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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跌入尘埃


  处在中学阶段的孩子,正值叛逆,他们之中几乎有一半以上都曾想过同一件事——离家出走。自己背个小包,踽踽独行在黄昏夕阳洒满的路上,没有家庭的束缚父母的唠叨,无论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然后用自己认为的沧桑而且干净的眼神去俯望世界,似乎真的是一件,很酷的事。

  但当一位养尊处优十六年的小少爷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身上除了两只手机和一堆报废的信用卡再无其它,他站在街角看一辆辆车擦着自己侧身而过的时候,似乎真的没那么酷了。

  另一只手机是凌霄的,司南珏出门的时候特意捡了起来揣进兜里,诺基亚的机子一如既往的结实,在他头上落下一片青紫并被撞到青砖地面之后,也不过是电池被分了出来。而今这手机被他攥在掌心,大冬天里已经被汗打湿,司南珏在医院外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走进去。

  哪怕打骂也好,只要她能消气……可是他怕,再被她的眼神刺到……

  那种不带一点儿感情的,连仇恨都看不到半分的冰冷,扎得他难受极了。

  司南珏沿着马路一遍遍来回走,身上没有一分钱,所有的卡也全部被冻结,一时的冲动之后终于静了下来,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学校没有开学,大过年的很多地方也都关了门,他又不想去找那帮子一块儿混的,天天除了喝酒惹事仗着自己老子到处显摆还干过什么?自己若过去了不是送上门去遭人嘲笑奚落的吗。

  从早上走到中午,司南珏坐在KFC里占了一整张桌子,桌面上空空如也,期间不知道遭了多少白眼,肚子已经开始打鼓,最后实在忍耐不住的时候,门外终于走进来个十八岁上下的少年,羽绒服紧紧裹着,宽大的韩版休闲裤,整个人被捂得严严实实。

  这人叫杜严,是他初三假期碰上的,一起玩过一段,当初就是他跟自己追着舵主被凌霄碰上的。司南珏有了片刻的恍惚,明明认识连半年都不到,甚至差点儿发展成最亲密的关系,可是现在却又重新归于陌路。

  “小爵爷?”少年宽大的手掌在他眼前使劲晃了晃,“我说,你怎么会来吃肯德基了?”

  司南珏从念想中一下子就被拽了回来,抿了抿嘴这才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出口,“你带钱了没?”说着肚子便十分应景的叫了一声,脸刷地就红了。

  那人立马明白过来,忙应了两声,“带了,你这是怎么了?”

  “少废话,借我点儿钱,以后……还你……”司南珏觉得自个儿丢人已经丢到姥姥家去了,奈何还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把嗓音提高以掩饰自己的心虚,“快点儿”

  杜严只得翻着兜给他找了张五十块钱的票子,“喏,我就这些了……”说完耸耸肩,摊开掌心。

  司南珏在里面呆了半晌,到处都是鸡肉与小麦的甜香,早就饿得不行了,一拿到钱快速便冲到了点食物的柜台。抬头是各类汉堡的价格,他循着看了一圈又看回来,右下角仔仔细细写着大杯可乐七块,顿时在心里啐了一口,太他/妈宰人了

  后面有人不耐烦推了推他,“该你了,快点儿,后面还有人呢”

  司南珏撇撇嘴只得点了个最便宜的汉堡,便大大方方把剩下的三十来块钱揣进了自己兜里,脸皮比座城墙还厚。

  若是平时这东西他连看都不看,可是如今却双手抓着包装,一大个汉堡没一会儿便吞进了肚子里,觉得还不够,正想站起来却又看了看那价格,终是压下了自己再买一个的冲动。

  杜严已经看傻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语言,“小,小爵爷你这是怎么了?几天没吃饭了,怎么不回……”

  “我离家出走。”

  杜严差点儿就被他呛着,不由自己就笑了,“小爵爷你也就别耍我了,你们家那帮子还有哪个敢给你气受?离家出走,打死我都不信……”

  “信不信由你,我现在反正没……”司南珏抬眉看了他一眼,眼珠子跟着就转了半圈,一胳膊便揽上了杜严的脖子,“来来来,我问你,你现在住哪儿?”

