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天道背弃
在高台上共有两方测试灵器，除了这测脉石之外，还有一个名为照魂镜的灵器，南宫青这么一说，众人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那呈现幽蓝色的镜子。
“若第一轮武脉测试表现不佳，的确还有着第二次机会，也就是神魂测试。一个人若是神魂强大，能掌控的灵气就越多，而悟性也必定极高。既然如此，便由你先来吧。”
众尊者对视了一眼，韩墨点头道。
“走到照魂镜之前，全身放松，将神念投入其中即可。”
姜夜依言来到那造型古朴的镜面之前，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神念延伸，如同进入水流一般被幽蓝的镜面吞噬。
众人再次凝神，想知道这个透着几分神秘的青年，这次又会有怎样的表现。
“他可以的。”
陈苏儿不知何时走到了莫妍身边，注视着那道挺拔的身影轻轻道。
莫妍一怔，没想到陈苏儿竟会主动和自己说话，看着陈苏儿清澈的眸子，心中那隐约的嫉妒消散了不少，点点头，坚定的道，“嗯，他一定可以的。”
“没想到他竟然能出现在垂星，看来颜岩那个废物并没有说谎。”
颜家不愧是天星第一，一千个名额中，光是颜家子弟就占去了近十个，这是一个极其惊人的比例，在那为首的三个青年之中，一人笑着开口道。
“没有武脉，纵使修为再高，终于到不了真正的巅峰，他配不上令儿。”
为首的那人沉默了一会，不屑道。
“令儿……我真想不出在这天星有谁够那个资格与她白头，想来想去也唯有萧大哥了，但萧哥可不算是天星的人。”
“就算他不被道宫选中，萧大哥吩咐的事我们也得做。”
“让他苟活了这么久，也该够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淡漠中透着一丝杀意。
颜无言将几人的对话全部听在耳中，有些暗暗为姜夜着急，也许姜夜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天赋测试是他唯一的机会。除非在此地被道宫尊者选中，得到庇护，否则等待他的，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如果你看错了，怎么办？”
天星十杰同样站在一起，注视着那和峡谷之中一模一样的背影，花瑶问南宫青道。
南宫青嘴角露出一丝冷意，只淡淡说了八个字，“天星十杰，不收废物。”
……
在一旁等候的众天才各怀心思，紧紧盯着那照魂镜。在姜夜的神念进入其中之后，照魂镜本来平静的镜面也是起了波澜。
姜夜只觉得一丝无形的力量渗透进了自己的灵台，但他能感觉到这力量并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因此也就放弃了抵抗，任由那力量充斥了自己的灵台。
无声无息间，幽蓝色的镜面上出现了一个影子，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影子先是淡金色，然而随着镜面如水流一般不断波动，那金色却是在不断加深，直到璀璨无比，甚至离得近的一些人都被那金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这少年的神魂极强啊，这般颜色，都可以媲美许多化生境的强者了吧？”
“出身寒门又无武脉，能在这个年纪修炼到如此境界，果然有几分不凡。”
长椅上的尊者们见状都是出声，言语中颇多赞赏，这神魂虽然算不得多么惊艳，但在同龄人之中也是中上水准了。
四大道宫的尊者也是满意点了点头，这等天赋倒也可入道宫的门槛了，不会违背他们收人的宗旨。
陈苏儿等关心姜夜的人尽皆松了一口气，从这些尊者并未刻意掩饰的议论来看，显然这结果很不错。只是令得几女疑惑的是，姜夜的表情却并不轻松，隐隐间还有几分无奈。
“姜……”
平剑秋刚开口叫出了一个字，表情便是僵住。
与此同时，广场上也起了一阵惊呼，只因那照魂境上并未停止变幻。在无数人愣怔的眼神之中，那本是极致金色的影子，逐渐被一层血色覆盖，或者说，更像是污染。血色极其浓郁转眼就把金色影子给淹没，一股煞气扑面而来。
“杀孽缠身？”
域外道宫的尊者们表情都凝重了起来。
“此子竟然是被天道背弃之人，神魂再强大也无用了。”
“能修炼到神魂境也是极限了吧……”
“却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会引得天道惩罚。”
众尊者都是表情一变，纷纷摇头，有些惋惜，但那语气中更多的，却是止不住的厌恶。
“发生了什么？”莫妍有些心慌，忍不住问那冷奕道，“尊者，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是杀孽缠身？为什么会说姜夜被天道背弃？”
