。
“喀拉”一声, 宁婧的理智之弦崩断了。她悲愤地冲到阳台, 迎着冷风和雪花, 朝天大吼：“啊啊啊啊啊！！！”
在寂静的夜里，她的声音传得很远。因为刚跨年, 整栋楼还有很多户人家没熄灯。不一会儿, 周围的人都开窗骂道——
“谁半夜在鬼叫！”
“有没有公德心啊！”
……
宁婧：“……”
她悻悻地缩回客厅里，关掉电视, 躺回床上。
她侧着身子缠着一个占有顾演气味的枕头，把脸埋进去, 深深吸一口气。眼光忽然瞥到不远处的书桌面，那上面放着她的书包，拉链只拉了一半, 露出了半本蓝色封皮的笔记本。
对了，那是顾演走前一天，她没收的小姑子写的那本小黄文。宁婧跳下地，把本子抽了过来，趴在床上看。
其实撇开“男女主角用她和顾演的名字”这个羞耻设定后，通篇的文字都是什么“虎躯一震”、“大掌震碎她的衣服”等等，宁婧翻了两页，已经笑场了好几次，完全没被勾起绮念。
直到凌晨三点钟，宁婧终于笑累了，心情好转后，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懒得下床放本子了，她随手把它塞到了枕头底，心满意足地掀起被子，翻身睡了。
两天后，顾演回国了。a国当地最近有个画展在举办，为此，顾珩打算晚几天才回来。
航班预计在中国时间的晚上23:00降落在b市。宁婧想给他一个惊喜，故意事先告诉他自己那天晚上约了人。等顾演的飞机起飞后，她才发信息说自己会来接机。
这样一来，等顾演风尘仆仆地落地后，一开机就能知道她在机场等他啦。那一刻的惊喜一定是难以言表的！（=
晚上九点钟，宁婧就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机场。在椅子上坐到差不多十点半时，宁婧就拎包前往出口通道了。
b市的机场不久前刚新修过，是一个“工”字形的结构。安检、托运、候机大厅在一边，普通机场大厅则在另一边，两座大型建筑间用一条宽达数十米、巨大的空中桥廊连接着。这廊桥是开放性的，两旁没有玻璃墙密封，惟独上空有块波浪状的半透明穹顶，很有现代感。很多接机旅客都会跑到桥上边看风景边等人。
只是，在下雪的冬季，基本没人会这么做。因为大雪会随凛冽的北风吹入，若是站在中间，恐怕会被冻得手脚发僵。
所以，宁婧止步在了她这边的廊桥入口，坐在椅子上搓着手，等待顾演从前面的旋转门里走出来。
那扇门转动不停，风尘仆仆的旅客拉着行李步出，每隔半分钟，就有接机者起身，冲上去和亲人朋友拥抱亲吻，然后亲亲热热地拉着行李箱离开。
宁婧挺直了背，紧张地看着门，像个等待被家长接走的小孩儿。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23:20，屏幕上也没有航班降落的信息，更不见顾演走出来。
跟她一起接机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长椅也空了几排。宁婧掏出手机，拨了顾演的电话，不出意外是关机状态。
23:25，宁婧坐不住了。她跑到了总台那边问怎么回事，工作人员查询信息后告诉她：“您等的飞机在途中遇到了恶劣冰雹天气，迫降在了xx机场。”
话刚说完，工作人员便看到眼前的女孩脸上霎时血色褪尽，蒙上了一层绝望的阴影。
他吓了一跳——以往，在听到类似消息后，人们都会面露担忧之色，但也是在合理范围内的担忧。反应这么大、好像世界末日来临一样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有必要……这么害怕么？
工作人员纳闷，但还是安抚道：“您别担心，飞机虽然是迫降，但安全地降落了。机上无人受伤。等天气好一点后就会重新起飞，不过回到b市估计得延误了。”
宁婧揉了揉眼睛，哑声道：“延误多久？”
“我也说不准，可能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十几个小时。”
……
翌日，凌晨3:40。
空荡荡的机场大厅灯火通明，暖气充足。寥寥十多个早班机旅客把头枕在背包上，在椅子上睡觉。
一窗之隔的室外风雪交加，北风呼呼直吹。一架飞机徐徐降落，橙黄色的照明灯是冷色的雪夜里唯一的光明。
中途遇上迫降惊魂，在异国机场滞留的几个小时，除了坐在飞机里瞎等，就什么也不能做了，从座椅上站起来的旅客脸上都带着疲惫之色，涌向了出口。
“请各位退后，让头等舱的旅客先下飞机！”
黑压压的人潮被空姐拦在了身后，顾演扬手把行李从架子上取了下来，率先步出了云梯，刮骨寒风裹挟着雪花薄片，化在了他的唇上。闷在机舱内十几个小时的不适感，都被冷冽的空气涤荡一空。
回到大厅后，旅客涌去取行李，顾演与他们走向了相反方向。在便利店买了杯热饮，借了里面的插头给手机充电。
几分钟后，机身一震，屏幕亮了，收件箱有很多信息弹了出来，最后的那条是宁婧在今天零点发的。
顾演皱眉，直接跳过了别人发来的信息，点开了她的一看，登时脸色微变。他一把将易拉罐捏扁，塞进垃圾箱，拔掉了充电线，快步走向了廊桥。
日出前最黑暗的几个小时，廊桥笼罩在一片沉寂的幽蓝中。一个小小的人影被安检拦住了，缩在了他这边出口的角落看着门口。
顾演原先只是不在意地望了一眼，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愕然地顿住了脚步。
他的心脏都提了起来，大步走过去，把那团快冻僵的小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婧婧？！”
宁婧睫毛上落满了碎冰，温度跟冰棍也没两样了。
顾演用大衣包裹着她，火热的手捂住了她通红的耳朵。
宁婧被扯到了顾演温热的怀里，脸埋在了他胸膛，双手也在大衣里抱着他的腰，好似流浪动物看到最心爱的主人失而复得，哆哆嗦嗦的。
顾演又心痛又心急，厉声道：“你为什么有大厅不去，坐在这里等？！外面在下雪，你不冷的吗？！”
