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斗法1
“师弟，偌雅中的的确不是咒，而是一种蛊。”贺茂保宪皱眉说道，安倍晴明已经肯定了偌雅体内的那股奇怪力量并不是因为任何咒语而起，但是却又不明白是因为什么。
“蛊？”安倍晴明微微一震，蛊来自唐土，大和几乎没人懂得用蛊，难道是和玄阳有关？
贺茂保宪点点头，他知道安倍晴明已经猜到。“蛊可以通过很多途径进入人体，而以偌雅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中了心蛊。”贺茂保宪说道，他在大唐生活了五六年，对蛊虽谈不上精通，但是却也略知一二。”这种蛊是下蛊的人通过食物，将一种叫金蚕的虫子放入人的心脏之内，蛊毒发作时，如万箭穿心般疼痛。”
“万箭穿心”安倍晴明将目关移向床榻上脸色白如纸张的林偌雅，心里不禁刺痛。”镇痛咒对她一点用都没有，阴阳术并不能解除她体内的蛊毒。”
“这种蛊就和咒不一样，它必须有下蛊人的解药才能解。”贺茂保宪也看向了林偌雅，这丫头似乎灾难不断。”师弟，你身上有生死咒，你有没有事？”
“我已经用镇痛咒暂时将痛镇压住了。”安倍晴明淡然的回答道。
“师弟，不如你将生死咒解开，蛊的毒性很大，虽然你能将体内的痛楚用咒语镇住，但是，万一”贺茂保宪看了一眼昏迷的林偌雅。”
安倍晴明明白贺茂保宪的意思，他微微挑挑眉，嘴角是个完美的弧度，生死咒，生死两相随，即使结果最坏，两人至少也不用分开了。
“恩——”床塌上，林偌雅轻吟了一声。
安倍晴明快步过去。
“呜——呜——”
林偌雅在被窝里哭泣，应该是因为蛊毒的疼痛而哭泣。
安倍晴明立即将立起双指抵于唇间，念动咒语，让她进入睡眠，睡着了，就没那么痛了。他为她拭干了眼角源源不断剥落的泪，一丝不易觉察的心痛从乌黑的双眸掠过，转瞬即逝……
安倍晴明抚着她的额头，片刻，她便停止了哭泣，进入了睡眠状态。
“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啊。”身后的贺茂保宪轻叹着，他知道，劝安倍晴明解开生死咒是不可能的事了。
大纳言府
“大人，安倍晴明大人到访。”仆人紧张地对正在和玄阳喝酒的慎泽低语
看见安倍晴明到访，大纳言府上下一片讶异。安倍晴明向来冷淡，除了原博雅大人，还没有人可以让安倍晴明主动的亲自到访。
“哦”慎泽丝毫没有惊异之色，他于玄阳对视一眼，神情反倒相当满意。
此时，安倍晴明已到面前。
“晴明大人，真是稀客啊，清晨到访，不知有何指教。”慎泽仰起脸孔微笑着看着安倍晴明。
“应该没有让慎泽大人久等吧”安倍晴明还报以淡淡微笑，眼中是那抹嘲讽。
慎泽露出了本来面目，冷冷地看着晴明：”晴明大人，你可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安倍晴明顿时敛起笑容，淡然的眉眼间掠过一丝杀气，但转瞬即逝，“看样子，我是不太喜欢这样的礼物的了，交出来吧。”
慎泽冷冷的看着安倍晴明漠然的脸良久，忽然笑起来：”晴明大人，这是不是说你也并不是什么都做得到的吧？原来，这天下也有晴明大人解不了的咒……
安倍晴明也笑起来，”不错，我对蛊毒的确所知甚少，所以无能为力”缓了一缓，视线从慎泽身上移到了玄阳身上，他一字一顿地说，”但要你们的命却是做得到的。”
慎泽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恐。
“晴明大人，这种失去应该很悲伤吧？”一直不语的玄阳叹气般说道。”你想说什麽？”安倍晴明俊秀的眉微微皱了一下。
“我能丧生在安倍晴明大人手下，也算是很光荣吧？不过，偌雅小姐也会很快跟著来的。”玄阳低下头微笑，笑得实在讨厌，”我知道晴明大人你是无所不能的阴阳师，在人界与鬼界都有非同寻常的名声，但好象谁都知道，晴明大人你性情冷淡，从未对人对事多过半分留恋，但是，如果我没有猜错，偌雅小姐是你唯一在意的东西吧。晴明大人能够勘透所有人的生死，却不能勘透偌雅小姐的生死──”
“这是我安倍晴明的事，”安倍晴细长秀丽的眉目间满含杀机，”倘偌雅真有三长两短，就是十个你玄阳和大纳言，我也一定会让你们不得超生的。”
慎泽禁不住一颤，玄阳依旧镇定。
“晴明大人，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玄阳说道。
“什么交易？”安倍晴明说道。
