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老太太的少女心

　　

　　“不好！”沈相如翻了翻白眼，“要是搁前几日，或许你这提议我还会觉得不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骂她一顿就当运动了。但如今么，怕是她那脸已经烂得生了蛆，我可不想多看她一眼。”

　　这话对于老太太来说，没什么震慑力，但紧随其后的许氏听在耳朵里，却恨得将双手关节都握泛了白。

　　老太太陪着沈相如聊得欢，哪里顾得上考虑许氏的感受，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帝尊，都是沈相如在长乐宫里被言理带走的背影，都是沈相如眼下这一身酒身。

　　她吸吸鼻子，长长地憋了一口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帝尊啊！数十年前她还是个少女时，因为孟老将军的关系，曾有幸见过帝尊一面。那一面，那一眼，便此生不忘。

　　老太太想起，当她做姑娘在家时，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嫁给帝尊，能嫁给那个全天下最最厉害的人。她也想起，当年与她有着同样梦想的女子是那么那么多，每每宫中一有宴请，所有适龄女子都在谈论着帝尊，那个人，是天下女子心中同一个梦。

　　可是她的母亲告诉她，上一辈人也是这么过来的，几百年了，几乎每一个少女都曾做过心怀帝尊的美梦。可又每一个女子都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中，熬白了头发。

　　老太太也是这么过来的，她后来不甘心地嫁给老镇国公，再不甘心地给沈家生孩子。直到自己为人妻、为人母、再为人祖母，两鬓斑白，帝尊却还是那个模样，不老不死，容颜不变。

　　后来她死心了，她知道那个人是与众不同的，那是个神仙，岂能容她们这等凡人染指？

　　她已经死心了几十年，却没想到，就在这一日，突然之间那个人又闯入她的生命中，将一颗如死灰般沉了无数年月的心，又给撩拨了起来。

　　老太太想，当年她没有希望，是帝尊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她根本就无力争取。但如今沈相如不同，帝尊认得她，称她为故友，或许这个孙女就有希望同帝尊发展些什么。一旦真发展成了，那她不就是帝尊的亲戚？若能在晚年之时以这种方式拉近与那个人的距离，她也是乐意的。

　　退一万步，即便什么也没有发生，但至少她孙女跟帝尊是故友，她就算不沾亲，至少也带了故，总归是比从前好的。

　　老太太这样想着，越想越觉得这个孙女实在太有前途，从前她是眼多瞎，怎么能认为沈相如是灾星呢？这明明是她的福星啊！

　　她越想越激动，一激动竟还抹了把眼泪，然后十分真诚地问沈相如：“好孙女，一会儿祖母让厨下熬一碗醒酒汤给你端过去。喝酒的人一般都吃不下正经东西，我再让他们熬碗稀饭，你多少吃一些，别空着肚子睡觉，不好。”

　　瞧着老太太这一番表现，后面人群中跟着的姨娘卢氏实在是忍不住了，酸溜溜地来了句：“如今这个家里，到底谁才是主子？这以后咱们再见着四小姐，是不是还得三跪九叩磕头问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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