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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缥缈琴音


  浩浩荡荡的大驾卤薄填满了朱雀大街,朝着皇城北门的北郊天泉台缓缓而去。

  天泉台位于风都北郊的灵隐山,灵隐山天泉台历来为皇家供奉祭祀所用,天泉台东面是大丽风氏皇族皇陵,南面为北郊行宫。今日将在那里进行一年一度最为重要的秋季祭祀祈福仪式。

  如此宏伟壮大的出行仪仗,可见皇家对这次祭祀极为看重。

  两人一狐挤在如潮水涌动般的激动人群之中,人群沉声静气,但是每个人民脸上闪耀着兴奋得意之色,那是自豪,欣喜,欢欣鼓舞。

  “小心。”

  一抹月白色身影搀扶住一抹黛色俏丽身姿,月白色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将那抹黛色护在身前。

  季扶桑稳住被人推搡差点跌倒的身影,朝着身后的辰灏感激的笑了笑。

  他们在这风都一连呆了数日,刚好撞见如此盛大的节日,自然是要来凑凑热闹的看看和风国的风土人情。

  车马仪仗在朱雀大街行进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消失在了皇城北门,待得仪仗远去,街上原本维持秩序的皇家护卫也撤了出去,街上警戒一撤,街上的人群恢复了往昔热闹的景象。茶馆酒肆该开张的开张,临街商铺该的做生意做生意,小摊小贩该吆喝的吆喝,各家各户的大人们带着欢天喜地的小孩子东走西看,小孩子们手里拿着制作精致的小面人和油光红亮色香味俱全的糖葫芦,脸上天真的露着属于孩童的笑容。街上人群往来穿梭,一派欣欣向荣好不热闹。

  季扶桑也学着孩童左执面人,右拿糖葫芦在街上穿梭游走,东看看西看看的凑着热闹,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过节就要有过节的气氛,孩童是最喜欢过节的。

  她的身后跟着背手漫步的辰灏,看着前面蹦跶着的一人一狐,唇角微翘,颀长挺拔的身姿风流倜傥。

  街道旁有几些个平时呆在深居闺阁之中的妙龄女子手执蒲扇半遮着红润俏丽的娇颜,她们窃笑着看着一派风流秀丽而不自知的辰灏羞红了脸。

  这些个大家闺秀平日里呆在自己的闺阁之中除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弟弟经常得见,家里的仆役也是不能多见的。难得今日乞巧节被恩准出门瞻仰皇庭仪仗,她们几家便结伴带着婢女奴仆出行。今日在这街上难得见着如此风流倜傥书生模样的秀丽男子,怎么能忍住春心不动呢?

  辰灏无视着旁边频频抛来的媚眼,他的眼神专注的看着眼前那抹黛色身影。

  那些女子惊讶的看着辰灏眼之所向的“丑女”,明眸闪着不可置信的光彩。

  毫无察觉的季扶桑带着美男和狐狸直直朝着北城门而去。

  “我们这是要出城?”

  淡雅悠然的男声,如那清晨的露珠一般透亮。

  “嗯。”季扶桑点了点头,神色如常。“我们去灵隐山。”

  “去干嘛?”

  对上辰灏那双疑问的眼睛,季扶桑嘿嘿一声轻笑。

  “去凑热闹,去瞻仰一下皇家祭祀风采。”

  “可是那不是封山了吗?皇帝祭祀,自有护卫封山守护,我们进得去?”

  “哈哈,我们不上山,我们就在山中溜达溜达看看风景就好。”

  “那还怎么瞻仰?”辰灏苦笑,他总是琢磨不透眼前女子的心思,便是这样,他才觉得甚是有趣。

  季扶桑学着小白的招牌狐狸笑容狡猾的笑了起来。“山人自有妙计,去了便知,走,别错过了。”

  于是两人一狐出了北城门直捣灵隐山。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虽说刚开始入秋,可是天气依然燥热难耐,灵隐山虽说有山风自来,可是那风也是带着一丝烘热,除了高一些的大树会有鸟雀带来的生气动静,低矮一些的树木和灌木则懒洋洋的耷拉着脑袋。

  大丽皇宫的皇家护卫从灵隐山半山腰上的北郊行宫开始对灵隐山进行全方位的封锁,纵使是一只鸟,也要接受他们的检阅才可入内。说也奇怪,那些鸟还真的很乖的呆在下半山腰里没有随意闯进上灵隐山的上半部分去,可能它们也感受到了何为“皇家风范”了罢。

  山顶天泉台礼乐之声四起,威严雄伟。看来祭祀活动已经正式的开始了。

  灵隐山下两人一狐不紧不慢的朝着灵隐山的山上行去,动作轻松,仿佛一般的游山玩水的随意。

  季扶桑和辰灏并排而行,他们并不走先前皇家仪仗走过的那条大路,而是选择了侧面蜿蜒曲折而上的山间小路,走大路虽然轻松,但是太费时间了。这样的小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并不算得上有难度,他们走的很是轻松,许是因为自身武功加持,他们在这燥热的天气里也不会觉得闷热,内力真气深厚之人可以随意的调节自身的体温来适应周遭的环境。

  两人一狐一路行来有说有笑,也不枉费灵隐山的好风光。

  灵隐山半山腰树木错落有致,高高低低连绵起伏,大片大片的碧翠如那波涛汹涌的绿色海洋。隐隐错错的碧色之中,有一抹淡淡的白色。

  一座白色的小亭子坐落在一片翠色之中,虽然突兀,但是却不会冲突。反倒装扮了那连绵起伏的碧海。

  小亭子中琴音袅袅,似高山流水一般清澈沁人心脾,若那一汪清泉那般醉人心扉。

  两人一狐刚好到了半山腰,听得如此美妙的琴音,忍不住驻足欣赏。

  能弹出如此妙音,定然是个妙人。

  琴音婉转多情,千回百转间哀愁淡淡,让人的心情忍不住的随着琴音而生出一些愁绪,顿时柔肠百转。琴音柔曼萦绕不散,缠缠柔柔随风而来,这便化作那绕指柔情,柔情蜜意,飘飘渺渺,最是让人心醉。