  “什么……意思?”杜严终于感觉他不是在开玩笑了,想了想立马回答他,“还是和别人一块儿租的地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少爷你这意思该不是要……”

  “就是这意思,你给我个准话,到底收不收留我吧,反正我身上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司南珏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放下面子如此的——死皮赖脸,只是已经不可能更糟了,不是吗?今晚之前他必须找个地儿落脚。

  杜严说的房子是个不到三十多平米的顶楼,只有一间卧室和一间客厅,里面乱得跟鸡窝似的,司南珏一脚拨拉开个酒瓶,那上面大喇喇挂了个黑丝蕾丝罩,随着酒瓶的倒地咕噜噜便皱作一团,立马便知道了他说的合租的是什么人。

  “小爵爷,你睡屋里的床。”杜严略带讨好的替他把屋里唯一一张床收拾好,给换上张新床单,这才抱着自个儿的东西铺回客厅的地上,见他有点儿疑惑忙笑着解释,“我睡这儿就行……”

  奶奶和凌空在医院里呆了三天,最后终于调养过来检查了没什么后遗症医生这才终于同意出院。三天里凌霄什么也没有做,几乎是一直呆在医院,段兴言的片子还没有拍完,第二天便飞回了香港,凌霄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远处,心里总觉得似乎亏欠了什么,有些微微发堵。

  段兴言预料的没错,第二天超市和网站便一齐被‘完整无缺’的还了回来,超市因为被封,里面的鱼虾蔬菜几乎全烂了,到处是浓重的恶臭,凌霄只得雇人再次把里面打扫干净,但是现在根本无法再次开张,先不说货到底够不够,单是人手当时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更何况名声已经被弄成了这个样子?

  网站倒还好一些,五号颁奖的时候只要奖金能发出去一切流言自然就会被破除,但是不得不说,连续几天的无法显示网页已经让好些人失了耐心,凌霄一边算计着怎样重新把读者抢回来,一边小心计算着自己身上的钱。回明的点推比在网站排第三,当然这其中不乏后期林玄辰帮着小幅度改了数据,而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奖金加起来是八万,自己手上还剩九万不到,凌霄苦笑,后天一过,她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白手起家了,如此一来,请作家莅临的计划也成了空想。

  凌霄叹了口气,却没有一点儿急躁。虽然看着没什么希望,但经过这一次,她心里已经被这些小波澜激不起任何水花,总会有办法,这是凌霄一直告诉自己的。

  出院这天正是大年初三,收拾收拾东西便把孩子抱了出去,小家伙几天修养凌霄也不让他乱跑,竟是又胖了一点儿,趴在她肩头叽叽喳喳的精神好的不得了。

  司南珏每天无所事事,白天几乎都是在医院门口度过的,也不敢上去,偶尔见凌霄出来买东西也是远远地看着……爱情使人卑微,司南珏在活了十六年之后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可是她已经不在原地。

  悲哀的错身,谈不上谁对谁错,都是老天在开的玩笑,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挽回。

  凌霄抱着孩子从里面出来拦了辆车,有个女人背着她奶奶一块儿上去,司南珏等那车开出很远才从柱子后面出来,风不小,他穿了好几天的风衣已经有了明显的折痕。司南珏叹了口气,等那车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离开,一步步走的很慢,有枚一毛钱的硬币被他攥在手心里,已经湿热。这是平安夜那天从凌霄那儿抢过来的,他后来穿了线就一直戴在身上,没想到却成了现在唯一的念想。

  不是自己做的,可是他同样知道,凌霄不会原谅自己,在这一刻,他毫无缘故的理智让自己都觉得悲哀。

  杜严租的房子也只有五层高,司南珏在外面转了一圈愈发觉得无趣,这才想着要回去,这两天他的脸皮已经足够厚,同屋的女人三番两次的暗示他都装作没有看见。杜严就是个实打实的小混混,根本没什么钱,三个人凑在一块儿每天也不过是最普通的,有时候钱花完了甚至一包子干方便面就是一天。屋子间的隔音并不是很好,晚上躺在床上,客厅里甚至都能听见两人做着某种运动压抑的声音,司南珏自己转过身去,被子上味道太大,他只得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强迫自己不去听。

  只是这种东西不是你不听就没有了的,司南珏最后实在受不了,只得把手伸进裤子里,一边解决的同时一直闭着眼睛,心间一片悲凉。

  他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家更是不想回去,自己当然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可是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来自己活了十六年,根本就没有任何独立生活的能力,原来他脱离了司家,根本什么都不是……

