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航母时代的序幕
法夫尼尔中队和梅森小队的战斗群几乎采用同样的爬升战术抢高度，梅森的喷火II型和法夫尼尔的HE112，发动机马力上，由于德国方面使用了优质的燃油，动力上稍占上风。但由于HE112是远程战斗机，多载了较多的航空燃油，动力上的优势被更多的燃油抵消，双方在爬升率上此时也半斤对八两。
由于两队机群都正在相对飞行，同时距离也不远，在爬升到接近三千高度时，双方彼此间的距离已拉近到不足千米。
由于有地勤空管的指引，加上背光飞行，法夫尼尔的机群抢先一步发现了目标。十二架战斗机以背对阳光的角度朝对手正面猛扑过去。
HE112F型的标准武装配制是三门20毫米机关炮或一炮（浆心炮）四机枪（13毫米）配制，火力极其强大。不过在具体装备部队时，飞行员们往往都根据自己的个人喜好进行调整。比如那四挺十三毫米航空机枪，很多飞行员为了追求更高的速度和爬升率，都将其拆掉两挺，这样既可省掉重量，也可以将每挺机枪的子弹从230发增加到400发，增加火力的持续时间。
法夫尼尔率领的飞行中队，由于飞行员几乎全是精英飞行员，为了追求更好的机动性，不少飞行员就是主动拆除了两挺13毫米的机枪。
而喜欢大口径炮的法夫尼尔少校，本人喜欢那种一击必杀的感觉，所以驾驶的是三门长管机炮的重火力型。
十二架HE112对着六架喷火，仗着数量的优势，毫无技术性地用“野猪”战术猛冲过去。
受到阳光的干扰，对面的英机，在德机逼近千米外时，才隐隐地发现了对面德机的出现。虽然飞行员一直保持着高度地警惕性，但双方飞机是对头相向飞行，彼此间相对速度超过900公里/每小时，也就是250米/秒，留给飞行员的反应时间只有四秒。
当英国人意识到德机正从正面猛冲过来时，德机已在六百米外开火。
德国飞机的主力武器，是十三毫米的MG131机枪和改良型的MG151航空机炮。
改良型的MG151航空机炮，和历史上同名的MG151航空机炮完全不同，使用了高初速和重弹的设计，设计理念参考未来英国空军装备的机炮的成熟版，炮口初速达到790米/秒，弹道性极佳，唯一的缺点是后座力较大。也幸好HE112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其机翼的强度承受得了后座力，而使用单翼梁设计的BF109就无法安装在翼上，这也是后者后来被德国空军拒绝的原因之一。
而此时英国的喷火战斗机，武器却是八挺7.62毫米的机枪。经过这近四个月的空战，英国空军已经意识到战斗机火力不足，需要装换航空机炮的问题。但是才刚刚进入战争动员期四个多月的英国政府，现在没有时间没有足够的生力力为空军提供性能优秀的航空机炮，只能暂时使用过时的7.62机枪应付。
7.62毫米的航空机枪，其弹道性在五百米外就惨不忍睹，威力和对手相比更是不能比。
德机在六百外就开火，而英国飞行员在彼此相距不四百米时，才纷纷反应抠动扳机。
HE112上吐出的三条或五条单数的火舌，与喷火战斗机上喷出的八条较细的火舌互相交换着“口水”。
双方在数秒内完成了互吐“口水”，然后就错身飞过。
对冲过后，两架喷火战斗机的机头冒出了浓稠的黑烟，更有一架被打断了一侧的机翼，直接一头栽向海面。
而对面飞来的德机，只有一架机头中弹，冒起了黑烟，不过飞行员还是坚持驾驶着飞机在空中绕圈子，待调过机头后返航，象憋急了上厕所般，拼命地往航母所在的位置逃。
二月底的北欧洋面，海水依旧冰冷，不到万不得已，飞行员也绝对不想在冰海上跳伞。
