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主仆
威廉*包瑞吉来到儿子的宠物室，他亲自对着正把脑袋藏在壳里的小乌龟艾玛施了阿尼玛格斯反咒。
黄色的光芒一闪而逝，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包瑞吉父子都没有放松下来。
威廉接着又施了魔力检测咒，同样的，毫无反应。
他的儿子比尔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动作有一种包含说不出的肃穆和疏离，很多小贵族对着镜子练很久也只能得到其中的三分神韵。
威廉心里想，儿子还有点儿嫩，不过作为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儿，比尔已经是很合格的继承人了，时间会让他更加不喜怒形于色的。
他淡定地施了另一个魔咒，幻身咒。
这就像一个玩笑，小乌龟依然呆滞地躲在壳里，龟壳大咧咧摆在银绿色的实验桌上，从色泽到透明度，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这真有趣，不是吗？”威廉嘴角挂着充满兴味的笑，侧过头来对自己的儿子说，
比尔仓促间扯了一下嘴角，这笑容里有一种说不出讽刺感，简直贵族极了！如果让马尔福家的阿布拉克萨斯看到，一定又要露出欣羡的表情了。
不过比尔的父亲知道，他儿子还真不是故意这么笑的。
威廉回过头来，盯着乌龟说，“唔，也许她伸出头来会有什么不同？要知道，一片可以使魔咒失效的龟壳可是不可多得的珍藏。”
龟壳在父子俩眼皮底下颤抖起来。
“OMG！精灵你出来！”
“数据分析结果，新手保护可是90%魔咒失效。”
“保护集中在龟壳上？”
“龟壳只是诅咒师‘拖延症去死’身体的一部分，保护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呀亲！”
“。。。。。。”
艾玛心里很乱，别说变身成人了，她现在只想安静地做一只宠物龟，可为什么就这么难？
先是遇到对着她流口水的女主人，然后又是觊觎她龟壳的男巫，原来神奇动物园的女老板才是真的好人呐！
哪怕被扔掉，也比这样好啊！
艾玛满心懊悔，她当初就不应该温柔地让女老板倒霉！
难道她现在就不得不思考如何在一年内逃离包瑞吉家吗？
作为一只幼龟，艾玛表示心很累！
她想了想，还是颤巍巍从壳里伸出头来。
她决定降低姿态表示顺从，如果装可怜能救她的命，她一定不会吝啬于装可怜的，何况她本来就恨可怜。
她抬头看看面前的两个男人，高大的陌生人似乎是饲主的父亲，而旁边这一位正是饲主。
小乌龟颤巍巍把头从壳里伸了出来，它两眼包含着泪水，可怜兮兮地打量着比尔和他父亲。
比尔的眼神一下子更深邃，这举动很符合贵族风范，比尔真不是想炫耀，也不是被训练久了以后的条件反应，这是天生的，真的。
人在吃惊的时候会有不同的表现，穿越前的艾玛会脑子里一团乱，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比尔则是面无表情，眼神深邃。
所有很多人说比尔是天生的贵族，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像马尔福家的小少爷曾经对着镜子苦练如何优雅地挑眉，可始终都不满意，可是包瑞吉家的小少爷则天生就能做到一样。
可是艾玛不知道这一点，她感觉到深邃的目光，谨慎而灼热，该死的，少年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艾玛忍不住呜呜哭起来，黄豆大小的泪珠从她的小眼睛里“滴答滴答”往下流。
“所以这小东西真能听懂英语！”威廉感慨地说道，“所以儿子，别人说我们家被梅林吻过不是没有道理的。”
比尔半垂着眼眸，笑得有些羞涩和得意，“也许真是运气，我也没有想到。”
如果艾玛情绪冷静，她也许就会发现一点儿不同。
可惜她还沉浸在悲伤里。
艾玛想，她果然太天真了。原本想着巫师的宠物都像神奇动物园里那么有灵性，所以能听懂人话很正常，能识字也应该不那么罕见吧？
她看小说的时候就一直猜测，猫头鹰们大概是识字的，要不然他们怎么能单凭主人一句话就准确地找到送信的对象？就没有名字读音相同但拼写不同而送错的？
现在看来，想当然是要不得的。
艾玛已经脑补了包瑞吉一家发现大部分魔咒对她不管用，于是将她列为不怀好意的危险分子，然后被施加最残忍的魔法的可能了。
这些魔法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在不能防御的10%以内的，而如果不在，那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儿去！等待她的可能就是无尽的施咒和囚禁，作为一只乌龟，想跑掉太难了，于是艾玛只好生生等到一年以后，然后惨死在某个之前可以防御的魔咒之下。
悲伤的想象让她止不住泪流满面。暗恋对象英俊的脸出现在她脑海里！
别了，暗恋对象！别了，爸爸妈妈和哥哥！
