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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灾难过后


  

  听着司徒绝暗哑而悲痛的声音,沐颜悲痛的落着泪,想说什么,可惜喉咙里却干涩的发不出声音,头嗡嗡的响着,身体承受的剧烈痛苦摧毁了所有的意识,只感觉身子里到处是炽热的疼痛。

  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司徒绝只感觉心头不停的搅动着,长臂伸过温柔的搂进了怀抱里,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开口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回房的,小丫鬟,你放心,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知道轩辕那一刻失去了理智,可他不曾想到,就在他回房小歇的那一段时间,轩辕竟然从昏厥里清醒过来,再一次的伤害了她,如果知道会是这样,他宁愿毁了和轩辕这么都年的感情,也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无声的点了点头,看着离开的司徒绝,沐颜沉沉的闭上眼,身子好痛,她也好累。

  “小丫鬟,不要睡,张嘴。”轻哄着,将水喂进了她的口中,看着又陷入昏厥的沐颜,司徒决叹息一声,轻柔的将她平放在床上,手指碰触到她滚烫的肌肤更是一贯总是放荡不羁的俊美脸庞上染上了一丝忧愁,只有等明天,城里的大夫来了,才能给她医治上药。

  “轩辕公子,你一天****没有吃饭了。”看着站在床边冷漠如霜的面容,凌舞蝶担忧的开口。

  “出去。”目光悲痛的落在床上冰冷的尸体上,纵然擦去了她面颊上的血迹,可她临死前那痛苦的表情依旧清晰的落在面容上,恨意让轩辕冷冰寒的面容愈加的冷厉而凶残,血腥之下有着摧毁一切的疯狂和暴虐。

  叹息一声,凌舞蝶只好端着托盘退了出去,同门外的轩辕水凝不期而遇,无可奈何的药了摇头,同她一同退了出去。

  “凌姑娘,这些粥交给我吧,穆言也一天****没吃了。“比起轩辕冷,轩辕水凝更担心被小叔虐待的沐颜。

  那一剑就那样冷然的刺了下去,鲜血飞溅之下,她清楚的看到了小叔眼中那浓烈的可以撕碎一切的仇恨和狂怒,而如果无尘师傅真的是郑姑娘的话,小叔会出现那样的恨意,轩辕水凝也是可以想象出来的。

  剧烈的疼痛下,沐颜从高烧的灼热里缓缓的睁开眼,一旁的窗口旁,站在司徒绝白色的身影,沾染了血迹,看来昨夜一战后,他连衣服多没有换,比起往日的慵懒和恬适,此刻他显得狼狈许多。

  身子微微的一动,腹部的伤痛随即传了过来,而手腕上那钻心的刺痛更是让沐颜忍不住的****出声,轩辕冷下手果真狠绝。

  听到身后轻微的****声,司徒绝随即转过身来,深邃的眼眸里有着可以感知的担忧和沉重,“我扶你起来,一身的伤,不要乱动了。”

  快速的迈开步子,司徒绝一手轻揽过她的腰,一手小心的避开她被折断的手慢慢的将沐颜扶靠在床上。

  ****未睡的疲倦让他此刻显得十分的狼狈,可此刻司徒绝根本顾及不到他优雅的外表了,他只担心眼前这个一碰就碎的小丫鬟的安全,轻哄的声音里有着可以感知的温柔,“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雅悠会中毒。”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个起床的动作,却已经让沐颜脸色阵阵的苍白,依靠在床上,慢慢的思虑着所有发生的事情。

  在司徒绝紧张的等待的时候,沐颜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拉开衣服的领子,白皙的颈项上有着乌黑的掐痕,这才缓声的开口,沙哑的声音极其的微弱,“那时候她要杀我。”

  “什么?”司徒绝一怔,目光落在沐颜肌肤上那一个乌青的指印上,眉头深深皱起,心忽然沉了下来,痛苦的开口:“因为这样就你痛下杀手?”