这一波的对冲中，梅森和法夫尼尔都没有取得战果。
因为在对冲的过程中，他们两人无意中都盯上了对方。两个经验丰富的王牌飞行员反应速度远胜队友，两人在不妙的情况发生之前，就提前驾驶飞机水平滚翻螺旋机动，及时避开了对手射出的致命子弹。
有趣的是，双方遭遇时做出的机动动作都十分地相似。
错身而过后，两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拉起机头，做出爬升的姿态。
这个飞行动作是为了将急速前冲的动能转化为飞得更高的势能，机头拉起后，两机在空中做了筋斗混合滚转的动作，这一动作令飞机消去了前冲的姿势，将机头调转过来重新对冲。
在调转机头，成功地在十秒内完成180度机动转向后，调头飞行的梅林和法夫尼尔都再次看到了对方战斗机做出的有如教科书般完美的机动动作。
梅森：“是个高手，应当是队长机吧？”
法夫尼尔在心里臭屁道：“很厉害的家伙，快赶上我了。”
梅森的喷火和法夫尼尔的He112，就象是在跳华尔兹一般地纠缠了起来。
“我喜欢有挑战性的目标，让我先上！”
德国飞机的通讯频道里，传来了法夫尼尔嚣张的怪叫声。
然而情况就象从前在基尔和空军的精英飞行员加兰德交手时一般，法夫尼尔的对手梅森同样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油子，双方飞机的性能又十分地相近。两架飞机的飞行轨迹就象是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蛇，谁都想咬住对方，又谁都奈何不了对方。
有趣的是，HE112和喷火的外型极其相似，两机除了涂装不同外，此刻作出的各种机动战术动作，竟也惊人地相似，看上去就象是一对纠缠不休的情侣一般。
由于两架飞机都开足了马力飞行，因为燃烧不完全，两机发动机的散热口皆喷出浓稠的灰烟，长长地拉在身后。HE112和喷火战斗机的发动机都极注重贫油燃烧，所以拉出的烟雾皆是同样的灰白色。若是HE100在此和喷火交手，则烟雾将会浓黑得多。
而当法夫尼尔缠住对手最强的飞行员时，他的友机则仗着数量的优势开始欺负英国人的喷火战斗机，并逐渐取得了上风。
而在这波战斗机群的下方，被指派去对付下方的剑鱼机群的维多利亚中队的HE112，仗着高度和位置的优势，在汉娜的指点下猛扑进英军的攻击机群中。第一波突击就打下了两架喷火和三架剑鱼。并导致英军飞机编队一阵大乱。
昨夜德国人的驱逐行动非常地成功，至今英国舰队都无法握住近在身边的德国主力舰的确切方位。加上天色还未全亮，短时间内英国舰载机是无法确认德国主力舰的确切方位。
“该死的，象牛皮糖一样粘的讨厌家伙！”
空战开始两分钟后，梅林上尉就已经决定撤出战斗。拥有数量优势的德国战斗机，正仗着数量的优势开始围攻他和他的友军。
“弗郎士，一起上，轮了他！”
很无节操法夫尼尔，意识到凭自己一人是无法制服面前和他一样修炼成精的老兵油子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召唤友机过来帮忙。
纠缠了一阵后，见另一架HE112也开始逼近，梅森上尉找准机会，猛地加大马力，掉转机头主动地脱离空战。
“空战时感觉局势不利的时候，不要拖泥带水，立刻在第一时间放弃空战，是保命不二法门！”
这是梅森上尉自己总结出的空战第二条铁律。
“别跑，你是我的！”
法夫尼尔的HE112象粘胶一样地继续粘着主动逃窜的喷火。对手撤退时，压低机头，开始做俯冲脱离。
在法夫尼尔看来，这是一个错误。
