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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该看的都看了


  

  宋青山的遗体不在吊唁厅,莫非是因为服毒引起尸体病变,不方便的缘故?

  简云裳思来想去,觉得似乎只有这个可能。偏头望一眼蒋牧尘,不想他忽然倾下身子,飞快的亲了下她的脸。

  他的动作极快,手还停留在自己的额上。在外人看来,多半像似给她捋开刘海。

  狐疑瞪他,却见他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说:“我知道你在奇怪什么。”

  “什么?”简云裳神色柔和下来,顺势依偎到他的怀里,手上悄悄使劲,用力的掐着他胳肢窝上的软肉。

  其实也不软,也不知他疼不疼,她自己的手反倒疼的厉害。

  蒋牧尘收起玩笑的神情,抬手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小声耳语:“卓辉刚才去停尸房,殡仪馆的员工不让看,我觉得大概是遗体出现了异变。”

  “不说了,我们现在走妈会不会生气。”简云裳脸上浮起笑意,收回手改成挽着他的胳膊,姿态乖巧:“闷得慌。”

  “在等5分钟……”蒋牧尘抬眼环顾一圈,租用的北厅很小,宋家的人也根本不过来招呼他们,不闷就怪了。

  简云裳心下安定,眉宇间不自觉的泛起柔情,挽着他的胳膊不放。

  蒋牧尘侧眸,轻柔的揉揉她的头顶,跟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休息。

  过了一两分钟,宋延望夫妻一脸悲戚的找到他们,说了两句客套话,复又折回北厅。

  简云裳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礼貌的点点头,便着急叫蒋牧尘走。

  宋青山死有余辜,甚至也可以说是被他们夫妻被逼死的,今天此行怎么看都有股幸灾乐祸的感觉。

  从北厅出来,距离逝者火化的时间只剩10来分钟。宋青山生前的同事,可是一个都没有出现,也不知宋家人心里怎么想。

  简云裳被蒋牧尘牵着手坐进车里,下意识的往存放遗体的停尸房望去。

  隔着不太近的距离,忽见一辆国安八局的公务用车,迅速离开。

  眯眼出了会神,她握住蒋牧尘的手,开玩笑的招呼:“我肩膀酸。”

  蒋牧尘什么都没说,只是体贴的让她侧过身,双手搭到她的肩头,力道正好的开始揉捏。

  车子驶离殡仪馆之后,蒋牧尘见她似乎有些打瞌睡,故意将她拥进怀里,大手悄无声息的伸进她的外衣,嗓音黯哑的问:“先回家休息还是?”

  男人的手干燥而炙热,简云裳当然知道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笑了笑轻轻点头:“好。”

  今天是周末,简氏那边的业务,目前正尝试交给职业经理人管理,她不需要事事插手。

  何况为了抓住宋青山一伙,从计划开始,蒋牧尘便没提过哪方面的要求,她又怎好让他失望。

  惬意靠上他的胸口,眯眼深吸了一口气,话到了嘴边不及说,手机便不合时宜的铃声大作。

  身体没动,仍旧闭着眼滑开接听键,只听箫碧岚在电话那头,兴高采烈的大叫:“亮哥醒了,墨墨刚给我来电话。”

  “真的!”简云裳开心得倏然坐直,双眸亮晶晶的盯着自己手上的婚戒:“墨墨有没有提,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去探望。”

  “估计这两天是不方便的,人家夫妻两个怎么也得诉诉衷肠不是。”箫碧岚笑得猥琐:“你是过来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简云裳脸颊微微有点发烫,胡扯两句便挂了线。

