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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不起


  弦歌公子不仅身份地位,还是容貌才华,他都不及万分之一,据说,他没侍奉大小姐的时候,这位弦歌公子最是得宠,为何,在相见,大小姐竟对弦歌公子如此冷淡。

  这些话,若在放在过去,凌嘉是万不敢多问的,但如今,他已经明白自己在大小姐心中的位置,才会如此斗胆。

  叶青璃苦笑,神色幽幽的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我……怎么说呢?”

  叶青璃叹息着,摘去了头上沉重的凤冠,卸去了一脸的假笑,有些挫败的靠在了凌嘉,不怎么结实的肩膀上,良久才道:“最近我常做一个梦,梦里总会看到东方羽憔悴的模样,还有楚云翼痛苦的面容……很多,很多,其实我的心很小,装不了那么多人和事,但每装进去一个,我的心就会疼上几分……凌嘉,你知道那种疼吗?”

  心痛,凌嘉懂,但凌嘉不懂的是,如大小姐这般天骄的人物,居然也会如此,如此沮丧狼狈。

  其实叶青璃很怕疼,不管是肉体上的还是灵魂上的,但她同时也是个伪装高手,她永远都不会让人看出她的真实情绪,哪怕疼的撕心裂肺,依旧可以笑的没心没肺。

  “对弦歌,我只能说,我,”叶青璃闷闷一语,却是道尽了她此刻的心思,一个东方羽已经生生腕去了她的心,一身的情债,此生难还。

  至于她对莫弦歌的心,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又何必认真。

  凌嘉似有所觉,眉梢染上了淡淡的愁绪,“可是,如果有冥离国皇后这个身份,大小姐今后的路,必然要平坦许多。”

  大小姐意在天下,她走过的路,便注定要荆棘满布,如果冥离相助,大小姐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当真难得,单纯如凌嘉,跟着叶青璃久了,居然也有了这份心机。

  “大小姐,凌嘉只是太心疼你了。”

  “我知道。”

  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向来是叶青璃专利,但这次,她却不想利用莫弦歌。

  ……

  几日后。

  一处不知名的所在。

  一袭黑衣的圣姑,与身后同样黑衣劲装的纳兰雪,快步而来。穿过长长走廊,翠绿的垂柳,迎着头顶的烈日,斑驳的照在脚下的青砖上。

  往来行人逐渐稀少,唯有几个行色匆匆的侍女,遥遥一礼又就一闪而过了,纳兰雪一直紧跟其后,一时也摸不着头绪,只知,她一直被蒙着眼,待布条拿去的时候,已经身处这深幽的山谷。

  正思虑着。

  圣姑已经停了下来,耳边传来冷淡的音调,“且在这呆着,周围机关密布,警醒着点,小心把命弄丢了。”

  “是,圣姑,”纳兰雪卑微的垂了垂头。

  圣姑已经快步而去,跨过了那朱红的门槛,几步后又是第二个门槛,第三个门槛,直到那巨大的朱红大门,严丝合缝的闭上。

  前方光线一暗。

  圣姑已经置身于有一座祠堂,雪白的垂帘下,一排排供奉的灵位,竟是望不到头,如此可见,她的族人究竟传承了怎样长久的岁月。

  跪坐于蒲团之上,圣姑恭敬的拜了三拜,方才起身。

  望着眼前这漆黑望不到头的灵位,空气中凝聚起了淡淡冷肃之意,让人不自觉的想矮下身子。

  一名白衣女子如幽魂一般,自一侧的垂帘内走出,素雅的容颜,无丝毫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圣姑,也没见礼,就执起了一旁的白烛,将燃尽了几个白烛换上。

  圣姑也没离开,就那么望着那白衣女子,这二人,似乎有种潜在的默契。

  良久,那白衣女子将白烛换完,似乎才发现圣姑的到来,低垂的眉目,忽的瞥到她空空的袖管,眼底闪过一丝讽刺,“以你如今的高度,居然有人还可以伤你至此?”

  “这不干你的事。”

  圣姑的声音,亦是冷冷淡淡,她仰着头,如上位者一般斜眼看着那白衣女子,“这次出任务,我见到慕容秋了。”

  “啪……”

  一侧的烛台,忽的撞翻在地,那白衣女子一惊,匆忙就去捡,可依旧难掩神色的仓惶,“他,他居然还活着?”

  “是,他还活着,”圣姑直直的望着那白衣女子,眼底,亦掠过了浓浓的讽刺,“云溪,你对他,可还有别的心思?”