  对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涩,沐颜嘲讽的摇了摇头,这个尘世间没有人能像师哥那样的对待她,相信她了,纵然她手中握剑,剑上沾血,只要她否认,师哥就会永远的相信她。

  如今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段感情,还失去了她心灵的依靠,悲从心中来,沐颜剧烈的咳嗽起来,牵扯到胸口的内伤,让刚刚苍白的脸立刻在咳嗽下涨的通红,孱弱的样子,如同随时会倒下,永远的离开人世间。

  “小丫鬟?”听着她的咳嗽声,司徒绝猛的回过神,轻柔的拍着她的胸口,可伸出的手却被沐颜冷漠的挡了回去。

  沐颜闭上眼,忽然思绪有些的飘远,那是在很久之前,她偷偷从师哥的店铺里溜出去玩,,在街上,察觉到两个正在行窃的窃贼。

  可惜因为江湖经验少,还未来得及提醒对方,却让那两个窃贼贼喊捉贼的陷害她,而失主也在她身上搜出了自己丢失的钱袋。

  那时候所有人都不屑的对着她指指点点,甚至扬言要将她送到官府,可在她百口莫辩时,师哥却走了过来,坚定的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冷眼扫过所有围观责难她的百姓,揽着她离开。

  事后,她曾经问过师哥,如果真的是她偷的又如何?而那时,南亦风只是宠溺的看着她顽劣的笑容,低声道:如果她想当一个窃贼,他就给她望风。

  如今的事情,如果有师哥在,他必定会像多年前一样,坚定的揽着她,纵然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她,只要有师哥相信她就可以了。

  如果有师哥在,她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不会被刺了一剑,不会被硬生生的折断手腕,不会被人怀疑,不会被人欺凌。

  哽咽着,沐颜努力的抓紧受伤的手腕,让那痛彻心扉的痛苦压抑下痛哭的冲动,原来她终究是脆弱的,在遭受这些痛楚后,她竟然那样眷恋师哥的眼神,可这一辈子,她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察觉到她异常的脸色,司徒绝担忧的开口,“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沐颜茫然的睁开眼,空洞的目光了在这一瞬间连痛苦都没有了,只剩下空洞的死寂,似乎是心死了,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了。

  “说话,到底怎么了?”突然看到她此刻的样子,司徒觉忽然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恐惧,她到底怎么了?仅仅在刚刚的一瞬间,为什么她的双眼竟空洞的失去了生机,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一般。

  依旧空洞着眼神,沐颜麻木看着神情渐渐焦虑的司徒绝,不发一言的沉默着,整个人如同陷入了巨大的黑洞里,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没有了师哥,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绝,出什么事了?”听着屋子里焦急的吼声,轩辕水凝快速的冲进了屋子,担忧的目光落在靠在床边奄奄一息的沐颜身上。

  曾经笑容飞扬的脸上只余下苍白的色泽,一双眼空洞而麻木,似乎看透了红尘万事,只余下她那死寂的目光,黯淡的似乎吞噬了整个人的灵魂。

  “穆言?”轻声的喊着,泪水却在瞬间从眼眶里落了下来,轩辕水凝放下手中的托盘,快速的向着沐颜走了过去,轻柔的抚摩着她惨白的脸颊,低声道:“穆言,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依旧如木偶人一般的沉默着,沐颜空洞着眼神,静静的凝望着远房,那目光悠远的似乎看到了时间的尽头,看尽了人世间的悲哀。

  ‘阿绝,她到底怎么了?”看着沐颜那麻木无情的面容,轩辕水凝抹着泪水,担忧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司徒绝,为什么****之间,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司徒绝烦躁的一拳砸在了墙壁上,他不懂刚刚她苏醒时,还是好好的,可就在她将脖子上的掐痕给他看了之后,整个人忽然就像被死亡笼罩了一样,麻木的失去了表情,等她再次睁开眼,那双眼里竟然能映出他的面容,却是最冷寂空洞的双眸。

  回头看着沉默不语的沐颜,轩辕水凝担忧的开口,“这样可如何是好,无尘师傅死了,穆言如果什么也不说,小叔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司徒公子,大夫来了。“等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时,忽然门口传来凌舞蝶轻柔的声音,大夫快速的走了过来,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检查着沐颜的伤势。

  片刻后,缓缓站起身来,对着司徒绝道:“司徒公子,近一步说话。”

  “柳大夫,她的身子如何?”司徒绝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柳大夫身上,他曾经是唐门最得意的门徒,可因为爱上了一个平凡的女子,而不答应唐门千金的婚约,最终离开了唐门,开了一家医馆,过起最平常而幸福的日子。

