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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熟悉的眼睛


  

  苏漓不禁一怔,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却唇角一勾,邪魅笑容浮出来,迅雷不及掩耳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溪谷入口,行色匆匆的挽心四人远远看到这一幕,全都呆住,瞬间石化。

  自离开晟国,苏漓变得异常冷漠,沉默寡言,难以接近。然而此时,她外袍披在阳骁身上,也没戴面具,还被那小子紧紧抱在怀里,这种种超乎寻常的举动,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项离微怔过后,迅速恢复如常,他在风月场中打滚多年,对男女情事自是谙熟。一双含笑的桃花媚眼,不怀好意地在苏漓与阳骁之间来回巡视,笑得很贼,“我们……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挽心白了他一眼,心中虽然也觉得奇怪,但没有弄清事实之前,她不会轻易发言。

  秦恒浓眉高挑,惊讶道:“他如此放肆,门主居然没生气?!”

  “还没到时候。”一贯深沉的江元上前一步,笃定地开口。

  他话音还未落,只见阳骁的身子忽然飞了出去,立时跌倒在地,滚了几滚,他四仰八叉地哇哇大叫:“好痛,你要谋杀亲夫!”

  苏漓沉着脸,只听阳骁又叫道:“孤男寡女在荒山野地共处一夜,最损女子名节,我当然要对你负责!”

  越说越不像话,苏漓懒得再理他,抬脚就走。

  身后呱噪的声音仍在喋喋不休地叫道:“你别走啊,等等我!你不要我负责,那你得对我负责……”

  苏漓转过身来,赫然发觉溪谷入口处,挽心四人已经不知站了多久,项离与秦恒仍在交头接耳地谈论什么,一副看好戏的摸样。忽见她满脸不悦朝这边快步走来,两人立时被吓了一跳,连忙收敛了神色。

  四人上前齐声恭敬道:“属下见过圣女。”

  “回总坛。”苏漓只撇下一句,人已经消失在谷口。

  回到总坛,阳骁借病赖在圣心殿不肯走,苏漓无法,只得安排他在偏殿住下。江元取蟾酥入药,苏漓连服几日之后,内伤很快见好,功力亦有所恢复。

  这晚月色甚好,柔光似水,苏漓用过晚膳,在圣心殿与四使处理教务,适逢总坛管事夏伏安前来拜见。

  项离轻摇折扇,“这个夏管事还真是尽责,教中无论大小事,统统都来禀报。”

  这话项离说得无意,苏漓却心头微沉几分,余光瞥见殿门外那颀长高大的身影,淡淡道:“没什么事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挽心四人躬身告退。

  夏伏安进了殿来,“夏伏安拜见圣女。”

  苏漓眼光在他身上略略一顿,旋即移开,淡淡道:“夏管事有何事禀报?”

  “属下看这几日圣女用膳不多,是否菜品不合圣女口味?若是如此,属下去安排换个厨子,圣女喜欢吃什么,可以告诉属下,好去打点。”夏伏安说话的时候,目光直盯着苏漓,有几分探究之意,似是小心揣度她的喜好。

  他五官平淡,一双眼睛明亮深邃,苏漓心头一震,不知为何,她突然竟觉得夏伏安的眼神,说不出的熟悉!

  见苏漓望着他不说话,夏伏安心下不解,轻声探问道:“圣女?”

  苏漓一瞬回神,压下心头震惊,转开眼道:“不必麻烦,膳食没有问题。”

  “哦。”夏伏安若有所思道:“圣女可是身子有何不适?”

  苏漓淡淡道:“劳夏管事费心。我很好。”

  “职责所在,圣女既然无恙,属下也就放心了。”夏伏安笑了笑,扬声唤道:“夏童。”

  一青衣小童立即进了殿来,手中捧了一个碧玉果盘,上前轻放到苏漓面前的桌案上。

  夏伏安微笑道:“近几日天气炎热,容易心浮气躁,属下特备了些新鲜瓜果,为圣女清心降火。”

  苏漓低眼一看,是一盘新鲜的樱桃。颗颗都似珍珠般饱满圆润,在碧色通透的果盘内泛着乌红的水泽,气息香甜诱人。

  她目光顿时一变,“这樱桃哪里来的?”

  夏伏安又一怔,微微讶异道:“圣女认得此物?”

  苏漓盯着那盘樱桃,没有答话。

  此物名为“乌珍珠”,乃晟国特有品种,她如何不认得?乌珍珠年产量极少,除去晟国皇亲贵族及富豪之家,非寻常百姓所能享用。现下两国交恶,为何会出现在汴国的圣女教?

