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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醉宿京城繁花梦


  还是一年以前,丽馨国的花开的是那样的好,没有征战,没有死亡,没有国恨……

  丽馨国京城,一向都有天上凌霄殿,天下龙吟城的说法。

  正是初春时节,京城的桃花开的正好,几片零落泥尘的花瓣,浸透了雨水的落红落在玄武大街上。宽敞的玄武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声不断。

  人群中一个淡紫色的身影飞快的穿梭着,突然一个急刹车就和一位身穿蜀锦袍的公子相撞。

  那紫色身影微微仰头,青丝向后落去,露出一张清冷脸庞白璧无,修耳隆鼻,她淡淡的说了一声:“公子你挡着我的路了。”

  语毕,目光落在那公子脸上,惊鸿一瞥,微微有些发愣,她没想到自己撞上的人长得这样的俊逸,一双远山眉斜插入鬓,薄薄唇微微抿着,只是一双黑眸灼灼的看着自己的脸庞。

  看的她的脸有些发烫,在京城还没有男子敢这般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瞧,心中气恼,忖道:哼!天下的男子皆好色,这位公子虽生得俊,却也可惜了这副好看的皮囊。在这世间唯有父亲和哥哥才是真正的男人。

  她对男人的态度本就冰冷淡薄,心中又恼了这人,更不想多理他,冷漠的从他身侧离去。

  蜀锦袍公子身边那位穿着滚边银丝雪衣的公子手中的玉版扇拦住了紫色身影的去路,他一脸傲气,清秀的眉毛一挑:“怎么撞了人还想走?少说也要和我家公子赔不是。”

  这二人衣着奢华非常,但都是素色,并不显眼,非识货之人不懂。

  她虽然看出这二人身份非同一般,却也不愿轻易给人赔不是,凭着手劲儿大,拽走了那雪衣公子手上的玉板扇。那雪衣公子一个不注意手腕就被整个翻转过去,还发出一声骨头伸展的脆响,登时痛呼出声。

  可能是她下手太重一时没注意雪衣公子只是普通孱弱文人,这一拽竟让雪衣公子痛的痛的浑身发抖,雪衣公子痛的厉害,断断续续的骂道:“你这……悍妇,哪有这动不动就打人的?分明是你先撞上我家公子的。”

  一直没说话的蜀锦袍公子突然启唇说道:“罗算罢了吧,这是丽馨国京城,还是不要惹事。”

  罗算白了一眼她,气的说不出话。

  她冷冷的把玉板扇丢给罗算,转身就走了,远去的身影窈窕脱俗,这两位公子目光皆是一滞。这时恰好从素衣轩中走出一位身形袅娜的女子与她相会,二人谈笑着向着远处的烟锁桥走去。

  罗算看着她二人离去,脸上露出不快:“公子为什么要忍她,以您的地位根本没必要忍她。”

  蜀锦袍公子忽然淡淡一笑,拍了拍罗算的肩膀:“想不到燕傲绮本人比画中还要脱俗,虽然是个冷美人却也是玉骨冰肌。”

  罗算搓了搓隐隐作痛的手腕,气恼道:“难怪手劲儿这么大,原来是将门虎女。二殿下,你怎么不早些提醒我啊,害得我在美人面前失仪……”

  蜀锦袍公子自然不想理会胡思乱想的罗算,提步继续向前走去,但嘴角已比适才多了一丝微笑。

  烟锁桥头,杨丝丝和燕傲绮在梳摊前挑拣些好看的梳子。

  杨丝丝见燕傲绮发了愣,忍不住开她玩笑:“傲绮我还从未见你露出这样的表情,一副心醉神驰的模样,这般发愣,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俊俏公子?”

  燕傲绮随手拿了一把漆了金漆的梳子,在手里把玩了一会,见金漆漆的好,便对摊主说:“帮我包起来吧。”摊主接过金漆梳,用木盒装了起来。

  杨丝丝惊的都有些口吃了:“你……总说金色事物艳俗,怎的今日买了把金漆梳?难道你真的中了什么魔……障?莫非是香翼阁的楚公子对你施了什么妖术?”