  “姑娘的伤势倒可以控制,只是刚刚我仔细观察了,她目光呆滞,神情淡漠,似乎得了失心疯。”

  柳大夫担忧的开口,看向一旁床上神色无波的沐颜,叹息一声继续道:“她似乎经历了巨大痛苦,压抑太久后,终于在身心具疲下失去了活着的****,封闭了自己的心扉。”

  司徒绝神色复杂的看向柳大夫,忽然失控的抓住他的胳膊,疑惑不解的开口,“你是说她曾经经过莫大的痛苦,却一直压在心里,在这一次身体忽然遭受重创后,突然失去了心智?”

  “确实如此,否则她不可能会有那样死寂的眼神。”点了点头,柳大夫肯定了司徒绝的推测,可惜一个好好的姑娘家,竟然落得如此的样子。

  她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又为什么会对雅悠下毒?雅悠又为什么会要杀她?司徒绝此刻只感觉一团混乱,太多太多的情绪充彻在心头,让一贯冷静的他此刻也茫然不知所措。

  拍了拍司徒绝的肩膀,柳大夫温和道:“先开些方子,治疗她的伤势,虽然失心疯要治疗,可她目前身子极其的虚弱,调养不好,就是性命之危。”

  而相对与司徒绝的担忧,看到轩辕冷那冷厉而森冷的目光时,纵然是在唐门出身的柳大夫也忍不住被轩辕冷此刻的模样惊吓到。

  可当目光落在床上那冰冷的尸体后,柳大夫再也顾不得思虑眼前这个带给人森冷压迫感的男人,快速的走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尸体的周身,轻轻的用银针刺向了肌肤,那剧烈的毒素瞬间染黑了银针的末断。

  “她的死因是因为心脉遭到重击而死,可因为重了这剧毒,如果不是掌杀了她,她就会七窍流血,全身血脉逆转,直到最后一滴血尽而亡,这种毒早已经在江湖中失传了,因为毒性太过于残忍,中毒之人全身剧痛,生不如死,所以在很多年前这毒就失传了。”

  “如何中毒的?”听到他的话,轩辕冷阴寒迫人的视线在瞬间冷结成噬血的凶残,好狠毒的女人,竟然对雅悠下这样的毒手!

  “其实这药有一种特性。”柳大夫缓缓道来:“药性只有三天,如果三天之内,没有引发,中毒者便会安然无恙。”

  “引发什么?”司徒绝一怔,不明所以的开口。

  “此毒隐藏在身子里,纵然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也发觉不了,可如果有什么事牵动了中毒者的心绪,造成患者心神混乱就会将毒素引发出来,而且药石惘顾。”

  司徒绝一怔,忽然想起沐颜脖子上的掐痕,那时雅悠必定心绪混乱,才会掐上沐颜的脖子,也因此引发了毒素,可到底是谁下的毒?

  又如何肯定他一定可以引发雅悠的心绪,清修以来,雅悠心境平和,为什么会突然心性大变,要掐死沐颜,而当时屋子里面也只有她们两人,对方又是如何引发她的情绪造成毒发的。

  三天之内,听着柳大夫的话,轩辕冷落在床柱上的手猛的收紧,青筋****之下,一张脸骇人的森冷,狂暴的低吼着:“三天的时间,她算计的还真准!”

  冷声大笑着,悲怆之后的面容里是残忍的冷酷,轩辕冷目光悲痛的凝望着床上早已经冰冷的尸体。

  三天了,他以为三天的时间后可以治疗好她的腿疾,让她不再遭受痛苦,却不曾想,正是这三天的时间,断送了她的生命,而且在死前遭受了那样的折磨。

  轩辕冷大步向着一旁走了过去,拿去地上一只破碎的碗片,“这残余的药里可否有毒?”