这时候艾玛忽然觉得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抵在她的脸上，她眨眨眼，是一个很大的透明的瓶口，那瓶子里还有一小层液体，好像就是艾玛的眼泪。
艾玛的眼睛一下子干涩了，实验已经开始了吗？
她欲哭无泪，“嗖”得把头缩回了壳里，龟壳又开始抖了。
“好吧，爸爸，我们好像把它吓到了。”比尔有些无奈地说，
威廉淡定地把水晶瓶收回来，他有些遗憾地撇撇嘴，说，“哦，我难道说错了什么吗？它这个样子，我们并不能保证它无害。”
比尔眼神灼灼，“有什么比未知还让人兴奋的？”
威廉笑着说，“你得知道底线。”
“我明白，灵魂的完整，家庭和责任！”比尔想也不想地说道，
然后他有一个突发奇想，“父亲，你觉得契约怎么样？”
威廉的眼睛也亮了，他说，“你想试试那个祖传的契约？”
然后他兴奋了，他的下巴抬得更高了一点儿，他止不住微微摇头，“很好，百利而无一害，绝对安全！可是儿子，你只有三次签订契约的机会，你真的想试一试吗？”
如果无视他亮晶晶的双眼，你也许会相信他在认真地提出警告。可是比尔的眼睛和他一样亮，父子俩对视一眼，一齐轻且快地点头，然后又是默契的优雅一笑。
艾玛表示对人生绝望了。她在心里焦虑地狂戳精灵，
“精灵，精灵，我有种要挂了预感啊！你得赶紧给我调整一下保护措施呀。他们已经收集了我的泪，然后就要轮到我的血了！”
“数据分析中，数据分析中，建议提前开放等级特权！”
颤抖的龟壳被比尔少年拿在手中，少年跟随他的父亲，来到家族的高级实验室里。
比尔和家主威廉对一副挂得很高的人物肖像行了个礼，那肖像的手上缠着一只“嘶嘶”直叫的蛇。
“决定了？”肖像里的中年男子微抬着下巴说，
“是的，父亲（祖父）。”比尔和威廉一起回答，
“就是这个，一只乌龟？”已逝的包瑞吉家家主凯文用余光瞄一眼还在抖动的乌龟，
“是的，祖父！”比尔上前一步，恭敬的说，
凯文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到一旁，不一会儿，挂着肖像的墙一阵抖动，一个通往地下的暗道出现在肖像下方。
比尔和威廉顺着暗道的楼梯往下走，一路上寂静无声，只有艾玛还在比尔手心里抖动。
“等级特权分析中，情景分析中。”
艾玛觉得自己的龟壳湿润了，里面不是汗水就是泪水，比尔轻轻敲一敲它的壳。
“这小东西好像很胆小。”威廉说，
“没关系，直觉告诉我，会有惊喜。”比尔笑着说，这个笑容骄傲极了，
威廉满意地点点头，“斯莱特林都爱好冒险，我们一直是最勇敢的，只要选定了从不后悔，不是吗？”
“父亲，你该对我有信心！”比尔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威廉笑了，儿子毕竟年纪小，偶尔还是要撒撒娇呀。
这些温馨浪漫并没有让龟壳里地艾玛冷静下来，她耳边都是神奇精灵发出的电子机械声。
“等级特权选定，契约改造中”
一阵尖锐的头痛，艾玛难过极了。她的龟壳猛得一颤，让比尔和威廉好奇地看了看她。
威廉回头看了看地下室里散发出有蓝色荧光的阵法，
“好像有种传说，说是高级的魔法生物都恐惧这阵法，因为他们不想被人类束缚。”
比尔也满意地点点头，“可这就是命运，不是吗？从神奇动物园看到她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威廉也点点头，他示意儿子走到阵法中去，又把乌龟艾玛放在特定得位置。
比尔站好以后，威廉说，“那么我开始了！”
比尔点点头，就见威廉把一种青色的液体倒进一个小水槽，然后那些液体很快顺着阵法的痕迹流淌，不一会儿，阵法蓝色的荧光里又散发出一些青色的光辉。
咒语喃喃如歌声。
阵法中不短闪烁起不同颜色的光芒，深蓝色，青色，蓝色，浅蓝。
艾玛的脑子一阵火热，又一阵冰凉，有一个飘忽的男声在她耳边说，
“以梅林的名义，使你们缔结契约。保护他，辅助他，保守他的秘密，达成他的愿望，宣誓永不背叛。”
艾玛感到一阵迷茫，‘这是要谁保护谁，我不就要做一只宠物龟吗？’
接着她听到了神奇精灵的电子音，“契约改造完毕，主仆系统跨等级开放！”
“巫师比尔*包瑞吉邀请您签订主仆契约，请诅咒师‘拖延症去死’选择，A是；B否。”
艾玛一个机灵，‘这是主仆契约，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神奇精灵的电子音又响了起来，“签订契约以后，诅咒师‘拖延症去死’与巫师比尔*包瑞吉相互免疫彼此的攻击。”
‘那能解除契约吗？’
“数据分析中，数据分析中，数据分析结果，传奇级诅咒师可以解除该契约。”
艾玛不再犹豫，还想什么，先保命在说！
她在脑海里选择了，“是！”
一阵淡金色的光芒遮盖了整个房间，
威廉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居然是传奇级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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