  给了银子以后,燕傲绮无药可救的看了杨丝丝一眼:“杨丝丝,我看今日你是真的活腻了,不然就是着了疯魔,你听听,香翼阁的楚公子?得了吧,那楚公子也就寻常家的姑娘看的上,燕傲绮是大将军的女儿,安能喜欢上一介风尘?就算我肯,爹爹也不会肯,再者我和楚公子不过萍水相逢,一面之缘,本就没有多大关系,你也能把我同他扯上关系。要说英俊,今日我在玄武大街见到一位公子,风度翩翩更胜我丽馨国的太子。这楚公子在他面前,也不过是莹烛之光妄比日月。”

  “当真有这样大的分别?那今日还去不去香翼阁啊?”杨丝丝挑了一把印了桃树的檀木梳,让摊主包了起来。

  燕傲绮挑了挑眉:“去,干嘛不去?楚公子于我们有恩,今夜有空自然要捧楚公子的场。”

  京都有勾栏,名唤香翼,名冠京都上流。

  香翼为京都富贵之人逍遥之所,素有“帘轻幕重金勾栏”之说。

  京都玄武大街极为繁华,沿路都是大大小小的店铺摊位,燕傲绮和杨丝丝难得出来一趟,必定要玩的尽兴。游玩闲逛直到全身酸痛,饥肠辘辘,才到自来斋歇歇脚。自来斋菜色精美名动京城,斋内端菜的和报菜的跑堂全是姿色动人的胡姬,看着便是赏心悦目,秀色可餐,许多达官显贵都喜欢在自来斋宴客。

  用过晚膳,日暮西陲,杨丝丝打了个呵欠,方才的醉虾仁做的可口她忍不住多吃了几口。若不是燕傲绮拦着,她非得把整盘醉虾仁都下了肚。到时成了一位胖美人,也不知嫁不嫁的出去。

  香翼阁到夜间酉时才开门,她二人去了一回素衣轩,将服饰都换了男衣才去了香翼阁。每每去香翼阁,二人都会在素衣轩更衣,早就和素衣轩的老板刘大娘十分熟稔,换过衣饰后。刘大娘忍不住笑道:“丝丝公主这几日看着长胖了些,大娘给公主准备的衣服,公主都快穿不上了。”

  “大娘,你就知道取笑我。”杨丝丝娇嗔道。

  刘大娘笑道:“我哪敢取笑公主您呐,只是傲绮这丫头看着似乎是长高了,衣服也不合身了,回头大娘再给你们一人做一件。”

  “那多谢大娘了。”燕傲绮拜谢过刘大娘,拉着杨丝丝往香翼阁走去。

  进了香翼阁,二人随意找了一处位置坐下,台上的两位起舞的两个人,是这个月的花旦——玉衡公子和花怜公子。而二人想见的楚公子并不在今天表演的公子之内,燕傲绮和杨丝丝都有些觉得扫兴。

  舞台上二人已经开始表演,玉衡善舞,一袭素白之衣,洁白的纱縠随着玉衡轻盈的身姿在空中舞动。上元舞本是祭祀用的舞蹈,却被玉衡公子跳的柔美异常,每一个动作都妖媚异常根本看不出他是男子。花怜公子拨了几下琴弦,张口就将一首长相思唱的动听撩人:“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恰得玉衡一个空翻,露出白嫩的脚踝,一张略施粉黛的脸庞清新脱俗。

  正此时一曲毕,台下掌声如雷,燕傲绮和杨丝丝也跟着鼓起掌,杨丝丝一时高兴忘了形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燕傲绮表面冷傲内心却渴望热情,遇到这样的场面也忘了去管杨丝丝。

  阁中主人沐娆殇是一位长相普通的女子,不过因为眼线画得极美,所以看上去三分妖娆三分平淡,在这香翼倒也不失颜色。她缓缓走上台,优雅的对着众看官盈盈一拜:“各位老爷小姐们,想必诸位已经看过了我家玉衡和花怜的才艺,不知有无人愿意竞价,春宵一刻值千金,玉衡和花怜都是第一次,还请各位客官怜惜。”

