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文学网 > 大公主 > 85 波未平,浪又起

85 波未平,浪又起


  ??

  “听说馆陶公主去未央宫闹了一通。品书网(wWW  .VoDtw.coM)”窦茵茵给平阳的茶碗里添了茶,重新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了。

  日子过得飞快的,冬日的腊梅已经全然凋落了,倒是远处山林里的桃花,开了一大片,粉嫩的别样好看,风,也暖了许多呢,只是,此刻已是仲夏了,山上的气候凉,倒是比山脚下的完了花期。

  “咳咳……”平阳掩了衣袖轻咳了两下,面色止不住地有些苍白。

  窦茵茵有些担忧,微微抬起身子想要抚一抚平阳的后背,却被她止住了,淡淡地抬了抬手让她坐下。

  “闹什么?”平阳雪白的绢子拭了一下唇角,伸手去接茶碗。

  “还不是因为皇上撤了长门宫的侍卫,重新换上了三等的太监。”窦茵茵摇了摇头,“起初,馆陶公主也闹过,只是没那么大,前段日子不知道怎么了,就大吵大叫地朝着未央宫去了,听洛姑姑说那时,皇上正披折子呢。”

  “姑姑不知长门宫里的换了人,之前不闹,是因为皇上派了亲信去守护,姑姑知道皇上还有心在阿娇那,现如今换了人,她怕是害怕了,闹也闹不了什么了,皇上有自己的想法,容不得她再闹腾的。”平阳只觉得喉头一股腥甜,微微皱了眉,却是咽了一口茶水将那腥味冲淡了。

  “说的也是,这件事,除了你,皇上,太后就只剩下我,洛姑姑和草月知道了。洛姑姑是太后亲信,我自然不会说,唯一会说出去的,此刻正被关在长门宫里。唉……倒是可怜了草月那孩子。”窦茵茵不由地感叹了一声。

  “命啊,都是命……”平阳起了身,身上依旧厚重的斗篷拂过石凳,青丝未梳,迎着山里微微湿润的气息飘散了一肩,仰头看着那娇艳的桃花如云一般地飘荡在半山腰愁苦了一双眼眸。

  “太后娘娘让我给您带个话。”窦茵茵略略地皱了眉,说实话,她真分不清到底这太后的心是在谁身上了……

  “草月的事,本宫会想办法的。在入宫怕是不可能了,本宫算是被皇上囚禁在这里了,出去的事就莫要再说了,太后怜悯草月,本宫知道,只是……得想个法子……”平阳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得想个法子……

  “恩,对了,佘妙儿快要生了,这几日,怕是不安生了,我听说,将军府已经写了折子上书皇上,说是要卫青回来呢,你或许还不知道,卫青连着胜了好几场大仗,如今已是被皇上封为关内侯,拜官大将军呢。”窦茵茵双眼不错地瞅着平阳的背影,可却依旧看不出什么来。

  “是吗?”平阳应得也是淡淡,忍不住地用绢子遮了口鼻又是一阵轻咳,苍白的脸因着这一连串的咳嗽染上了一层绯红,却看的窦茵茵心头担忧。

  “前些日子的风寒不是好了吗?那些混大夫拿的什么药?还是找御医来瞧瞧吧,这小病不医,是要成大灾的。”窦茵茵上前两步站在平阳身后,忍不住地抱怨。

  平阳笑了一下:“你啊,都快成老妈子了,不说别的,窦丞相身体如何了?他老人家为大汉苦了一辈子了,是该好好享享清福的,还有你母亲……”

  窦茵茵叹了口气,笑容有些伤感:“我母亲早三年已经去世了,你平日里忙,哪记得那些,父亲的身子还算硬朗,大娘照顾的也细心,他们二老倒是逍遥得很呢。”

  乍然一听窦茵茵的母亲去世,平阳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了,愧疚袭上心头让她的笑脸僵了一下:“对不起。”

  “说什么呢,我又没有怨你,倒是你,这大夫开的药不管它用处大不大,你可别再倒了。”窦茵茵撅了嘴,上次平阳倒药让她碰了个正着。

  平阳忍不住地笑了一下,山里的风有些湿,找个时间来此调养一下还好,常年在此,是受不住的,她本就体寒,天气回暖之时自己也不懂得照顾自己,少盖了层被子图了个凉,如今竟是病成这副模样了。

  “捂春冻秋等的道理,你都不懂?唉,着每个人在身边照料的,我真的不放心,要不,我来陪你吧。”窦茵茵忍不住提议。

  “说什么傻话?我不在府里,两个孩子要你照看呢,还有草月的事,也要你忙,你来陪本宫,那本宫就真的成了幽禁于此了,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

  “你当了甩手掌柜了,苦了我们咯。”窦茵茵取笑了一番,“听说啊,长安来了一位大家,赋文写的很好,皇上也很赏识呢,他家夫人倒是上门求见过,可惜被我给拦回去了,你又不在,她上门来看得谁?也只是按照惯例投个帖子罢了。”

  “写赋文的大家?”平阳眉头为皱,眼眸有些复杂,“皇上很赏识吗?”

