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撤职
楚寒抬眼，仍是面无表情，薄唇启动，道，“请皇上恕罪，臣不能与四公主拜堂！”虽然是请罪，但他却并没有下跪，他的举动，直直吓得满堂宾客脸色大变。
红头盖下，沐如月听到他冷硬的声音，身子微微颤抖。
“楚寒，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悔婚？”皇后也被气得脸色铁青，质问道。
楚寒目光嘲讽地望向她，“皇后娘娘言重了，公主已进门，臣哪还敢心生悔婚之意，只是，古往今来，怎有纳妾也拜天地之理？”他倒想悔婚，可是，在他与沐如月发生那一切之后，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他能悔婚吗？
楚老先生脸色一片苍白，他颓废地靠在椅子上，脑子里不停闪现两个字：完了。
楚寒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被震惊得合不扰嘴，四公主嫁入镇国将军府不是做正室，而是为妾？
堂堂的嫡亲公主竟然给人做妾？众人脑子凌乱了。
“楚寒，你怎能如此对我？”沐如月激动得一把扯下头上的红头盖，转身，娇艳的脸上布满了伤痛与泪水。
面对她的楚楚可怜，楚寒不动容，双目紧紧地与沐连夜对视，毫不畏惧。
他知道当着所有宾客的面闹这一出对沐如月的打击很大，但是，他却不能心软，因为如果不是她合着北堂墨宸算计他，就没有今日的一切，此时她所受的侮辱，都是她自找的。
还有，如果不是皇上皇后拿着镇国大将军府胁迫他一定以正妻之礼迎沐如月进门，他又怎会违背当初他对宁儿的承诺，将宁儿之外的女人迎进门，他已经错了开头，最后不能再错了。
他不会心疼，更不会心软，因为，今日他势必当着所有的人的面许诺，如果等不到他爱的人，此生他绝不会立妻。
“楚寒，你想抗旨不遵？”沐连夜心里已经大怒，但众人面前又不能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他的声音却是龙威十足。
“臣不敢，臣已经遵照皇上的旨意以正妻之礼将四公主迎入府中了。”
“你还敢提皇上的旨意？”北堂冰霜尖叫起来，完全不顾在皇帝和宾客面前保持她母仪天下的皇后形象，“皇上旨意明明白白的写着，月儿嫁以你是为正妻的，如今你不但抗旨不遵，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侮辱月儿，侮辱皇家的名声。”
“这是皇上的旨意，但早在当日赐婚时，臣以言明臣的正妻之位只留给臣心爱的女子，永生不抬平妻，四公主执意嫁给臣，仅能为妾。”
除却朝中重臣，其余的宾客纷纷面面相觑，这婚事的内幕是这样？
皇上逼迫楚寒将军娶四公主的？
而楚寒将军即便恼怒龙颜也要坚决纳四公主为妾，而不是娶为妻？
更让他们觉得惊悚的，楚寒字里字外都隐含着他已有所爱，却迫于龙威，不得不将四公主娶进门。
“大胆！”北堂冰霜几近怒吼道，“月儿是公主，是皇上和本宫的嫡亲公主，身份尊贵，怎能为妾？楚寒你当我皇家皇族是能随便侮辱玷污的吗？”她说的是侮辱皇族，而不是沐如月，对象不同，受到的惩罚也不同。
侮辱公主罪不足死，但侮辱皇族是要诛族的。
满堂宾客震惊又同情的看着楚寒，顺带，心里也同情起楚老将军，想楚老将军将军戎马一生，自己的独子死于战场上，儿媳悲痛欲绝病故，只留下唯一的一个孙子却大逆不道的闹出这一出，只怕今日的镇国大将军府是凶多吉少了。
宾客如坐针毡的坐在宾客席上，本来是来贺喜的，结果却亲眼目睹这一出，他们想走，无奈，皇帝没有要他们退下，在这楚府、皇家对峙中，他们怎敢站出来说走？
“父皇，楚寒胆大妄为，侮辱当朝公主，抗旨不遵，败坏皇族名声，其罪当诛！”沐冥飞也站了出来，脸色薄怒道。
句句在理，句句犀利，众人噤若寒蝉，别说为楚寒求情，就是之前的低声议论也不敢了。
