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扔了肉出去

　　顾氏把肉放在桌上，站起来，笑道，“今儿个中午就在这吃饭吧！把高奎和晓敏都叫来！”到厨房去做早饭。

　　晋氏看着跟了上去，讪讪然笑着，“婆婆！我们家饭高奎已经在做了，婆婆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来给婆婆烧火！”本以为顾氏会留了她吃早饭，却不想竟然直接赶人了，想了下蔡花还没到，就跟着顾氏进了厨房。

　　“这大冷天儿的你让孩子做什么饭！？高奎是小子，你们别总拿他当闺女使！过了年都八岁了，让他跟着他爷爷一块认字，将来考秀才！”顾氏数落晋氏。

　　“哎呀！婆婆你也知道，高奎这孩子聪明着呢！什么事儿一看就会，做出来那比个大人还像样儿！我正寻思着让他过了年过就认字，将来考了秀才，咱们家也能出个当官的了！”晋氏借机把自家儿子好一顿夸，心里却提着。蔡花怎么还不来，不会是回家叫了人来直接把事儿闹大吧！？蔡花买那肉可有人看见了，一个人说婆婆还不信，要是那多人都说自己拿的肉是蔡花买的，婆婆到时候指不定又生她气了。

　　蔡花根本没用叫了人大闹一场的打算，看着手里的五花肉，勾起嘴角。花爷爷为她们家等来的那一块肉都是肥的，几乎没用一点瘦肉，除了用来洘油，还能怎么吃！？这五花肉还真正的是好肉，肥瘦相间，做上一碗红烧肉，不比那全肥的好多了！？

　　慢悠悠的赶到了顾氏家，看着气派的大院，想想他们家那三间下雨漏水化雪漏水的土胚茅屋房，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抬脚上前敲门。

　　“谁来了！？钱通去开门！”顾氏听着敲门声，扬声喊蔡钱通去开门。

　　“我去开！我去开！老五正在念书呢！”晋氏心里欢喜，忙接了顾氏的话，扔下烧火棍，快步跑出来开门。

　　见就蔡花一个人怯弱的站在门外，手里抱着那块花肉瞪着她，晋氏顿时笑起来，故意抬高声音，“原来是蔡花啊！？你这是来蹭饭吃啊！还是来干嘛！？大过年的就在门口哭哭啼啼的，这是找晦气呢！”顾氏最忌讳大过年的有人在家里哭。

　　顾氏在厨房里听着脸上已经不高兴起来。

　　蔡花眼神冰冷的瞪着晋氏。晋氏上前一步，低声道，“想来告状啊！？说我换了你的肉！？我就换了你的肉，你能把我怎么样！？”眼里都是得意。

　　蔡花冷哼一声，拿着肉进门。

　　晋氏嗤笑一声，跟着关上门。

　　蔡花进了院子，虽然微垂着头，却大致的把顾氏家的大院打量个遍，虽然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园林景观上，可宅院风水她还是被老师逼着学了点的。

　　看着院子西边开的排污水沟，蔡花眼中闪过一抹笑。宅侧开沟视为腰漏，这顾氏存不住银子还腰疼。而看到堂屋边上被顾氏种的丝瓜一类的藤蔓还攀爬在屋上，似是几年没动过一般，嘴边的笑意更深。爬滕缠屋，情海生波，难道她这个便宜爷爷奶奶的感情还会生了波折不成！？

　　“蔡花！？”晋氏见蔡花垂着头不说话，叫了几声都没有应，不满的厉声喊，伸手推了一把蔡花。

　　蔡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抬头看着晋氏喷火的眼神，眼中闪过一抹冷光。见顾氏站在厨房门口，走上去把肉递给顾氏，“奶奶！我娘扫雪崴了脚，我们家实在没有银子了！这是借来的银子买的肉，孝敬给奶奶！”

　　顾氏看着那块花肉面色难看，上去拎起来在蔡花脸前抖着，“你自己长眼看看这是什么肉！？你是存心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拿这样的肉来唬弄我，你不嫌丢人，我吃着还嫌丢人呢！”

　　蔡花忙后退两步，扭头去看晋氏。

　　晋氏正在得意蔡花没敢把她换了肉的事儿说出来，见蔡花看过来，当即瞪了她一眼，在顾氏跟前指着蔡花冷笑，“婆婆！这大嫂明知道蔡花是个病秧子，这大过年的大嫂竟然让这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来给您送肉，还是一块这样的花肉！真是没有把婆婆你放在眼里啊！我看啊！这去得早等着的，肯花大价钱的都能买到肥猪肉。这花肉一看就知道没花几个大钱，还是随便买的！”

　　“我们家真的没有银子了，这卖肉的钱还是借的！我爹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呢！”蔡花一脸可怜像。