  那被唤作云溪的白衣女子,喃喃摇头,“我已是红尘之外的人,又那里还有什么心思,本以为,以他的性子,断不会独活,如今他还活着,便说明,他心中也不全是念溪,更多的,或许是你兰溪。”

  “一派胡言。”

  圣姑忽的薄怒,转过身去,冰冷精致的容颜,微微有些凄苦,“若他心中有我,当年就不会做出那般让我不堪的事,更不会与我作对。”

  云溪忽然有些好笑,她本就生的好看,一笑,越发的好看了,“兰溪,你从小到大就是最出色的,念溪最笨,但你却败在了念溪的手里,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与欧阳秋,都太傲了,所以注定你们可以相恋,却注定不能相守。”

  圣姑望向云溪的目光,徒然变的凌厉,“祠堂乃肃静之地,你若在这般多话,我就割去你的舌头。”

  云溪无所谓的白了她一眼,“想割便割吧,你又不是第一次想割我的舌头。”

  “那个方子,还在你手里吗?”

  冷不丁的,圣姑忽然问了这么一句,云溪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清冷的面上,迅速闪过了几分诧异。

  “那个方子太过损阴德了,你问它做何?”

  “自然有我的用途,你身为族中长女,为族中奉献一切是你的职责,休要藏私,”圣姑冷冷一语。

  云溪显然很不喜欢圣姑的这种口气,她转身而去,不到片刻,就从里间拿出了一只古旧的册子,递到了圣姑的跟前,“慎用。”

  圣姑理也没理她,拿过册子就转身离开了祠堂。

  迈出那朱红的门槛,纳兰雪还在刚才的位置站着,一动没动。秋后的阳光,最是晒人,额头已经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圣姑。”

  圣姑淡淡点了点头,冷目如电的打量着俏生生的纳兰雪,尽管她已经是独眼,但依旧掩不住这一身白玉般的肌肤。

  “当真是个美人胚子。”

  “圣姑谬赞。”

  圣姑当然没有半分赞誉她的意思,冷漠面容,充斥着一股意味难明的冷笑,“告诉我,你恨叶青璃吗?”

  纳兰雪没想到圣姑会突然如此问,但她还是飞速的回答:“恨,是她毁了我的一切。”

  “为了报复叶青璃,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圣姑冷漠的音调在头顶响起,纳兰雪一时猜不透圣姑的意思,但她隐隐有了种不祥的预感,犹豫着:“……愿意。”

  “很好。”

  圣姑终于勾起了一抹笑意,却没有丝毫的温度,“我已经派人给你准备了厢房,你先下去休息吧,这几日你什么都不用做,养好自己的身子。”

  “是。”

  圣姑骤然对她有了关怀之意,这令纳兰雪立刻警铃大作,恐怕之后的几日,都要坐立难安了。

  353又见魂珠

  第二日清晨。

  叶青璃换下大红的嫁衣,就有侍女来报,大祭司有请。

  对那个不知道活了多大岁数的老者,叶青璃始终莫名的心存一种敬意,点着头回答:“待我吃过吃饭,就过去。”

  早饭刚上桌,莫弦歌就一身神清气爽的白衣,走了进来,俊美如仙的容貌,爽朗的一笑,露出了一口的白牙。好似已经把昨晚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冥离的饭菜,可还合你胃口。”

  叶青璃不想迎合他,便故意找茬,“菜太咸了,饭太硬了,茶是苦的,连空气里都带着一股子霉味,总之我浑身的不舒坦。”

  “这么不好吗?”

  莫弦歌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桌上的菜肴,又看了看叶青璃,“不会呀,我放盐的是适量,饭我做了三桶,才算软硬适中……”

  叶青璃愕然,“这饭是你做的?”

  “那你以为是谁?”

  高傲如莫弦歌,居然会做饭?叶青璃着实诧异了一下,随意扒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碗筷,“吃饱了,你慢用。”

  面对叶青璃的可以冷淡,莫弦歌也只能暗自叹息。

  三个月,就三个月……

  早饭后,叶青璃默默的念了一句,就随紧跟而来的莫弦歌,并肩踏入了长生殿。刚迈过门槛,就看四大长老整齐而坐。

  但叶青璃第一个注意到的,却是堂前跪着的一名白衣女子,她眼眶微红,痴痴的望着莫弦歌,随后又怨毒的瞪向了叶青璃。

  叶青璃立刻心中有数。

  也懒得理会,就抬脚进去了,这时忽听大长老,望着那女子,就道:“祥珍,你要说的话,还是当面自己跟陛下说吧。”

  莫弦歌这会儿也看了过来,神色微动,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祥珍一身白衣,模样生的极是俏丽,她跪着就到了莫弦歌的跟前,脆声道:“祥珍与陛下一同长大,情之所动,望陛下不弃,收祥珍为妃嫔吧。”

  莫弦歌第一眼不去看祥珍,反倒最先看了眼叶青璃,见对方事不关己的闭目养神,眼神不禁又是一默,“朕不需要妃嫔,心中,唯有皇后一人。”

  “陛下……”

  祥珍睁大了眼,一声惊呼,她素来心高气傲,如今放低了身份,去做他的妾,都不行吗?都不屑吗?

