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城
第二天，鸡还刚叫，齐全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齐全爹妈也跟着起来了，农村人生病一般都是自己扛着，齐全妈早起又吃了一遍药，竟然不怎么咳了。起色也好了很多。
昨天买了面粉，早起齐全妈放了点腌菜烙了几张饼，香味引得两个小的也早早的爬了起来，围在锅边吵着要吃。
“滚滚滚，让你哥先吃。”
齐老汉赶走了两个孩子，又跟媳妇叮嘱道：
“桂枝儿，把饼添起来，先给全儿吃，再煎两个蛋！”
自打记事起，鸡蛋就是家里的重要财产。不光可以孵小鸡，邻居家有人结婚，生子，还可以用来送礼。
“全儿，你放心，昨天你大伯二伯答应了，爹现在去拿菜。”
齐老汉一走开，两个小的又都围了上来。
齐悦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齐全碗里的油饼，直咽口水。
而齐小宝则不同，伸手就要拿齐全的油饼，却被齐全一筷子打在了手上。
刚被父亲赶走，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又被哥哥用筷子打了手，在家里霸道惯了的，哪里受过这个委屈。想着瘪了瘪小嘴就要哭出来。
“不许哭！”看到一向和善的大哥，突然严厉起来，齐小宝被吓了一跳。
“小宝，爹爹说了，饼是大哥的，我们的在锅里呢！你等一等再吃吧。”齐悦咽了咽口水，看到弟弟要哭了，还是好心的劝了劝。
看着懂事的妹妹，齐全感到一丝欣慰。伸手掰了一半的饼给她。
“小宝，哥哥的东西，给你才能要，你越是抢，我就越不给你，懂吗？”这孩子还小，不知道怎么就给养歪了，现在改改，没准儿还有救。
齐小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讨好的问到：“大哥，那我不要花生酥了，你能不能买给我呀？”
一句话说的齐全哭笑不得，看来这心眼儿还是从小就有的。
吃了饭，采好油菜，齐全挑着两个篮子，去了西山的树林。
怕早上来不及，昨晚一回来，就召唤好了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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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卖了192块钱的菜，有几个还是回头客。
吃完中饭，打听了一下油菜的进价，齐全没有再去菜场，而是跑到中学旁边转了起来。
早上从巷子出来时，遇见了一个老太太，跟在自己身后打量了半天。林婷家附近都是老街坊，进进出出的实在不方便。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找了房屋中介，还真问到了一家人家。不过条件差了点，老式的楼房，是间半地下室。虽然带了一个小厨房，可是两家共用一个走廊和厕所。
唯一的好处是离林婷的学校不远，过了马路五分钟的路程。
房租50一个月，听说齐全还没有身份证，房主非要付一个月抵押三个月的房租。
看了房，说好了第二天下午一点和房主签合同，拿钥匙。齐全趁着时间还早又去了金城美食。
不同的是这次他买了一盒红塔山，绕到了楼后面的厨房区。
下午两点多，已经过了饭点，正是饭店休息的时候。后厨里，三个厨师正在打牌。两个孩子一样的学徒，正在旁边打盹。
“师傅，我找一下你们饭店采购！”齐全一进去，先放下篮子一人发了一根香烟，最后把烟递给了比较有气场的那个中年男子。
主厨宋老三，看了一眼香烟盒子，把烟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铁蛋儿，”拿脚踹了踹一个旁边的孩子，吩咐道“领这个小兄弟去找王经理去。”
被叫醒的孩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带着齐全出了厨房绕进了二楼拐角的一个房间。
“王经理，有人找你，宋师傅让我带他来找你。”话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房间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看着账本，身后书柜的玻璃隔断里，摆着各种颜色，高低大小不同的茶叶桶。右手边一个白瓷的茶杯，冒着袅袅的热气。
看见进来的一个稚嫩的小伙，王海心里犯起了嘀咕。
“王哥喜欢喝绿茶？毛峰？”齐全态度自然，全然不像是谈生意的样子。
“呦~，小伙子鼻子挺灵呀？”自己平时都是喝茉莉花的，今天碰巧朋友送了一点，刚泡上，没想到就被这小子闻出来了。
“来，坐，坐。”说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这时候毛峰都是陈茶了，新茶上市，还要等到清明的时候呢！喝茶不光讲究味，还讲就赏，最好的要数两叶一心的，看着茶叶在水中舒展开来，身心都跟着舒缓了起来。”
