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己要卖身还赖我

　　?我看了看，镜子里我蜡黄的脸，没有说话。赵妈过来给我梳头更衣，我不习惯被人伺候，但是我真不会梳古代的发型，只能任由赵妈来帮我梳好。

　　我看着赵妈给我梳好头发，勒上一个土不土、黄不黄红楼梦里刘姥姥带的那种抹额。穿上一件蓝色的旧棉袍，外面再套一件蓝黑色缎子面背心，下身穿一条酱色棉裙。

　　哎呀妈呀！镜子里的我真成了一个土得掉渣的中老年妇女啦。

　　我现在理解这个社会，对30岁以上妇女，不报希望的原因了。看我这身装扮，看我这个状态，确实是给了人一种可以在家安心颐养天年的感觉。

　　我和赵妈来到若水的屋子，一进屋，就有很多人齐齐的给我请安。

　　小荷忙忙的过来扶我，弄得我很是不好意思。这时有个人凑过来跟我回话，口气亲热恭敬。若水称这人李嫂子，我也跟着叫她李嫂子。

　　这李嫂子指着屋里的人说，这两个是给院子里粗使的婆子，这两个是来伺候姑娘的丫环。这些东西是大爷送来的，说是给姑娘和姑太太一起用的。

　　那个李嫂子交代完就走了，那几个留下来的丫环婆子等着我吩咐，看怎么收拾送来的东西。

　　我向来不喜欢替别人做主，就把目光投向若水。

　　若水慢条斯理的吩咐着，这样东西收起来，那样东西摆在什么地方，哪些衣料该拿出来给姑妈做几件衣裳。

　　赵妈跟在那里从旁协助指挥，若水吩咐完她们就装作毫不在意，和我聊起家常。不过脸上装不住，时不时露出喜色。

　　我也替若水高兴，看到送来的东西中有很多首饰，衣料。不由自主地对新来的丫鬟双喜说：“多谢你家大爷费心了。”

　　那双喜忙忙得凑过来对着我的脸说：“姑太太你可不知道！这可是我们大奶奶费了多少心，忙了好些日子。亲自挑了这些好东西给送了过来，就是这样，大奶奶还怕不周到怕您笑话。还说有什么事有什么不周全的尽管跟大奶奶提，这家里的事都有大奶奶做主，定不会委屈了若水姑娘。”

　　我看着双喜那一对凑过来看我的大眼珠子，就绷不住要笑：“你还真是个爱说话的，这叽里呱啦一大堆话，说的我听了都特别高兴。大奶奶把你送来也是对的，我真该谢谢她。有了你在身边说的绘声绘色的，我们也不会闷的慌了。”

　　我这个人说话大多是凭直觉，说出这话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她挺逗的，直白的让我憋不住笑。

　　同时我又觉得她还挺矫情，她不就是想让我们念着她们家大奶奶的好吗，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一大堆，不过想多赚些我们的感激。

　　她要让我们对她们大少奶奶的施恩感激涕零，我确实听懂了，但是我的反应太慢。听懂了就应该恭恭敬敬表示出我的感激，现在我这么一说，倒引起了她的误会。

　　听了我说的这些话，双喜的脸变了好几变。我看了只纳闷，我说的话有那么难听吗？让她听了这么不高兴？又不能直接问出来，只能憋在心里。

　　若水却直接变了脸，拿起送来的首饰装回盒子里对着双喜说：“告诉大爷说，这些东西若水不需要，倒劳烦大爷大奶奶费心了。”

　　我茫然的看着若水，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发现我的反应真的是总比人慢上半拍，我知道若水说这些话肯定是因为她生气了，可我怎么也想不出这些话里有什么让她这样生气，反应这么大的？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双喜的话里透漏着诸多信息和多层的意思，根本就不像我想的那样浅白。怪不得别人都说我傻！别人这么说我的时候，我虽然嘴上承认，心里却不这么认为，我只是觉得在很多事上大家不过是想法不同而已。

　　幸亏有了这次穿越，让我在一次次磨难中看透了一些东西，变得聪明了许多。

　　算了，咱们还是接着说若水，若水赌气把佟大奶奶送来的东西和人送了回去。当时赵妈的脸色就很不好看，等到我洗澡的时候，赵妈终于逮住了我。

　　早上梳洗的时候，我就吩咐赵妈烧水，说我要洗澡。

　　现在，在我洗澡的这会儿功夫，赵妈絮絮叨叨跟我说了我一大堆话。根本就不管我是不是习惯，在我洗澡的时候，有人站在旁边参观我的裸体。

　　赵妈说的那堆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因为撵不走她，我只顾东遮西掩我的身体，好让我少走点光，所以她说了什么我压根就没听清。

　　赵妈看我不自在的遮遮掩掩，她不但没走，还气急败坏地说：“姑娘，你这是嫌弃我了！嫌我老了？帮不上忙了……”

　　话没说完，赵妈就有掩面痛哭之势！我只好豁了出去，袒胸露乳面对着赵妈说：“赵妈你这是干什么？你别着急，有话慢慢说，我好好听着呢。”

　　赵妈一看我能听得进去她说的话，高兴得拖把凳子坐在我身后。一边帮我搓澡一边狠狠地说：“姑娘，你可不能由着侄小姐这么胡闹！她一个小孩子家懂什么？就咱们家这样的家境，她能找到这门亲事也算是不容易了。你看她还不知足，一点点小事都忍不了，她还想怎样？还要折腾个什么？忍了这口气，顺顺当当嫁了人，不能说是大富大贵，她这辈子也算是吃穿不愁享用不尽了。”

　　“侄小姐嫁给佟家这样的人家，她也算是个好命的。哪像姑娘你命这么苦！这么大岁数了，无儿无女，无依无靠！就家里剩下了那点家产，咱为了侄小姐进京还卖出去了那么多的东西，下剩的还有些什么，只怕那二亩田里打得粮食连我都想不活。咱们现在又是分文没有，寸步难行。不指望她养老，还能指望着谁？”赵妈说的咬牙切齿，一幅要把谁生吞活剥的模样。

　　我匆匆洗了几下，站起身宣布我已经洗完了澡，因为赵妈手劲之大，搓澡差点没把我给掐死。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苦笑着跟赵妈说：“赵妈，这事你把我掐死也没用，这件事还得若水看着办。”

　　听赵妈这意思，我们几个理所当然就应该指着若水嫁人后，再给我们养老了。但是我心里表示不服，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挣扎一下，出去找个工作先养活自己试试。再说，我不还有从现代带回来的好多超前的生活用品呢吗？

　　以我看穿越小说的经验，任何一个东西當出去都能够我吃穿不愁了呀。于是，我反驳赵妈说，我本来就不同意若水嫁给人做妾，要是她这一次改变了注意，我将举双手表示赞成。

　　我的反驳在赵妈那里没有力度，她给我表演了一个翻白眼后问我，姑娘是要搬出去住大杂院？

　　还是指着什么当了银钱，去住那费钱又不舒服的旅馆，就算咱们手里有了些又能住多久旅馆？那旅馆里住着难道你不怕不安全？

　　要是出去租房子，咱们孤儿寡母人生地不熟，没有靠山。万一有事，不怕被人欺负？

　　就算回了苏州去，您打算以后再给侄小姐找一个什么样的金龟婿？

　　赵妈每说一句，我脸上的肌肉都跳上一跳，直到我完完整整体会了一把心惊肉跳的感觉，才算作罢。我捂着脸，感慨着，古代女人生存的不易。

　　然后我才对赵妈说：“不管怎样，这事我都得问问若水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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