与之对视片刻，顾演瞳孔微缩。他撩起了宁婧的刘海，难以置信道：“你……从凌晨十二点等到现在？”
宁婧的脸畔结满了白霜，抖着嘴唇解释道：“我怕你出来了我会看不到你……我怕你消失……”
“**！”顾演爆了句脏话，一把将宁婧扯向了另一侧的机场大厅。他捏得宁婧的手腕很紧很疼，一直走到了机场的残疾人洗手间。
这个点儿，洗手间里一个人也没有，镜子光洁明亮。
宁婧用余光扫了镜面一眼，终于知道为什么顾演那么严厉地骂她，因为她这幅尊荣真的有点吓人，就像刚从雪山挖出来的。（=
顾演沉着脸把宁婧推了进去，锁上了门。宁婧后背撞上了瓷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黑影从头顶压下来，嘴唇被一张火热的唇堵上了。
温热的唇先是轻轻摩擦、吮吸她的唇瓣，还惩罚性地咬她的下唇。刚才被推到墙边时，顾演把手垫在了她后脑勺处，没让她撞疼。现在，那只手变成了不让她逃避的帮凶。
他的舌尖沿着她唇缝舔舐，等两瓣嘴唇的抵抗软化，才抵着她柔软的舌头，强势地伸进来。
刺激的感觉一下下地鞭笞着宁婧的大脑。似乎有点缺氧了，可手却做着相反动作，完全没有反抗，软乎乎地、幸福地任他为所欲为。
一吻完了，宁婧的脸色已经由白转红，被□□过的双唇润泽通红，心里的羞耻小人和含蓄小人头顶冒烟，烟花齐放——
顾演！主动！舌吻了她！她没有疯！啊啊啊啊啊！
顾演捧着宁婧的脸，用额头抵住了她的，凝视着她湿润的双眸低声叹道：“你真是……”
——真是总在不经意间让我方寸大乱、又让我倍感甜蜜的小坏蛋。
顾演噤了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说：“把湿衣服换下来，回家洗个热水澡……鞋子有没有湿？”
宁婧摇头，听话地穿上了顾演的衣服。男生的大衣穿在她身上成了及膝款，好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顾演仅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沉着脸用围巾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扶着她的腰，出了机场。
清晨的b市道路畅通，没有塞车的烦恼。宁婧坐在计程车的后座，一直和顾演牵着手。天空翻滚着灰暗的云，风雪未停，可身边粘着顾演，她却觉得很安心。
六点钟，计程车在水榭花园外停下。回家后，顾演打开了暖气，把宁婧推进浴室，给浴缸放了热水。
宁婧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那因为寒冷而收缩的毛细血管慢悠悠地舒张开来，十指重新有了血色。
连续打了几个呵欠后，她知道不能再泡了，便起了水。
顾演把她塞到了床上，让她喝姜汤，自己则接过了吹风机，站在床边给她吹头发。
回家后，顾演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去给她煮东西了。宁婧头发干后，缩回被窝里，小声道：“顾演，你饿不饿，我煮点东西给你吃。”
“不用你煮，好好睡一觉吧。”顾演皱眉抚了抚她的额头。他现在只担心在外面冻了一晚上，她会发烧。
“我不困！”宁婧像毛毛虫一样爬近了他，拉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边，忽然说：“顾演，我喜欢你。”
顾演静了静，半跪在床边，认真地应道：“嗯，我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
“我喜欢你，我超级超级喜欢你！”
“我知道……好了，别撒娇了，好好睡一觉。”顾演揉了揉她的头，补充道：“我也喜欢你。”
宁婧慌慌张张道：“不行，你现在不可以喜欢我！”
顾演：“……”
“我说真的。”宁婧吸了吸鼻子，郑重道：“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高考结束的那个假期，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坐飞机……不，应该说，你都要留在我身边，哪个城市、哪个国家都不要去。”
顾演莞尔：“好。”
宁婧鼓起勇气道：“到时候，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坦白。你听完后，才决定要不要喜欢我——当然了！如果你很生气，不想看到我，也绝对不能离开b市。”
本来以为宁婧是在撒娇，但听着听着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刚才，在冻得失去理智时，她似乎也脱口而出过这样一句话——我害怕你消失。
这是什么意思？
顾演挑眉：“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宁婧眨了眨眼睛，轻声道：“这是秘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你……好吧。”顾演无奈地一笑，把台灯调暗，却不小心碰掉了藏在枕头下的一个蓝色封面的本子，直接砸到了顾演的脚边。
宁婧：“……”
雾草！Σ( °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浮世妍清欢的地雷，感谢啃蘑菇的小虾米的火箭炮！！！(づ￣3￣)づ
p.s.上一章补了情节（在中间，回忆杀），大家记得回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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