“我们进行一次法术比试，若你赢了，那我立即交出解偌雅小姐蛊毒的解药。”玄阳脸色一变，”若你输了，必须立即辞去宫廷阴阳师一职，那偌雅小姐嘛”眉宇间是毫无掩饰的阴险。
安倍晴明微微一笑，脸色却略显阴郁，仰起头来看著浅蓝色天空，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交易。
紫宸殿。
村上天皇端坐正中，几个其他的殿上人如平日般在侧。
“古往今来，有不少高明的阴阳师，但是如果只推举出一人的话，那么该是谁呢？”首先挑起这个话题的，是慎泽。
起初，大家议论的话题是是朝政，见天皇显得有些兴趣阑珊，慎泽立即抓住机会。
果然，虽然慎泽尽力显得是漫不经意地随口插了这么一句，但是已经开始有些打瞌睡的天皇立即来了兴趣，”是啊，朕也很想知道，我们大和有不少阴阳师啊。”
此时既然是天皇金口玉言，众人便立即见风使舵的转移了话题。
“要说阴阳师，已故的贺茂忠行大人声誉极高。不过若论当今第一的话，他的公子贺茂保宪……“立即有人这么说道。
“不，若论当代第一，自然非安倍晴明莫属。”说这话的，是左大臣藤原。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安倍晴明，不论是阴阳术还是外貌，都给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听说安倍大人会使唤很多式神，他曾在御花园的外廊上，只用一片柳叶就杀死了一只蝴蝶。”
“这事我也听说过。”
“我听说这位晴明大人，还在一条戾桥下面饲养着式神呢。”
“果然如此，晴明大人嘛……”
就在大家议论得津津有味，把几乎要把安倍晴明捧上天的时候，慎泽又有意无意的说道，“哎呀，我不是否定晴明大人的能力，可是，并不是只有阴阳寮中的阴阳师才算得上阴阳师呀。”
“什么意思？”左大臣问道。
“我是说，其他国家上也不乏高明的阴阳师呀。”
“是吗？”
“就以此次来我大和游历的唐土玄阳道长来说，他就是位法术相当高超的人物。”慎泽一步一步的将大家引入他的坑。
“玄阳道长？”在坐的人的确都见过这个所谓唐土的使者，不过对于他的法术，就不怎么清楚了。
“是啊，听说他用手一指，天上的飞鸟便会掉下来，魔魅、蛊毒无一不通。”慎泽极力的推销着。
“这还真是有趣啊”村上天皇绕有兴趣的说道。
“那不如让安倍晴明和玄阳道长进宫来，让他们两人斗法，较量一下方术如何？”慎泽见目的差不多达到，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斗法嘛……”天皇点点头，转念一想，显得有些为难，“的确有趣，不过，平日晴明连早朝都懒得来，要他来斗法？”想起安倍晴明平日面对自己，行礼参见时总是一副傲然神情，摆明是为少招惹麻烦勉强为之的应付过场，真不知气得自己咬烂了几颗牙！终也因他能力太强，平日自己的安全常常要靠他才肯忍到今日。
“天皇放心，博雅大人平素便与晴明大人很有交情，劳驾博雅大人去请，一定没问题。”慎泽连忙建议道，林偌雅的命现在就在自己手里，安倍晴明怎么会不来。
“好主意。”天皇满意的点点头，一副爱卿真是国之栋梁的表情。
晴明府邸
在冰凉的外廊地板上，安倍晴明斜坐着着，背倚在廊柱上，悠然的望着庭院。林偌雅侧卧在他怀里，闭着双眼，似乎睡着了，阳光洒在她身上，虽然暂时镇住了蛊毒，但脸色依旧苍白……在安倍晴明面前的地板上，放着一只剩了半杯酒的琉璃杯。
琉璃杯稍前一点，放着另一只酒杯，原博雅坐在外廊他对面，“我本想阻止什么斗法不斗法的，可是那天我恰恰不在场……”原博雅十分过意不去，抱歉地对安倍晴明说道。“可是天皇亲口对我下诏，不得已我只好来了。如果你不想接受的话，拒绝就是了，我去和天皇说。”
“有些事总需要去解决的。”安倍晴明半挑秀眉，将脸视线移到怀里的林偌雅身上，怜惜的轻抚她白皙的脸颊。
“但是，对手可是那个玄阳啊。”原博雅担心的说道，虽然他知道安倍晴明的法术，但是玄阳的阴险却也不得不让人担心。”我以为你一定会拒绝的。”
“那男人让我办的事，能拒绝得了吗？”安倍晴明微笑着说，他没有将斗法的真正原因告诉原博雅，有些事他需要时间去证实，不希望自己的挚友再受到伤害。
“唔．唔……”原博雅硬是把话咽回去。只用无可奈何的眼神注视着安倍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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