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只是这素婕总冷这张脸，他也就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情，于是站起了身来，说到:“嗯，我也觉得这里的确是拥挤了些，还是去花厅吧，那坐着舒服！”
其实素婕的房间很大，即便是外间也和花厅差不多的面积，她之所以如此说，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是她生活的地方，接待外男总归是不好的！而李凌这么说，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听此，林毅忍了又忍，可嘴角还是憋不住的上扬出一个弧度，心里想着等出了国公府定要好好嘲笑李凌一番，谁让他昨天夜里让他夜潜国公府的？
还未见到素婕之前，只是听李凌夸赞自己的表妹如何的温柔娴静、博学多知，而真正见到人之后，除了李凌说的那些之外，他更看到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镇定，同时浑身上下又透着一股不容人忽视与侵犯的威严！
笼统也不过是见了素婕三面而已，怎么就能有一种相识一辈子的感觉了呢？
而且只要一见着素婕，他的脑海中便会想起那个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背影。
那人莫不就是素婕？
林毅不禁自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
暮雨见素婕和齐琦都没带手炉就出了门，忙拿上追了出去。
今天是大年初一，本想着不会有客人来访，因此花厅里的地龙也就没有提前烧上，这临时决定要过去，烧上到热起来怎么也还是需要一刻钟左右的，别再把两位小姐给冻着了！
可能是对前世的事情仍然做不到全然的释怀的缘故，素婕并没让柳心在花厅伺候，而是派了别的任务给她，让刘嬷嬷领了几个二等丫鬟留侍。
柳心离开的时候还有些依依不舍之样，斜睨着眼偷偷看了李凌一阵，可惜这含情脉脉的可怜样没被李凌看到，却是被素婕看了个清楚！
心中多少是有些不快的，却也没有半分的显露。
或许才将这个时候这小丫头心里就在打着如意算盘了，以为太子爷多看了自己一眼，安慰了自己几句，她就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了！
可按照李凌的脾性，怕是早把她当做珍宝捂着的那事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多情最是无情，这话一点没错！
落座之后，素婕就待客用的茶的品种，朝刘嬷嬷吩咐了几句。
“给太子爷沏大红袍，林公子沏龙井，芸娘同我一样喝金骏眉。”
如此细致周到的安排，李凌当然不觉得怎么，可林毅却是有些奇怪的，素婕怎么会知道他喜欢喝龙井？
难道她也查过他？
念头一闪而过，询问的话也就随之出了口。
“素大小姐定是对茶颇有研究，要不怎就一眼看得出来我喜欢喝绿茶，尤其是龙井！”
这话在旁人眼里是拍马屁，可落到素婕耳朵里就不是了。
林毅深得李凌的信任和重用，虽然最后他死在了李凌的疑心病下。前世每年会稽郡进贡的雨前龙井，李凌都会让内侍分出一份来，八百里加急发往辽西郡，就是赏赐给林毅的，这种殊荣，连定国公府都没有！所以素洁记得。
看他说这话时脸上带了些笑意，眼里却是满满的探究，似乎不把素婕看穿就誓不罢休似得！
可惜他低估了素婕的功力，她可是当过十年皇后的人！但凡是在后宫生活过的人，谁还不知道“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这个浅显的道理？
即便发觉自己一时不察做了错事，可素婕也没因此而露出一丝一毫的慌张来，只是微微一笑，随口说到:“林公子谬赞，我只不过是喜欢瞎点罢了！”
瞎点？待客周到的国公府小姐会为客人瞎点茶水？
这明显就是敷衍他的话！
不过这素大小姐也真是独特，就连敷衍都懒得掩饰，可从她那泰然自若的面色上又瞧不出丝毫的轻视和怠慢来。
还真是不给别人任何一个可以抓住自己小辫子的机会！
这份小心谨慎，未免活的太累。
林毅还欲再说些什么，却是被李凌抢先了一步。
“这龙井是不是上次母妃托我带来给你的那一罐？”
素婕微微蹙了眉头，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片刻之后才回答到:“兴许是吧，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前几日大哥也送过我一罐。”
能把宫里的赏赐当做稀松平常的事情，记都不记在心上的，这皇城里应该没有几个。
素婕算是其中之一！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素婕从前不觉得李凌和自己有多大的不同，要不然前世尽管有素贵妃相逼可她也不会点头同意嫁给他为后，但重生一世之后却是早已经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也就更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
四个人坐在一起，各怀心事，因此也聊不到一起去，大部分时间都是李凌一个人在那里说，而素婕和齐琦时不时的附和一两句，林毅本来就是陪着太子殿下来探望素婕的，而且为了避嫌，他也不怎么说话了，只有在被李凌提名时才会附和上几句。
气氛实在尴尬，偏偏李凌像是感觉不到似得，喋喋不休的说着，素婕只好用帕子遮掩着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还是觉得身上懒懒的。
有个小丫头在门口探了个头，恰巧就被打完哈欠的素婕看到，微微皱了皱眉，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成何体统！
向刘嬷嬷使了个眼色，刘嬷嬷心领神会的出去了，不一会进来的时候弯了腰附在素婕的耳畔说到:“卫国公府的佳玉小姐送了拜贴进来，说是听说小姐病了，特意来探望您。”
素婕拿了帕子点去眼里因打呵欠而盈满的泪，禁不住轻轻冷笑一声，眼睛看向了正滔滔不绝讲着去年秋狩一事的李凌。
听说她病了特意来探望她？若是没有李凌在此，她还会“听说”她病了吗？
原来在贾佳玉的眼里，她是这么的呆傻迟钝！
“回了那小丫鬟，就说我没空见她！”
听此，刘嬷嬷稍稍愣了愣。
大小姐和卫国公府的贾佳玉小姐不是关系很要好的朋友吗？怎么这副态度，还说没空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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