而楚老将军则是冲出来伏在地上，“皇上，臣教子无方，愿带其领罪。”
楚寒眼底闪过一抹痛色，随即又恢复如初，他缓缓地跪下，道，“皇上，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臣的爷爷并不知情，要杀，便杀臣。”他可以执拗的顶撞龙颜也不下跪，却不能不孝的让自己的爷爷为他顶罪。
沐如月脸色刹的刷白，他宁愿死，也不愿娶她吗？
雪妃面色苍白，紧张得就要起身，沐冥玄立刻制止了她。
“？”雪妃望着沐冥玄，有焦虑不安，有不解。
沐冥玄对她无声地摇摇头，让她别担心。
雪妃虽然不解，但见这个时候儿子还如此平静，她也只能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坐在原位不动。
“楚寒，你以为朕不敢杀你？”沐连夜一双星目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
“臣不敢妄自揣度皇上，但是，即使臣今日就要死，臣也绝不会娶公主为正妻或者平妻。”
闻言，楚老先生也顾不上震怒的皇上，猛地挪过身子来伸手捂住了楚寒的嘴巴，转头，请罪道，“臣孙儿一时心急口无遮拦，请皇上恕罪。”
同时，训斥楚寒道，“寒儿，你还不快向皇上请罪！”
楚寒薄唇紧抿，不言一语，他想说他无罪，可是他不想让爷爷为难。
沐如月期盼的眼睛看着他，期望他能认错，可是，他却对她熟视无睹，执拗地挺直着腰身跪在那里，不屈不饶。
“楚老将军，楚寒可不是口无遮拦这么简单，他可是大逆不道的侮辱我皇家名声，抗旨不遵。”沐冥飞冷哼道，心里是铁了心要楚家覆没，因为没了楚家依靠，沐冥玄又少了一方势力。
“皇兄－－”沐如月目光不赞同的扫向他，楚寒是她的夫君，皇兄怎能口口声声要楚寒死。
“皇上，太子说得没错，楚寒其罪当诛，楚老将军教导无方才导致今日的后果，理应受罚。”这时北堂冰霜也冷冷开口了。
她的女儿是身份尊贵，如今竟然被楚寒当着满堂宾客的面羞辱，她怎会放过他。
皇后和太子都对楚寒起了杀心，沐如月希望的目光只能投在皇上身上了。
沐连夜却面容阴霾寒冷，沉沉地双眸中含着无尽的怒气，如同地狱修罗，直射楚寒，“楚寒藐视皇族，侮辱皇族名声，抗旨不遵，顽固不化，除以凌迟之刑。”
满堂宾客震惊得不管发出一丝声响，哪怕是呼吸声，他们有想过楚府凶多吉少，但却没想到皇上会直接下令斩杀楚寒，毕竟，楚府是雪妃娘娘的娘家，楚寒是楚府唯一的男丁，皇上此举，明显是要楚家断后。
一时之间，宾客们不知道心里该有何感想了。
而沐连夜旨意一下，楚老将军顿时惊慌失措了，头不停地磕在地上，为楚寒求饶。
沐连夜却冷冷地看着他，继续说道，“楚寒所犯之罪理应诛杀九族，但朕念在楚老将军一生戎马，忠心为国的份上，饶楚府一命，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至此，朕今日削去楚老将军镇国大将军之职，官降三级。”
皇帝话音一落，就有侍卫上前，要驾着楚寒离开。
“不要啊，父皇。”沐如月尖叫一声，顾不上自己怀孕的身子，急速扑进楚寒怀里，哭着，苦苦哀求，“父皇，为妾就为妾，儿臣愿意，求父皇不要处死楚寒。”
“月儿！”皇后怒喊，上前将她拖走，她尖叫着，奋力的反抗着，却被皇后和采莲紧紧地抓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侍卫将冰冷的剑架在楚寒的脖子上。
因为激动，因为失控，她一头扎在皇后怀里，昏厥了过去。
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北堂冰霜咬牙切齿，心里更是恨楚寒，为杀他不可。
直到沐如月被带走，楚寒至始至终都不看她一眼。
他挪步到楚珩面前，抓住他的手，眼底一片痛色，“爷爷，对不起。”是他害了爷爷，但是，没有宁儿他也活不下去，而且，只有他死了，沐如月才与他无关。