  正出神,冷不防蒋牧尘的脑袋贴过来,柔软的薄唇,贴上她无比敏感的耳垂,一脸意味深长的笑。

  “老实点!”简云裳脸上的红色不由的加深。

  蒋牧尘大笑,不过倒是规矩的坐直起来,双手有力地箍紧她的腰。

  进入市区不多会,简云裳的手机再响,这次打来的却是汤燕玲。

  狐疑接通,耳边立即传来汤燕玲,干练清晰的嗓音:“云裳,上次你提到的那个司机,好像叫吴德新的已经回了京都,保镖部的人刚来电话通知,对方今天去了安和路33号。”

  “谢谢汤姐!”简云裳抿着唇顿了顿,又说:“告诉保镖部,这件事到此为止。”

  “好。”汤燕玲冷静答完,便恭敬的说了声再见,结束通话。

  简云裳握着手机,黛眉紧锁。

  之前听闫万琴说,那司机已经离开京都多年,怎么会突然回来。

  想着扭头看了一眼窗外,车子再往前走,便进了安和路。

  收回视线,她不假思索的出声吩咐司机:“小陈,开到安和路33号去一下。”

  “怎么了?”蒋牧尘听她的嗓音有些不对,关心的问:“刚才谁来的电话。”

  “是汤姐,她说我有位老朋友回京都了,我得去看看。”简云裳笑着对上他的眸子,敷衍道:“没事。”

  蒋牧尘笑笑,双手再度环上她的腰,没再追问。

  几分钟后,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到安和路中段。简云裳下车,顺着店铺门上的门牌,神色严肃的找到了33号。

  兴许是来得太早,卷闸门只开了一半,门头上的招牌显示,这是一家汽车零配件批发店。

  从贴在门上的新鲜出让、出售广告看,吴德新应该刚回没几天,且此番回来是来处理房产的。

  “有人在吗?”简云裳拍了拍门,大声的朝着门里喊道:“来生意了!”

  里面没有丝毫动静,耳边只有卷闸门振动的余音。

  蒋牧尘偏头望她一眼,学着她方才的样子,抬手大力拍门,跟着中气十足的喊起来:“老板开门!”

  铁皮的卷闸门振动过后,里面隐约传来男人嘶哑的嗓音:“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牵着手往后退了退。

  耐心的等了一分钟左右,卷闸门哐当哐当的响了几下,“倏”的一下收了起来。

  简云裳认真打量眼前的中年男人,试探开口:“老板,你们家的店子出让,带不带货的价钱都是多少,出卖的价格又是多少。我们昨天来看过,可惜没人在,打了电话也不接。”

  男人抬头,含着笑回答:“出让价带货35万,不带货的话28万,出售的价格是330万。”

  “出售价是不是太高了……”简云裳故意欲言又止,顿了顿,接着说:“我们诚心想买。”

  “这个嘛……”那男人楞了下,目光审视的打量起两人的穿着,又伸头看了看停在外边的车子,犹豫着没有继续说。

  简云裳见状,心知想让吴德新出面必须下猛药,于是又说:“安和路这一片的商铺价格,每平米在4万左右,你这个店大概不到70平米,算上各项杂费也不过300万出头,您要是诚心想卖,就开个实在的价格。”

  蒋牧尘没说话,只是拿眼盯着那男人。

  男人目光闪躲,似有受惊的避开蒋牧尘凌厉的探视,迟疑的请他们进去:“先到里面坐,我马上去叫老板。”

  简云裳客气点头,拉着蒋牧尘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门店的前半部分,基本摆放的全是配件,走了大概有10米之后,露出后面的小天井。

  小天井面积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还摆着一张根雕的茶台,后面是厨房和洗手间。

  简云裳不等那男人招呼,自顾坐上茶椅,目光平和。

  凭直觉,吴德新应该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没错。

  那人面露尴尬的笑笑,转身出去打电话。

  蒋牧尘拿眼看了看他的背影,压低嗓音打趣:“云裳,你吓到人家了。”

  “有吗?”简云裳也笑,嗓音轻轻的:“那你呢,吓到没。”