  接过轩辕冷手中的碎片,柳大夫小心的用指尖抹了抹放在鼻子间轻轻的闻着,虽然又放入舌尖上舔了舔,脸色沉重的开口,“因为毒的药性奇特,根本察觉不出来,不过这药里有股子异味,按照目前的判断应该不会错了。”

  闻言,司徒绝脸色一寒,担忧的看向一旁的轩辕冷,因为这几次的刺杀,加上在山谷里那个暗杀沐颜的黑衣杀手,所以雅悠的药,除了沐颜亲自煎熬外,就是由轩辕端过来的。

  再药里下毒,而且连续三天,一天三次,轩辕自然不可能毒害雅悠,那唯一可以下毒的就只有煎药的沐颜了。

  “轩辕,你?”司徒绝焦虑的开口,快速的拦住轩辕冷的身子,他要做什么?

  “放开。”轩辕冷寒声的说着,看向司徒绝的目光里有着陌生的冰冷,“让开,你放心我不会杀了她的,绝对不会这样就杀了她的。”

  轩辕冷冰寒的丢下话,身子快速的向着沐颜的房中快速的走去,为了防止再出意外,司徒绝也立刻把腿跟了过去。

  坐在床边,喂着沐颜吃着粥,看着她此刻如同木偶般的样子,轩辕水凝忍不住的担忧起来,本以为她和小叔之间终于可以和平共处了,可为什么忽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甚至弄的一身的伤。

  “穆言,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无尘师傅会中毒,而你又为什么要对她下了杀手?”

  明知道她听不到,即使听到了也不会有反应,可轩辕水凝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希望她可以回答自己,可以化解这一次她和小叔之间的事情。

  依旧是那空洞的眼神,轩辕水凝叹息一声,刚要开口,忽然门被推了开来,轩辕冷大步走了过来,一旁的跟随着神色担忧的司徒绝。

  “你们出去。”轩辕冷寒声的开口,冷眼睨着床上的人,阴冷的面容慢慢的冻结成一抹复杂的冷笑,那却是比死更可怕的森冷笑容。

  “轩辕。”司徒绝依旧不放心的开口,以他的冷酷无情,尤其是穆言此刻的样子,司徒绝真的很担心他会一怒之下,再一次残忍的虐待她!

  “出去,不想我立刻让她血溅三尺就给我出去!”一字一字冰冷无情的从牙缝里迸出来,轩辕冷僵直的高大的身影冷寒的斥道。

  “水凝,你出去。“司徒绝拦下轩辕水凝的身子,示意着她立刻,随后修长的身影站到了床边,迎视着盛怒的轩辕冷,坚定的开口:“一切都没有查清楚,轩辕,我不会让你再伤害她了!”尤其是她此刻那脆弱的样子,司徒绝无论如何也要护着她的周全。

  阴郁的目光里迸发出一抹凌厉,轩辕冷看着固执的挡在身前的司徒绝,紧抿的唇再次的张开,“为了她,你惘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轩辕,不管如何,她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一切等事情清楚了再定夺。”司徒绝无力的开口,他怕事情清楚的那一天,便是她的死期。

  “她此刻的样子?”嘲讽的笑着,轩辕冷看着依靠在床上,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沐颜,冷冷的勾勒起嘴角,“阿绝,你难道忘记了雅悠此刻的样子?”

  “我”司徒绝一怔,却已经不知道如何回答,可就在他失神的瞬间,轩辕冷身影快速的一闪而过,动作迅速的点住他身上的穴道。

  “轩辕,你放开我!”脸色大变,司徒绝急切的开口,可惜一抹真气从轩辕冷的指尖射出,直接封住了他的哑穴。

  背对着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司徒绝焦急的瞪直了眼睛,轩辕到底要怎么做?

  一步一步走近床边的人,失心疯吗?轩辕冷阴冷的笑着,忽然大手准确的掐住沐颜纤细的脖子,一点一点的用力,一点一点的收紧,看着她惨白的脸因为不能呼吸,而慢慢的变红,轩辕冷阴寒的收紧了无指,紧紧的掐住掌心下的纤细脖子。

  呼吸渐渐的困难,沐颜依旧僵直着身子,空洞的视线悠远的远方,渐渐的黑暗慢慢的席卷而来。

  暗黑下,她似乎看见了师哥那温暖的笑容,看见了他对着她伸出手来,轻柔的唤和她,沐颜。

  师哥,无色无波的面容在一瞬间勾勒起一抹完美的笑容,浅浅的很幸福,没有看到她痛苦的神色,却是看见她那挂在嘴角的笑容,轩辕冷猛的收回手,暴戾的吼道:“我不会杀了你,让你这样解脱的,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后悔你所做过的一切!”