  “是啊,听说在朝堂上还专门召见了,说话来,还与太史令同一个姓,说不定是本家呢,这个司马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比之司马大人家的公子,不逊色。”

  “又一个司马?”平阳挑眉,“叫什么?”

  “好像……叫司马相如,倒是他夫人长的模样水灵,我瞧着喜欢呢,叫卓文君,大户人家的小姐。”窦茵茵平添了几分笑意。

  “写赋文的高手……皇上赏识……”平阳没有去在意司马相如的夫人,倒是来来回回嘴里念了那么几个字,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抹笑意,心中,也有了主意。

  “你今日回去,拜访一下东方先生。”平阳拉了窦茵茵的手,“让东方先生会一会这个司马公子,本宫下不得山,母后见不得草月,所有人都以为囚禁在长门宫的是阿娇,要救草月,只能让大臣们心生怜悯了,废皇后在长门宫待了一年多了,姑姑又曾闹过,姑父的身子也大不如前了,大臣们怜悯废后,皇上又岂能冷血无情寒了人心呢?就算本宫救不出草月,也要草月过得好一点,茵茵……本宫越来越有些力不从心了……”

  平阳最后的哀叹勾起了窦茵茵的伤感,隐忍了泪意,勉强笑道:“你啊,纵是为别人想为别人算,何时能为自己想一想?我看卫青还是对你存着念想的,你也别一个劲儿地把人家往外推,寒了人心。”

  “本宫与青儿怕是不成了……先不说皇上不准了,就是皇上准了,还有佘妙儿呢,她没错,也无罪,更何况她为青儿怀了个孩子呢,本宫嫁过去,要她如何自处?多不得又惹人怨恨了。”平阳摇了摇头。

  “说的什么话?是她抢了卫青才是,你不争取也就算了,倒是觉得对不起她来了。”窦茵茵气了,别过身子不看平阳,如此小孩子气的模样倒是叫平阳忍俊不禁起来。

  “你都是一个孩子的娘了,还动不动生气撅嘴的,也不怕人笑话。”平阳伸手掐了一把窦茵茵撅起的小嘴,看到她脸红了才罢手,“伤心事就不提了,就算本宫想嫁,也要等他回来不是?也要等皇上的诏书不是?急不得的。”

  “唉……你总是看得这么开,太后娘娘在我耳边整日地提,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窦茵茵抱怨,平阳了然,看吧,果然是有原因的。

  “母后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本宫自有打算。”

  “但愿……”

  很多时候,你放过了别人,别人去不会放过你,当佘妙儿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跪在普法寺门外的时候,平阳一张脸,几乎寒得能冻成冰了。

  “不见。”平阳倚在衣衫破旧的小木门旁,看着杂院子里一下一下看着木头的小道姑,皱了眉。

  “可是公主,那是个孕妇呢,说您不见她,她就长跪不起。”门外的小道姑有些为难。

  “与本宫何干?本宫未曾请她来,她自己要来,她自己要跪,本宫还要诚惶诚恐地请她起来不成?爱跪跪着吧,本宫向来同情心不多。”平阳回身瞪了多事的小道姑一眼,继续回头看着院子里的女子挥汗如雨般地劈柴。

  好不容易看着女子劈完了一摞,平阳赶忙上前,将晾好的茶水递到她手上:“阿娇,来,喝口茶歇歇。”

  她是这些日子才无意中发现阿娇原是来了这方杂院的,这里都是做苦力活的,劈柴挑水,洗衣做饭的都在这个院子里,平阳心疼的看着阿娇那双纤白的小手变得又粗又黑,心中愧疚极了。

  “公主,不必了,我还有好些没弄完呢。”阿娇皱了皱眉,推开平阳的茶碗,转身走向另一摞木柴旁,拎了斧子又要开始干。

  平阳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曾要帮忙,却被阿娇阻止了,她不愿意她帮她,平阳只觉得自己插不上手,有些无力,又很无奈。

  “公主,那个孕妇肚子疼,可还是不肯下山!”去而复返的小道姑有些慌张。

  平阳端着茶碗僵在了原地,咬牙切齿地转身,这个佘妙儿到底要做什么?!拿自己和孩子的名作赌注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小道姑看着平阳朝外走,心中一喜,赶紧跟上,可还没走两步,却差点与猛然停住的平阳撞上,不解地微抬头,看着平阳阴沉的脸微微缩了下脖子。

