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寂寞深宫多怨妇4

　　燕傲绮把牙关咬的“咯咯”的响，愤怒的看着高季晨，高季晨的表情依旧温和，燕傲绮甩手飞出金钗，金钗飞速的穿过栅栏，扎进高季晨的胸膛。血液顷刻染了高季晨浅灰色的僧袍，高季晨将手掌举在胸口：“如果娘娘这么做心里会舒服一点，无妄请娘娘多做几次。”高季晨生生拔出胸口的金钗，血液就像源头的活水一般顺着伤口晕染开来，高季晨把金钗递给燕傲绮，燕傲绮没有看见，凤眼空洞的盯着高季晨的伤口，看着血液滴落在地上。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要做司空孤云的说客？灭国只恨如何能忘？杀亲之仇如何能忘？侮辱之怨如何能消？高季晨你明明有机会不用做的……”燕傲绮手捂着肚子，眉毛浅蹙，初凡赶紧上前去扶她。燕傲绮随手推开初凡，盯着高季晨看，高季晨安静的脸让她的心就像堵着一块石头。高季晨还是原来为了国家肝脑涂地的高季晨吗？就算心中装不下仇恨，又为何这样的冷漠？

　　高季晨把手伸进栅栏里：“娘娘把你的手递给我，让我先为你诊治，御医来的没有这么快。”

　　燕傲绮腹痛难忍，心中生怕腹中胎儿有什么问题，虽是心怀芥蒂，但还是缓缓地伸出手。高季晨扣除脉搏，脸色越来越阴沉：“还疼吗？”

　　燕傲绮白着嘴唇：“我能忍得住。”

　　高季晨一脸无奈，却又透着焦急，对初凡说：“初凡你们家娘娘肯能快生了，快去叫太医……”

　　燕傲绮神色一下变得尴尬，收回手，清了清嗓子：“额哼……无妄师父？我快生了？”

　　高季晨扬了扬嘴角：“娘娘本来还有两个月足月，不过提前生产也是应该的，正常妇人在生产前都会腹痛不止，而娘娘您却有些例外……”

　　燕傲绮蹙了蹙眉：“谁说我例外了的，本宫也会腹疼，只是……只是不愿要你知道，无妄师父快去给本宫烧热水……对了，难道无妄师父你不恨吗？”

　　高季晨轻轻一笑：“不恨吗？怎么可能？”

　　那一声笑像入夜后扑入浓墨中的山峦一样沉重，不知盛放了多少悲戚的心事，佛之所以为佛，是因为人看不透佛。此刻燕傲绮再看高季晨，满腹的怨气就这么一下散了，她和高季晨是一类人，只是高季晨比她能忍，比她会化解，比她有智慧。心中不禁开始佩服高季晨，就像小时候崇拜兄长那样的崇拜他。

　　心里的话忍不住就问出来了：“……你……你还喜……喜欢我吗……算了你去吧……”

　　高季晨转头看她，淡淡说了一句：“娘娘的耐力很好，但许多事不可忍着，就像生孩子，你若忍着，对腹中的孩子不好。孩子在腹中呆久了，是要憋坏的。”高季晨出了凤水宫，去凤水宫附近的厨房寻开水。往事如尘，高季晨不想多提，燕傲绮念着的也只是过去的一份情。

　　燕傲绮霎时红了脸，摸了摸肚子，孩子你是在迫不及待降生吗？只希望你不要和为娘的一样终身都活在这样估计的牢笼。娘亲多希望你能逃走，逃的远远的，你若有幸被生下来。娘亲必定穷尽一生帮你逃开这个囚笼，不再让你陷入和娘亲一样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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