  苏漓随手拈了一颗,发现已被剔去了核,鲜嫩的果肉,衬着白如玉雕般的指尖,愈发光泽诱人。她微微闭了下眼,竟有些神思恍惚,前尘旧事浮上心头,以前……她每到炎热夏季,最爱吃的便是乌珍珠,一粒入腹,清凉爽口,心情也跟着舒爽。如今身在异国,乍见之下,却没有了品尝的欲望。

  她只看着樱桃发怔,夏伏安看在眼里,暗自皱了皱眉,小心地询问道:“圣女不喜欢?那属下撤了便是。”

  苏漓眼光一沉,身为总坛管事,夏伏安毫无疑问地恪尽职守。日日前来,事无巨细都要与她商量,不得不说,总坛事务快速步上正轨,与他中肯的意见脱不掉关系。但是,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夏伏安……似乎有哪里不对。

  若没记错,此人在圣女教任管事已有十年,年纪至今尚不足而立。十几岁就当了圣女教总坛管事,办事能力绝对不容小觑。

  “小阿漓!”欢快的声音打断了她思绪,火红的身影如旋风般卷了进来,直奔她面前,敢在圣女教总坛肆无忌惮地大呼小叫,除了四皇子阳骁,还能有谁?

  只是今晚的阳骁,从头到脚湿嗒嗒,满头小辫子也滴着水,活似一只刚从湖里捞出来的落汤鸡。

  风寒才见好,他又下湖去做什么?苏漓忍不住皱眉道:“你做什么弄成这样?”

  阳骁朝她嘿嘿一笑,笑得有几分得意,几分狡猾,还有几分神秘。他没答话,一转眼瞥见桌上的樱桃,立即叫道:“好哇,有好吃的东西居然不叫我!”不由分说地坐到她身旁,直接抓了几颗樱桃就往嘴里送。

  “唔,果然好吃,味道真不错!”阳骁连连称赞,吃得甚是开心,转眼那盘里的樱桃便少了大半。

  夏伏安不动声色地低了眼,心下喟叹,以阳骁这般吃法,简直就是牛嚼牡丹。

  阳骁大快朵颐,吃得甚是欢快,忽然发现苏漓没动,“喂,你别光看我吃,你也吃啊!怎么,不好意思?来来,别害羞,我给你找一颗最大的!张嘴,啊……”他真的拈起一颗樱桃,直送她唇边。衣袖上的水还在滴,苏漓连忙闪身向后躲去,阳骁动作太大,那沁凉的水珠还是甩在她身上,衣衫顿时湿了一片。

  不等苏漓开口,他“哎呀”一声,懊恼叫道:“真是糟糕,水弄你身上了!我帮你擦干净。”说着便要伸手去擦,却忽然发觉自己浑身是水,只会将她的衣衫越擦越湿。他在殿内扫视了一圈,也没看见什么能用来擦拭的东西。

  一方丝绢锦帕,适时递到苏漓面前,丝质柔软光滑,颜色纯白如雪,锦帕一角绣着副画,手工精致,实为难得一见的上品。

  苏漓怔住,那锦帕上的绣景,是一角宫墙,几株梅树,树下一女子身形纤瘦,背影萧瑟孤单……她眼光立时微变,这景致竟然与晟国太子东宫禁苑颇为相似!

  “咦,好漂亮的帕子!”阳骁将锦帕接了过去,仔细地端详,他看了半晌,忽而笑道:“这手帕质地很特别啊,看着有点眼熟,哪里弄来的?”

  他话中意有所指,苏漓淡淡道:“我怎会知道。这要问问夏管事了。”语气说得轻淡,她心却沉了,这丝绢是很特别,乃是定国所制,与那乌珍珠一般,皆非寻常之物。多数供于晟国皇亲贵戚所用。寻常大户人家若有,也是家世显赫。那这块帕子……夏伏安又从哪里得来?

  她眼光淡淡一转,却不妨正对上夏伏安的视线,似乎察觉到苏漓心有疑问,他轻声道:“白云舵负责采买日常用物的人,正是看中这锦帕质地精良,想不到四皇子对织造也有研究?”

  阳骁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拿着锦帕就要去擦苏漓衣服上的水渍。那雪白的锦帕,艳红的梅花,让苏漓心里便有些莫名地烦躁,一掌拍开他的手,皱眉道:“别闹。”

  “又冤枉我。”他瞪着被她拍得发红的手背,无奈地叹气道:“你这么凶,小心没人敢娶你!”