  “公主……”

  “打昏了送回去,就是死,也不能死在普法寺门口,本宫不再也就算了,本宫既然在这,她就得给本宫躲得远点,照本宫说得去做吧。”折了方向,平阳信步朝着自己的厢房而去,小道姑傻眼了,左右为难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做。

  “照公主说的去吧,门外的孕妇心思深沉,不是你想的那么楚楚可怜的,再说,如此下去对她腹中的胎儿也不好,到时候一尸两命,云泥师傅定然不饶你的。”杂院里,阿娇依旧劈着柴,小身板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抡起斧头,额前的细汗在阳光的折射下晶莹闪亮。

  小道姑呐呐地应了,朝着门口跑去了。

  佘妙儿没有料到平阳会如此绝情,神色荒凉地站起身,双手托着肚子一步步挪下了山,她身旁三四个丫鬟同行,小心地扶着她。

  “为何不见?”看着又重新折回的平阳,阿娇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抬眸看向平阳。

  “见了有何用?她今日来无非两个目的,一是炫耀,二则是示弱。炫耀很愚蠢,我懒得理她,示弱就很可怕了,我给不起她要的承诺,倒不如不见了利索。”平阳再次递了茶碗过去,阿娇没在拒绝,饮了一口,喘了些粗气。

  “难道就没有第三种情况?”阿娇皱眉。

  “有。”

  “是什么?”

  “两者皆不是,而我又想不出来。”平阳笑眯眯地看着微微有些不乐的阿娇,这个时候,她才像当初被她宠,被她惯的那个女孩。

  “说了一堆废话。”阿娇嘟囔了一声,自己一心的好奇都被打散了,不再理会平阳,拿起瓜瓢舀了水,该做饭了。

  平阳叹息了一声:“如果你想知道,姐姐告诉你就是了。佘妙儿从小一个人长大,心思必然深沉,她来这里见我,无外乎两种目的,离间我与青儿,或者博取我的同情,如若请罪的话,新婚第二日就该来了,可那时候,她并没有出现,反倒是九个月的时候托着个肚子来,分明是给外人看的。如果我见了她,她更不会走,在寺门口闹得你死我活都有可能,若我‘失手’不小心推了她,害她早产,全天下都要骂我,大将军边关退敌,平阳公主却因嫉妒陷害将军夫人,她博了个好名声,还要皇上给了安慰,青儿或许还能因此升了官,念了她的好去,与我就更远了……”

  阿娇听得有些惊诧,还有这么一大牵连的吗?

  平阳苦笑一下:“如果不是,那么,就是来求我保她,保她孩子,利用我对青儿的感情来胡他们母子周全,毕竟那是青儿的孩子,就像我护了她姐姐的孩子一般,会要我的承诺,如此一来,我信守承诺必然顾及她,对青儿就会疏远,我毕竟不是个仗势欺人的人。本来这无可厚非,只是,我如今自身难保,保她又怎么可能?所以干脆不见。”

  “你倒是看了这么透,但愿你能避得了。”阿娇淡然一笑,往灶膛里添了柴,看着那盖了冒着白烟的大锅微微闭了眼。

  平阳叹息了一声:“无为而治嘛。”

  将军府里,佘妙儿抓着手中碧绿的瓷瓶,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泪水忍了下去,原本,她是打算成全他们的,在她新婚夜里听到卫青的那番话的时候,她想死了,可,当肚子里的孩子一点点成长,一点点变大的时候,她却害怕了,那本来坚定赴死的心颤抖了,她爱他,爱这个孩子,哪怕这个孩子是她用卑鄙手段得来的,可他依旧无辜啊,错的是她这个母亲……卫青差部下送来的堕胎药被她狠狠地砸碎了,她不要!可她无人可依,于是,她找了卫子夫……

  卫子夫是劝回了卫青,可卫青对她更恨了,眼看着孩子快生了,如今边疆无大战事,匈奴左贤王负隅顽抗在一角,已是瓮中之鳖了,他该回来的,回来陪着她,等着他们的孩子降生的,可他依旧杳无音信。

  她害怕,对生产的恐惧,对未来的恐惧。

  平阳不见她,她不知道平阳是不是因为恨她,但她知道,平阳不见她,那她便无路可走了……是活着让卫青厌恶她一辈子,还是死了在他心里留下一抹思念,她挣扎的厉害,卫子夫看中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的死活,她一点都不会关心的。

  “天……要亡我……”佘妙儿颤抖着手抚上那个碧绿的小瓶,她自小孤独无依,虽生得性子淡柔,却也倔强固执,与其让她一辈子看丈夫的冷眼,倒不如让他怀念,最少,在孩子长大了之后,还能印着那份愧疚让他记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爱过他,无怨无悔……