  杨丝丝不胜酒力,才喝了几杯西凤酒便已半醉酡红,义无反顾的举起白嫩的小手:“我出一百两。”

  燕傲绮吓了一跳,杨丝丝这丫头怕是真的醉了,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后宫妃嫔的月历也只有二十两银子。虽说杨丝丝最讨皇帝喜欢,就算她喜欢她父皇的江山,她父皇也舍得割下半壁来给她玩,对杨丝丝来说这点钱许是不算什么。可是这个数目也够大的吧,用来一夜春宵就更离谱了。

  “二百两。”马上就有人压过杨丝丝的价码,来香翼之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自然不会在乎这些许的银两。若是有有心竞价者,那价位被哄抬到几千两也尚未可知。

  杨丝丝自小锦衣玉食,不服输,价格被人压下哪里肯轻易松口,又举起手:“三百两。”

  这“三百两”字字如炸雷在燕傲绮耳边炸开,顷刻间额头就布满了虚汗——本朝公主妓馆争风吃醋,与人竞价不死不休。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必定龙颜大怒。

  燕傲绮想到这儿,唯恐牵连爹爹和哥哥,吓得急忙拉住杨丝丝:“丝丝……宫门要关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宫门最晚到亥时就会关闭,早上寅时才会开启,杨丝丝已经是偷溜出宫了,再夜不归宿……她是公主自然无事,可是燕傲绮只是将军之女,若是牵连责罚,首当其冲就是燕傲绮。

  谁知道杨丝丝根本听不进燕傲绮的声音,面露怒容一拍桌子。

  啪——

  一声响,惊了四座,就见杨丝丝叉着腰爬上桌子怒吼道:“我看今天谁敢跟本公主抢男人的?我出五百两。”

  公主?在座之人多是朝堂上的官员和,眯眼看清杨丝丝的脸蛋,皆是一惊,都心照不宣自觉失聪。一个个该喝酒的喝酒,该嫖姑娘公子的嫖,顺带用眼角的余光偷看杨丝丝。

  沐娆殇很配合的装作没听见杨丝丝前半句话,神态自若的笑道:“这位公子愿意出五百两,还有没有人出更高价?”

  香翼阁百年不遇的寂静。

  突然一声磁性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我出一千两。”

  燕傲绮寻声望去,脸不由一红,是白天见到那位蜀锦袍公子。心中一阵失落,想不到他这般俊朗的公子竟也有这样的癖好。

  杨丝丝的眼睛越整越大,凝固了三个呼吸间后,须臾间爆发,气的涨红了脸指着蜀锦袍公子:“你……你……你竟敢跟本公主抢男人!好大胆!”

  燕傲绮冷着一张脸,冲蜀锦袍公子施了:“君子成人之美,公子何不成人之美,将这两位花魁让给我二人?”其实燕傲绮心中是十分欣赏蜀锦袍公子的气度和容貌的,只是她平日里在男人面前习惯了冰冷孤傲,一时也拉不下脸面求他。

  “啧啧……这可不是我们公子不让,我们公子只是怕你们吃不消罢了。”罗算照旧拿着他的玉板扇,笑嘻嘻道。

  燕傲绮见又是罗算,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伸手握实了罗算手中的玉板扇:“哟,才开春就卖弄风骚扇这样名贵的玉板扇,玉板扇犯凉,可要小心着别扇坏了身子。”

  罗算又被燕傲绮握住玉板扇,忍不住手抖,燕傲绮不会又想拗断自己的手腕吧……

  蜀锦袍公子倒是对燕傲绮很有兴趣,初见时燕傲绮冰冷异常,说话不多,也难怪,燕傲绮在丽馨国被称为第一冷美人,对男人冷若冰霜是出了名的。生气时倒也有几分可爱,话中字里行间虽然尖酸刻薄,但总算话是多了。

  上前礼貌一笑:“罗算是读书人,少不了卖弄风骚,还请公子见谅。至于香翼阁的两位花魁嘛,呵呵……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公子喜欢,在下也只好忍痛割爱了……在下名唤司凤,初次见面还不知公子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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