  余韵不绝,便似温软和煦的山风一般,渐融渐淡,隐入茫茫翠海之中。

  这位弹琴妙人琴技如此高超实在让人钦佩。季扶桑倒很想会会这位弹琴的妙人。

  季扶桑也算得上一个精通音律之人,遇见如此让人叹为观止的琴技,自然想要对弹琴者一探究竟,毕竟不是谁都能弹奏出如此空谷幽兰般的琴音。

  在季扶桑的记忆中,只得一人的琴艺能与之相媲美,那人远在千里之外…

  心绪一转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只见肩上一直静卧休憩的小白一闪飞一般的朝着那座白亭窜了出去,动作之快让人乍舌。那团雪球越滚越远,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欢喜雀跃的狂奔而去。

  季扶桑呆愣的看着小白而去。

  慢着,优美的琴音,弹琴的妙人,以及兴奋的小白。

  一连串联想,季扶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连忙追了出去去抓飞奔而去的小白。现在纵使她轻功再好,也追不上一脚狂奔而去灵动矫健的小白。

  只见那团白滚滚的雪球飞窜出去,三下两下的便没入了白亭之中。

  眼见小白是抓不回来了,她立马一个转身拉起呆立在原地一脸惊愕表情的辰灏抬腿欲溜。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小白嘛,她喜欢干嘛便干嘛吧,回头再要回来。

  袅袅如青烟的琴音嘎然而止,余音渐歇,山谷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似乎一切都还陶醉于刚才那余音飘飘渺渺的琴音之中。

  季扶桑急的满头是汗,身形一僵便再也不能动弹。

  “姑娘,怎么那么急着走?”

  白亭之中弹琴者微笑着询问急于逃遁而去的季扶桑。

  弹琴者声音清亮和煦,如那袅袅未绝的琴音,温软的让人闻之动容。

  “额,打搅阁下雅兴,实在抱歉,哈哈,我等粗人不懂欣赏,就不继续在此打搅阁下雅兴。”季扶桑腆着一张笑脸,嘴角上扬四十五度向白亭之中优雅的弹琴者表示歉意。“我这就走,这就走。”

  季扶桑恨恨的望天,可是身形却是完全僵硬了一般无法动弹。身旁的辰灏一脸惊讶的望着对天挤眉弄眼的季扶桑一头雾水。

  “姑娘稍等,你落下一样东西忘记取了。”弹琴者依然微笑着,转身抱着刚刚窜入的不速之客——小白,脚步轻盈款款的出了白亭。

  小白舒服的窝在弹琴者的怀里正自陶醉,季扶桑的眉角跳动的看着“不知羞耻”的叛徒小白,心里忍不住的为小白的无耻行径大为不耻。

  弹琴者暴露在了晴空白日之下,一身玄色衣衫衬着挺拔颀长的身姿,黑发如瀑,剑眉星目英气十足,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唇不点自红,线条流畅的下颌,白皙的肌肤,丰神俊逸,冰肌玉骨,神仙之姿,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气质若那深山之中的空谷幽兰,望之心醉迷离不忍再挪目。

  对上这等绝色,空气和风都仿佛忘记了流动。这洋洋洒洒秀丽的青山绿水霎时之间失去了色彩。

  丰神俊逸的弹琴者抚摸着小白洁白顺滑的毛发,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季扶桑,笑的温软。

  “姑娘,你忘记了你的狐狸。”

  男子轻轻的微笑着,嘴角扬起一个完美无邪的角度,挑着一双星目很是勾人。

  季扶桑嘴角一抽。

  “啊,这样啊,既然那只狐狸那么喜欢兄台,那便赠与兄台,告辞告辞。”

  季扶桑貌似很害怕这位弹琴者,她现在巴不得脚底抹油赶快溜,一脸的警惕和不耐烦。

  一旁搞不清楚状况的辰灏一脸愕然,什么人竟然让季扶桑害怕的连小白都不要了?他看看一脸急切要走的季扶桑再看看一脸优雅淡然丰神俊逸的男子。

  两人似乎有过节?

  那名玄衣男子不紧不慢不急不躁,衣衫飘扬,山间升起腾腾烟雾,他立于这满山碧色之中,竟比那满山的如画般青黛之色还要沁心怡人。

  微风起,一阵淡淡的兰花香。

  辰灏这才惊觉,玄衣男子如此冰肌玉骨神仙之姿,恍若空谷幽兰的气质出尘拔萃。纵是他自负容色倾城,绝代风华,可是当遇上此等仙人,不自觉的便矮上了一分。

  辰灏的脸上忽然一热,双眼灼灼的望着玄衣琴者。

  季扶桑几欲狂奔的脚步却像是被人用仙法定住了一般腾挪不起来,她咬着牙恨恨的望着玄衣男子,满头是汗。

  真是稀奇,这世上还能有人如此欺负她?

  季扶桑一幅我打不过你可我输人不输阵盯也要盯死你盯得你发毛盯得你无地自容乖乖投降的表情,那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活脱脱一只被人抢食气愤的猴子,一张脸气的通红,在阳光下反而泛着淡淡的粉晕。

  玄衣男子轻笑出声,笑声悠悠,似那风中清玲。

  “扶桑,许久未见,你还是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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