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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调虎离山


  烈阳带着被蒙在鼓里的责怪,迎着来自正前方的喊声走去,去寻穆昆明,法定风怎么拦也拦不住,只好悻悻地跟在后面。也犯不着啊,抓个小金贼怎会如此兴师动众?

  烈阳想破了头也想不通其中的关节,便看到了正指挥布防的穆昆明。

  见他到来,知道瞒不住的穆昆明跳下马迎上前,苦笑道:“兄弟,你可大大有名哩,一路上不知多少宋人指明要你,连夜里都不停歇,本不想惊动你养病,现在既然出来了,就告诉大哥,他们为什么找你?”

  原来大家都是一头雾水,烈阳气馁地坐在了一块大石上,还给穆昆明一个苦笑:“我正想问你哩……”

  虽说数量对比悬殊,但显然已见识过穆昆明军战斗力的义军并未轻举妄动,只是围而不战,不时派人在阵前呐喊——只要烈阳贼子一人。

  义军的敌对行为无形中帮了穆昆明一个大忙,毕竟烈阳曾是大金的叛逃者,被他私藏军中,有通敌之嫌,此刻却有了一个堂而皇之的藉口:烈阳一定做了大大不利于宋人之事,才引此干戈。

  烈阳既是宋人的敌人,自然就是金人的朋友,何况他还有“不妄杀女真一人”的誓言,决不会出卖朋友的女真人当然不会交出他来。

  已公开露面的烈阳索性披挂上阵,跟穆昆明一起指挥防御,毕竟眼前的麻烦全因他一个人而起,虽然不知因何而起?

  他想想月前还跟随义军袭击金军,现在却又帮着金军抵御义军,自己的角色转换之快,已非“世事难料”四字可以形容。

  两兄弟再次并肩作战,心态已不同以往。

  烈阳只想少生杀戮,不战为上。

  而穆昆明也没有强行突围之意,毕竟这三千人马占着地利防守有余,突围则显不足,且代价一定惨重。

  烈阳看到了昔日只知冲锋陷阵的兄弟,已隐隐有大将之风,暗暗为其高兴。

  晚间便有不少夜行人前来探营,其中不乏武林高手,好在穆昆明军早有准备,全军分成两班,一班睡觉时,总有一班警戒,对方讨不了好去,但兵员损耗在所难免。

  老虎也需要打盹的空儿,看看到了被围的第五日,穆昆明军上下皆现出疲态,而义军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反而看到不断有新的人马加入,并在白天开始了小规模的试探性进攻。

  虽说穆昆明军给养充足,这低岗上也有足够的天然水源,但箭矢却得不到补充,这是最令人担心之事。

  金军的战斗力主要体现于四方面——铁骑、强弓、劲矢和耐战,弓矢占其二,一旦箭矢耗尽,失去最大威胁的义军,便可展开白刃战,低岗将指日可克。

  军情正往最坏的方面转变,被围初期尚有突围的一线希望,眼下却是想都不敢想之事,变成孤师的穆昆明军只有固守待援一条路了,然而派出的送信死士总是将人头留在了义军阵前的大旗下。

  烈阳判断,对方决非普通的义军那般简单,一定有精于刺杀的江湖顶级杀手隐身其中。

  而从旗帜和营列上看,这些义军又非属于同一支部队,亦大违其各占山头、各自为战的一贯作风。

  似乎他们的聚集仅仅是一个理由:为了一个叫“烈阳”的无名小卒。

  这些天,烈阳大多苦恼地站在低岗上的最高处,设想无数个理由来证明自己值得对方这样做,却又被自己无数次推翻,难道做一件事,真的不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只是当事人自己不知道而已。

  造化弄人,上天再次将烈阳推向了金人一方,他看着对方密布的营寨,苦苦思索着解围的良策。

  东面、西面义军的营寨间空挡足够大,一支轻骑兵应可以冲出去求援,但防守兵力已显不足的穆昆明军一旦分兵,剩下的士兵等不及回援便将覆灭。

  他说服不了穆昆明这样做,该怎么办?即便是诸葛再世,也无法全军而出吧。

  烈阳又感到奇怪,真不知道对方还在等什么,若换了自己来指挥,只怕不用一时三刻便踏平这座低岗。

  想到此处,他翻然醒悟,难道真等着对方来踏平这里么?难道真的要穆昆明全军因自己一人覆没于此么?