  蒋牧尘笑着摇头,眸底瞬间浮起宠溺之色。

  简云裳轻咳一声,低头专注的看着手机。

  屏幕上,正是从简氏行政部要来的一寸免冠照,照片底下的备注,名字上写着吴德新。

  据闫万琴说,吴德新当日取了车送去简家大宅后,自己打车回的简氏总部,上楼就去了穆裕民的办公室。

  谁知那天,大概中午的时候,传来总裁夫人和小少爷车祸的消息,她去水房打水,意外撞见吴德新,慌里慌张的跑出办公室。

  之后各种流言四起,她根据那些传言,自行拼凑出车祸的真相。

  且不管她的话有几分真实,吴德新一家离开京都之前的住址,确实是安和路33号。

  “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还是先前那男人的嗓音,脚步声却是两个人的。

  简云裳下意识伸头,朝蒋牧尘身后的店子里望去,笑答:“不妨事,是我们来得太早。”

  说话间,刚才的男人和店主已经来到跟前。

  简云裳和蒋牧尘同时起身,礼貌的打招呼:“您好。”

  吴德新略略点头,眼神警惕的盯着简云裳看了看,转到蒋牧尘身上,含笑开口:“坐下说,坐下说。不知两位准备出什么价。”

  简云裳只看一眼,便认出眼前这位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男人正是吴德新。

  敛去眸底的恨意,她稍稍调整了下坐姿,淡然开口:“您是卖家,实价多少还是您说了算。对了,还未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吴。”吴德新礼貌的回了句,镇定自若的坐到蒋牧尘身边,继续打量他们。

  眼前的两人,女的年轻美貌,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很精贵,只是看人的眼神似乎太过凌厉。男人稍微年长,浑身都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势,眼神老辣又沉稳,给人很不好相与的感觉。

  出售广告贴出去两天,来问的来的看,大多是些和自己差不多的小老板。听说出售价几百万,谈的没得往下谈。

  这两位的架子倒是十足,就是不知买的意愿有多少。

  “吴老板,您打算多少价格才会出手。”简云裳察言观色,虽没猜到他的具体想法,却也知道他好像很着急,要把店子卖出去。

  吴德新笑笑,试探着说:“商铺的价格这两年水涨船高,这条街基本都是5。5万一平米,我的店子位置虽算不上最好的,卖个5万也应该还成。”

  “那您这店子是那一年的买下的,如果房龄太老,5万的价格就不合适了。”简云裳继续抛出诱饵:“我昨天看过前面那家卖管材的,面积不如您这里大,不过对方才开价4万。”

  吴德新拧了拧眉,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价格:“这一片的铺子都是8年前交付使用的,房龄不算太老。卖管材的那家店我也知道,他那里才40平方米,门前又正好立着电力的配电箱,说实话和我这里没法比。”

  8年前……简云裳拦住准备说话的蒋牧尘,又问:“您刚才说铺子是8年前交付使用的,具体是几月份。”

  “4月上旬,我记得很清楚。”吴德新不妨有他,语气不禁变得有些急:“4月7号。”

  简云裳听到这面色寒了寒,“嚯”的一下站起身,怒道:“吴德新!”

  “你……”吴德新吓得身子一抖,也跟着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的全名。”

  “你这么害怕,是因为心里有鬼,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简云裳冷笑:“你在简氏任职期间,不过是公司车队的普通司机,一个月月薪2000,哪里来的几百万买铺子。”

  “云裳,别和这种人废话,想问什么直接问。”蒋牧尘神色如常的站起来,抬手搭到她的肩上,跟着摸出手机,直接打给沈北:“派两个人来安和路33号。”

  “不不不……”吴德新听着简氏二字,瞬间头皮发麻的往外跑。

  蒋牧尘哪里肯让他逃掉,身形一闪,已经稳稳堵住外面的通道,皮笑肉不笑的睨他:“回吧,等我老婆问完话,该放你走的时候,我自然会放。”