  苏漓冷冷道:“我服了绝情丹,早已断情绝爱!”言下之意,她根本没打算再嫁人。

  想到那绝情丹,至今无解,阳骁脸色一僵,莫名也生出几分沉郁。

  “圣女此言差矣。”夏伏安目光轻轻一闪,忽然接口道:“绝情丹的作用,只是压制情念,并无绝情之效。圣女若想借助此物断情,只能说圣女心中心事未了,情念难消。”

  这句话,瞬间击中了苏漓的心。她微微一震,蓦地抬眼看他。

  眼前的夏伏安神色如常,眼底却有深沉的犀利一闪而逝。

  苏漓盯着他没说话,不可否认,他说得一点也没错。原本以为可以借助绝情丹的力量,斩断与东方泽之间的牵绊。但暗房之中,却让她认清一个事实。她从来都没能忘了他,仍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潜藏心底不欲为人知的心事,就这样被他一语道破,苏漓心头沉冷,陡然生出一丝惧意,令她心烦意乱,冷冷道:“夏管事,不要自作聪明,妄自猜度本尊心意!”

  夏伏安沉声道:“属下不敢,只是担心圣女的身体。倘若圣女当真情念未消……”

  “这与你无关!”她突然打断他的话,不知为何,他的话竟让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谨记你的身份!”

  夏伏安神色一僵,躬身道:“属下僭越,请圣女恕罪。”

  气氛一瞬静默下来,压抑得有些沉重。

  阳骁不自觉地轻皱了一下眉,转眸笑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世上再厉害的毒药,也会有解决的方法。况且,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她挑眉,“什么话?”

  他邪邪一笑,凑到她耳畔,低声道:“死灰……亦能复燃。”

  他唇瓣轻启,散发着淡淡的余温,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口中温热的气息夹着乌珍珠芳甜,吹钻入耳孔,有些麻痒,苏漓忍不住身子轻轻一颤,皱眉向一侧闪避,他如影随形,仍轻笑着追问道:“怎么,你不相信?”

  苏漓并不答话,这无赖说什么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摸样,根本令人无从分辨,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二人亲昵的举动尽数看在夏伏安眼里,他眼光微冷,开口淡淡提醒道:“湿衣寒凉,四皇子还是应及早沐浴更衣,以免再染风寒伤了身子。”

  真、没、眼、色!

  阳骁斜睨了他一眼,夏伏安彷如不见,径直唤来夏童,吩咐他去准备沐浴所用之物。不一会儿,夏童便来请阳骁前去沐浴。

  衣服湿嗒嗒地裹在身上,又沉又凉,着实很难受,阳骁笑道:“阿漓,我先去沐浴啊,待会儿再来找你。”

  “什么事?”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笑笑,卖个关子。

  月渐当空,星光璀璨,凉风习习,夜深人静,圣女教总坛陷入沉寂。等了许久,阳骁还没来,苏漓准备就寝。

  正要吹熄烛火,只听窗外阳骁道:“咦,你要睡了啊。不是说了来找你吗?先别睡,我带你去练功。”说着,人已晃进了门。

  苏漓淡淡道:“你知道那武功该怎么练?”迄今为止,她查阅了圣心殿所有典藏的古籍,没见过有关于乘风、浮云任何相关的记载。

  阳骁神秘一笑,“跟我来。”

  他拉着她离开了圣心殿。一路上七拐八拐,不多时,便来到水殿最僻静的一角。

  这里苏漓曾经来过,那时便有些奇怪,圣女教总坛建筑无一不精雕细画,巧夺天工。为何这里会有这样一处地方,破败,凄凉。

  斑驳的大门,红漆早已剥落,门里并没有路,唯有半截破败的走廊,延伸至碧湖之中,仿佛被拦腰截断。

  阳骁从怀中摸出一张图纸,苏漓侧头一看,只见上面几处新的标注,墨迹犹新。她也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几乎一模一样的建筑物标示,但他手中那张,却比她的多了一座水亭,孤立在前方空荡荡的碧湖中央。

  显然这湖里另有玄机。

  “在这等我。”阳骁将图纸往她手里一塞,“噗通”一声跳进湖里,熟练地朝一个方向游了过去。

  苏漓低头一看手中图纸上,水亭四周有八个细小的红点标识,而阳骁正轻车熟路地游向相应的几个位置,水底轧轧声起,机关启动。

  她顿时明白,他为何一整天不见人影,还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她面前,原来是提前来这里确定机关所在的位置。

  手指微微一僵,数月以来,冷漠木然的心门,刹那间轰然开启一角,一丝暖意悄无声息地渗入心的深处。她的眼光也随着阳骁快速游动的身影,不知不觉渐渐变得柔和几分。

  图中红点标识的机关被一一开启,湖面却并未发生任何变化。一盏茶的功夫,阳骁返回,刚露出头,一只纤纤玉手探到眼前,阳骁抬眼愣住,竟半响没反应过来。

  “愣着做什么,快上来。”苏漓轻声催促。

  阳骁粲然一笑,紧紧握住她的手,苏漓微一用力,他的身子破出水面。

  湖水沁凉,他的手却是热的,紧紧握住她的,十指相扣,感觉像极了记忆中那个人的手,温暖、有力,总是让她没来由地觉得心安……她心里忽地一阵刺痛,连忙敛住思绪,想挣脱他的手。

  阳骁目光轻闪,反而将她的手抓得更紧。

  “做什么?”她眉心微蹙。

  他似笑非笑地道:“难得你主动一些,我怎么能轻易放手?”