  咽喉处一松,沐颜渐渐的缓过了呼吸,本能的咳嗽起来,窒息的血红色从脸上褪去,转而又成了刚刚惨白如纸的虚弱面容,他为什么不杀她?

  “我去安葬雅悠,三日后,我们下山。”轩辕冷忽然开口,手臂扬起,瞬间解开了司徒绝的穴道,高大的身影冷然的出了屋子,安葬好雅悠之后,他会慢慢的折磨她!

  “小丫鬟?”司徒绝顾不得离开的轩辕冷,快速的看向一旁的沐颜,确定她身上没有多余的伤口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抬手轻轻的抚摩着她的发丝,叹息一声,以后该如何是好?

  闭着眼,隔离了司徒绝担忧的眼神,沐颜麻木的依靠在床上,思绪从刚刚那一瞬间的幸福里清醒过来,身心具痛着。

  看着再一次陷入自己思维里的沐颜,看着她明明苍白虚弱的脸上虽然有着微弱的呼吸,却像死人一般的冷寂萧索,司徒绝只感觉心头一阵一阵的绞痛着,倏的伸开手臂将纤瘦的身子揽进了自己的怀抱里,紧紧的拥住,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不让她再受到一丝的伤害。

  身子一紧,沐颜茫然的睁开眼,看着紧紧搂住自己的司徒绝,幽暗死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后又熄灭了,依旧成为一片枯寂,如同被战火燃烧过的疆场,只余下萧索寂寥。

  清尘山。

  山间忽然下起了大雨,磅礴之势似乎要将着清尘山冲垮一般,冷风萧索的吹着,大片大片的乌云积压在山巅之上,倾泄而下的雨水在山麓间汇成一条条细流,向着山脚冲刷而去。

  而一片风雨中,一个黑色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凄凉,轩辕冷静静的站在墓碑前,大雨湿透了一张脸,分不出那是泪水还是雨水。

  森冷的面容从入土的那一刻起,便是这样的悲痛,赤红的眼里悲痛堆积,似乎随时要摧毁他的身子一般。

  如果不是他将她带来,如果不是他对她放松了警惕,雅悠不会这样的离开,七窍流血的面容再一次的回放在眼前,轩辕冷倏的握紧拳头,对着空旷的山林放手的悲吼着,悲怆的嗓音消融在大雨声响下。

  不知道站了多久,不知道看了多久,当最后一滴雨水停下的时候,却已经是天色大亮,一天****,轩辕冷脸色苍白,紧抿的薄唇也失血了血色,只有那一双眼,依旧犀利着,冷寒之中有着仇恨在闪耀。

  “轩辕公子。”凌舞蝶踩着被雨水湿透的山路走了过来,看着站在墓碑前的寂寥身影,担忧的走了过去,“轩辕公子。”

  “你来做什么?”淋了一天****的雨,轩辕冷出口的声音才孱弱而沙哑,高大的身子如同钉住了一般,依旧伫立在墓碑前。

  “轩辕公子,你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看着他黑色衣袍下滴落的水珠,凌舞蝶柔声的开口,看着眼前的墓碑,轻柔道:“无尘师傅已经死了,她九泉之下,也不愿意看到轩辕公子如此。”

  “滚!”再一次听到死字,轩辕冷神色一黯,哑着声音寒声的吼道。

  “轩辕公子,你不要这样,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依旧要坚强的活下去。”听到他那疏远而冷厉的呵责声,凌舞蝶眼眶一红,抽噎的开口,单薄的身子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轩辕冷的身边。

  “滚!”听着耳边的话,轩辕冷猛的挥过手,可目光在接触到眼前梨花带雨的面容时忽然一怔,挥起的手也僵直在半空之中。

  “轩辕公子。“抬起脸庞,凌舞蝶柔声的喊着,眼中的腥红慢慢的聚集而起,紧紧的和轩辕冷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轩辕公子。”再次出口的嗓音里少了份贯有的温柔,反而多了一份邪魅,凌舞蝶微扬起嘴角,一字一字的开口,“无尘师傅死的那样惨,轩辕公子该为她报仇啊,否则九泉之下,无尘师傅也不会走的安稳的。”

