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曲挫败

　　

　　二月阳光充沛的某一天，李可怜愉快地翘课出去玩了。

　　自从被挑选成为新团预备成员，忙碌的生活让每个人都像永不停息的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李可怜向来自由惯了，忍了两个多月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一见外面风和日丽，正是登高的好日子，李可怜便乐呵呵地奔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众公司高层难得因为甄选一事而聚首一堂。

　　偌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各专类的老师和公司的几个董事，微弱的灯光中，唯投影机正尽忠职守地工作中。人多却没有达到人声鼎沸的情况，偶尔才会有人指着荧幕上的几个少女比手划脚一番，没有打趣，全是正色。

　　金朝翰和黄尚勋沉默地坐在一边，耳边飘荡着不同人的评语，但他们只是盯着荧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然，这些事就算问李可怜她也不会知道的。

　　她只管像个普通人一样在街上蹦跶，像个普通人一样经过反光物体就忍不住看自己两眼，像个普通人一样看到漂亮衣服就进去看价钱，像个普通人一样看了看最新的自行车型号却被售货员推销了滑板，像个普通人一样跟崔恩娜打了招呼，再像普通人一样被崔恩娜粘着走……

　　等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去？

　　李可怜定睛一看，崔恩娜果真像只八爪鱼一样抓着她的手臂，“天哪，竟然还可以见到你！”几个月不见，崔恩娜好像变胖了又变瘦了，身高好像也拔长了，皮肤也变黑了，鞋跟也变高了……哦，那应该没长高。

　　李可怜手抓新买的滑板，陪着崔恩娜站在路边，听她说这几个月来她换了三个手机，每个都不知道被丢哪去了，又听到她说她在各个面试区都没找到李可怜有多失望，见李可怜听得认真，她又泪眼汪汪地哭诉道，“我上个月还被老爸抓到泰国去……呜呜呜。”

　　这个省略号是要她填词的意思吗？李可怜搜寻着脑海里的泰国印象，最终犹豫地挤出几个字，“去变性？”

　　“……呵呵，可怜你真是一如既往地幽默。”崔恩娜咽下涌起的一口血，干笑了几声，然后又迅速恢复了刚才的琼瑶脸，“被抓去关禁闭了，我爸不同意我做歌手呜呜呜。”

　　“嗯，家人的意愿很重要啊。”

　　“可是我真的很想做歌手呜呜呜……”

　　“嗯嗯，自己的意愿也很重要。”

　　“……你到底站哪边啊。”

　　李可怜：“……”

　　不管怎么说，久别重逢的两人还是聊得很开心的。得知李可怜接下来没有安排好的行程，崔恩娜便拉着李可怜前往她今日的面试场地，她没跟李可怜明言要去向何方，只故作神秘地说要带她去好玩的地方。

　　——MBC电视台。

　　崔恩娜的面试似乎采取登记制，没有预先登记的李可怜被拒绝入内，守在门口的时间实在太无聊了，李可怜决定到处逛逛，转头再回来看看崔恩娜。

　　也许是因为正值用膳时间，又或许是午后的阳光让大家都懒在休息室了，总之MBC大楼里竟没有多少人，也因为如此，连访客证都没有的李可怜因祸得福在MBC逛了很久。

　　但是好运不常，胡闯了不知道了多少个摄影棚的李可怜终于被当成可以人士带往了保安室。李可怜跟在别人身后也是满头汗啊，不知道乱闯电视台是不是刑事罪，还是会跟电视剧里一样被人丢出去。

　　真丢人……

　　好在李可怜偶尔也有人品爆发的时候，前面的工作人员跟不知道多少个人打了招呼，最后跟一个打扮知性得体的女性打了声招呼就把李可怜易手了。

　　宋导播似乎对李可怜没有敌意，原本李可怜是要被带去保安室的，但是她却擅作主张把李可怜带去了接待室。还有意留李可怜聊天，在李可怜面前放下了一杯鲜榨橙汁，宋导播自己捧着一杯咖啡，“喜欢橙汁吧？”我像你这年纪时最喜欢这种果汁了。

　　“……不是很喜欢。”李可怜弱弱地回答。

　　宋导好不容易才吞下自己刚才还没说出口的话，是代沟吗？她喝了口咖啡假装没事。

　　李可怜见她一脸纠结，还以为她生气了，立马捧起面前的橙汁，“其实我也不是很讨厌……嗯，好喝。”只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让她的话怎么听怎么没诚意。

　　“上次真是谢谢你了。”宋导播回想起数月前的孤独无助，不由得衷心感谢起面前的李可怜，然而却得到后者茫然的沉默。她傻眼，“难道你不记得我了？”

　　在宋导播深情并茂地演绎之下，李可怜终于想起了她就是数月前在路边突然羊水破了的凄惨孕妇，当时她被这孕妇折磨得可够惨的，先不说她因为阵痛而死死抓着李可怜的手一事，后来救护车来了还把她这个非家属的陌生人也带到了医院，待在医院傻傻等她生产……最终她的Y.G面试也就因为迟到五个小时而泡汤了。

　　反正她死也不会相信自己字母歌唱得这么好听这么出神入化竟然是害她落选的原因。

　　“你是个好女孩。”宋导播给她看了手机待机画面上那个小小的新生命，又拉着她说了很久。这期间，李可怜不知道被满上了多少杯橙汁，她刚喝几口，宋导播又帮她满上，她为表礼貌又浅尝一口，宋导播又满上了……嗯，现在李可怜连呼出的气都是橙子味的。

　　交换了联络方式后，李可怜便告别了宋导播，手里拿着宋导播刚才赏赐给她的访客证，她这下在MBC大楼里走得理直气壮。

　　刚才喝下的橙汁在肚子里咕噜咕噜地作怪，李可怜寻思着自己还是去厕所蹲着比较安全，没走几步，就见前方有一条长长的人龙。

　　李可怜没有特意走到队伍最前方去八卦排队的原因，根据她的经验，有人排队的地方一定有好东西，就算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冲这么多女人乖乖排队一事，也可以想象到前方一定是洗手间之类的东西。

　　这不是正中李可怜的下怀吗？于是乎，她屁颠屁颠地跑去排在队伍最后。

　　排队的时间比李可怜想象中要长，李可怜预感自己肚子在不久的将来肯定能唱出一首曲来。然而那嗡嗡声来得太突然把李可怜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才发现是口袋里的手机再作怪，李可怜松了口气才把手机掏出来看短信。

　　明明屏幕上的黑字她都认识，但为什么此刻都成了一把利剑，刺眼得让她眼眶发红，李可怜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短信是金朝翰发过来的，他说……

　　“你已经被剔出新团候选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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