  月光下,他的笑容明亮,竟带着几分纯净皎洁。

  褪去了顽皮跳达的一面,这样温柔的阳骁,不禁令苏漓的心,微微一动,他牵着她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身后似有一阵冷风吹过,二人顿时警觉,回过头竟发现夏伏安不知何时来到门外,目光淡淡扫过二人紧紧交握的双手。

  “夜已深了,夏管事为何不在房内就寝,在此出现?”阳骁眼光瞬时冷了。

  “小人有失眠之症,夜里不易入眠,方才睡不着出来走走,无意瞧见有人朝这边来了,不知是谁,所以跟来看看。却没想到是圣女与四皇子……”

  “好了,既然来了,就在门外面守着,别再让人靠近这里,否则唯你是问!”阳骁懒懒地道,言语中警告之意却十分明显。

  苏漓有一点意外。阳骁之所以选择深夜来此,必是不愿让人知晓此处有机关,此事既然如此机密,却为何对夏伏安的突然出现,并无太多介怀。

  回想起阳骁这次入教以来,除了四使和两大长老以外,他在夏伏安面前也从不隐藏自己的身份,莫非……夏伏安也是皇帝安插在总坛的人?

  “指环借我一用。”她正顾自沉思,阳骁已摘了她手上的白玉指环,走到断廊尽头,弯腰将指环放入一个小小的圆孔。

  只听水底传来轧轧声响,一座精美的封闭水亭缓缓浮出水面。乍望之下,竟看不出是何材质所建,虽然亭子密闭,但四壁和亭顶皆能透光,在月色下折射出淡白柔和的光芒。

  这白玉指环竟然是开启机密关键的钥匙!

  阳骁不再迟疑,拉着她飞身跃上水亭,他将指环放入门边圆孔,苏漓发现圆孔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圆孔,似乎略略比这大了一圈,她心中一动,那会不会是另一个指环用来开启机关之处?

  一声咔嚓轻响,底部又有机关开启,一块莹白洁美的玉璧缓缓浮了上来。月光穿透透明的亭顶,正照在那玉璧上,不一会儿,那平滑的玉璧上,竟然显现出数行浅显莹绿的小字!

  “这机关果然精妙!”阳骁连连惊叹,兴奋不已。“怎么样,小阿漓?”

  苏漓也点头,叹服道:“的确精妙。比沉门密道机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走近玉璧,细细观摩,玉璧上显现的小字赫然就是“乘风”、“浮云”两种内功的糅合之法!

  苏漓心头微喜,仔细将壁上文字浏览一番。原来想要融合乘风与浮云经,须得借月圆之夜,在这玉璧前运气调息,直至融会贯通。而运功过程之中必须有一个内功深厚的人护法,以防走火入魔。

  “开始吧。”阳骁敛去嬉笑之色,盘膝坐下。苏漓也依照文字所示,在他对面坐下,轻轻闭了眼。

  二人四掌相接,苏漓尝试着以玉璧上所书的特殊心法运功调息,只觉得身后阵阵凉风拂过,灵台立时一片清明,好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注入体内,内息缓缓游走周身。她清晰地感觉到体内两股力量,似有若无地轻撞,不复之前的推拒抵触。心下微喜,看来,再顺利运行几个周天,便成功迈出第一步。

  初始一切顺利,忽然不知怎的,原本平和的两股内力剧烈波动起来,她顿时大惊,试图稳住心神,却难以平复。

  阳骁立即察觉到情况不妙,运功至苏漓体内,极力压制她激荡的内息,却被她猛地爆发的一股劲力掀翻在地。

  苏漓眼前一黑,抑制不住翻涌的气血,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身子立时软到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阳骁顿时慌了神,急忙扑过去扶她,一眼看到地上的血渍,嫣红夺目,刺激得他心脏阵阵紧缩。

  “阿漓,你怎么样?听得到我说话吗?”他急切地唤道。

  一道黑影如利箭穿过长廊,阳骁还没看清楚他如何出手,夏伏安已经闪电般封住苏漓身上几处大穴。

  苏漓眼前阵阵昏黑,心口闷痛得说不出话,她双眼微张,朦朦胧胧的一线视野之中,夏伏安的脸如水波荡漾,漂浮难定,唯有那一双心急如焚的眸子,明亮迫人。

  他的眼睛,真是像极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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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节事多,这段时间的更新可能不那么稳定,还请大家见谅。

  一转眼,我来潇湘写文已经三年有余,感谢大家这一路的陪伴、包容,理解,还有支持。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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