  “报仇。”呆滞的重复着口中的话,轩辕冷森冷阴寒的面容里慢慢的敛聚起血腥,似乎是凌舞蝶那眼中的血腥过度到了他的眼中,让整个人似乎是从血海里走出来的一样,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对,报仇,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凌舞蝶继续说着,邪魅的话如同符咒一般慢慢的浸入到了轩辕冷的脑海里。

  站了一天****的僵硬身子终于微微的有了动作,轩辕冷神情麻木的转过身,向着庵堂的方向走了去。

  因为要处理善后的事情,所以司徒绝在交代了轩辕水凝需要注意的事情后,这才不放心的离开了屋子里的沐颜,向外面走去,忙碌着即将离开的一切事情。

  “穆言,你坐这里,我去给你把药热一热。”轩辕水凝看着两天来依旧失了心智的沐颜,轻柔的开口,拍了拍她的手,这才走出了屋子。

  静静的坐在窗户边,目光麻木的看向窗外,沐颜如同一尊娃娃一般,冷寂的失去了活力,直到轩辕冷高大的身影压了过来,依旧淡漠的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为雅悠报仇!”看着眼前这一张面容,轩辕冷只感觉大片大片的血腥在眼前蔓延开来,而一大片的血腥之下,却是雅悠无助的喊着,鲜艳的血液从她的五官里流淌出来,那痛的扭曲的身子,那痛苦哀号的尖叫。

  “我要杀了你!”脸色猛的纠结而起,轩辕冷猛的拎起沐颜单薄的身子,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暴戾的眼中血腥涌现,关节慢慢的收紧,拖着她纤瘦的身子,迅速的向着竹林走了去,他在她雅悠死去的屋子里亲手杀了她,为雅悠报仇。

  屋子外,看到端着药走过来的轩辕水凝,凌舞蝶随即迎了过去,“轩辕姑娘,我们一起去看看穆姑娘。”

  “好,多个人陪她说话也是好的。”点了点头,轩辕水凝和凌舞蝶一起向着屋子走了去,而先一步离开屋子的轩辕冷狠狠的掐紧沐颜的脖子,拖着她失去了灵魂的身子向着竹林快步的走去,眼中冷寒聚集,到最终化为血腥的仇杀。

  “冷,救我。”风吹过竹林,宛如雅悠那死前的哭泣声,轩辕冷神情剧痛着,拖着手下的手猛的摔了出去,将沐颜单薄的身子扔向了一旁的桌子旁。

  如果被甩出的破物般,沐颜的身子重重的撞击在桌腿上,桌面上,被震落的茶壶茶杯随即掉了下来,砸在沐颜的额头上,一瞬间鲜血流淌着,殷红的颜色让轩辕冷那血腥的视线在此刻愈加的凶残而冷酷。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再次的蹲下身子,提起地上鲜血肆意的沐颜,轩辕冷重重的拎起她,再一次的甩了出去,高大的身子随即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了沐颜的肚子上,刹那间,腹部的伤口裂了开来,鲜血再一次的染红了衣裳。

  剧痛之下,沐颜涣散的意识有着瞬间的清醒,眯眼看着轩辕冷此刻凶煞的模样,迷糊的意识渐渐的感觉到了诡异。

  “我要杀了你为雅悠报仇!”嘶吼着,如同受伤的野兽失去了最挚爱的伴侣,轩辕冷悲痛的狂吼着,猛的来起沐颜的身子将她按倒在书案上,大手粘着她身上鲜艳的血迹再一次的掐向她的脖子。

  剧烈的咳着,渐渐的恢复了意识,可仅在瞬间喉咙处一痛,窒息的感觉在瞬间笼罩下来,头剧烈的痛着,浑浑噩噩之下,沐颜痛苦的扭曲着身子,挣扎着拍打着轩辕冷的身子。

  忽然间,视线落在地上的画卷上,那竹林深处的凉亭,那坐在亭间的女子,那熟悉而美丽的五官,和画卷下那清晰的落款

  刹那间,千丝万缕的情绪交汇在脑海里,似乎有什么要迸发而出,沐颜凭借着最后的力气,伸出双手紧紧的要掰开轩辕冷沾着鲜血的大手,看着他此刻的眼神,回想起无尘毒发前要掐死她的疯癫举动,沐颜愈加的肯定了了自己在那清醒瞬间的推测,可惜失血过多,再加上渐渐困难的呼吸,掰开他的双手渐渐的失去了力气。