  司南珏走回杜严的住处,刚想敲门便被里面的争吵止住,鬼使神差的就缩回了自己的手,屏住了呼吸。

  “你赶紧让他走”是同屋的女人,司南珏不用想都知道她说得是自己,“我受不了你从哪儿找来的大爷,最好的给了他不说还天天什么都不干,就连晚上老娘还要避着他不敢叫出来……长得帅,长得帅有个屁用”

  “我姑奶奶你小声点儿”杜严的声音明显压低了很多,但奈何木门的隔音效果实在是相当抱歉,司南珏站在外面却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小声点儿?你怕什么就是他在我也敢这么说”

  屋里稀里哗啦传出来扔东西的声音,司南珏眉头很快便皱在了一起。

  “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头发长见识短……他是司家的小少爷,唯一的继承人,司家司家你知道吗”

  女人的吵闹声戛然而止,半天才听她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哪个司家?”

  “傻了你,就是我前一阵子跟你说的那个,开酒店的,就是他们家小少爷”

  女人低低呼出了一声,夹杂了极度的喜悦,半天才听她转了调的疑问,“可是,他不是被赶出家了吗,还顶个屁用?就算他是开酒店那家的少爷也没用啊……”

  “就说你们女人太傻吧,”杜严耻笑了一声,声音穿过门板就砸在司南珏的耳朵里,“你还真当司家放着他不管啊,看着吧,用不了几天就得给接回去,你也不想想,现在这样他那些个朋友还有哪个管他的,这里面也就我管了,那等他回去以后你说他还能忘了我?你就给我安分点儿,忍几天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司南珏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攥了起来,半天又强迫自己放开,脸上再也看不到一点儿表情,退却了嚣张的少年沉静了很多,隐隐已经透出一股子少年老成的倪端,他重重看了那木门一眼,转身下楼。

  他也许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住下去,以后再慢慢收拾这俩,可是他没有,哪怕无路可去,司南珏,依旧有属于自己的底线与尊严。

  那天装在身上的三十来块钱已经只剩了两块,中午的时候他一瓶水再加五个烧饼便全部用完了,司南珏仰头躺在公园的长椅上,眼光刺得睁不开眼。

  躺了很久直到夜幕微微降临,司南珏解决了最后两个饼这才拍拍衣服站起来,两个手机被掂在手上,他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把凌霄的旧诺基亚装回兜里,一边沿着街头慢慢找着,终于在一家小型二手手机店门前停了下来。

  只有一个老头在,司南珏放上去的手机也只是看了一眼便重新收回目光,“两百。”

  “两……百?”司南珏差点儿咬着自己舌头,一下子就怒了,“你知道我多少钱买的吗?”

  “两百。”那老头带上老花镜轻笑了一声,连看都没再看,“我怎么知道你这个不是偷来的,小伙子,咱们这儿的货什么渠道你不会不知道吧,两百都算高的了,我就是说一百五都没亏了你……”

  两百,两百……我/操/你妈/的两百

  司南珏猛地一拍桌子,强压下自己的怒火,被气得咬牙切齿,“拿钱”

  四号晚上凌霄接到了电话,初中班上明天要同学聚会,老班也在,要求一个都不能少。说实话凌霄根本就不想去,先不说她跟这些人没有半点儿同学之情,更何况易川也一定会来。

  她不想见他,那天意外的见面让自己心里疙瘩了好久……相见不如不见。

  可是那组织的同学仿佛是下了决心,一连好几个电话打进来颇有些你不答应我就决不罢休的架势,凌霄最后实在耐不住,这才答应了过去。

  说是同学聚会也不过是吃吃饭聊聊天,顶多饭后再去KTV唱几个小时的歌,凌霄一进去里面就炸开了锅,老班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来得有点儿晚了。”

  “不晚不晚,时间刚好……”刘瑶拉她过去,让她坐回自己身边,“怎么又瘦了,老师听说你去了四中?”

