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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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毛小兽听懂杨悔所言，突然停了下来，不再追逐杨悔，趴在地上「吼吼…」的低吟着，两眼泪水汪汪，我见尤怜的模样。杨悔见此心有不忍，弯身侧头地打量起来。「哼哼！」红毛小兽突然抬起头来，快速地向杨悔奔去。

　　「去你的！」杨悔禁不住脱口而出，转身就逃。

　　可是终究是慢了一步，红毛小兽转瞬之间已经冲到杨悔半丈之近，张口就要吐出火云，杨悔双手护在面前，停顿片刻后发现红毛小兽却没有动作，杨悔从缝中暗自观察，发现红毛小兽张口想吐出火云，可是却吐出阵阵黑烟。杨悔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红毛小兽的火云也不是能一直吐出来的，看来红毛小兽已经暂时失去吐火的能力。

　　杨悔笑着望向红毛小兽，笑说：「怎么了，吐不出来吗？哈哈！」说着，脚下生风，走到红毛小兽身旁，「咚！」的一声敲在它的头上。

　　「我让你狂！」「咚！」

　　「我让你追我！」「咚！」

　　「我让你吐火！」「咚！」

　　「我让你…啊…不管了，反正我要狠狠的揍你一顿！」「咚！」

　　杨悔两手左右开弓，一下又一下的反复敲在红毛小兽的头上，敲得红毛小兽一个醉生梦死，如痴如醉，这暴力场景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杨悔两手发软后，才躺在红毛小兽身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杨悔以右手拍了拍红毛小兽的屁股，说道：「喂，你也太耐打了吧，我都手软了，你怎么都好像没什么事的？」

　　的确，红毛小兽没什么事，只是头上顶了十几个红肿小山丘而已。

　　杨悔的话听得红毛小兽「吼吼」叫道，经过短时间的相处，杨悔总算搞懂了「哼哼」与「吼吼」的分别，「哼哼」是红毛小兽平常发出的声音，或高于平时发出的声音，而「吼吼」则是生气时发出的声音。杨悔没有理会它的抗议，继续压在它的身上休息着。

　　突然，信道出口处发出一声巨响，一道身影落下，来者正是紧随杨悔后方的罗少勇，由于身材比起杨悔高上一截，在信道里多了很多碰撞，现在的罗少勇身上也有不少的瘀伤。

　　「糟了，是贼头六。」杨悔对于云沧八侠都没有好感，既然大家的关系都已经搞得那么疆了，他们都是想利用自己的人，并不是真心对待自己，所以杨悔才以贼头六来称呼他们。

　　罗少勇落地后与杨悔一样，有短暂的失明，杨悔趁着这段空隙果断的逃离石地，向着前方深处走去，信道落下后的石地十分空旷，附近却有不少高个儿的石柱，而信道正前方，有一条通往更深处的入口，杨悔正是打算逃往那儿。

　　刚踏出不足十丈，便听到身后发出一连串尖锐的「吼吼」声，杨悔稍微停顿一下，继续往着石地深处的入口掠去。

　　「刚才它想置我于死地，我又何必救它！」杨悔心中想道。

　　再度向前掠去，此时后方传来一声更加惨烈的叫声，终于忍不住转头望去，当杨悔转身望去时，看见罗少勇正在用剑于红毛小兽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前一刻还是十分可爱的小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一股怒气于杨悔心头汹涌而上，红毛小兽此刻受制于罗少勇和他有一定的关系，若非先前自己与它的一番追逐争斗，红毛小兽不会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所以恨自己竟然抛弃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兽而离去，杨悔不顾眼前状况，疯了似的向罗少勇扑去。