  窗口,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冥幽的身影瞬间的跃了进去,一掌推开轩辕冷的身子,快速的救下被他差一点掐死的沐颜。

  听着她虚弱的呼吸,也顾不得被一掌打的昏厥的轩辕冷,随即抱起沐颜的身子,向着一旁的床铺走了过去。

  东边的屋子里,“沐颜?”端着药,轩辕水凝错愕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四处看了看,忽然视线落在掉落在窗前的簪子上,那是沐颜的簪子?

  啪的一声碗掉在了地上,轩辕水凝神色不变,一把拉过凌舞蝶的手,焦急的喊道:“不好,沐颜肯定被小叔给抓去了。”

  莲足向着屋子外狂奔着,轩辕水凝知道此刻只有找到司徒绝才能救下穆言的命,迟了,怕是见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正和四周的护卫交谈着,忽然门被大力的撞了开来,轩辕水凝苍白着脸色,一把拉过司徒觉的胳膊,喘息的开口:“穆言,穆言不见了。”

  “什么!”司徒绝一惊,脸色剧烈的惨白,对着轩辕水凝吼了起来,“我不是让你寸步不离的看着她的,怎么会不见了?”

  “我只是去热了热药,回屋子就不见了。”隐忍着眼中委屈的泪水,轩辕水凝慌乱的开口,“一定是小叔把她抓走了。”

  “后山,后山,我去后山。”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轩辕水凝的身子,司徒觉纵身向着后山急弛而去,轩辕将雅悠葬在了后山,如果他抓走了她,一定会去后山雅悠的墓碑前的。

  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那恐惧深深的截获住司徒绝的身心,让他禁不住脸色惨白,剧烈跳动的心似乎要蹦出胸口,慢一步,他见到的将是她染血的尸体,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不能失去她,纵然她十恶不赦,纵然她罪行滔天,可他不能失去她!

  真气提到了极限,可司徒绝仍然感觉到他的速度太慢,树枝刮过他俊逸的脸庞,鲜血在瞬间流了出来,可他却如同没有感觉一般,快速的向着后山的墓地行去。

  “小丫鬟!”猛的落在了地上,踉跄着,四周空无一人,雨后的墓碑前只余下就个凌乱的脚印,她不在这里,那轩辕会抓了她去哪里?

  看不到人,让司徒绝此刻愈加的慌乱,握紧了拳头,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可慌,不可以慌,波动的心绪慢慢的平复下来。

  司徒绝目光一怔,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两样脚印,除了轩辕,还有人来过这里,而且脚印细小,是个女子,不会是小嫂子,她一直在屋子里陪着穆言,庵堂里的尼姑,他已经让侍卫们护送着她们离开,去了最近的庵堂,那只有小丫鬟了!

  甩了甩头,司徒绝再一次的思索着轩辕冷可能的地方,除了墓碑,那就只有雅悠剩前修行的主林小屋,足尖地点,不能再拖延任何时间,司徒决随即再次向着竹林的方向飞驰而去。

  “啊!”轩辕水凝看着一室的杂乱,看着那四处流淌的鲜血,尖锐的叫出声来,而随后赶来的司徒绝在听见她的叫喊声时,心神混乱着,脚步在一瞬间显得虚浮而无力,他来晚了!

  “小叔小叔,你怎么了?”看着倒在地上昏厥的轩辕冷,轩辕水凝吃力的拉起他的身子,担忧的喊着。

  在听见轩辕水凝那担忧的喊声时,司徒绝错愕一惊,快速的冲了进来,扫了一眼昏厥的轩辕冷,“没事,只是体力透支昏过去了。”

  四周血迹斑斑,杂乱着一切,看的出这里曾经有过激烈的,司徒绝迅速的搜索着沐颜的身影,忽然感觉到里屋那轻弱的气息声,她还没死!

