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方面有问题
宴会散了，侯煜带着秦若羽与侯茉鸯离开谱乐殿，才走出不远，却被马云睿给拦住，侯茉鸯见他身后跟着一个男孩，瘦削的身材，脸庞带着分稚气。
“鸯鸯姐。”那人开口，声音里带着雀跃。
侯茉鸯上前一步，抓了他的手跳了几下：“马三，哇！你怎么长那么高了？比我还高！”
她说着用手比划了下自己的头顶。
马云奇腼腆一笑，把手中的锦盒递给她：“鸯鸯姐，给你的礼物。”
侯茉鸯接过就要打开来看，却听见马云睿对马云奇说：“你先回去吧。我有话和侯叔他们说。”
马云奇只好和一群人道别，自个儿走了。
侯茉鸯握着锦盒，站在侯煜身后。
“侯叔，今天的事情，你想怎么办？”马云睿开口，月色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侯煜沉默了一阵，四周瞬间寂静得只听见四人的呼吸。侯煜听马云睿叹了口气，他抖了下自己的袖子：“你也看到了，今天是你父皇下了套子。我也是无奈。我知道你不想娶我们家鸯鸯，你有什么办法？”
马云睿一时语塞，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气氛有些胶着。
“这话说的，好像我没人要，他不想娶我，我还不想嫁他。他抱他的小妾，我找我的良人。”侯茉鸯此时却语不惊人死不休。
“胡说！”侯煜厉声叱喝了一句，见侯茉鸯住了口，这才转身对马云睿道：“我会去和你父皇说说。”
“我就怕这次说不通了。大殿众人面前，都说君无戏言。如若真的要我娶鸯鸯。我就怕对不起她！”马云睿此时却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来，秦若羽一听便有些心酸。侯煜则叹了口气。
侯茉鸯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回到将军府，换下身上的男装。急匆匆往厨房走。已经过了午膳时间，厨房里的佣人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侯茉鸯拉开橱柜搜寻了一阵，只见到几个冰冷冷的馒头放在盘子里。拿起一个啃了一口，皱了眉头，丢了回去，顺手关上橱门。打算去秦若羽房里找翠柳给做点吃的。
婚配的事情已经被她丢到了脑后，她只当是一个插曲，她一点儿也不担忧那日的事情，既然马云睿也不愿意娶自己，再加上老爸去说，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秦若羽正在房中，到了午休时间，有些犯困，揉了揉眉心，侯煜上了早朝还未回来。她有些坐立不安。平日里马天成有时留他吃饭，这时候他也该回来了。
侯茉鸯随手扯了根狗尾巴草，慢条斯理地晃到父母的院子里，正巧和刚回来的侯煜打了个照面。
她把手上的狗尾巴草一丢，小跑着上了回廊：“老爸！你回来啦！吃饭了没有？”
侯煜看着她的神色有些凝重：“我正要让人去唤你，进来吧。”说着推开房门进了房间。
侯茉鸯跟在他的后面进了屋，她也察觉到侯煜情绪有些不对。但是肚子饿得发慌，她一见秦若羽便道：“妈咪，我饿扁了，有什么吃的没有？”
秦若羽见侯煜回来，已经站起身子，听侯茉鸯这么说，撇嘴道：“你不是说不回来吃嘛？去燕来阁吃的不好？”
“吃了只烧鸡，以为饱了，回来又饿了！”侯茉鸯抓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巴里。
“你这种人，就是没良心的人。对不起食物，对不起为你献身的动物。吃了那么多荤食，竟然没变成大胖子！”秦若羽虽然口上这么说，却依旧起身到隔壁找翠柳去了。
“今天吃了烧鸡？”侯煜开口问。
侯茉鸯喝了口茶，点头：“恩，不知道怎么的，燕来阁的烧鸡越来越小。一只下去，只抵小时候吃了半只。”
······
侯煜听了，有些无语，想起了什么，几次张口欲言又闭了嘴。秦若羽回到房中，见他这样，心知他大概遇见了什么烦心的事情，于是关上门，走到桌边坐下。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着。
秦若羽看侯煜烦恼的不停去望侯茉鸯，便知道这事多半与侯茉鸯有关，倒了杯茶推到侯茉鸯面前：“小猴子，你老爸有话对你说。”
侯煜心中轻叹，这事情果然还是瞒不住的。既然已经被看出来了，不如来个痛快。他握紧了手上的茶杯：“今天皇上召我去，我提起那天在大殿上的事情。皇上已经开始催婚了，见我想要拒绝，又说如若不嫁给云睿，便把鸯鸯送到青云国去和亲。”他的眼神艰涩复杂地望了一眼妻女。
侯茉鸯听了停了往口中塞东西的动作，嘴巴里包着一块桂花糕，嘟着嘴，鼓着双颊，愣在那里，果然是祸不单行·······
“皇上真的那么说？”秦若羽眼睛微微眯着。
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来，那些浮尘飘散在空气里。
“恩！”侯煜无奈地点点头，神色复杂地望着侯茉鸯。
侯茉鸯的嘴又开始轻轻地动着，等着他和秦若羽继续说下去······
“皇上不会把小猴子嫁到青云国去的。即使找个公主嫁出去，也不可能嫁我们家小猴子。我很放心。”秦若羽淡淡地说着，好像不是在说自己家里的事情。