“寒儿，你怎能如此狠心。”楚珩痛苦，哽咽的说道，为了一个女人，他的孙儿竟然抛下他一个白发人，一心求死。
想他楚珩一生，忠心为国，尽心尽力，到头来却三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的命怎么这么苦。
可是，无论他有多不舍，有多伤心，侍卫无情的将楚寒从他身上扯走。
看到楚珩如此痛苦，宾客中属于沐冥玄一派的，与镇国大将军府交好的官员们再也忍不住，纷纷站出来，恳请皇上饶了楚寒一命。
“朕的旨意谁敢抗，格杀勿论！”沐连夜却冷冷地抛下一句话，直直把所有想为楚寒求情的人给震住了。
“臣妾恳请皇上放了楚寒一命！”女子轻柔却痛苦的声音响起，只听“扑通”的一声，雪妃已经跪在地上。
“母妃－”沐冥玄急奔向雪妃，雪妃却冷冷地推开他的手，执拗地与沐连夜对峙，“臣妾求皇上放了楚寒。”
“雪妃，你起来。”沐连夜怜惜道，伸手，主动要扶起雪妃。
雪妃却摇头，不愿意站起来，恳求道，“只要皇上愿意饶楚寒一命，臣妾愿意走出朝阳殿。”言外之意便是如果皇帝放了楚寒，她愿意侍奉他。
沐冥玄望着这一幕，眼底沉淀着浓浓的痛色，难道，他真的只能搬出宁儿吗？
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免死金牌，他不愿意母妃委屈自己，也不愿意皇后等人对宁儿起了杀心，但是，他等了这么久，父皇没有因为沐如月放了楚寒，他是真的起了杀楚寒的心，事到如今，他真的只能交出宁儿给的免死金牌了吗？
还没被带走的楚寒脸色一暗，他是不是做错了？可是……
“雪妃，你无需为他求情。”沐连夜冷声道，“既然他执意要死，那朕就成全他！”只要楚寒松开愿意娶月儿为妻，他就不再追究，可他却宁愿一死，却也不肯妥协，他失望，恨不得这个迷了他两个女儿的心的男人给生吞活剥了。
“父皇……”沐冥玄紧了紧手中的免死金牌，道。
“怎么。玄儿？就连你也要为他求情？”沐连夜放开雪妃，冷冷扫向沐冥玄，语带不悦。
“儿臣不敢。”沐冥玄垂首，恭敬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雪妃扶下去。”沐连夜面无表情道，意思就是，他不会因为雪妃放了楚寒一面。
沐冥玄不动，而是说道，“儿臣是想将一样东西交给父皇您。”言罢，主动将手中的免死金牌给呈了出来。
“免死金牌？”沐冥飞瞳孔猛然一缩，眼睛愤愤地射向沐冥玄。
见皇上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金牌，原本不解的皇后心思百转着，瞬间就知道这免死金牌的来历了。于是，她怒斥道，“玄王，胡闹，怎可拿这等东西来糊弄皇上。”
沐冥玄冷冷一笑，“免死金牌是父皇给的，本王哪有胡闹的道理。”一句话封死皇后满腹的怒言。
“罢了。”沐连夜接过免死金牌，脚步蹒跚地往外走，只留下一句话，“朕答应她，不会再动楚寒。”
沐连夜走着，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免死金牌，当日，沐北宁的一句话飘入他耳中：金牌现，父女断！”
最终，楚寒并没有被处死，而楚珩官职也是要恢复的，但经过这一出，他心灰意冷，再也不愿意恢复官职。
一场盛大的婚宴，最终以沐如月嫁入楚府为妾而得不到举行。
众人原本是同情她的，但当知道刚才晕倒是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顿时对她心生鄙视。
－－－－－－题外话－－－－－－
楚寒一事就到此告终了，因为赶时间，貌似交代得含糊了，还是希望大家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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