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寒门第一
“王师兄！”
“王大哥！”
人群分开，自其中走出一个面色硬朗的短发青年，周围的寒门弟子一见到这人立即恭敬出声，眼中有着敬畏之色。
“是寒门王澜，据说半年前修为就已经达到了洗髓境后期，而他才不过十七岁，其天赋绝对可在寒门排进前五！”
“就是让得周清扬导师颇为看重的那个王澜？”
不少士族弟子低声议论，即便一贯对寒门子弟不屑的他们，看向这青年的目光也是不自觉的少了些轻蔑。
“王澜？”
姜夜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的确是有些耳熟，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王澜的左胸处，那里，红色烈阳背景的徽章上，赫然印着五颗夺目的星辰！
五级生。
在凌阳武院，从四级到五级便是第一道分水岭，这个门槛最起码堵住了七成的武院弟子。有些人甚至努力数年也无法得到五级生的认证，只得以四级生的大众水准黯然毕业。
而眼前这少年不过和自己同龄，便已经成为了五级生，甚至这只不过是去年的级别罢了。谁又知道今年的大考上，他会否再度突破？
“你也姓王？那你和王惑是……”
姜夜站在台上，若有所思道。
“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若是有的话，你认为我会忍到现在吗？”王澜摇了摇头，冷冷道。
“若是不忍又如何？”
姜夜嘴角一弯，淡淡道。
武斗阁内一静，众人皆是没想到，面对着王澜这姜夜依旧没有退缩之意。
“怎么，莫非你也想和我战一场？”
王澜显然也有些意外，随即不屑的冷笑道。
姜夜沉默了一会，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般寂静了一会之后，姜夜全身气势忽然一收，脸上也是露出了浅浅笑容，“王师兄说笑了，我怎么会是你的对手？既然王师兄发话，我便不再和这两人计较了。再会！”
一边说着，姜夜也是跃下了高台，冲王澜抱了抱拳，随即穿过人群径直离开了武斗阁。
姜夜态度转变之快，让得众人一阵愕然，随即又是觉得好笑，看来他们都是高看这姜夜了。沉寂三年，一朝得志，终归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摇摇头，众人各自散去，武斗阁内渐渐又变得热火朝天起来，打斗喝斥声不断，再无人在意刚才那不大不小的插曲。
看着姜夜离去的背影，王澜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才是走回了二楼，一路穿过走廊来到最里面的房间，推开门走了进去。
装饰古朴典雅的休息间内，四五个衣着朴素的青年正各自随意的谈笑着，见到王澜进来，几人的目光都是看了过来。
“怎么样？”
居于上首的一个面相俊逸、头发随意束起的青年，率先开口问道。这青年虽然衣着简朴，却是气度不凡，尤其在他的胸口处，赫然别着一枚烙印有七颗星辰的徽章！
“流星大哥，只怕这次你看走眼了。”
面对着这青年，王澜的面上出现了一些恭谨之色，摇头道。
“哦？怎么说？”
“那姜夜的真实战力应该是在洗髓中期左右，即便和我交手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但他却是退缩了，如此心性恐怕难成大器。”
王澜沉吟着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么说，柳浩被废之事还真不是他做的？”
流星一怔，面上出现了失望之色。
“星哥，我早就和你说过不可能，先不说那丢尽寒门脸面的姜夜，便是陈师妹，也断不会用自己的清誉开玩笑，她不是那种轻佻的女子。咱们寒门这些少女当中，我也就对她有几分欣赏了。”
一旁抱着酒壶的瘦削青年插嘴道。
“陈苏儿的确不错，偏偏挑了姜夜，倒也是可惜了。”流星点点头，叹息道，“我本以为我寒门又出了一个可塑之才，若那姜夜真的心性天赋均为上佳，就算拼着得罪柳克敌我也会保住他，终归是一场空啊……”
“咱们寒门本就势弱，想要出些人物着实艰难，流星大哥也不必过多慨叹，咱们兄弟几个齐心合力，必定能在天星大选的名额争夺战中占据一席之地。”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另一个秀气少年也是出声道。
“等大考过后我就会外出做地级生的试炼任务，若是能够成功，便能够得到武院的特殊奖励，实力也会再上一个台阶！我还不信了，士族能够一直垄断天地生的席位！”
流星双手一握，面上出现了坚毅之色。