侯煜低头，望着茶杯里的茶水：“我估摸着大抵是林檎来提亲刺激了皇上，再加上青云国皇子宴会上那一折腾。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宁愿冒着我和他结怨的风险给我下套子。这就是告诉我，要嘛让鸯鸯去和亲，要嘛让她嫁给太子爷，逼我就范。”
秦若羽有些气愤，声音低低地吐出三个字来：“马狐狸。”
侯茉鸯喝了口茶，慢悠悠出声道：“太子爷不是多次拒绝了嘛？！也不差再多拒绝一次······”
“那是因为你不在，一个提议一个拒绝，也就过去了，但是你没见云睿一直没立太子妃嘛？你以为那位置是冷板凳？那块香饽饽，别人盯着连闻都不让闻一下。这就是皇上的意思。要等你回来。现在你回来了，自然他就想着快点把你们捆到一起去。现在看起来，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秦若羽黛眉微微蹙着。
“为什么我只能嫁给他？！老爸，我记得原来你和妈咪都和我说，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嘛！怎么可以强迫我！”侯茉鸯一脸愤懑。
“我们也没强迫你，可是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现在不是正在说事想办法嘛！至于为什么只能嫁给他，你心里会不清白？”秦若羽见她露出不满的神情，暗叹这女儿的叛逆期还没过·····
“诶，反正我是你们的牺牲品。如果我嫁给朝中任何有地位实权的人，皇上就怕你们联合起来危及他们马家的天下，如果我嫁给太子爷，最起码你这大将军向着太子，太子的位置稳妥了一些，其他的连个皇子，我也不能嫁，否则兄弟之间起了争端，那最是皇上不愿意看到的。至于那个什么别国的皇子，更不可能了，你握着兵权，又用兵如神，这天戌还靠着你呢。我嫁去了别国，不是乱了套嘛！”侯茉鸯偏着头想了一会：“选来选去就一个马云睿可以挑，这不是吃定了我！简直就是把我当磨上的驴！”
秦若羽点点头，看来上官飞知道她今后要走的路，上面布满了荆棘，把她真的教育得很好，她已经学会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侯煜看侯茉鸯不满和委屈的神情，心中闷得发慌：“鸯鸯，老爸和妈咪原本就想着，你要是碰上喜欢的人，是普通人家最好，给你拖一年算一年，你妈咪也说了，在她们的世界里，女人二十七八嫁人都不算迟·····虽然在天戌····可能会被叫老姑娘。何况，云睿那身子骨，不太健康······”侯煜有些难堪地看了一眼秦若羽。
侯茉鸯听了，好奇道：“怎么不太健康？”暗忖之前的接触中，他一直都很强壮啊，不但强壮，还武功高强。遂又想起在会春楼中他昏了过去，便暗忖他是不是外强中干······
秦若羽拉了侯茉鸯的手：“小猴子，谁知道今天皇上竟然出了狠招。要不把婚期拖一拖？我们跑路算了！大不了你老爸去山里当土匪，我们连夜跑路就算了······”
侯茉鸯听了秦若羽的话，给她个我鄙视你的眼神：“算了啦，跑什么路？就为这个跑路？我侯茉鸯会做这种瘪三做的事情嘛？！太没品了！我说，他的身子骨怎么不太健康？”侯茉鸯心里如被小猫一阵狠狠的挠，好奇的要命。
秦若羽轻叹口气，眉头轻拧：“你别看他长得高大结实，小时候身子底子差，也不过就是虚弱一些。原来指望着练武能强身，让他跟着你老爸学武，却不想后来连武都学不成了，一运动就喘不过气来。十五岁后更加厉害，也不知得了什么毛病，这十年来，每年中的大寒日过后一个月天天咳血，太医院也瞧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原本太医院都以为他活不过二十了，可是偏偏他还挺到了现在，这身子骨平日里看着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偶尔咳嗽，虚弱了一些。但是听说这几年一年咳得比一年厉害。去年竟然昏厥过去。这样下去，哪一日突然·····所以，我们才不想将你嫁给他。何况，他纳的妾，都未有所出，皇上也很着急，有传闻说他那方面不行······你知道的？”秦若羽红着脸看了一眼女儿，语气艰涩，脸上一抹悲伤似冰冷的霜，凝在眼中。毕竟马云睿她从小看着长大，不比当自己的孩子来疼，但是可怜他的心总是会有的。但是要自家的女儿去受苦，嫁给一个不知道能活多久的病秧子，却又是断断不愿意的。
侯茉鸯听了不知道为何心中竟然漫出一阵酸楚来，马云睿小时候那张略显削瘦苍白的脸和现在的桃花脸重叠在了一起：“让师公给他看看吧。”她一阵心软，轻轻地吐出这句话来。
“你师公，不是谁都看的，我和你老爸都去请他，你小舅舅也请过他，却被他拒绝了。”
门外传来叩叩敲门的声音，秦若羽站起身，走去开门。翠柳端了一碗葱花面片进来，放在侯茉鸯面前，退了出去。
“我嫁······”侯茉鸯的话惊了侯煜与秦若羽。两人一脸怪异地望着她。侯茉鸯端了碗，吃将起来，不一会儿，她像猫一样舔了舔嘴唇，半碗面已经下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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