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第七章
第十章
关键词：崇拜、教训
午休。
明瑭碍于脖子上的伤，无法趴在课桌上午睡，便拿出数学习题册做。
旁边摘了眼镜的蒋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明瑭问她怎么了，蒋茹坐起身，戴上眼镜，确认在他们六班门口若无其事聊天的，不是刚转校来的倪晟东又是谁？
她俩坐在第二桌，这周窜座，正好对着教室门。
此时此刻，倪晟东、秦理，还有他们班的江旬浩，三大帅哥，集结成一个小团伙，靠在走廊上的窗台边，谈天说地，聊的起劲，目光时不时地，就往这边飘来。
蒋茹捧着下巴，歪头问她：“明瑭……倪晟东，是不是喜欢你啊？”
明瑭拿笔的手一顿：“不知道。我不关心谁喜不喜欢我。”
这答案，蒋茹并不意外。
明瑭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风花雪月对她来说，好像没有一丁点吸引。
哪像她，纯纯的颜控。
倪晟东……虽然帅，但是太痞了，不是她的款，最主要的，他喜欢明瑭。
秦理……阳光帅气运动型男生，不过据说他家全家已移民德国，毕业后会去德国读大学的。
江旬浩……同班同学，又帅功课又好，简直完美！就是……前女友很多很多。
蒋茹在这胡思乱想着，那边明瑭已做到习题册的最后一题证明大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那一道目光，一直若有似无的瞟着，她的思路阻塞，怎么也解不下去。
她将习题册的答案面翻过来，用笔标注卡壳的地方。
想了想，不经意回一下头，发现凌志学刚好解完这道题。
他的解答写的很短，比给出的正确答案还简洁，明瑭不由得好奇。
她把身子整个转过来，虚心求教说：“这道题，你的这个式子是怎么来的？”
凌志学头也没抬：“两边同时平方，打开，化简后出来的。”
“平方……我怎么忽略了做平方？”
“这边得出了sin的平方，这还有2，当然想着做平方，把1凑出来。”凌志学一副嫌弃的口吻，看了眼表，拿出英语试卷。还有十分钟上课，可以把剩下的阅读理解做完。
“看完了吗？这题型蒋茹问我还有情可原，你怎么还问？”
凌志学教训得不留情面，明瑭心塞塞的，却也无话可说，自己意志力薄弱被影响，怪谁呢？
蒋茹听完这话不高兴了，气哼哼地转头：“凌志学，你怎么说话呢？”
凌志学不理她，又问明瑭：“看完了没？没看完你拿去，我要做英语了。”
明瑭不想自己一会儿有什么不懂再打扰他，接过他递来的习题册，笑了笑说：“谢谢。”
接下来，明瑭专注于做题，一点再没理会倪晟东，直到上课铃声响起。
明瑭抬起头，倪晟东他们三个，终于散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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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离开教室之前，明瑭为了不让家里人发现她受伤，决定给姑姑打电话，说马上期末考试，学校抓学习非常严，她不能每晚回清河店里帮忙。
姑姑当然不大情愿，但没办法，既然供她念了二十一中，当然希望她遵守学校规则，不要惹事情。
马祥在一旁说：“瑭瑭，放心吧，店里有我，你好好读书。”
明瑭感激：“好，辛苦你了马师傅。”
却在电话挂断之前，隐隐约约听见姑姑低声对马师傅斥责：“说那么多干什么，现在活多，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明瑭心底泛酸，迟疑着按下挂断。
蒋茹已背上书包，催她：“走啊明瑭，咱俩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回寝室再收拾一下。太好了，晚上终于有人陪我一起住！”
她俩互挽着手臂下楼，放学时间人太多，大多学生选择走楼梯。
到了四楼，埋伏许久的倪晟东忽然闪现在她们面前，身边还保持秦理和江旬浩的配置。
倪晟东换了崭新的校服，白衫蓝领蓝裤子的运动套装，终于显得他像个高中生，而不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甚至喊打喊杀的社会边缘人士。
他见她，眉眼都发着光：“小白花，一起回家啊？”
明瑭虽没停下脚步，但正值人流高峰，学生一个挨着一个，想逃开他都难。
倪晟东紧挨着她，她不应他，他就锲而不舍地跟着。
蒋茹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群冲散，待明瑭发现，倪晟东笑，抬手一指：“你的好姐妹丢不了。”
明瑭看去，发现蒋茹被秦理和江旬浩左右护驾，正红着脸巴巴望着两位帅哥，眼神有点忙不过来。
明瑭：“我今天开始住校，你不用再等我了。”
倪晟东点点头：“那我也住校。”
他说的再轻松不过，明瑭一时哽住，恨恨地咬牙：“你随便！”
