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到这· 六
“灵芝CP”因着《我的宠物大人》红极一时，而此时更好赶上《天下霸业》的宣传期，侧面上为电影宣传起到了不小的助力。
这半年来，由于《天下霸业》的配音，《宠物》的拍摄，电影和节目的宣传，加之还要准备英语考试，申请材料，叶之再度进入轮轴转的状态。
电影的公映定在十一，九月十四在帝都首映，几大主演全员到场，林以漾作为投资方代表和叶之的好友，也受邀出席。
叶之穿着喇叭袖的刺绣衬衫搭配高腰半身裙，脚上踩着中跟的尖头高跟鞋。烟粉色的半身裙紧紧裹住叶之的丰臀细腰，及至膝盖上方呈倒V状甩出一流鱼尾，垂到小腿中部，前面露出紧致修长的小腿，后面的小摆尾随着叶之娉婷的步伐摇摇曳曳，甚是婀娜。
林以漾身着灰色的休闲西装，与叶之的穿着很是搭配，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叶之挽着林以漾走在主演后面，一边跟粉丝轻轻招手示意，一边不断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有粉丝哀嚎：“我们也想看首映，可是没抢到票。”
叶之好脾气地安慰：“没关系，再过半个月就公映了，到时候请你们看。”
粉丝起哄：“不想让大大破费怎么办？”
叶之笑言：“那就让我身边这位请大家看吧？”
粉丝笑作一团，纷纷叫好。
工作人员过来请二位入场，首映礼马上开始。
叶之跟粉丝招招手示意，挽着林以漾走开了。
背对人群，林以漾凑近叶之，低声说：“这还没有过门，你就知道怎么帮我花钱了。”
叶之轻轻掐他一下：“怎么？你不乐意？”
林以漾笑：“乐意，乐意之至。”
*******
电影开始了。
入眼第一幕是一个女子裙角飞扬，在高台上翩然起舞，粉衣玉面，宛如一朵沉浮在水中的芙蓉。
以叶之饰演的顾蓝歌的舞蹈作为背景，主要演职员的字幕一条条浮上银幕。
林以漾没有在意那些淡入淡出的字幕，只全神贯注地看着画面里女子灵巧的动作，他仔细分辨着，看出这个舞蹈没有用舞替，里面无论是简单的动作还是诸如下腰劈叉甚至是空翻一类的高难度动作都由叶之独立完成。
她身姿灵动，柔软又富有韧性，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恬静的面庞在起伏的裙纱间若隐若现，美若天仙。
在顾蓝歌又完成一个空翻后，林以漾看着她长长的裙摆微微皱眉，这么累赘的服饰，她跳这个舞不知道是摔了多少跤才达到这样的效果。
字幕隐去，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画面一转，高雅姿的脸出现在银幕上，她对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说：“高大人，许久不见，您看上去又硬朗了几分。”
她神色热忱又亲切，但不见谄媚奉承。
旁边一个姑娘自觉迎上前来招待，被称作“高大人”的男人转身走开，高雅姿伸手拽了下姑娘，提醒道：“注意分寸，别降了我们醉红楼的身份。”
姑娘乖巧地应答：“知道了，妈妈。”
妈妈满意地点头，转身去寻回到后台的顾蓝歌。
“莺儿，萧大人在等你。”
顾蓝歌闻言起身，跟着妈妈去了。
穿过二楼的行廊，楼梯口前，妈妈嘱咐道：“上去吧，顶楼雅间。”
顾蓝歌颔首，提步登上楼梯。
行至门前，顾蓝歌顿了顿脚步，接着慢慢推开门，同时低唤一声：“然卿。”
门内男人闻声抬头，剑眉星目，清俊非常，他勾起一个优雅的笑：“来了？”
伴随着他的话音，画面迅速倒退，陷入回忆。
这段便是从萧然卿幼时至今的回忆，有两人相依相伴，共同学习，逐渐成长，分享情报，商定事务的回忆，也有萧然卿带兵在沙场拼杀，顾蓝歌独自撑起醉红楼的回忆，还有这一路遇上的同伴，依琴、顾行之...以及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而此时他们两人已经扬名，一人是战功累累的萧将军，一人是名满天下的歌姬夜莺。
回忆结束，又回到顶楼雅间，萧然卿与顾蓝歌想对而坐。
顾蓝歌抚上萧然卿的脸，柔声道：“然卿，数月不见，你又瘦了。很辛苦吗？”
萧然卿握住她的柔荑，珍爱地放在手里，安抚道：“不辛苦。莺儿，你过得还好吗？”
她软着眉眼笑，安然又宁静：“挺好的。”
萧然卿点头，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抚着她的秀发道：“尚志和已经帮我除去张坚，下一步就是谋权夺位了。”
顾蓝歌乖顺地伏在他的胸口，说：“嗯，尚志和那边的暗线已经埋下，接下来就要你多走动斡旋了。”
“嗯，为了让他彻底打消顾虑，我...”萧然卿话说了一半，又沉默下去。
顾蓝歌仰起头看他：“你怎么？”
“我...”他手上微用力，压紧怀里的顾蓝歌。
顾蓝歌承受着他的力道，有些不适地蹙了下眉。
他说：“我要娶尚语嫣为妻。”
顾蓝歌僵硬在他怀里，许久，她涩声问：“何时？”
犹豫再三，他答：“两日后。”
顾蓝歌紧紧闭上眼，樱唇翕动，最终说：“想必城中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罢，我掌管情报，可这事竟无人告与我知晓。”