  佘妙儿笨拙地起身,站在卫青的大书桌前,提起笔,费力地书写起来,她没念过什么书,字也是在军营的时候,一个年轻士兵教的,平阳府里又学了些,不多,也很难看,但她写得很认真。

  “公主,妙儿有愧,让将军与公主不能相守,妙儿不会成为你们的……”

  佘妙儿停了笔,小脸皱到了一起,障碍二字如何写,她有些颓废,只得沾了墨,将那一行字狠狠地划去,丢了笔,人墨汁溅到了衣袍上也不在意,苦笑一下,她是如此失败,比起平阳,她是天差地别了,怎么入得了卫青的眼?老天真是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本不再奢求的时候,将他给了她,等到她欣喜若狂,要好好争取的时候,却又将她逼近了绝路,她现在被整个平阳府厌恶,被太后厌恶,卫皇后也瞧不起她,连自己的丈夫都心有所属从不爱她……曾经那些微小的可怜的自尊在这里被完全地践踏了,佘妙儿吃吃地笑了起来,透露了一股绝望……

  当天夜里,随着一阵阵急剧的疼痛,佘妙儿迎来了分娩的时刻,她的丈夫没有回来,来来回回忙碌的只有皇上御赐给将军府的管家和丫鬟,产婆一直大嚎着让她用力,可,她好痛啊……

  汗水粘湿了身上的衣衫,佘妙儿张大嘴巴呼吸,却觉得自己越来越缺氧了,红了眼,她嚎啕大哭起来。

  “夫人别哭了,保存体力!不然哪有力气生孩子啊!”产婆急死了,看着娇弱害怕的佘妙儿呵斥,这个时刻,哪里还管得了谁是夫人,谁是下人了?

  “痛……卫青……痛……”佘妙儿樱唇蠕动,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字,意识渐渐地有些混沌,直到……

  “哇哇哇!”

  嘹亮的啼哭声响彻了整个房间,佘妙儿撑起虚脱的身子看了一眼那被产婆小心托在手上的小人儿,苍白的唇咧开了,真好,她的儿子……

  将军府欢腾了,大将军有后了!

  佘妙儿也开心,双眼移不开地盯着那哇哇大哭的小人儿,她的儿子呢……可是,却只能看一眼了……

  突来的伤感将她击垮了,撑起的身子颓然倒在床上,众人只以为她力竭不支倒下了,倒没多在意。佘妙儿从枕下摸出了那小小的碧绿瓶子,颤抖着手打了开,将里面黑色的药丸全都倒入了自己的最终,死死地咽了下去,再回首,看向被产婆包裹的孩子,瞧不清了……

  “别,别包……”再让我看一眼……佘妙儿说不出来了,腹中的绞痛让她一阵难忍,一股热热的水流从她身下涌了出来,力气也随着那股热流消散了,眼前……黑了,耳畔的声音愈发地小了,只听到有人大喊着什么……

  “血,血崩了……天大!夫人大出红了!不好啦!”

  一切都开始变得轻飘飘了,她似乎看到了草原,这个时节的草都是绿油油的,好看极了,她看到了那黑色高头大马上的卫青,依旧一脸的坚毅,抿紧着薄唇,可还是那么好看……她想……吻吻他……哪怕,只有一下……

  “公主!公主!”平阳从睡梦中惊醒,匆匆穿上衣衫打开房门,窦茵茵满脸汗水地立在门外。

  “出什么事了?!”平阳吃惊。

  “佘,佘妙儿难产死了。”窦茵茵好不容易说完了一句整话,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了寂静。

  “今天?”平阳难以置信。

  “就在刚刚。”窦茵茵也是一脸的晦涩。

  平阳倒退了一步,有些不稳,深吸了口气,四下慌乱地找寻自己的披风,裹上,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便奔了出去,一年多来第一次下山,尽管没有皇帝的召见,平阳此刻管不了了……后悔如毒蛇缠绕着让她窒息,她不该……拒绝她今日的求见的……第三条她没想到的路……居然是佘妙儿的死……

  ……………………………………………………………………………………………………

  大公主快完结了,本来伊丫要写到平阳的死才算结束的,但看一看后面平阳除了幸福地生活到死实在没什么好写的,会有一章交代平阳晚年生活的,伊丫归到大结局之后了。哈哈,算到现在,除了霍去病,应该都出现了吧,恩,伊丫差不多快力竭而亡了……

  最后,推荐伊丫新文《恶后》,伊丫觉得真的不错的说,为啥大家都不收藏捏?恨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https://www.tywx.com/ty3628/2116071.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wx.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ty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