　　「住手！」杨悔转眼冲到罗少勇身前，立于两丈之外大喊道。

　　罗少勇惊讶地看了杨悔一眼，没想到杨悔竟然也在此处，一脚踢开脚边的红毛小兽，转向杨悔说道：「没想到你会自投罗网，既然寻得墓穴，你就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去死吧！」杨悔没想到罗少勇竟然二话不说就要向他杀来，马上运起御风踏云诀的步法与之纠缠，杨悔首次对敌，而且对手是早在江湖成名的云沧八侠之一，虽然凭着精妙步法屡屡避开剑芒，可惜战斗经验尚浅，被罗少勇一个假砍所骗，实则为刺，杨悔为了避开这一刺失去了平衡，几乎倒在地上，最后以右手撑地，堪堪保持了平衡，可是在此之后，杨悔处处受制，左手和腹部都被罗少勇的剑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悔舌燥唇白，细看之下，右肩、左右腿、背部都有新的伤痕，鲜血汨汨流出，罗少勇性格上似乎有种缺憾，喜欢以折磨人为乐，交手期间曾经有多次机会能置杨悔于死地，可是每每都以剑锋轻削，每次剑锋入肉一分，而且不伤及筋骨，所以杨悔身中多剑，仍有能力「躲着」，实则好戏早已落幕，剩下的只是猫戏耗子，苟延残喘而已。

　　杨悔岂会不知罗少勇只是逗着他玩，可是他不甘心，只要尚有一口气，他都不会放弃，他甚至消极地想到，只要能拖到红毛小兽离开，自己也不算白死。

　　「可笑…」杨悔心中暗自悲叹，没想自己竟然为了救下一只小兽，而将身死于此。

　　「也罢，我杨悔做事但凭本心，既然做了就不后悔！」杨悔以仅余的力气，强行施展御风踏云步法，而在罗少勇眼中，杨悔只是回光反照，垂死挣扎而已。

　　实则，杨悔只是希望在死前，再为小兽拖延一点时间，他所行走的路线正是与小兽所处位置相反，同时望向后方的小兽，顿时眉头紧皱，因为他看见小兽已经恢复了行动力，身上的伤痕也已经结痂，恢复犹力十分惊人。可是它并没有逃走，而是正疯狂飚向罗少勇的位置，杨悔马上给它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就是：「大哥你快逃吧，我都准备为你牺牲了，你就不要来个一尸两命…啊不对，是两尸两命。」

　　红毛小兽直接无视杨悔那哀怨的眼神，吡牙裂齿，带着无尽的怒火似的向着杨悔奔来。它之前虽然与杨悔交恶，可是在面临生死危机时杨悔仍能为它挺身而出，心中大为感动，野兽有时候比人类更直接，没有人类般曲肠折肚的心思，谁对它好，它是能感受到的，加上红毛小兽本身就不是善类，先前被罗少勇砍得满身伤痕，这口气如何能吞，恢复过来后第一时间就是找罗少勇算账。

　　罗少勇有感身后凉风习习，于是转头望去，未得完全把头转过去时，右眼看见一朵火云正在急速接近，由于躲避不及，右边面颊被火云烧得焦黑，脸上的嫩肉急速地收缩着，眼珠猛凸，然后不到片刻，右边面颊便整个扭曲在一起，狰狞可憎。

　　「啊…我…我的脸…我的眼睛…啊！」罗少勇捂着右边面颊，在地上疯狂打滚着。

　　见得如此良机，杨悔纵身抢去跌落在旁的长剑，走到罗少勇身旁，此时的罗少勇没有丝毫抵抗能力，杨悔提剑刺向罗少勇，在剑尖距离咽喉三分时，杨悔收住剑势，没有再往前刺。

　　虽然云沧八侠有诸般不是，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并不是因为云沧八侠，纵使是一只狗，与杨悔相处数月，杨悔也舍不得杀害，更何况是人，再者，杨悔从未杀过人，对于杀人心里仍有一种抗拒。

　　正当杨悔仍然犹豫不决时，身旁的红毛小兽冲他「吼吼」叫道，神色凶恶，根本不像之前一般可爱，此刻的红毛小兽已经进入了暴怒状态，整个气势都截然不同，身上的红毛也竖立起来，原本水注注的大眼变得带着煞气，收在嘴内的尖利牙齿也尽然暴露在外。

　　「吼！吼！」红毛小兽见杨悔没有动手的意思，打算再度向罗少勇吐出火云，可是张口吐出的又是一阵黑烟。「吼呜～」红毛小兽对不能吐出火云十分气愤，猛地再吸了一口气，终于吐出了一朵火云，虽然较之前的火云细小，但威力却不可小觑，火云沾到罗少勇的衣服后，迅速燃烧起来，顺着衣服曼延至全身，而罗少勇的惨叫声更加凄厉，四肢收缩起来，双手抓着头皮，头皮被大片大片撕下。

　　杨悔见得此般惨况，终于提剑在罗少勇咽喉一横，结束了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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