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对质
苏府，倚秀园
顾秀秀哭哭啼啼的坐在软榻上，而一旁的苏雨柔正在愤愤咒骂，直到李管家领了大夫进来，房里的‘热闹’才逐渐停歇。
“顾姨娘，陈大夫来了，您和二小姐快让大夫看看吧。”
李管家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垂着头没有靠近。
陈安也没有靠近她们，只是用了银线绑在两人的手腕上，摸了把花白的胡子，以银线为她们切脉。
正在照顾徐兰儿的苏舟宁听到这个消息，叹了口气，来到倚秀园。
“老爷。”
顾秀秀一看见苏舟宁的身影，柔弱无骨的想往苏舟宁身上靠。
陈安急忙退远了几步，大叫道：“顾姨娘，这红疹会通过肌肤相触发生传染，您万万不可靠近苏大人！”
顾秀秀浑身一颤，惊惧的抬起眼，看向苏舟宁。
苏舟宁揉了下眉心，对陈安问道：“顾姨娘和二小姐的病情如何？”
陈安摸了摸下巴，斟酌地开口：“还望苏大人做好心理准备，老朽只能尽力不让顾姨娘和二小姐身上的疹子扩散，但……这种疹子是没办法根治的。”
“没办法根治？”苏雨柔声音一尖，尖锐得几乎震破了苏舟宁的耳膜。
若是没办法根治，她和姨娘以后还怎么出门？
这样一来，她们还不能碰触任何人了！
顾秀秀将自己的手臂抓住了一道血痕，目光极为阴鸷，唇瓣紧紧地抿了起来。
陈安的额角布满虚汗，抬袖擦了擦，收起银线，避过顾秀秀眼神，转身对苏舟宁行礼道：“苏大人，老朽先下去开药了。”
苏舟宁点了点头，“有劳陈大夫。”
陈安摇头，拎着药箱离开。
顾秀秀眼含泪光，站起身，立马委屈地控诉道：“老爷，你可知道我和雨柔身上的疹子是怎么来的？”
苏舟宁皱眉，刚要开口，便听顾秀秀又道：“是你那个宝贝女儿苏清瑶下毒害的！”
“这不可能！”苏舟宁凭直觉反驳她的话，就算瑶儿性子不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若不信，我们可以一同去找苏清瑶对质。”
苏舟宁眉间的皱痕逐渐深邃，一抬眼，苏雨柔朝他走了来。
苏雨柔在他面前三步之距站定，美眸喷火，“爹，既然您说不是姐姐做的，为何不敢与我们一同找她对质？”
“如果她没有对你们下毒呢？”
“那我便同姐姐道歉，任由她处置！”
每次起疹子的都是她，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上次与苏清瑶游湖回来便起了一身的疹子，这次从苏清瑶房间里出来又起了一身的疹子，如果说这件事与苏清瑶无关，打死她也不相信！
苏舟宁直直的看向苏雨柔，唇角紧绷成一条直线。
不久后，三人一起来到苏清瑶的院子。
听见院外传来的脚步声，苏清瑶缓缓从软榻上坐起身，侧目笑看向门口。
这么慢才来寻仇？她以为顾秀秀会在起疹子那刻便能冲进来呢。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她定了定神，目光移开，看见站在最前面的苏舟宁。
“爹。”她立即站起来，款款施礼。
苏舟宁走到她面前，沉声道：“瑶儿，你知道秀秀和雨柔身上起疹子的事情了吧？”
苏清瑶含笑点头。
他咳了一声，有些难为情的开口：“秀秀和雨柔说……她们身上的疹子是你所致。如果不是你做的，雨柔会同你道歉，任你处置。”
苏清瑶挑眉，任她处置？这感情好！苏雨柔怎么知道她刚好缺个试毒的？
看着她那副漫不经心又处变不惊的模样，苏雨柔咬起下唇，火冒三丈。
她都已经找上门了，苏清瑶怎么还装得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她往前走了两步，一手指着苏清瑶，厉声道：“姐姐，爹也在这里，你莫要抵赖，还是承认了吧！就是你对我和姨娘下了毒，才让我们起了这身难以治愈的疹子。只要你坦白，爹不会对你处罚太重的。”
啧……这话听得她想反手抽苏雨柔一个巴掌。
苏清瑶嗤笑了声，不以为然地开口：“妹妹，凡事都要讲求个证据，你可知随意污蔑人清白，是可以被送进官府关上几日的。从早上到现在，我和顾姨娘就在我娘的院子门口见过一面，你说我对你俩下毒，我有碰过你们一下吗？”
“你行走江湖多年，有一身武功，对我们这种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下毒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妹妹这么说，那真是太抬举我了。我是有一身武功，但自从进了苏府，便没有施展过。而……妹妹是不是因为先前来我房间想拿走你喜欢的耳坠，我没有给，所以你心生怨恨，便把起了疹子的事情推到我身上，好让爹来惩治我？”
苏雨柔的脸色因愤怒变红，狠狠一跺脚，咬牙切齿，“姐姐，我什么时候要拿走你的耳坠了！”
“你不承认？”苏清瑶懒懒抬眸，葱白玉指指向梳妆台下，“妹妹想要拿走的耳坠至今还在那下面躺着呢，你若不承认，叫人把梳妆台搬开一看便是了。”
苏雨柔心里一慌，瞧见苏舟宁脸上的狐疑之色，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她的反应落在苏舟宁眼里，使得苏舟宁不悦地沉下脸，指挥着门口的小厮，“你们两个人过来，把梳妆台搬到一边去。”
两名小厮走进来，颇为吃力的抬走那座实木的梳妆台，被苏雨柔碰过的珍珠耳坠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苏舟宁抬手，刚想打苏雨柔一巴掌，却被苏清瑶阻止了。
“爹，难不成你忘了，姨娘和妹妹现在都是不能碰的人。”
苏舟宁咬了咬牙，悻悻的放下手，怒气冲冲地对苏雨柔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苏雨柔哑然。
她没想到，苏清瑶如此不看重这半副色泽饱满的珍珠耳坠。如果是她的东西掉在地上，她定会第一时间捡起来。可苏清瑶……竟任由其掉在地上，不管不顾。
女人天性爱美，苏清瑶对这种东西当真没有一点兴趣？
“爹，我是在碰过这珍珠后才起了疹子。若说珍珠没毒，谁会相信？我猜这毒药就藏在姐姐身上，不如让我来搜查看看！”
“不行。”苏舟宁立马出声阻止。
但苏雨柔却执意如此，不顾苏舟宁的反对，大步向前，手指刚要碰到苏清瑶的衣襟，便见她低下头，微微笑道：“妹妹，你想好了吗？你这手能伸的出去，却不一定能伸的回来。你名义上说是搜查，实则，是想让我也染上你身上的红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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