俯冲脱离，将高度转化为速度，短时间内是可以仗着势能变为动能跑远，但自己只要保持高度跟在他后面，等对手将势能耗尽后就是击落他的好时间。低空空气密度大，长时间低空飞行必损失能量，速度必然大减。这片空域由于有德国空军拥有单相透明的战场知情权，法夫尼尔可以放心地全力追击磨死对手。
此时，位于后方护航航母上起飞的十二架HE112也赶到了战场，而另一边，在得知前方的战斗机和德机相遇后，英军这边也将余下的最后八架喷火战斗机全部放了出去。
一心想脱离纠缠的梅森上尉飞行了不到十几公里，就甩脱了先前和他纠缠不休的法夫尼尔，因为那后来起飞的八架喷火战斗机已赶来支援。而先前象“痴汉”一般死缠着他的法夫尼尔，在得到航母上空管的警告后，也及时放弃了追击而重新爬高并躲到云层之中。
由后方护航航母上起飞的另一波十二加架的战斗机群这时也已飞临战场上空，依旧按海上航母空管的指示，加入了对在低中空飞行的英机的围攻中。
而齐柏林姐妹舰，这两艘战斗航母第二波放出的飞机，依旧是清一色的战斗机，这一波次两舰共放出了十六架战斗机。拥有舰灵附身的德国海军自信心十足，心知两百公里短时间内不会有新的英机出现，所以两舰各只留下了最后四架战斗机备用。
折断英国海军中最危险的箭是德国海军的首要目标。
没有了航空兵，英国舰队中的航母，也不过是没有多大用处的“平顶船”而已。所以德国航母的第一波攻势，放飞的全是战斗机，务求仗着数量上和战场的信息控制权的双重优势，一波就将英国航母的“箭”给拆断。
事实上德国人也确实达到了他们的战术目的。
由于梅森上尉的自私和英国飞机数量的不足，位于较低高度的英国喷火战斗机一交战就处于极不利的地步。此时时间已接近天明，天空中的能见度有好转，围攻英机的德机，仗着数量的优势，很嚣张从高空中俯冲下来发动攻击，只是一波突击，就将低空位置的六架最危险的目标喷火战斗机打下三架，打伤两架，仅有一架身勉强幸免。
而当梅森上尉被法夫尼尔缠住的时候，后方新的战斗机加入战场。英国攻击机群的命运更加悲惨。
数十架HE112有如虎入羊群般，在剑鱼机群里左冲右突，杀得鲜血淋淋。此次出击，为了更有效地对挂了鱼雷，速度缓慢的剑鱼这类低速攻击机。出击的德国战斗机中，有一半只装了标准重量三分二的燃油。这些轻装上阵的德国战斗机任务，就是专门针对剑鱼的。
HE112本来就是和喷火类似的低翼载战斗机，加上了减轻了燃油的配制后，对付起剑鱼更加得心应手，而为数不多的少量喷火战斗机，则被其他的HE112死死缠住，别说保护剑鱼了，数量处于下风的他们，连保护自己都很危险。
六点五十分，当太阳完全露出海平面，照亮这片灰暗的海域的时候，三艘英国航母释放出的七十五架飞机，此时只有四十五架还在天飞上飞行，护航的喷火战斗机只有六架还在苦苦支撑，但这时的他们都被两倍于自己的HE112追杀。
而余下的毫无空战能力的剑鱼攻击机，则正被德国战斗机象打鸭子一样一架接一架的打下来。
已经大放光明的海面上，几乎每隔十余秒，抬头朝天看，都可以看到一架甚至几架剑鱼，在德国战斗机的攻击下，冒着黑烟一头栽向海面。令人敬佩的是，这些被击落的剑鱼攻击机，不少在被击落前都还没有忘记自己出击时的职责，依旧顽固地挂着腹部的鱼雷，而没有抛弃鱼雷逃走。
只是在战场信息被对手完全掌控的情况下，他们出击时飞行攻击的方向就完全飞错了位置。当太阳升起，能见度大好的时候，空中的剑鱼攻击机上的飞行员，这时才郁闷地发现，最近的剑鱼，离德国主力舰队的距离，也约在四十公里左右——此时的德国主力舰队以两艘沙恩级为中心，早就排成了严密的防空阵型。由于大量的舰只聚集在一起，烟柱明显，倒是很容易察觉。