  这个结果,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本以为,以她的才貌,必能与这个女人一争长短,可如今,当即,祥珍不禁又狠狠的瞪了叶青璃一眼,如疯了一般吼了起来。

  “都是你这个荡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赤月那个人人不耻叶青璃,连妓女都不如,别以为有三分姿色,就想祸乱我冥离……陛下,你擦亮眼看看啊,这个荡妇……”

  “放肆。”

  向来脾气不温不火的莫弦歌,忽然一声雷霆大喝,竟是动了真怒,“祥珍,你是越发放肆了,皇后是什么人,岂容你非议,拉下去,永不得在入长生殿。”

  “陛下,你怎如此薄情。”

  祥珍哭泣着被拉了出去,四大长老看着,也没说什么。

  闹剧过去了,便是言归正转,参拜过昆吾大神与古月大神的神像后,他们很快被引入了内室,这里光线昏暗,只有大祭司一人端坐,四大长老也只是将他们送到门口,就退出去了。

  叶青璃感到了丝异样。

  大祭司向来少言,这次也没多话,眼神示意侍女送上一直檀木盒子,递到了叶青璃的跟前。

  叶青璃正有疑惑,但寄存在她灵魂中的灵犀,却立刻兴奋了起来,“是魂珠,魂珠的气息,而且还是两颗。”

  叶青璃诧异,伸手就翻开了那盒子,魂珠特有的灼烫红光,立刻照亮了一方天地,让人有种莫名的心惊。

  “魂珠?”

  就连莫弦歌有些意外,他冥离国传承将近千年,历代都在找寻这珍贵的珠子,却从来不知是要作何用的。而此珠平日都是由大祭司亲自保管,就连历代的陛下都无缘得见,今日为何?

  “大祭司,这是何意?”

  大祭司已经十分的苍老了,枯败的白发下,干涩的面皮如枯树一般,他说话时没有一丝的情绪,彷如行尸走肉一般,“魂珠,给你。”

  “给我?”

  叶青璃更是诧异,她虽然也很需要魂珠,但还是要问个究竟,“为什么给我?”

  “天意,是你的。”

  天意?难道这大祭司当真神通广大,知道她与这魂珠有个颇多渊源,才会给她?思量着,盒子又被盖上。

  这时四大长老鱼贯而入,恭敬的垂手而立。

  气氛,好像在这一刻,开始变的郑重。

  这时,大祭司继续开口,“能撑到今日,已经是昆吾大神的保佑,如今我命不久矣,特将大祭司的位置,传给……”

  大祭司的目光,幽幽看向了叶青璃。

  叶青璃笑了,笑的特别无奈,“别,别,别,我可不是这那料子……”

  “不是给你,”大祭司摇头,虽是否决,但一双浑浊的目光,依旧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是给你灵魂中的那只灵物。”

  叶青璃猝然一惊,这大祭司果然厉害,居然发现了灵犀。

  “大祭司。”

  四大长老闻听大祭司不久于人世,立刻露出悲伤的神色,大长老甚至是老泪纵横,“大祭司,你护佑了我冥离数百年,这份福德,要我后人何以报答……”

  大祭司并未言语,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眸,就如此离开了人世。

  “大祭司……”

  昏暗的室内,抽泣之声,低低的响起。

  大祭司在冥离国可以说是至高无上,但他的死,却是如此的无声无息,甚至没有举行一场葬礼,只是由四大长老护送着,埋进了长生殿后的墓园,隆起了一堆一小小的坟头。

  祠堂内,无声无息的多了一只灵位。

  如此而已。

  叶青璃捧着手里的檀木盒子,迎着清晨的朝霞,深深的吸了口气,尽管大祭司的离开,如此的安静,但在她的心湖,却搅动起了一股暗涌。

  让她觉的,冥离国的一切,都与她有关。

  她不能置身事外。

  叶青璃从未有过这么强的使命感,就好像被大祭司下了咒一般。

  她低低的苦笑,这时莫弦歌与四大长老面露忧色的朝她走来,“皇后。”

  “不必多礼,莫长老,咱们也算故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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