  先前给开门的男人见到这番情形,吓得脚跟发软,晃悠悠的瘫坐到地上。

  吴德新面如土色,肥腻腻的身子“扑通”一下,也跌到地上。

  简云裳施施然坐回去,面若寒霜的开口:“说吧,我母亲的车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大小姐,我真不知道。”吴德新不住的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嗓音发颤:“那天早上,董事长让我去取车送去简家大宅,然后吩咐我回了公司去就见穆董事。”

  “是简伯年让你去取的车?”简云裳眸光森冷,双手暗暗握拳,又问:“他可还活着,要不要我去把他请来和你对质。”

  “我不敢有任何隐瞒,否则天打雷劈!”吴德新的嗓音隐隐发抖:“那天我送完车子回到公司,穆董事说年中抽奖,我抽中了这间铺子,还让我好好在简氏干,谁知道中午就传来夫人出车祸的消息。”

  难不成是简伯年授意穆裕民,让他出面安抚。

  简云裳想着,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吴德新原就长得不怎么样,这一怂那肥硕的面庞,更显丑陋。

  他哼哼唧唧一阵,就把那天的事,以及后来悄然离开简氏,四处躲避的过往全说了出来。

  “你在说谎。”简云裳听完,不咸不淡的讥笑道:“这铺子开了8年,若我没猜错的话,你身边那位应该是你的大舅子对吧。”

  停顿一秒,嗓音倏然一变,冷得毫无温度:“你这次回来处理铺子,是想给你儿子买婚房,我说的没错吧。”

  “大小姐……”吴德新脸上的神色更加灰败,慢慢挣扎起来,艰难跪直:“我说!”

  过了一个小时,刑警队的车子呼啸开到门外,简云裳没什么表情的踹了吴德新一脚,拉着蒋牧尘的手愤然离开。

  此前她一直以为,是余子莺为了上位,才不惜杀人灭口。

  搞半天,最想害死,并且最终下令害死母亲的人,居然是简伯年。

  有这样的父亲,车祸一事越查越心寒。

  回到车上,简云裳累得好似虚脱一般,窝在蒋牧尘的怀里一动不动。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别去想太多。”蒋牧尘关心的抱着她,轻声喟叹。

  有个如此薄情的父亲,又经历丧母之痛,被人欺辱践踏至脚底,难怪简云裳的性子会如此清冷凉薄。

  想到这,他禁不住暗暗打定主意,从今往后绝不让她受丝毫委屈。

  回到沁梅园已经上午11点多,简云容去医院探望何蓉蓉还未回来,家里只剩佣人看家。

  两人进门到客厅里歇了会,简云裳丢下一句午饭叫她,便上了楼。

  蒋牧尘理解的给她一个微笑,顺手打开电视。

  屏幕亮起,画面里正播着,法院公开审理简薇薇蓄意杀人一案的新闻。

  算起来时间好像确实差不多了,蒋牧尘蹙眉,无意识的靠到沙发背上,继续看。

  法院当庭宣判,判处其有期徒刑15年。

  谁知画面一转,出现简薇薇在狱警的陪同下,去三院接受体检的影像资料。大意是说体检结果表明,她已怀孕两个月,暂时监外执行。

  怀孕了……蒋牧尘骤然坐直,星眸危险的眯了眯。

  能想出这样的注意,至少那人对法律条文,了解得相当透彻。

  宋青山已死,难道是薛立珩那只漏网之鱼!

  想着立刻摸出手机,火冒三丈的给顾旭之打过去。

  电话接通,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女人被判刑后因为怀孕监外执行,死了怎么算。”

  这头顾旭之正在开会,闻言丈二摸不着头脑,忙拿着手机出了会议室,反问道:“什么怎么算。”

  “自己看法制新闻,看完回电话。”蒋牧尘说完,火大的挂了线。

  宋青山如果真像资料上表明的那样,是海外某个间谍组织的首脑,简薇薇怀孕一事应该是事先安排,绝非巧合。

  整个京都商界,简薇薇的名声算是最臭的继承人,没有之一。

  且不提她跟周远帆的烂事,跟郑瑞昶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说怀孕就怀孕。

  烦躁的摁了摁眉心,正好顾旭之的电话打回来,随手接通:“想好了?”