四十公里的距离，以挂了鱼雷的剑鱼的航速来说，大概需要十二分钟才能飞到目标上空发动雷击。但是，正被大量H112拦住，象被鲨鱼撕咬猎物不断攻击的他们，这十二分钟的飞行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约有二十架依旧挂载着鱼雷的剑鱼攻击机奋不顾身地冲向那两艘暴露位置的“恶魔”战舰，紧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十几架HE112死追不放。挂了鱼雷，机体笨重的他们，面对着减轻重量的HE112，再不能象对付BF110那般玩低速低空飞行的把戏，只能任人屠宰。
一路上，一架又一架的剑鱼象被打野鸭一般地被HE112打下来。
“这种感觉，就象是打野鸭一样！”
某个德国飞行员在通讯频道里如是说，后来德国方面在回忆这一战时，称为挪威海上的野鸭大屠杀。
最终，这批二十架的剑鱼攻击机，只有两架身上布满弹孔的剑鱼攻击机勉强冲到德国舰队前方胡乱地投下了鱼雷，可惜仓惶投雷的他们毫无准度可言，目标德舰甚至连规避的动作都不作，鱼雷就自己脱靶了。而后这两架剑鱼攻击机也很快被对面打来的高炮弹雨淹没。
空战打到七点十分时，三艘英国航母射出的“利箭”已溃不成军，出击的七十五架飞机，这时仅有二十余架还在空中苦苦支撑。
海面上已掉转舰头，准备德国海军决一死战的皇家海军舰队的官兵，大部分人这时能做的事，只能是抬头观看着发生在头顶的大屠杀。残余的英机能支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这些被逼急了的英机冒险将飞机降低到低空本方战舰的防空火炮的射程范围内“寻求保护”。而海上行驶的英国舰队，这时唯一能做的事，也就是用舰上所有的防空火力朝天空猛烈地开火，以阻碍那群正在天空屠杀同僚的德国战机。
此次出击，每艘英舰上都加装了大量的防空炮，英国舰队的主力防空炮是40毫米的乒乓炮，这种火炮结构复杂，看似射速很猛，却由于为了“省钱”，为了适应仓库里库存的一堆一战时留下的炮弹而截短炮管，导至弹道性一般，严重影响了其性能。
此外另一种口径的防空炮是20毫米的高炮作为近程防御，至于二战最好的防空高炮40毫米的博福斯。历史上这个时期全英国总共也就从瑞典进口了大约两百门博福斯高炮，而这个位面由于穿越者的影响，为了阻止英国人得到更多的博福斯高炮，德国在战前就故意向瑞典博福斯公司下了大订单，直接把瑞典人的生产线给“排满”。英国人只是通过别的渠道拿到了少量的博福斯高炮。虽然目前英国政府毫无节操地通过逆向测绘的方式正在自己仿制博福斯高炮，但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装备海军。
所以此战时，英国本土舰队的防空火力并不强大，他们全舰队对空射击了半天，只是击伤了数架德机，却一个可以确认的击坠都没有获得。
不过由于这些防空部队的努力，倒是让残存的英机由死刑变成了死缓。
纳尔逊号的舰桥里，约翰·托维司令阴着脸透过舰桥玻璃看着天空中正在发生的惨剧，指尖因为紧张和愤怒已捏得发白。
由飞机发回的情报得知，那两艘“恶魔战列舰”正在他的舰队东北方约五十公里的海面上，而不是他先前预计中的西北方向，先前他派出攻击机群，从一开始就是攻击方向错误。昨夜利用双方的信息不对称的优势，德国人又一次地愚弄了他。
约翰·托维司令官射出的箭，已被对手折断。而德国人的箭，却随着天空明见度恢复后，于七点十二分，飞到了他的舰队头上。