  凌霄笑笑,颇有些不自然,她不知道座位是怎么安排的,易川就在自己对面,从她进来便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只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搬家了,四中离家近一些,其实对我来说一中和四中没什么区别的……”

  “那是,老师,凌霄多强啊……”有个男生拿了杯子啤酒和满满一杯白酒过来,带色的递给她,“来晚了咱就得罚,我干了你随意……”说着一仰头把他那杯子白的干了下去。

  凌霄那晚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倒并不怎么容易醉,便跟他碰了一下子爽快的干了下去,满桌子的喝彩。这一开头不要紧,便有人三三两两的拿了酒瓶子过来,也没个轻重,凌霄一杯酒应付十来个人,一边估摸着自己的底线,偷奸耍滑一圈人下来其实她自己都没喝多少。

  有人又递了个瓶子过来要给她倒上,凌霄一边摆着手一边摁住自己的杯子,不想再喝,那人固执的拿着酒瓶站在原地,周围的起哄声一下子就被掐在了嗓子眼,整个包间里瞬间平静下来。

  凌霄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忙抬起眼,一下子便撞进了易川的眼中。

  “怎么,跟我喝一杯都不愿意?”他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凉冰冰的,面上根本看不出一点儿表情。

  凌霄笑笑移开了自己的手,易川刚要倒酒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着把杯子放回桌上,一边推门出去。“您好,我是凌霄。”

  “您好,这里是邯台市公安局军城分局,请问您是司南珏的家属吗?”

  “我……”凌霄半拉子话被这一句给堵了回去,刚想否认便听见那头继续解释,“是这样的,司南珏涉嫌偷窃被人扭送到我们局里,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情况,需要有人能够把他保释出来……”

  凌霄慢慢把电话挂上,有些浑浑噩噩的回到包间里,就坐在那儿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桌子上的半杯酒又被她喝了进去,很机械的,她知道那天的事跟他没关系,当时是自己气昏了头脑才会拿起手机砸他,可是不管有没有关系,那人毕竟是他的叔叔,她不想原谅他,甚至潜意识里,她根本不想见他。

  有人再次过来要敬她,凌霄看着杯中的液体一点儿点儿变多,气泡於出杯沿洒在她的手背上,然后慢慢消失,徒留下一片淡淡的凉意,心里猛地就怔了一下。

  “对不起。”凌霄站起来,先是给老班鞠了一躬,这才去看大家,“真不好意思,刚才家里打电话让我回去,出了点儿事,很抱歉……”

  “那你就先回去,没什么大事吧?”刘瑶见她这样也知道这孩子确实有事,便不再说什么,“我看你喝的不少,要不要找个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老师我没……”

  “我送你。”易川跟着就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看都没看她就率先走了出去,连个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

  “那也行,凌霄,想开点儿……”老班轻轻拍了拍凌霄的肩膀低声说到,眼睛始终看着易川出去的方向。

  司南珏觉得再也没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了,好容易在公园凑合了一晚第二天便开始挨家挨户的找活干,正值过年开着的店面不多,他又什么都不会,更何况还没有成年,身份证更是没带在身上,找了一整天最后终于在一家小米线馆找了个活,那老板娘看他长得不错便专门给安排了端盘子的工作,管吃管住但是拿不到什么钱,司南珏现在有个地儿收容就不错了,晚上便住在店里拼了张桌子就睡在上面,这几天下来整个人被折腾的几乎瘦了一大圈。

  可是第二天就出事了,店里抽屉里刚放进去的五百块钱没了,这里面还有一个师傅和个伙计,但都比他来的时间长,怀疑便自然而然落到了司南珏身上,他这脾气能忍下这两天就不错了,更何论是怀疑,说了没两句便打了起来,老板自然报了警,他蹲在局子里半天一句话都不说,后来被逼烦了随口就报了个电话,说完才反应过来,竟是凌霄的。

  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背会了她的号。

  几乎是立即就后悔了,可是等他要阻止的时候,那警察已经把电话打了出去,司南珏蹲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他怕她过来,怕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可是却又极为矛盾的在隐隐期待着,她能过来……如果真能过来,是不是就表示,她已经原谅了自己?

  几乎是等了半个多小时,司南珏心由忐忑不安渐渐转为平静,不会来了,他告诉自己,这一刻,心底一片冰凉。

  “喂,起来起来,保你出去的人来了……”边上的警察忽然极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司南珏一怔,这才发现凌霄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就那么静静看着他,几乎没有一点儿表情。

  天知道司南珏这会儿高兴的有多想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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