  “如果是脱离监控后意外死亡,监狱无责。”顾旭之的火气似乎也不小:“这事我来安排。”

  “得了吧,小心被人抓住把柄,别忘了老子当年是怎么被人踢出局的。”蒋牧尘冷笑:“这件事不用你插手,但是姓薛的那小子,他不死我不安心。”

  “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让他有命活着离开京都。”顾旭之压着嗓子说完,利落结束通话。

  还挺硬气!蒋牧尘嘲弄的挑了挑眉,随手丢开手机,踱步上楼。

  主卧室的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只见简云裳抱着抱着手臂,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椅上发呆。

  随手带上门,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径自坐到她身旁。

  男人熟悉的气息,随着空气的流动,无声无息的钻入鼻尖。简云裳拉回纷杂的思绪,勉强牵了牵唇角,说:“我想安静一下。”

  蒋牧尘失笑,习惯性的竟她拥进怀里,也不管她是否抗拒。

  气氛静默几秒,他舔了下干涩的唇,徐徐开口:“过去的都过去了,云容的状态越来越好,我想给他联系个学校,让他去上大学。”

  简云裳愕然:“他没参加过高考,甚至都没接受过系统的教育,怎么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再说,以你老公在京都的人脉,去上个大学有什么难的。”蒋牧尘卖弄完,脸色一沉正色道:“云容很优秀,你别老拿以前的眼光去看他,相信我他一定会很快融入新的生活。”

  “这事是他提的,还是你自作主张。”简云裳依旧很冷静:“万一适应不来呢。”

  “适应不来就退学,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蒋牧尘莞尔,大手不受控制的滑进的她的衣服,清浅的笑出声:“他已经是个男子汉,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这事不急,等我问问他的意见。”简云裳脊背发僵,神色间有些不自然:“亲戚还没走。”

  “云裳,我只是想好好的抱抱你。”蒋牧尘脸上的笑意渐渐放大,跟着动手将她抱回床上躺好:“好好睡一觉,这几天你忙坏了。”

  “……”简云裳不信任的盯着他的手,说:“你拿开。”

  “不拿!”蒋牧尘厚着脸皮躺到她身边,大手轻车熟路的绕到她背后,一下子解开的胸衣的扣子:“我就想贴着,一定不乱动。”

  “都这样了还叫不乱动!”简云裳心头颤了颤,身体渐渐变得放松的往他怀里窝过去:“让我靠靠。”

  “想靠多久就靠多久,一辈子两辈子几辈子都没问题。”蒋牧尘说着,随手摁下窗帘遥控。

  屋里的光线暗淡下来,简云裳起了绯色的面容,愈发显得俏丽可人。

  嘴上说着不动,身体的反应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蒋牧尘低头在她光洁饱满的额上吻了下,又忍不住覆身上去,温柔吻上她的唇。

  “唔……”简云裳嗓音软软的呓语一声,浑身酥麻的闭上眼,双手亦本能的缠上他的腰。

  蒋牧尘心头一颤,吻得愈发动情。

  这个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温柔缠绵,又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

  简云裳陷在他的温柔里,理智渐渐消散,从而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渴望。纤细嫩滑的手,顺着他的脊骨,摩挲着下移动,最后停在他的腰上。