“武者修行悟的是天道，但在这个过程之中难免做下一些违背天和的事，比如取人性命、毁灭山海等等，这些统统被称为孽缘，一个武者背负的孽缘越重，在到达一定境界时引来的天劫威力就越大。每个武者都会有孽缘，但只有极少数才会孽缘缠身，而这姜夜，从照魂境反应的情况来看，分明就是一个杀孽缠身之人，这样的人万中无一，在域外只有那些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大魔头才会如此。似这样的人，就算天赋再高，待突破轮回的时候，也承受不了那恐怖的劫数，只会化为飞灰罢了。”
冷奕耐心的对莫妍解释了一番，表情有些冷。
这样的人，别说招入道宫，若不是不屑出手，他甚至会亲自灭杀之。
“十恶不赦，丧尽天良？”
陈苏儿、洛水以及莫妍尽皆呆住了，整个垂星城也是掀起了一阵阵哗然，怎么也没想到此次大选还有这样的人物。
就连一旁的那些天才们也是面面相觑，看向姜夜的眼神都变了。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能如此快就领悟那刀剑遗迹之中的杀意，原来自身就是一个嗜杀之人。”
“这种人，我可不屑与之为伍。”
天星十杰都是嗤笑出声，南宫青也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对姜夜的那一点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尊者，这不可能，姜夜绝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是照魂境出了什么问题？”
“我也了解姜夜，他不会的。”
陈苏儿和洛水一前一后的出声，美眸中都有着焦急之色。
到了此时，平剑秋等人也才是确定，这几个天赋绝佳的少女，竟是都对姜夜有着情意。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可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哄骗了。”
花璎珞以一个过来人的语气摇头道。
“几位尊者，能否再给姜夜一次机会？”
陈苏儿也再以保持刚才的恬静，对那长椅行了一礼，恳切的道。
几人有些迟疑，最后还是那韩墨开口道，“也罢，既然你们都如此求情，那本尊者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为了公平，这一次由我亲自出手探察他的灵台，你们可有异议？”
“多谢尊者成全。”
陈苏儿等人一喜，连忙拜谢道。
“不必了。”
正在此时，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顿时令得殿前一静。
众人都有些不理解的转头看去，只因出声拒绝的人，竟然是姜夜。
“你既然自己放弃，那就休怪本尊者不留情面了。”
韩墨冷哼一声，拂袖道。
“姜夜，为什么……”
陈苏儿看着数丈外的身影，张了张红唇，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但姜夜却能读懂她眼中的疑问。
姜夜避过了那足以令他融化的眼神，只是在低头的瞬间，嘴角有一丝苦笑掠过。
让尊者出手探察，那他体内的一切秘密都将无所遁形，甚至比测脉石暴露的更彻底，姜夜如何敢？
再说，那些血煞之气也不是什么误会，而是切切实实的围绕在他的灵台之中。若不是有着养魂玉心的勉强压制，一切只会更夸张罢了。
天道背弃吗……
姜夜默默咀嚼了一番这几个字，不用问，这一定也是修炼战天九图所必须承受的代价。
看着周围众人那鄙夷和冷笑的目光，姜夜蓦然间冷静了下来，心中无悲无喜，一片木然。
一直以来对于四大道宫的强烈渴望，也在眨眼间烟消云散。
终究是自己太贪心了，战天九图给了他太多以前不敢想的东西，有得到终归要有失去，他的路，在觉醒了战天九图的那一刻，已经注定和任何人不同。
天高海阔，我有何惧？
姜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朝长椅上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向台下走去，又在陈北斗和上官柔复杂的目光中也冲他们施了一礼，分开人群，在那指指点点中走到了广场边缘，又遥遥向着天边凌阳武院的方向施了一礼。
“苏师，让你失望了。”
他知道苏荷也极其期望自己能够进入四大道宫，扬眉吐气，功成名就。
但也许，还没到时候吧。
姜夜的身影消失在了广场，陈苏儿等三女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
“傻丫头，他可配不上你们。”
出手的四大尊者纷纷摇头，在他们眼中，姜夜已经是半个死人，最好别再和这些前途不可限量的少女有任何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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