外人只知道他是名声无二的寒门第一人，却无人知道他站在这个位置所面对的压力。
士族垄断了天下八成的修炼资源，即便是在武院内，他想要再进一步，按照以往的惯例，也必须投靠依附士族才有可能。但是他偏偏不信这个邪，他要打破武院内“寒门无天地”的宿命。
“对了，柳克敌回来之后必定不会轻易放过那姜夜，咱们还帮他吗？”
王澜迟疑了一下，又是问道。
“不管了，既然这姜夜不堪大用，那便让他自生自灭吧。这种时候为了一个废物得罪柳克敌，并不是明智之选。”
流星喝了一口酒，语气有些漠然的道。
……
姜夜背靠大树，耳畔是虫吟鸟叫，远处是芸芸众山，风景如诗如画，也让得姜夜的心神变得宁静。在姜夜的手上还拿着一本不算厚实的册子，粗糙的表面有着三个大字——混元决。
一星下品功法，混元决。
同时它也是接近五成刚踏入洗髓境武者的不二选择，号称是最为大众的功法。
倒不是说这混元决有多么的好，可以引得如此多人修炼它，而是他们并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功法虽然也分为一到九星，但是其珍稀程度，只怕是同等阶武技的十倍不止。就算在号称天星第二的凌阳武院，在那武法阁的一层内，可供选择的功法也只有两门。
除了这混元决外，另外一门功法倒是达到了一星中品的等阶，可惜不仅进展极慢，价格也是十分昂贵，让得许多人望而却步。
本来已经有了斗天诀的姜夜，是不用再研究其他的功法的。
但是姜夜终归有许多疑惑之处，不得已之下只好去了一趟武法阁，购买了这门号称入门级功法的混元决，想要对功法的修炼有更多了解。
不过姜夜也的确没有失望，这混元决除了记载功法之外，还额外的讲了不少经脉的基础知识，倒是解了姜夜的燃眉之急。
“看来这斗天诀果然不凡，开拓的经脉足足是混元决的三倍不止……”
细致看完了混元决的记载后，姜夜合上书本，长出一口气道，对于化武三境，他此刻才算是有了一个较为透彻的理解。
化武三境，又被称为武道基石，意指想要成为真正武者的必经之途。
第一重为淬体境，以淬炼肉体肌肤为主，修炼有成后可手裂金石，生撕虎豹，放在普通人的世界，也能寻个不错的活计，诸如镖师、护院之类，解决温饱了。
第二重为洗髓境，也就是姜夜目前所在的境界，“髓”指经脉，所谓的洗髓，其实就是开拓经脉的过程。
正常人天生有一百零八条可开拓为武脉的经脉，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最大数字，实际上许多强者终其一生，开拓出的经脉之数也不过二三十。
武脉的开拓和天赋、体质乃至际遇都有着重大关系，不过其中最为重要的依旧是功法。
而区分功法优劣的关键，就在于开拓的武脉数量上。
比如这混元决，修炼圆满后可开拓三条武脉，而姜夜的斗天诀，则是能够开拓足足十一条武脉！
若是有见多识广的士族弟子在此，得知这个事实绝对会惊骇不已。只怕就算是三星功法，也不过如此了。
武脉开拓的越多，体内气劲流转的就越快，气血也就越加旺盛，力量和速度的差距也就一目了然了。
“难怪战胜王惑会如此轻松，看来不止是武技的功劳了。”
姜夜面色掠过一丝喜色，喃喃道。
今日和王惑的比斗，除了以夸张的速度掠夺了三百余胜点之外，姜夜的修为也是取得了一些进展。
在战气的冲击下，第二条经脉少阳经脉开拓了大约三分之一，等到这条武脉开拓完成，姜夜便是能够正式踏足洗髓境中期。
说实话，姜夜今日差点便是没忍住向那王澜发起了挑战。而且姜夜也有种预感，若是和王澜交手，只怕他的战气积累速度，绝对会到达一个惊人的地步。
但姜夜终究是忍住了。
王澜的出现，除了让姜夜体内的战意汹涌之外，也让姜夜警醒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便是他今日在武斗阁内的锋芒太盛，甚至已经引起了来自二层高阶弟子的注意，这并非是什么好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在凌阳，姜夜没有强硬的靠山，没有厚实的根基，若非对象是陈苏儿，姜夜甚至不会选择得罪柳浩。他的低调淡然，何尝不是一种如履薄冰的谨慎？
他现在只想把握住喘息的机会，在柳克敌归来之前，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当然，为了补齐胜点修炼功法，武斗阁依旧得去，可是挑战对象的选择上，就要反复斟酌了。
至于因此错过结交寒门第一人的机会，姜夜就不得而知了，事实上就算他知道，以他的性子，只怕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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