  “帮我脱……”蒋牧尘此时早忘了自己说过的话,着迷而深情的吻着她的锁骨,大手覆在她柔软的曲线上,轻柔揉捏。

  简云裳没动,而是缓缓睁开眼,抬手抚上他俊逸的面容。

  四目相对,蒋牧尘轻易捕捉到她眼底爱意,狂喜之余三下两下剥光了两人身上的衣物……

  激烈的运动过后,房中的荷尔蒙气味浓郁非常。

  简云裳累极,懒懒的赖在他的怀里,耳边尽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和略显粗重的喘息。

  眯眼躺了许久,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才太过动情,竟忘了做措施。

  想着,猛的坐起来,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穿,复又躺回去,飞快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

  “该看的都看了……”蒋牧尘拥紧她,干燥温热的大手,贴在她后背的疤痕上,嗓音里满是舒畅的笑意:“前天晚上,我记得你说从后面怎么了。”

  “得寸进尺……”简云裳嘀咕一句,心里想的却是,一会吃药的时候千万别让他看到。

  这段婚姻的基础太过脆弱,尤其是感情。

  虽然一发命中的几率很小,但也不是不可能,何况今天确实不是安全期,

  相拥着迷迷糊糊睡了一会,简云裳担心意外中招,胡乱扯了被单将自己裹住,先爬起来去洗澡。

  蒋牧尘盯着浴室的门出了会神,悄然起身跟进去。

  浴室的门没关,所以当他进去时,简云裳明显楞了下。

  不待她开口训斥,缠绵缱绻的吻再次落下。

  渐渐染上雾气的镜中,模糊映出两人交缠的身影。不一会,哗哗的水流声、男人愉悦的呢喃,还有女人压抑隐忍的轻哼,不断从门缝里传出去……

  吃过午饭,简云裳浑身的骨头都跟散了架似的,酸的没有一点力气。偏偏箫碧岚来电话,邀她一道去简家大宅,找赵子敬问话。

  怎么把他给忘了!简云裳拍拍脑袋,只和蒋牧尘说,是箫碧岚找自己,便带了个保镖匆匆出门。

  蒋牧尘一向很少干涉她的事,又见她带了保镖,于是放心回房午睡。

  下午两点多,早上还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间或响起惊雷。

  今天是宋青山下葬的日子,宋悦却意外被宋延望关在家里,并安排了管家和护院守着,防她偷溜出去。

  按说葬礼十点就该结束,可她一直等到这个时间,依然不见父母归来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接到宋青山的死讯后,昨天蒋牧尘离开不久,宋青山单位的几名领导突然带着一群人前来,将宋青山房里的电脑和书籍全部搬走。

  父亲非但没有阻拦,整个人也变得呆呆愣愣的,好像丢了魂一般。

  她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哥哥死前的几个小时,在夜色跟自己碰头,换了车子离开,还将一样东西交给她。