“是我让他们瞒下来的，我想这事还是我亲自说比较好。”萧然卿有些慌乱，扶着顾蓝歌的肩膀，让她直面他，急促地解释：“不过莺儿你放心，不出两年，我一定可以拿下政权，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让百姓不再颠沛流离，让困难和折磨消弭人间。”
他望进她的眼，坚定道：“到时，你就是我的皇后，莺儿，皇后之位，一定是你的。”
顾蓝歌怔怔看着萧然卿，尔后长睫轻垂，掩住琉璃般的双眸，脸上浮起温柔的笑。
“皇后啊，真好，那样我便可以时时与你比肩，举案齐眉，相伴终老。”她喃喃低语，柔柔的声音流进萧然卿耳中。
接着又抬头，痴痴看着眼前人俊逸的脸庞，抬手轻柔的抚上他的脸，“阿卿，光是想一想那样的日子便觉得幸福满足。可是怎么办，你心系苍生，我却自私的不愿和其他女人分享你。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顾蓝歌顿了顿，没等萧然卿回答，又接着说，“不过我的然卿会将现世昏君佞臣通通斩杀，然后登基成王，睥睨天下，功垂千秋，名留千古，真好啊。”她脸上的笑是二人初识时的天真烂漫，双眼里水光潋滟，沁出幸福和迷醉的光芒。
“然卿，你一定会是一个仁爱的明君，你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帮他们驱除炼狱中的苦难。然卿，你要对你的子民们好一点，百姓们活得太苦了。”
萧然卿认真地点头，眉眼里尽是温柔的神色。
“嗯，你答应就一定会做到。我知道的，你向来重承诺。”顾蓝歌莞尔，目光幽深。
萧然卿看着顾蓝歌眼中的缱绻眷恋，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祥。
顾蓝歌笑容不变：“然卿，自从进了醉红楼，你便改口叫我‘莺儿’，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更喜欢你叫我名字。”
萧然卿怔愣稍许，道：“那以后我便叫你‘蓝歌’。”
顾蓝歌满足地点头，伸手拥住他，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
两日后，萧然卿与尚语嫣大婚，城内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阵势之大，就连醉红楼的客人都议论不休，津津乐道。
顾蓝歌一袭红衣，美艳异常，甫一登台，全场都压住呼吸，谈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焦灼在她身上。
她站在高台上，冲宾客福了福身，缓声道：“今日为大家唱一曲《红尘怨》[1]，这些年承蒙关照，夜莺在此谢过诸位。”
而后，伴奏声起，她的唱腔空灵，余音袅袅。
“红尘怨怨红尘\缘来缘去梦中魂\谁人知新愁\只为你前世的转身\红尘怨怨红尘\幽香蝶舞伴佳人\飘落花成冢\你可闻到落花的余味\相思爱意转成恨\情愫挥笔墨\画卷里染韵\雨泪纷飞\绿肥红瘦伴泪痕\独上西楼醉\怎奈一梦千年\梦醒转乾坤...”
伴着哀婉的乐声，宰相府灯火通明，红烛暖帐，不胜热闹，而顾蓝歌独守空闺，枯坐一夜，直至天明。
终于，在黎民破晓的时候，她端起面前的鸩酒，一饮而尽，接着倒在桌上，永远地睡了过去。
萧然卿赶到时，她已气息全无，药石无医，他紧紧拥着她，悲痛欲绝。
一曲成《红尘怨》成了夜莺的绝响，都城里开始传唱这支哀婉的歌，似是为了纪念这位薄命红颜。
之后就是萧然卿专心筹谋，步步为营，最终成功夺位。
尘埃落定后，他回到顾蓝歌的墓前，将事情全盘托出。
末了，他摩挲着墓碑，轻声哼唱：
“红尘怨怨红尘\寂寞夜空光似瞬\红袖慢舒展\落花片片似我的来生\相思爱意转成恨\情愫挥笔墨\画卷里染韵\雨泪纷飞\绿肥红瘦伴泪痕\独上西楼醉\怎奈一梦千年\梦醒转乾坤\怎奈一梦千年\梦醒转乾坤...”
“怎奈一梦千年，梦醒转乾坤，梦醒转乾坤...”
“乾坤扭转又如何？我只恨不能与你结发白首，相伴终老。
“蓝歌，这红尘无，我要它何用？”
额头抵着石碑，他凉声问道。
......
电影的最后，即顾行之把一切揭示后，依琴削发为尼。
那日，她在古佛前听经，一对母女经过。
小姑娘拽着母亲的衣角说：“妈妈，这寺庙香火真是鼎盛啊。”
妇女慈爱地笑：“是啊，若不是先皇，这寺庙恐怕早被鞑子的铁骑踏破，哪还能看到如今的盛景。”
母女俩的声音渐渐远了。
依琴轻轻睁开眼，复又闭上。
画面全黑，只留她的心声在影院里回响。
“然卿，你看，你的霸业，你的天下，你的功绩贡献，苍生百姓，自有定夺。”
*******
剧情落幕，场内掌声经久不息。
叶之转眼看林以漾，怎么样？
林以漾不急不缓道：“电影不错，你演得也很好，不过我就看男主有些不顺眼。”
叶之笑：“你烦不烦。”
林以漾问：“那首歌是你唱的？”
叶之轻点头。
林以漾更加不满：“我都没听过你唱歌。”
叶之睨着他，不说话。
“唱得很好。”林以漾伸手捏了下她的脸。
“苦练了很久呢，半个来月每天不是练舞就是练歌，都快被逼疯了。”
林以漾摸摸她的头，叹口气说：“怎么办？想把你藏起来，关屋子里，不让任何人接触。”
叶之捏一下他的手，调侃道：“也不是不行，我以前也差不多这个状态，虽然不是被屋子关着。”
林以漾沉默一瞬，说：“那还是算了，现在的你过得比较好。”
叶之轻笑，知道你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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