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艾丽娅的选择

　　说到这里，威廉姆的手有些发颤地从斗篷里取出一颗黄色的水晶球。比尔顿时睁大了眼睛，他见过这东西，罗杰就有一个，可是罗杰却毫无知觉地被艾丽娅抱在怀里。

　　“这个，你记得吗？从前你们就不乖，这是我给艾琳的礼物，你们怎么能觊觎？”

　　艾琳眨眨眼，也认出了自己小时候的旧玩具，那是一个霹雳球，原本有一对儿，其中的一个被艾琳送给了年幼的罗杰。

　　“你，你对它施了手脚？”艾丽娅怎么能认不出儿子心爱的玩具，她失声说道，

　　“对，没错，这个东西我研究了很久，是一个诅咒，你看，吸取魔力，魔力消失以后是生命力，多好，多好。只要他没有魔力。艾曼达就不用担心我那个一心只有家族的父亲，把我们的小艾琳嫁给这么一个东西了。”

　　艾琳浑身一抖。艾玛却忽然接到了威廉的眼神。她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她连忙给罗杰施了一个“诅咒识别”。

　　果然，罗杰中了诅咒，只是这诅咒竟然是传奇级的，艾玛的眉头皱在一起，她连忙在心里对威廉和比尔说道，

　　“传奇级的诅咒，‘珍宝消融’，首先丧失魔力，然后丧失生命力，最后变成一具，呃，会呼吸的尸体。”艾玛忍了忍，把系统的鉴定读了出来。

　　“能解吗？”威廉和比尔异口同声地问，

　　艾玛沉吟一下才说，“我现在只能接触高级诅咒，对于这种传奇级的，只能暂时压制。除非我变成传奇级诅咒师，才能真的解除它。”

　　威廉微微松一口气，“那就先压制。”

　　艾玛点点头，默默对罗杰施展了一个“高级解咒术”。

　　这时候，威廉姆*普林斯和艾丽娅并没有停止对话。

　　“你，你疯了，诅咒别人失去魔力，这是要以自身魔力作为代价的！”艾丽娅沙哑地说，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威廉姆*普林斯发出一声嗤笑，“那又怎么样？”

　　艾丽娅一时结舌，“你，你。。。”

　　威廉姆*普林斯又说，“即使代价是生命，又怎么样？这世界上没有了艾曼达，我本来也毫无生趣了。”

　　“你怎么能这样？”出乎意料，开口的居然是艾玛。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都集中在艾玛身上，艾玛死死皱着眉头，她不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可是她听到这里，却忍无可忍了。

　　“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样轻忽生命，艾曼达难道就会高兴吗？”艾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段话来，只是有感而发，话到了嘴边就不自觉吐露出来。

　　也许是“艾曼达”这个名字刺激了威廉姆，他诧异地回过头来，看着艾玛，“艾曼达为什么会不高兴？”

　　艾玛一阵结舌，这才说，“她，她当然会不高兴，她如果爱你，怎么会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而且，而且你们还有艾琳，你这样要艾琳怎么办？”

　　话音刚落，艾琳再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比尔把她抱在怀里，不住安慰她，他也忍不住谴责地看向威廉姆。

　　威廉姆却笑了，“你错了，她生我的气了，所以我只好惩罚自己。至于艾琳，她有自己的人生，注定会找到自己的爱人。孩子，总是该自己去飞，只有爱人才是能相伴一生的人。她的生活是她的，跟我和艾曼达有什么关系？”

　　艾玛瞠目结舌，竟不知道威廉姆居然如此不在乎自己的子女。艾琳在比尔的怀抱里不停地抽搐。艾玛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威廉姆，

　　“可，可如果你不死，她就活在你心里，你要是死了，慢慢的，艾琳有了自己的生活，大家都会遗忘艾曼达的。”艾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信口拽出一段似乎是来自小说里的歪理，期望能阻止威廉姆杀人自杀。

　　可小说就是小说，放在现实里是靠不住的，威廉姆嗤笑说，“你懂什么，我不死，她只是我心里的一段记忆，和画像上的记忆又有什么不同。我死了，我们可以到另一个世界里相聚。我死了，她才能原谅我。”

　　可怜艾玛本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姑娘，她想反驳这番歪理，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威廉姆再不耐烦搭理别人，他看着抽搐不止的艾丽娅，说，“你来选吧，你死，还是他死？”

　　艾丽娅一愣，连忙说道，“我，让我代他去死，我愿意为他死，放过他吧，求你了！”

　　这情景让艾玛眼睛一热，哪怕她早知道艾丽娅做了很多坏事，可她都不能不动容。

　　“你要付出代价呢。你怎么有资格代替他？”威廉姆漫不经心地说，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心以为你是他的父亲，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艾丽娅失声大喊，

　　威廉姆挂着标准的假笑，“这是你的选择，不是吗？你为了他，为了他选择杀害了我的妻子。他是无辜，谁叫他有你这么个母亲呢？”

　　“可他也许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艾玛忍不住大喊。

　　威廉姆却只冲艾玛的方向摇一摇手指，眼睛看着艾丽娅说，“你为他选择这么一条路，掠夺别人的路，如今你愿意为他承担代价吗？”