首先出现在他的舰队上空的，是第一波次，整整二十四架的JU87C俯冲轰炸机。
虽然JU87C俯冲轰炸机的替代者，FW190T型已开发完成，不过由于生产线还在准备中，德国海军目前还是暂时使用JU87作为俯冲轰炸机主力。JU87空战能力几乎是零，但作为俯冲轰炸机，却拥有二战最高的精确度。
此时的天上，英国喷火战斗机组成的防空网，在对手三倍的战斗机的围攻下已经崩溃。这波二十四架的JU87C突入舰队上空时，几乎不受任何的阻拦。
海面上，所有的英舰队使足了吃奶的劲，疯狂地向JU87机群开火，然而在这要命的时候，造价昂贵且被寄以厚望的乒乓炮表现极差，出现了不少火炮在射击中卡壳之类狗屁倒灶的事——那些在仓库里放了十几二十年老旧炮弹，在这要关键时刻时不时地发生“老化”的故障导致射击频繁卡壳。为了“省钱”的英国海军，终于在决定命运时刻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要来了吗？”
托维司令官看着头上越飞越近的JU87轰炸机，心中冷哼着，已好了承受轰炸的心理准备。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飞过头顶的德机，并没有直接攻击他这艘大英帝国最强战列舰，反而掠过他的战舰，一头扑向远处的三艘航母。
七点十五分，用商船改造成的复仇号航母，吃了两发500公斤重的航弹加数发近失弹，舰体大破，迅速地下沉，舰长很快就下达了弃舰的指令。
几乎在同一时刻，奇袭奥斯陆立下大功的鹰号航母，遭遇了整整十二架JU87C的围攻，攻击他的俯冲轰炸机飞行员全是精英老手，命中率高达百分五十的直接命中，当场就宣判了这艘航母的死刑。被引爆了燃油库的“鹰”号航母燃起熊熊的大火，变成了烤鹰。
在第一次挪威海战中受过重伤的皇家竞技号航母，虽然经过两个月的紧急抢修，实际上内部还有许多部位没有完全修好，此战根本是被迫带伤上阵。
第一波六架JU87C攻击了这艘带伤上阵的“老兵”，由于规避得当，其运气极佳地仅吃了一弹，但飞行甲板却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口子，短时间内是无法起降飞机了。
德国海军射出的第一波利箭，第一个目标就是英国舰队中的航母，直接就废掉了他们的后续作战能力，在这一波的攻击中，英国海军的主力战列舰毫发无伤。
第二波次的攻击机群于七点三十分再度到达英舰上空。
这批德机来自更远处第二航母编队的攻击机群。其中十二架俯冲轰炸机围攻了竞技神号航母，两分钟命中其四弹，彻底割断了这艘受伤的老爷舰的喉咙。
至此，三艘英国航母全部变成海上燃烧的火把，正以不可挽回的姿态，一点一点地沉入冰海之中。
而余下的十二架JU87C，则毫无意外地朝纳尔逊号战列舰猛扑过来，纳尔逊号战列舰顿时响起了刺耳的防空警报声。
当JU87C上飞临纳尔逊号上空时，舰上所能朝天射击的火炮，从六门4.7英寸（约120毫米）高平两用炮到40毫米乒乓炮再到20毫米防空炮，皆在这一刻开火。
“左舷的弹幕怎么这薄？”
托维司令从射击的炮火声中，敏锐地听出了异样。
枪炮管制员回答他道：“三号位那座该死的乒乓炮又卡弹了！”
“该死的破烂！”
托维司令在心里诅咒般大骂了一句。
纳尔逊号战列舰上总共安装了四座乒乓炮，这种八联装的防空高炮，结构复杂且极其笨重，战前被英国海军视为极先进的防空武器。然而在今天实战中的表现却堪称是“狗屎”一般，炮弹臭弹卡壳，供弹系统卡死之类的小毛病层出不穷——这个问题在上一次的挪威海战时就出现过，战后海军部门的人就曾向上级打过报告，更求使用在中国打响名气的博福斯高炮更换华而不实的乒乓炮。
