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绝望?希望!
——为什么会这样？
就像是要逃避眼前的现实，士道扪心自问道。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
跟琴里去游乐园约会，让她娇羞——虽然觉得她已经娇羞了——封印她的灵力，自己做的已经很好啊。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折纸会突然穿着从没有见过的强大装备袭击过来？是因为自己没有去尝试着接触她的过去吗？就因为我不知道折纸的双亲在五年前的大火中丧生了吗？
这是谁的错？我的错吗？
那又是为什么？为什么真那又会来？是因为听到爆炸声了？不，那也太快了吧？是偶然看到了折纸所以担心就来了吗？是那样吗？
那凌和雪莉呢？他俩又是为什么会来这里？是因为被爆炸声吸引过来了吗？还是因为其他理由？
而且谁又能够预料到他们会来呢？谁又能预料到他们会打起来呢？谁又能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怪物呢？
所以——凌，被吃了。
当士道理解了这一现实的时候，无法压抑的恐惧直窜心头。
那个凌、那个被琴里判断拥有【世界最快速度】的凌，连反应都无法做到便被吃掉了。
明明块头那么大，为什么能爆发出那样的速度？在那种速度面前谁又能去阻止它呢？
不，自己能否活下来呢？别看【那个】现在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一旦注意到了呢？
真那、雪莉，一个是原DEM王牌队员、一个是战斗力不弱于真那的精灵。这两人联手起来，恐怕除了那以一己之力对抗四位精灵的海音外，没有精灵能够单独和她俩对抗吧？
那对上【那个】呢？她们能够赢得了吗？赢不了吧？会输吧？要是输了呢？会死？会死吧？
然后呢？然后就会轮到自己和琴里了吧？被自己封印了精灵之力的琴里以及除了能封印精灵之力以外就是个普通人的自己逃不掉吧？不可能逃掉吧？
是啊，会死，大家都会死。就像那具尸体一样，在痛苦中融化死去。
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不，正因为什么也没有做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如果自己能够强硬一点阻止他们战斗的话、如果自己能够早一些封印琴里的灵力的话、如果自己能够好好和折纸谈谈心的话……
这一切就不会发生的吗？
“哥哥大人！”
“士道！快拦住她！”
耳边响起自己那两个妹妹充满焦躁的声音，士道的意识被唤了回来。
“放开我！快放开我！凌！凌！”
在那里的，是被真那和琴里拼命抱住的雪莉。
那张美丽精巧的脸上失去了余裕和优雅，无神的双眼中透露的是淡淡的希望……以及深邃的绝望。
“把凌还给我！把我的家人还给我啊！”
士道的心咯噔一跳。
凌的姐姐大人——雪莉，以及雪莉的愚弟——凌，一个是精灵、一个是半精灵，这对姐弟显然不可能是真正的姐弟。但这对姐弟却比任何姐弟都像真正的姐弟、真正的家人一样。
失去了家人的痛苦，士道是能够理解的。
正因为是能够理解，所以士道产生了一瞬的惆怅。
而这一瞬，雪莉挣脱了两人的束缚。
“糟了？！”
“凌！”
甩开两人后，雪莉近乎疯狂一般朝【那个】冲了过去。
毫无理智的鲁莽行为，如是平时的雪莉绝不可能做出那种行为。但士道能够理解，若被吃掉的是琴里或者真那，自己也会做出相同的行为。
不过即使能够理解，那也是错误的行为。
面对未知、并且拥有能够在凌反应过来前就将其吃掉的速度的敌人，还如此鲁莽的冲上去，只能用送死来形容。
然而，能够阻止她的实力，无论是琴里、真那还是士道都没有。
“快停下！”
对于琴里的呐喊雪莉充耳不闻，只是直直的冲向【那个】挥动了手中的荆棘鞭。
除了力量大速度快以外一无是处的攻击，当然对【那个】毫无效果……不，还是有效果的。至少将【那个】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
对上视线的瞬间，恐惧支配了身体。
被那双空洞的眼眶直视着，就像是蛇盯上的青蛙似的，雪莉被直窜心头的那股寒气紧紧的束缚住了身体。
就在【那个】的面前。
缓缓地，就好像知道眼前的猎物放弃了抵抗似的，【那个】缓缓地朝雪莉伸出嘴巴。
没有爆发出吃掉熏时的那种速度，只是缓缓地伸长脖子，缓缓的张开嘴巴，缓缓地朝雪莉靠近。
——逃不掉了。
动不了……即使能动也逃不了被吞噬的命运。
在那种速度下，只要一动就会被立马吃掉。
动与不动，结果都是一样的，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等待死亡的过程是难以忍受的，特别是知道死亡是无法避免的。那种感觉，即使是意志坚定的人也不愿多感受一秒。
那么既然都是死，为何不早点死？
然而那是否定的。
即使知道自己一定会死，却依然选择多活一会。即使精神上追求早些解脱，但本能却下意识的渴求着生、抗拒着死——即使知道自己一定会死。
这是矛盾，本能与精神、希望与绝望之间的矛盾，而且不管是人类还是精灵都无法避开的矛盾。
所以，即使生是那样的煎熬，雪莉仍没有动——尽管她动不了。
所以——
“【炮击】”
——绝望过后、是希望。
“————————————————————————————————————！！！！！！！！！”
当黑色的光束贯穿【那个】的头部时，雪莉知道自己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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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海音看到【那个】后，心中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那是诅咒，诅咒的凝聚体。
而且那不是由一般的诅咒凝聚而成的，那是只存在于自己内心以及【克里维泊】中的、所有世界中最恶的诅咒——【万世之咒】。
最坏的事态。
泄漏的原因已经大体知晓了，不过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熏便被感染了，这是海音料所不及的。
是的，这个诅咒凝聚体的核心，就是熏。海音能感受到这个诅咒上附有熏特有的魔力气息。
也正因为核心是熏，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规模。
不过要收拾掉它并不困难，关键是有一个猪队友给海音添了麻烦。
——凌，被吃掉了。
还活着，虽然【万世之咒】的侵蚀力非常强大，但只要在短时间内将凌拉出来还是能保住一命的。
然而光靠海音一个人是救不了他的。
并非没有能力，而是不能去救。
能够拦住【万世之咒】的只有海音。要将凌从里面救出来即使是海音还是得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而那段时间内足够【万世之咒】毁掉一半城市了。
到那时，将会出现上万人的伤亡。
这是天秤。
一方是凌一人，另一方是上万普通人，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所以海音不可能为了一个凌而放弃上万人的性命。
不过这并不代表凌不能得救。
海音不能去救，不代表没有人不能去救。
眼角撇想那个关键人的方向，然而随即出现的一幕令海音顿时感到一阵头疼。
“……我有些了解当年那些家伙为什么这么头疼了。”
明明是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有人抢着去送人头，是嫌还不够乱么？
不过海音没有不救的道理，要是真让她送成了那可真的救不回来了。
“【炮击】”
放出的一记极具威力的魔力炮成功贯穿了毫无防备的【万世之咒】的头部后，海音迅速来到雪莉的身边，将其拉到了士道的身旁丢给了他。
“海音？！”
士道对于海音出现在这里很惊讶，然后下一秒他的脸上充满了希望。
士道在想什么海音很清楚，虽然很抱歉但还是得事先说清楚。
“我救不了十六夜凌。”
果然，闻言士道的脸色再度被绝望所掩盖。
预料之中的反应，不过为什么海音会觉得一阵内疚呢？是因为没有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吗？
“所以，五河士道，你去把他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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