“哈哈哈，小兄弟年纪不大，对茶叶倒有研究啊？”自己一不抽烟，二不喝酒，只是有一个品茶的雅好。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的，还真能说出来东西点。
“哪里，算不上研究，不怕王哥笑话，我老家就是南方的农村的，正好是茶叶产地。王哥要是不嫌弃，等清明采了茶叶，我来带点给您！”
“哈哈，好，好！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对了，小老弟有什么事儿呀？”两个人聊了半天王海才想起来。
“事儿不大，就是王哥您一句话。我家一个亲戚在搞油菜批发，我帮他跑销售。我知道菜场的进价一般是五块，您看看，我这个质量的油菜，4.5批给您，怎么样？”说着，齐全掀开了盖着的篮子。
王海看了看油菜，确实不错，比自己采购的好了太多，关键价格也不贵。不过毕竟不太熟悉，思索了一下说道：“菜不错，不过齐老弟呀，我们这个不比小店，每天的帐都是登记在册，月底结算的。你看~”
“这没事儿，王哥，做生意嘛，都得按着规矩来。就按您说的，月底结算。”做生意哪有不冒风险的，而且油菜这个生意，不过是机遇好，等过个几个月，本地菜上市了，也就没什么销路和利润了！
所以齐全才会赶在新菜上市之前，打开市场，扩大销售。
“好，齐老弟也是个爽快人呀！我一会儿和进货的人交代说一下，你明天开始每天上午送50斤过来。”这小子真不错，有眼力架，会办事，胆气还不小，将来一定错不了。可惜自己家是个臭小子，不然都想要来当女婿了。
“行，那就谢谢王哥了，我先走了，不打扰了啊！”
从金城出来，齐全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没有来错。在社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有的人即使说话投机，办事也并不一定能顺利，至少看起来，自己这次的运气不差。
像金城这样的大型饭店，就算剔除五毛钱的成本，一个月也能赚到6000，只要有两个月，买个带院的平房应该不成问题。
明天还可以多跑几家。
赶在下午四点前，齐全回了自己家。
一回去，又跑了几户人家，订好了明早要收的油菜，这一次一下子就定了两百斤。后天林母是晚上八点到早上五点的夜班，所以白天在家。为了遵守约定，齐全决定，带个两天的菜过去。反正明天租的房子到手了，下午可以把菜搬去。
“全儿啊，你咋要这么多腌菜呢？挑到林县能卖掉吗？”齐三奶奶听说齐全要收这么多的油菜，赶紧跑了过来。
“三奶奶，您别担心。”看着老人忧心的神色，齐全心里感到一阵温暖。赶紧宽慰道。
“今天一个大娘说她家要腌咸菜，跟我订了这么多。”现在说做腌菜还有些早，一般都会等油菜起薹时买，那时候的油菜老了，价格才便宜。
但是也有富裕人家喜欢吃嫩的，不在乎这几个钱的。这么说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两百斤啊，你别让人骗了，白跑一趟。”老人还是不放心。
“不会的，她领我去认了门，让我直接送家里去呢。人家家里的腌菜缸都摆在院子里了。”
“哎，那你可先收好了钱，再把油菜给她啊！”这孩子呀，心眼这么实，咋让人放心啊！
第二天上午，齐全先挑了一百斤菜，送了50斤菜去金城，剩下的拿去菜场卖。
菜一卖光，就匆匆的赶往了中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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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分开后，林婷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齐全了。
每天起床时，虽然光门就在那里，但是因为怕被发现，总要装作若无其事的避开那里。
刚看见林母时，林婷还不太习惯，态度很不自然。毕竟记忆中的妈妈，早就在初三时就再婚了。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自己更是很少和她见面了。
幸好那时网络发达，手机可以视频，逢年过节还可以网购一些礼品，发些红包过。
既不用去看人家一家子亲亲热热，也可以尽些孝心。
“妈，你上夜班，路上小心点啊！”
看着趴在肩头撒娇的女儿，林妈妈终于放心了。这两天女儿的情绪有点反常，和自己也不怎么亲热了，昨天晚上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害怕她生病，要带她去医院。小丫头又推脱说没事儿，硬是不肯。
这孩子不会是早恋了吧？看来以后要多注意一点。
“知道了。妈走了，谁来了也别开门啊。”叮嘱完，又觉得不太放心。“你还是在家把门锁上吧。”
“知道了。”
送走了林母，林婷更是心烦意乱。
昨天回家后，发现齐全的衣服竟然都不见了，是被老妈发现了，还是齐全带走啦？不会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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