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粗俗
周楠气呼呼的走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就把房门给栓上了。
周向前就在屋里站着，目光中有些空洞，也不知道落在哪里。
好长一段时间，周向前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家门不幸啊！”
声音透露出几分悲凉。
当暮色暗淡，残阳似血的时候，夏小雨走到了家门口，迎面就看到叶雨荷急匆匆走来。
待她走近，“都这么长时间里，你怎么还不去读书，读书多重要的事情啊！”
“到底是读书重要，还是我爸身体要紧。”
夏小雨第一次被她给呛了一回，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爸的病已经好了，借你的钱，还剩下五千块，我把这些钱还给你，至于，那一万五，我会尽量想办法尽快的还给你。”
在说话间，叶雨荷从兜里掏出一大叠钱，递给了夏小雨。
从她手里接过钱，夏小雨塞进了怀中，想起叶雨荷以前跟他说过的话，还不出钱来，就以身抵债。
那个时候，夏小雨想起二万块钱有些多了。
挣钱不容易，干哪个啥一次，两万块钱就泡了汤，有些肉疼加蛋疼舍不得。
现在，看到叶雨荷还了自己五千块钱。
这厮就想着她能以身抵债。
加之，这一件事，又是叶雨荷自己提出来的，夏小雨就很自然的问了一句：“要是还不出钱？以身抵债还算数么？”
见夏小雨这么直通通的问着，叶雨荷心突突的跳了起来，一时间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张俏脸也红了起来。
“我……我……”叶雨荷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顺其自然吧，你要是愿意，我也会上的。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的。”
“你……你，真粗俗！”叶雨荷气鼓鼓的怒斥了一声。
夏小雨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她，说道：“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那，那你就不能说的文雅一点，说得那么粗俗，让人多难为情啊！”叶雨荷红着脸，生气的说了一句：“我走了。”
“我送送你吧。”
看到夏小雨一脸的笑容，叶雨荷答应了下来。
俩人走出下河村，叶雨荷在前，夏小雨跟随在后，走着，忽然间，叶雨荷回过头来问道：“你帮我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我长的漂亮？”
夏小雨不知叶雨荷为何就问起这些话来，想了想，就回答道：“也不是啦，我这个人就喜欢帮助别人，助人乃快乐之本吗？”
“那你们村里有许多贫穷的人，也没听说过你帮过谁？”叶雨荷又问道。
夏小雨被问急了，急忙说道：“哎，我说叶雨荷，你都已经是大学生了，不要老是问些没有营养又无聊的话，好不好？”
被夏小雨一种呛白，叶雨荷脸又红了。
“就送到这里了。”
说完话，夏小雨转身就走了。
走了很长一段路程，蓦然一回首，但见叶雨荷还在原地，向他挥手，忽然，叶雨荷喊道：“明天，我就回学校了。我还给你的钱，你也数一数。”
“不用数了，我还不相信你吗？”夏小雨回答。
嘴里这么说，但他转过身去，却从兜里掏出那一叠钱，一张一张的数了起来……
第二天，周楠一吃过早饭，就兴致勃勃的来到了夏小雨的家，要把那个好消息亲自告诉他。
可是，她到了夏小雨家，听了陈金桃说，他去周潇家。
周潇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他爷爷死了，小雨被叫去他家帮忙去了。
听了陈金桃的话，周楠极力的掩饰着自己失望的表情，和陈金桃热情的说了一会儿话。
然后，只好闷闷不乐的告辞了。
在路上，她掏出了手机，给夏小雨发了一个短信，好半天都没有见他回消息。
其实，就在周楠到夏小雨家的时候，夏小雨已经走到了周潇的家，道士还没进他家的门。
周潇的爷爷，已经七十多岁了，很长一段日子，夏小雨都没见到过他了。
上一次，还是在周满福的榨油坊里，见到过老人，有些老眼昏花之外，感觉到他的身子骨还比较硬朗。
俩人还说了几句。
周发成老人，平日里也没生个啥病，去世的时候，毫无征兆的走了。
灵堂就设立在屋里大堂。
一片哭泣之声，那是令人心碎的声音，就在大堂里回荡着，安慰着老人的灵魂。
在山村里，死了人，一般请道士回家做法，有钱的人家，喜欢搞排场，做个几天几夜的法事。
家境一般的人家都得做两天，道士出门，一般都是吹着唢呐走的。
唢呐一声响，道士就进了家门。
随后而至的有剃毛匠，风水先生，闹丧的唱夜歌子的歌手。
夏小雨的任务就是和村民在风水先生的指导下挖墓坑。
他扛起锄头，就随着一群人进了山。
才走去不远，就听到周潇家的屋里，传出来闹丧的歌手悠扬而又悲哀的声音：
亡者乘鹤去蓬莱，
我在孝家唱起来；
蓬莱仙岛好去处，
转世投胎不一样！
唱完这几句，锣鼓喧天，唢呐声刺耳，同时响了起来。
待声音停下。
又有声音接着唱到：
“锣当当鼓响响，
我在孝堂把歌唱。
灵前燃起一炷香，
纯阳祖师美名扬。
金银财宝一起来，
陪伴逝者上天堂。
……………………
这是几个职业的闹丧孝歌手，那悠扬而又带着催人泪下的悲哀声。
让夏小雨听了，心里就莫名的涌起了一股酸楚味来，他不自主的回过头来。
不由的苦叹了一声：“人生苦短。”
进了山，风水先生架好了罗盘，仔细的看了一看：“头枕南山，足朝北岭。四面青苍，龙脉兴旺。”
风水先生的话，前二句，就是跟这些挖墓坑的人说了，这个幕地该怎么挖。
头的位置，就要稍稍挖高一点。反之，足的位置，就要偏低一些。
后面二句，是奉承的话。
夏小雨和几个村民就动起手来，很长一段时间过后，一个大大的墓坑就挖好，扛起了锄头，就返回到了家。
他作为帮工，被周潇请去挖墓坑，这一个任务算是完成了，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出殡时——抬丧。
不过，那是几天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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