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求生小组

　　

　　“雷老师，你对这次的灾难怎么看？”雷鼎祚是眼镜在大学中最崇敬的老师，他平日的一些奇思妙想的论断都是在雷鼎祚的启发下思考出来的，对于这次灾难，他觉得不会是无缘无故发生的，中间一定有某种逻辑可循。

　　“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大地上的很多物体都变成了灰黑色，那是因为他们吸收外界的光能，并且以原子为单位进行分解，所以我们根本看不见反射回来的绝大部分光，也看不见分解后的微粒。我们假设在这种新环境下质能守恒仍然成立，那么分解出来的原子下一步可能重排成新的物体。”雷鼎祚捡起地上的砾石，石块在他手中慢慢分解掉。

　　“你怎么确定分解后的原子要重排成新的物体？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刘柯然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眼镜打断了。

　　“这个结论很容易得出，如果分解后的原子没有重排而是悬浮在空中的话，那么空气中的氧气和二氧化碳的含量所占比重将会锐减，这种环境下人根本无法生存的。而事实上我们安然地活着，这足以证明，分解后的原子将会重排成新的物体，不管是固态还是液态，空气中的成分没有较大的变化。”眼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刘柯然证明雷老师的观点是正确的。

　　“如果是以原子为单位地分解，那么为什么空气中的氧气和二氧化碳不被拆解开？”成朔的问题让众人哑口无言。

　　雷鼎祚却泯然一笑，他没有直接解释，而是拿起一颗正在分解的螺丝钉把它放在一个正在分解的石块上。螺丝钉分解完毕后并没有引起接触部位的分解，石块仍旧按照自己的进度进行分解。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眼镜则和雷鼎祚心有灵犀一点通，露出浅浅的笑容。

　　“这是一种智能连锁分解，能够依据物体的形态、结构、成分的差别锁定分解范围，并且像链条一样自动传达分解指令，正是这一原因我们至今还能幸存，不然我们早就被大地的连锁反应给分解了。”

　　“但是这和空气有关系？”刘柯然听得云里雾里。

　　“空气中的微观物质并不在分解对象里，当然也有可能分解的同时又等量合成，不过这很不合逻辑的，物体继续分解下去，其结果更有可能倾向于合成复杂的生命体或者未知物体，这样的技术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畴。”眼镜和雷鼎祚视线交错在一起，两人都预感到将有糟糕的事情发生。

　　这一切的论断都建立在人类尚存活的基础上，也就是空气中的成分没有较大改变，从这点出发足以推断出诸多观点，但是倘若有一天，这一条最基础的观点推翻了，这个世界便没有任何人能够生还。

　　“你们学古生物的太烧脑了，咱们还是先制定求生计划吧！”刘柯然实在无法理解，只好把话题转向求生方面。

　　“首先，我们要组建一个团队，这个时候，单干肯定不行，团队合作生存几率才大。”成朔满怀期待地望向眼镜，他相信凭借眼镜的智慧，他们三个人在以后更容易克服困难。

　　“我要和雷老师在一起。”眼镜露出犹豫的脸色，他把决定权丢给雷鼎祚，在他看来，雷鼎祚才是聪明绝顶的人。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们五个就暂时组成一个团队，以后大家相互帮助，有难共当，有福……这日子也没有什么福可以享了，过一天算一天吧！”雷鼎祚明白眼镜故意把选择权丢给他，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也加入进来，原本犹豫的人是雷鼎祚，现在被眼镜这么一激，只能顺势而为。

　　“求生法则第一条，不能暴露在月光下。”袁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其他人着实吓了一跳。

　　“好吧，你应该补充第二条，暴露在月光下以后绝对不能再受阳光刺激。”刘柯然想起了江小山被分解的场景，整个人突然郁闷下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整个校园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城，高楼大厦全部坍塌，绿化植物也无一幸存，道路破败不堪。五个人走在校园内，只感恍若隔世，短短的一个上午时间里，一切变得如同沧海桑田。

　　“现在我们要分成两组行动，第一组成朔、刘柯然、左境，你们三个到外面去寻找食物和有用的物品；第二组，我和袁祯去找晚上能够躲避月光的住所。不管结果如何，五点必须到这里汇合，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雷鼎祚很自觉地扮演起领队的角色，给四个人安排好了任务。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只是袁祯稍有疑虑，因为他和雷鼎祚是今天才认识的，不过相对于搜寻食物，找到住所反而更加容易些，所以他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成朔卸下旅行包，把刘柯然小背包内的东西一股脑倒进去，三人提着背包出发了，雷鼎祚和袁祯也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经历了一个上午的分解后，高楼大厦几乎不复存在，而一些没有被月光照射的低矮楼房则完好如初，甚至有一部分仅存的商店还在营业。

　　刘柯然费力地挤进人群中，扫了一眼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像是淘金者发现了金矿一般双眼冒金光，“老板，给我来一桶方便面！”。

　　“两千。”老板娘对他爱搭不理，忙着给其他顾客拿货。

　　“什么？两千？”刘柯然怀疑自己听错了。

　　“两千一桶，不要拉倒！”老板娘厉声喝道。

　　“我去！你这是趁火打劫！”

　　“爱买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

　　刘柯然气愤地挤出人群，见成朔和眼镜满脸坏笑，佯装作没事的样子吹起口哨。

　　“怎么样？告诉你别去找刺激的。”眼镜忍不住嘴角上扬，他事先叮嘱过刘柯然，可他不信，偏要去问问价钱。

　　“奸商，无耻！”刘柯然咒骂道。

　　“今天还有商店卖货，明天估计连一家店都不会找到了！”眼镜故作安慰的样子拍了拍刘柯然，脸上的笑容还在绽放。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等到吃光喝尽的时候，钱再多也不能当饭吃！”刘柯然气愤难消，无法容忍末世之后利欲熏心的现实。

　　三人继续前行，看到了不计其数的伤员，有的步履维艰，有的扎着绷带，一个个饥肠辘辘地走在废墟小路上，东扒西找四处搜寻食物。

　　今天尚且生存，到了明天，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将深埋地下或者灰飞烟灭。

　　一幅幅苍凉的画面映在成朔的眼底，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有朝一日能够独当一面，庇护一方难民，那么他一定会义不容辞、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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