　　顾氏却气的胸口起伏，那个贱人孙氏是看她过的太好了，让这个招人厌的病秧子过年一大早就来找她晦气！正要发作，蔡钱通从东屋出来，“娘！丫丫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大哥没有回来哪里有银子买肉啊！丫丫一片孝心还能买了一块花肉，娘你就收下吧！”劝说顾氏。

　　蔡花看着眸光微转，上前一步，哭丧着脸，“奶奶你就收下这块肉吧！我虽然摸了一下，但绝不会染上病的，你多洗洗就能吃了！你可千万别扔了，这花了几十文钱呢！奶奶你千万不能扔啊！”说着还咳嗽了几声，就冲着那猪肉上面。扔回来吧！扔回来吧！扔给她回家做红烧肉吃。

　　顾氏听了蔡花的话想到蔡花动不动病的半死不活的，又对着那花肉咳嗽，心中怒火冲上来，气愤难忍，拿着那花肉直接扔到大门口，厉声呵斥，“滚！赶紧滚出去！你这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让我吃你拿过的肉想诅咒我死啊！？赶紧拿着你的烂肉给我滚出去！”

　　顾氏气愤难忍的拿着那块花肉照着大门扔出去，砸到大门上，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滚了一层土，脏不拉几的躺在地上。

　　“奶奶！那也是我们家一片孝心，你怎么能不要呢！？”蔡花眼里憋着泪，“赶紧滚出去！你个该死不死的病秧子，大过年的就诅咒我呢！我说这段时间怎么腰疼的厉害！赶紧滚！滚！”顾氏扶着腰冲蔡花呵斥。把她最近腰疼的气都撒在蔡花头上，认为都是蔡花给她找了晦气。

　　蔡花低头呜呜哭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好不凄惨。

　　晋氏却看着被扔在地上的肉心疼起来，那可是六十文钱买的，她本来想两块都要了，谁知被几个爷们抓着说了一通，只得把自己的肉给了这个病秧子！晋氏想着，反正顾氏也不要了，那肉就还是自己的！抬脚上去要捡起来。

　　蔡花早察觉到晋氏的意图，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晋氏这是吃了好，又想吃独食了！转身快步跑上去先晋氏一步把那块染满土的花肉捡起来，拍拍上面的土，吹了吹。

　　晋氏看着那个心里气恼，恨不得上去直接抢回来。可看着顾氏指着蔡花的鼻子骂那肉沾染了病气，吃了会得病死，虽然不相信，但还是没有当着顾氏的面再去抢。

　　“奶奶你真的不要！？”蔡花抽泣的看着顾氏问。

　　“我让你个病秧子赶紧滚出去，你是没长耳朵还是听不见啊！？”顾氏扭脸拿了把扫把，气冲冲的就朝蔡花来。

　　蔡花看着抱着肉，哇的一声哭着跑出去。心里虽然可惜那肉被摔了满身土，但得了一块五花肉，她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心里美，菜花面上却完全相反，抱着花肉一路走一路哭。路上只要有人问，她就哭着说晋氏抢了她的肉，把肥肉换成了花肉，顾氏不要，给扔了出来，还把她打了出来。

　　孙氏在家做好了饭，等的急了，让蔡结实看了两回，都没有看到蔡花回来，拿了根棍棒当拐杖，瘸着腿，出来找蔡花，却见蔡花哭着回来，忙扔了棍棒，瘸着腿上前，“丫丫！谁打了是不是！？”看着蔡花棉袄上栽的土，抱着的花肉上也都是土，顿时气的脸色发黑。

　　蔡花哭着又把之前的说辞说了一通，孙氏气的胸口起伏，拉着蔡花正要去找顾氏和晋氏评理，蔡花拉了她一下，朝她眨眼，低声道，“娘！我们回家！我给你和结实做红烧肉吃！”一脸狡黠。

　　孙氏一愣，拉着蔡花捡起棍棒回了家。

　　看热闹的众人都认为孙氏这是不敢找顾氏和晋氏的麻烦，有气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有幸灾乐祸的，有摇头叹息的，转身又高兴的回家吃饭了。因为今儿个是小年，家家户户都会做点好吃的，平时根本不舍得吃的。

　　蔡结实看着蔡花哭红的眼却带着笑，顿时惊的说不话来，哭着笑，太吓人了！

　　蔡花转身关上门，擦了把眼泪，冲着孙氏和蔡结实笑起来，“不用担心我，我耍了她们一道，又把这肉给拿回来了！她不要正好，我们自己吃！”晋氏那点小心思，还想和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斗！？

　　“你这身上都是土，是不是她们打你了！？”孙氏还惦记着蔡花被打的事儿。

　　“没事儿！就是被二婶推了一把，我看到有人来了，顺势就倒在地上哭起来，二婶被人说了一通，扔了块她买花肉，把我们家买的肥肉给抢走了！那肥肉还是花爷爷一大早起来去胡狗二家定的……”蔡花拍拍身上的土，把事情始末告诉孙氏和蔡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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