两人差不多紧挨着，一直到一楼，终于松快了些，倪晟东问：“你的伤怎么样了？疼不疼？”
明瑭：“不疼。”
她这是实话，若是说一点不疼是假话，但还算可以忍的疼。
“还是很不服气吧。”倪晟东探寻地望向她泛着水光的双眸，一早时，她默默落泪的情景再次撞进倪晟东的心怀，更坚定了他的决心，“我有办法让乔子昭吃点教训，你要不要来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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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半。公寓楼熄灯。
不会儿，蒋茹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明瑭轻手轻脚打开充电小台灯，一边盯着时间，一边继续做题。
十一点四十五的时候，楼里微弱的灯光已经渐次熄灭，只剩下走廊的感应灯。
之前住校，明瑭受乔子昭和蓝玉晚睡的影响，比在家扎完花、学完习、再入睡的时间都晚。
今天换了寝室，明明可以像蒋茹一样早睡的，但当她爬上床，却丝毫睡意都没有。
十一点五十二。
明瑭按耐不住，干脆坐起身，等时间。
十二点过了两分钟，六楼终于传来期待已久的惊声尖叫。
她兴奋得下床，站在门口侧耳倾听。
那声音的确来自乔子昭和蓝玉。她俩的尖叫，持续了一路，从恐惧到绝望，从高声到沙哑，从六楼到一楼……
“老鼠啊！真的有老鼠！阿姨，真的有老鼠！”乔子昭急的像只跳脚虾，拍值班室的窗户。
宿管阿姨睡得正香，不知道这两个一清早刚给她带来麻烦的女孩，又出什么幺蛾子。
“有老鼠？你们不是把人家衣服行李都扔了出去，怎么还有老鼠呢？”
“阿姨，求你了，救救我们。”
“不管，已经投药了，深更半夜，你还要我怎么办？”
“啊……蓝玉，又跑出来一只！天啊，救命！”
明瑭发觉自己的内心深处是藏着一个小恶魔的，因为当乔子昭被蓝玉被真真的活老鼠吓个半死的时候，她感到无比痛快。
手机进来两条短信，明瑭打开，是那人报告战果。
“怎么样，爽不爽？”
明瑭心底一沉，听见操场那边有男生的大笑声，她连忙来到窗前，拨开一个角，发现三个黑影正在操场上一边狂笑不止，一边肆意的奔跑。
她果然不是做恶角色的料吗？
虽然她从头到尾只是听了个热闹，却像参与其中了一般，不得不替他们三个担心，万一被教导处捉到怎么办？
明瑭快速回：“你们不要再在操场上了！快回寝室！”
其中一个黑影停下，戳着手机屏幕。
不会儿她这边收到。
“解气了吗？不解气，我再想别的辙。”
明瑭简短地答：“解气了。快回去。”
那个黑影更加驻足不动，仿佛生怕别人看不到他，明瑭攥紧手机，设想着他若是真被抓到搞恶作剧，她要不要替他说话，毕竟，今天是他把蓝玉押了来。
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老师更不怕，倒是偏偏怕了倪晟东。
她的手机先一步响起，倪晟东带着笑问：“在偷看我呢？”
明瑭忽然脸颊一热，“刷”地把窗帘拉上：“我没有。”
“哦。”倪晟东压低声音，黑夜里格外的性-感，“可我看见你了。穿个白睡裙，吊带的。”
她急促的呼吸一丝一丝入了耳朵，倪晟东知道她上当了，这会儿正生气呢。
只见，整栋黑洞洞的公寓楼，忽然有个亮点出现，是她的手机。
月光下，倪晟东一动不动，欣赏那扇窗后隐隐约约，却足以让人浮想联翩的身姿。
他举起手机：“哦。对不起，看错了。你……穿的……黑色？”
啪——手机挂断。
亮点消失不见。
明瑭上了床铺，又恼又羞，直咬嘴唇，一把脱掉黑色bra，扔到了床尾。
她的睡衣在今早的大战里被毁了，蒋茹自己换洗的那套又没干，所以……她根本没有睡衣穿，刚刚，只有一个bra和小裤……
第二天是周末。
倪六召唤倪晟东回倪坊，顺带乔子昭也一起回去。
倪晟东直白地道：“倪坊我会回的，但是不好意思，我忍不了和乔子昭坐同一辆车。”
倪六：“你闹哪门子脾气？”
倪晟东火了：“我叫你一声六哥，可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乔子昭？”
倪六静了片刻，没出声，倪晟东气得摔手机。
用的劲太大，手机四分五裂，屏幕也碎成了渣。
同寝室的回来，推开门，被手机崩开的碎茬子弹了脸，抬起头看着他。
昨晚他和秦理、江旬浩在女生公寓放完了老鼠回来时，已经快一点钟，这才发现他的室友，不就是明瑭的后桌吗？
卧槽，正想找你谈谈呢，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男生个不高，眼镜比蒋茹的还厚，一张娃娃脸，胡须刚被剃干净的下巴，被屏幕的碎渣划出一个血点子。
“我是倪晟东，你叫什么？”倪晟东居高临下。
男生将洗脸盆放好，用橱柜里的纸巾擦擦下巴，转身走过去，伸手：“你好。我是凌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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