  昨天来的那些人还盘问,哥哥和自己见面时有没有说过什么,她当时害怕得不行,只会一味的说没有。

  思及此,宋悦顾不上害怕,飞快跑上楼从床底的鞋盒里,将那只信封找出来。

  封口已经黏贴,信封正面什么都没写。

  翻来覆去的看了不下十遍,正犹豫是否要打开,忽然在背面发现印刷地址那里写着:保管好,一周后送到牙海码头。

  宋悦蹙眉,藏好信封后,鬼使神差的去了宋青山的房间。

  他的房间差不多被搬空,书柜和衣柜的门全开着,书桌的抽屉全被拿了出来,凌乱扔在桌面上。

  她深吸一口气,进去后随手关上房门。

  很小的时候,她经常来宋青山的房间找他玩,可他从来不允许自己动他的东西。还记得有一次,她无意中翻了翻他的相册,他气得好几天不和自己说话。

  思绪纷乱的走到书柜前,摆放相册的地方空空如也,上面依稀可见落有灰尘的痕迹。

  收回视线,她无意识的出了阳台,心底无端端怀疑起他的死因,以及父母为何不让自己出席葬礼。

  可惜,任她想破了头,依然毫无头绪。

  颓然坐下,余光瞥见阳台的角落里,竟然放着一只鸟笼。

  宋青山从小就讨厌小动物,不管什么种类,他房里怎么会有鸟笼出现。

  宋悦心中疑云顿起,情绪有些激动的走过去,将鸟笼提到手中。

  打开罩子,里面不意外的,没有一丝养过鸟的痕迹,可拿在手中又觉得分量十足。

  抬手将鸟笼举高,突然发现鸟笼的底部双层的。

  坐回一旁的椅子上,她竖起耳朵听了会外面动静,确认没人后动手将鸟笼的底部拆下来。

  隔层打开的一瞬间,宋悦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以免自己叫出声。

  里面放着的,居然是几十张旧照片。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男孩的眉目和宋青山很像。而他身边站着的男人,赫然是蒋牧尘的父亲!可女人却不是沈如眉。

  翻过背面,只见上面写着:爱子牧航5周岁纪念照。

  宋悦目瞪口呆,手上一哆嗦,照片便从手中滑落下去。

  她比宋青山小了8岁,从她记事起,宋青山就一直在宋家,父母更是从未提及,他不是亲生的事实。导致她一直认为,他是自己的亲哥哥。

  迟疑拾起刚才的照片,又把剩下的照片看完,宋悦整个大脑都处于放空状态。

  实在无法接受,宋青山是蒋家长子的事实。

  出神中,手机忽然响起欢快的铃音。

  宋悦吓了一跳,瞬间脊背发凉的站起来。手机的铃声还在继续,她拍了拍胸口,见来电的号码很陌生,没敢接。

  铃声持续到自动挂断,安静一秒再度响了起来。

  这次她犹豫了下,接通:“喂……”

  这头,简薇薇脸色苍白的看了看旁边的女管教,难掩开心的说:“宋悦,我是简薇薇。”

  “简薇薇,你不是……”宋悦说了半句,猛地意识到不对劲:“你真的出来了!”

  “没有,现在是监外执行,正在社区办理手续。”简薇薇说着,眸底迅速闪过一抹狠戾,佯装温柔的说:“我怀孕了。”

  “恭喜你,需不需要我送些营养品过去。”宋悦嘴上客套着,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明明没有办成的事,怎么就成了事实。

  不过过程不重要,只要结果和自己想的一致就行。

  “那先谢谢你,等我这边手续办理清楚,回头再和你联系。”简薇薇说完便挂了电话。

  宋悦大喜过望,收了手机立刻开门出去。

  路过楼梯间,意外听见父母在楼下长吁短叹,她脚步一顿,干脆站在那里偷听。

  “青山这孩子好不容易熬到这一步,怎么会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是高宛如的声音。

  “算了,人都去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宋延望叹气:“也不知他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才会这么极端,一句话不留就走。”

  高宛如显然还是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丧子之痛:“那孩子一向懂事,做事又沉稳可靠,会不会被人诬陷了什么。”

  “若真是被诬陷,依他的性子必定会让组织查明白,而不是选择轻生。不提了,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先上楼歇一会。”宋延望话音落地,客厅里立即传来脚步声。

  宋悦心中一凛,轻手轻脚的躲回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她整个人贴着门后,直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停了,才忍不住好奇,又将宋青山给自己的信封拿出来,仔细撕开。

  里面有三本护照,照片全是宋青山的名字各有不同,另外还有几张国外的银行卡。

  反正看都看了,宋悦心一横,顺手竟信封倾倒,倒出里面的其他东西。

  除去刚才看到的东西,剩下的只有两张小指头大小的芯片。

  由于她的电脑不具备芯片读取功能,拿到手里研究了下,决定立刻去电脑城,重新买一台电脑回来。

  宋悦素来就是行动派,念头才起,手上已经利落的将芯片、护照和银行卡,全部装入信封。

  重新藏好之后,她若无其事的开门下楼。

  宋延望还在客厅发呆,见她要出门,遂严厉喝住:“你去哪?”