  他立刻喊了一直紧随他的法定风过来,正视着这个认识还不满一月的结拜兄弟:“兄弟,你不怕死,是不是?”

  法定风没有一丝犹疑地迎住他的目光:“是!”

  烈阳的声音微微发颤:“我却怕死,但有些事确实需要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你能跟我一起么?”

  法定风目光坚毅地回道:“哥哥看得起我,尽管直说!”

  “好兄弟!”他感动地抱住法定风,如此这般地耳语一通,最后叮嘱一句:“万不可让他们知道,只委屈你了。”

  “我佩服哥哥!”法定风掷下一句,便匆匆离去。

  正午,艳阳当顶,穆昆明正在大帐用膳的当儿,忽炎武面色惨白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将军,烈阳哥哥不见了,这是他留下的。”

  穆昆明抢过纸条,是烈阳的汉字笔迹,忙叫过一个文书翻译,那文书念到:“往西突围。”

  忽然帐外响起了“咣——咣——”的锣声和一阵喧哗,穆昆明与忽炎武忙跳将出去,便听见东面的守军在喊:“烈阳大人……”

  在两方军队的无数双目光中,一人驾着八匹马拉的大篷车从低岗上疾驰而下,拖起一条滚尘长龙直冲向东面的义军营寨。

  车篷顶上立着一面雪白大旗,大旗上红笔写着两个一里开外都可看清的宋体笆斗大字——“烈阳”。

  “咣——咣——”,一个灰袍书生夹着旗杆坐在篷顶上,敲一声手里的锣儿,吼一声:“老子就是烈阳!烈阳在此……老子马踏连营来了……烈阳在此……”

  大篷车像根大楔子插入东面的营寨,冲营而入。

  好长的大营,但见帐挨着帐、旗连着旗,延伸到看不到头的远处,炊烟袅袅无边,若非烈阳在低岗上看到这方位有空挡儿,此刻早已失去了向前冲的信心。

  有如一块石子落入静止的池塘湖面,一圈圈的涟漪以大篷车为中心扩散出去:呼吆声声,前后左右先跳出无数的义军步卒,看到仿佛后世刹不住的脱轨火车头一般冲来的大篷车,再纷纷逃也似地跳开躲避。

  号角连连,两侧快速倒退的营寨里接着奔出一拨拨的骑兵,大部分来自近处,显然远方的义军尚未反应过来。

  八匹马的脚力确实非同小可,在法定风的驾驭下如星驰电掣一般,将先追出的骑兵抛下老远,新出现的骑兵又迭上来,一波一波地涌来,虽然越聚越多,踏得绿草皮上都黄尘滚滚,却尽在大篷车身后。

  篷顶上的烈阳像一个后世的钢管舞女郎,抱旗杆儿站起来,向追兵们骚首弄姿,敲锣狂喊,以便让他们看清自己的面目,心道:“你们口口声声找老子,总不会不认得老子吧?赶快追来!都来啊……”

  他并不奢望自己能逃出这海啸山洪般的追逐,只希望义军遵守只要他一人的言信,离低岗越远越好。

  而且,既然义军这么紧张自己,大概不会发一通乱箭取了他小命,要捉活的才对,自己得好好进行这场老鼠戏猫的游戏。

  果然,虽已在迫近的追骑射程之内,义军却并不发箭攻击,有如吃了一粒定心丸,烈阳的锣敲得愈发起劲。

  低岗上的穆昆明军上下,看着大篷车在东面的义军营寨里拖尘远去,周围的营寨则旗帜攒动,兵嚷马嘶,像一大群发现蜜糖的蚂蚁,以大篷车的方向为中心,黑压压地集结过去,同时有断断续续的声浪传过来:“果是烈阳贼子……追啊……”

  只见声浪过处,南、北、西各路义军纷纷拔营起寨,加入追逐的行列。

  不消半刻钟,方才围得铁桶似的义军阵地,只剩下一座座的空营和稀稀落落的滞后步卒,这一点不仅大出穆昆明等意外,显然亦大出烈阳意外,已根本无须突围,因为围困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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