然而因为产能的原因以及时间紧迫，整个舰队中只有极少量舰只更换成了博福斯高炮，包括旗舰队纳尔逊号在内，大部分军舰都还是只能使用被下层诟病连连的乒乓炮之类的防空武器。
纳尔逊号的左舷方向，十二架JU87C以接近85度角的恐怖角度，带着刺耳的尖啸开始俯冲。这种尖啸声是因由装在其机头的风哨发出的。在中国干涉战争中，当时的中国空军的飞机就曾装着这种装置，其也被参战的英军称为“恶魔的尖叫”。
海面上，纳尔逊号战列舰肥大的身躯剧烈地机动着，妄想能通过这种机动避开JU87C的攻击路线。巨大船身在海上做出飘移般的动作，舰身在海上“撞出”一道巨大醒目的水墙，其规避的动作被天上一架德机携带的航空相机拍了下来，后来成为这场海战极经典的照片。
纳尔逊号周围，所有附近的护卫舰也使足了力朝这十二架JU87C开火，然而JU87C一旦进入俯冲攻击状态，防空火力很多时候都只是起个自我的心理安慰的效果。加上目标战列舰的左舷的乒乓炮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严重的故障，导致这个方向的防空弹幕过于稀薄，更令这种情况成了雪上加霜。
十二架JU87C依次俯冲而下，在距海面约五百到六百米高度投下十二枚七百公斤重的穿甲炸弹。这种穿甲炸弹是对针对战列舰特别设计的。JU87C不是不能挂载更重的航弹，例如海军岸基用的JU87R2型，就配有重达一吨重的专用对舰航弹。只是受航母甲板长度的影响，为了保证其能从航母上起飞，航弹的重量最大只能是七百公斤，为此甚至还取消了后座的机枪手以减轻重量。
十二枚七百公斤重的穿甲航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从空中落下，有如死神勾魂夺魄时发出的尖叫。
尖啸声越来越近，纳尔逊号的舰队上，亲自掌舵进行机动规避的托维司令官，此时的脸色已惨白如纸。
“轰”！
“轰”！
“轰”！
在惊天的巨响中，满载重量超过四万吨的纳尔逊号战列舰剧烈地颤抖着。
前面三声的巨响，声音惊人，却都是落空的近失弹，他们砸在了海里炸开。从水下压破了少量的防水隔舱。
第四个声响先是金属撞击的咣当声，这是军舰被直接命中发出的痛苦呻口今，先是咣当一声，然后爆炸发生在舰体内部。
第一发命中的七百公斤重的航弹，命中部位是后甲板，航弹从倾斜的塔壁滑落，穿过后面的甲板钻进了下层的指挥官舱并在那儿爆炸，爆炸对舰体的损伤有限，但全舰人员都感觉到了中弹带来的巨大震动。
位于前甲板第一座炮塔顶部也吃了一发航弹，不过六英寸厚的炮塔水平甲板顶住了这次撞击，加上引信过早工作，该炮塔没有被击穿，火暴炸在表面发生，却导致该炮塔内部结构受到剧烈震动，在未来的海战中将命中率下降。
第三发航母来自于第九架JU87C的贡献。这发航弹命中的是前甲板最薄弱处，穿透甲板后延时引信在内部工作，爆炸导致该舰的前甲板的大量地朝天翻起。虽然状况惨不忍睹，但实质性的伤害也不是很大。
而同样让英舰感到疼痛的，是一发几乎贴着纳尔逊号身体落下的航弹，该弹在距纳尔逊号不足五米远落海，在水下三米处炸开，这一击产生的巨大水压导致左舷的多个舱室在水压作用下严重破裂受损。
正式的水面炮战还未开始，被重点照顾的纳尔逊号战列舰就首先尽吞四发航弹，战力严重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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