　　艾丽娅愣愣地看着他，半响，她飞快地点头，“我愿意。我愿意，我只有他了，我只有他了。”

　　威廉姆一笑，说，“好！”黄色的水晶球在他手里一转，他使劲一捏，罗杰的身体便猛地一震，艾玛连忙查看，发现刚刚被压制的诅咒又活跃了起来。

　　“糟糕！不能让他那么干！”艾玛连忙对威廉和比尔说，一边又对罗杰施展了解咒术，以及治愈术，可是这收效甚微。威廉已经掏出了魔杖，杖尖对着威廉姆。

　　“停下！”威廉说。可威廉姆却一点不理会他，他已经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好在他确实也不打算现在就要了罗杰的性命，他看着艾丽娅说，“有一个办法，你可以保护他。巫师们叫它——爱的魔法。你看，你只要用自己的生命做代价，就可以保护他，而我暂时无法杀死他，而这个魔法其实很简单。你愿意吗？艾丽娅？”

　　这下艾玛越发目瞪口呆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在此时听到传说中的“爱的魔法”，用母亲的生命和血缘构筑的盾，她心里复杂极了，觉得整个人都扭曲了。

　　艾丽娅呐呐不语。似乎在恐惧，似乎又在回忆。她眨眨眼，忽然说道，“我这么做了，你就放过罗杰？”

　　威廉姆笑着点头，他的微笑和蔼、真诚又亲切，可这时候，却让所有人都发冷。

　　艾玛忍不住想说什么，却被比尔拉了拉袖子。她看到比尔警告的眼神，忽然心神一震。这个女人，她杀死了艾琳的母亲。这个女人，她还想要杀死比尔。而她这么做的原因，恐怕是为了，为了她的儿子罗杰。

　　艾玛心头一阵寒意。

　　这时候艾丽娅忽然笑了，“好，这有什么不好，当然好。”

　　她的眼神在在场所有人身上慢慢划过，一时间竟然流光溢彩。她低头亲吻了罗杰的额头，低声说，

　　“我爱你，我的儿子。我想给你全世界。可我什么都没有，我只好，一点一点把它们夺过来。这世界多么不公平，有人一出身就拥有一切，而有些人，哪怕有才华，却什么也得不到。

　　罗杰，罗杰，我的儿子。我们体内流着包瑞吉的血，可包瑞吉却视我们为臭虫。罗齐尔说他爱我的母亲，可他宁愿选择那个无能的花花公子，而不是你聪明能干的舅舅。生活早就教会了我。我们斯莱特林，想要什么都要谋定而后动，慢慢地撒网，慢慢地谋划，不是吗？”

　　她的神色无比的清明，竟然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那些痛苦和大喊大叫，那些无措，那些迷恋的神色，都从她的脸上消失了。她像是最好的魔术师，一下子整个人变了样。

　　艾玛心中忍不住想，也许这才是艾丽娅真正的面目吧。

　　艾丽娅这时候忽然用双手抹了一把脸。她慢慢爬起来，摇摇摆摆地站立，看着面前的所有人，露出一个优雅的笑来。

　　“威廉姆，你是我的初恋，我很荣幸你把生命绑在我儿子身上。可是有些事，总是命中注定的。”

　　她忽然扭过头来看像比尔，又看向威廉，“哦，比尔，你很有才华，只是很可惜，你并不能活过十八岁。我动不动手，其实都一样。”

　　比尔嘴唇微动，可艾丽娅已经转移了视线，“威廉，没有比尔，你就只有一个选择了，选择我的罗杰。哪怕我们这一支最让你瞧不起，魔法造物，连私生子还不如，可是谁叫这是包瑞吉最后的血脉呢？”

　　威廉冷哼一声，可艾丽娅对他礼貌地笑了一下，她接下来又看着艾琳，“你，我亲爱的艾琳。你非常幸运，被我儿子罗杰看中了。他从你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把你根本不放在心上的礼物视为珍宝。所以你会在比尔死后，嫁给我的罗杰。你多么荣幸啊，就连老普林斯都认可了罗杰的魔药才华，而普林斯也已经和包瑞吉定了亲，真是美满，不是吗？”

　　“你不要做梦了！”艾琳尖锐地喊道，

　　可是艾丽娅只是低笑两声，“你不想？那就糟糕了，如果你不嫁给罗杰，那你只好离开巫师界，找个最肮脏粗鄙的麻瓜做丈夫，他不会爱你，只会厌恶你，厌恶你，哈哈，哈哈。最后，最后，你生下一个混血的杂种。普林斯就要绝后了！”

　　艾琳气得浑身发抖，威廉姆的视线也变得尖利，更别提比尔，似乎有最刻薄的语言已经在他口腔里旋转，只等下一刻就要喷射出来。

　　可是艾玛也在发抖，她从艾丽娅的话里听到了宿命的轨迹，她惊讶地看着艾丽娅，仿佛在看一个魔鬼。

　　“你不会幸福的。如果你离开了罗杰，你注定得不到爱，并为此经受折磨，一生一世，直到死亡。”

　　“你住口！”比尔终于厉声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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