  宋悦有些紧张的盯着自己的脚面,讷讷出声:“我电脑坏了,想去电脑城换台新的回来。”

  宋延望盯着她看了许久,忍不住长叹一声,说:“让管家陪你去,买完立刻回来。”

  “好……”宋悦听说可以出门,顿时喜上眉梢,扭头跑去玄关换鞋。

  宋延望垂下眼皮,眸底闪过一丝无奈。

  女儿骄纵任性不服管教,宋青山虽不是亲生,可到底养在身边几十年,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怎叫他不难过。

  更难过的是,他走的时候,连句遗言都没有留。

  “轰隆”一声巨响,酝酿许久的大雨瓢泼落下。

  距离西山不远的简家大宅,客厅里灯火通明,气氛凝滞。

  简云裳站在窗前,双手抱着胸烦躁的望着窗外的大雨。一旁的箫碧岚脸色也不太好看,正埋头玩着手机游戏。

  过了许久,萧家的家庭医生从客房里出来,平静告知病人已醒。

  箫碧岚收了手机,亲自取了伞送医生上车,简云裳则先去了客房。

  床上,赵子敬手上还挂着点滴,脸色苍白。

  “芯片里没有薛立珩的资料。”简云裳说完,目光睥睨的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你是不是想说,每个人的资料,都有单独的芯片储存。”

  “简总裁果然料事如神!”赵子敬有气无力的回了句,慢悠悠的动了下自己的左手:“芯片在指环的宝石下面。”

  简云裳侧眸,望向他手上的墨玉指环,唇边勾起讥诮的弧度:“你就不怕我拿了资料,依然会把你送回国安。”

  赵子敬勉强露出笑容:“我相信你不会,不过你真要送,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又是带高帽,又是装委屈,装的还挺像回事。

  简云裳腹诽一句,本想让他自己把指环退下来,余光瞥见他腕上亮晶晶的手铐,索性叫来保镖,命其代劳。

  赵子敬眸底闪过一抹失落,垂眸不再看她。

  拿到指环,简云裳触类旁通的找到打开的机关,取下飘渺将底部的工具亮出来,轻易取下宝石。

  赵子敬抬眼就看到了这一幕,脸上顿时浮起嘲弄的笑:“你刚才用的那个玩意,好像是m国中情局情报人员专用的,我还当你们多爱国呢。”

  “谁告诉你我们爱国?”简云裳冷笑,正巧箫碧岚披着一身的湿气进来,大笑接过话头:“我们真的不爱国,不过也不会像你这样,当汉奸走狗。”

  赵子敬听箫碧岚骂他汉奸,忽然有些生气:“我只是情报贩子,不是汉奸,宋青山那样的才是。”

  箫碧岚斜他一眼,怒道:“谁跟你说情报贩子就不是汉奸了,这次他们偷的病毒原液,0。0几毫升的量,就能让整个京都变成死城,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

  “怎么严重……”赵子敬骇然:“我以为只是一些商业情报。”

  箫碧岚火大的啐了一口:“以为?!三少,你真的该庆幸,两年前经你手卖出去的病毒原液,只是被海外的科研机构买去做对抗试验,否则世界末日真的会提前降临。”

  赵子敬默然,用余光去看简云裳的反应。

  哪知她忽然拿了手机,径自走出客房。

  电话是蒋牧尘打的,简云裳走到客厅随意坐下,好笑的问:“怎么了?”

  “云容晚上约了同事看电影,我们晚上去吃海鲜好不好。”蒋牧尘嗓音缱绻,话里透着浓浓的希翼:“我记得你喜欢吃龙虾。”

  简云裳心中一暖,下意识的温柔笑开:“听你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依依不舍的结束通话。

  简云裳回到客房,目光意外对上赵子敬的视线,正欲避开,忽听他没头没脑的说:“217研究所的病毒原液没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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