  一股喜悦从骨血之中迸发而出,司徒绝快速的向着屋子里冲了进去,却见床上冥幽正专注的替沐颜输送着真气。

  她一身雪白的衣裳上却是血迹点点,甚至连脸上都是鲜血流淌的痕迹,他不在的这一个时辰,她又被轩辕虐打了。

  收回真气,冥幽慢慢的放下沐颜依旧虚弱的身子,面具下的眼中露出一抹疑惑,“出什么事了?”

  “幸好你来了。”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司徒绝向着床边走了过去,却见她的伤口已经被冥幽大致的处理过,呼吸也平静了,这才拍了拍冥幽的肩膀,神色复杂的同他一起走了出去。

  将昏厥的轩辕冷放到了外屋的软榻上,让轩辕水凝进里屋照顾着沐颜,司徒觉这才将事情娓娓的道来,叹息一声道:”如今知道事实真相的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得了失心疯,而轩辕的性子你也知道,今日若不是你,她怕是没命了。”

  “可这事情确实蹊跷。”冥幽沉声的说着,看向一旁昏厥的轩辕冷,“他断然不可能下药,如果是其他人,一次还可以成功,可一天三次,整整三天,九次的药,不可能每一次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毒药,而且要瞒过轩辕的眼睛何其困难。”

  “确实如此,所以一切还要等穆言才能问清楚,而且她医术很精湛,也只有她可以知道个中缘由了。”司徒觉心情愈加的沉重,冥幽所想和他的一样,轩辕是绝对不可能下毒的,唯一可能的就只有煎药之人才能有机会在一天三次的药里面下毒。

  再一次的在剧烈的痛楚里醒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趴睡在床边的身影,俊美的脸上有着鲜艳的疤痕,沐颜疑惑的怔了怔,看着趴睡在床边的司徒绝,沐颜挣扎的坐起身来,再一次的牵动着腹部的伤口,痛的****出声,原以为这样会惊醒一旁的司徒觉。

  可在几天不曾休息之下,而今夜轩辕又有冥幽看着,司徒绝在疲惫下沉沉的睡着了,沐颜努力的撑着身子,看着一旁桌上的药,沐颜慢慢的滑下床。

  可脚落地的一瞬间,沐颜才知道她虚弱的根本站起不来,幸好扶住了一旁的床沿,这才没有摔下去。

  喘息着,额头上有着冷汗渗透而出,咸涩的刺痛着额头上伤口,白天的一幕再一次的清晰的浮现在眼前,沐颜深呼吸着,向着桌子边走了去,拿过金疮药再次的躺回了床上。

  他不是最宝贝那张迷倒众生的俊脸吗?沐颜轻笑着摇头,倒出药膏,随后一点一点的涂抹在司徒绝不曾上药的脸颊上,刮的很深,如果不上药,日后怕真要留下伤疤了。

  沉睡下感觉到了脸上冰凉的触感,司徒觉猛的从昏睡中惊醒,瞪大眼看着床上的人,视线茫然的落在她僵直在半空中的手上,错愕的失神着,缓缓伸过手擦过自己的脸颊,冰凉中有着药味,是药膏。

  “干嘛这样看着我,一觉睡糊涂了?”看着呆滞的半天没有回过神的司徒绝,沐颜哑着嗓子虚弱的调侃着,虽然嗓音依旧孱弱,可眼神里却不再是一片的死寂,反而恢复了以往的灵动和活力。

  “你,你,你。”结巴了半天,司徒绝终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呆滞的看着浅笑的沐颜,万千佳丽,美女如云,却从没有过一个笑容让他如此的心动过,似乎那如绽放云端的阳光,温暖的照亮了他的沉重的心扉。

  “我什么我。”喘息着,沐颜摇了摇头,拉过司徒绝的手,将药膏塞进了他掌心里,“自己擦。”

  反握住沐颜的手,司徒绝终于笑出声来,一把拉过她的身子重重的搂进怀抱里,颤抖和音调道:“你终于醒了。”

  “放手放手,你撞到我额头上的伤口了。”那被茶壶砸到的额头重重的撞击在司徒绝的肩膀上,沐颜痛的连连惊呼。

  “我看看。”心头一惊,司徒绝快速的松开手,担忧的检查着沐颜额头上的伤口,“还好,没有裂开流血。”

  “祸害一千年,死不了。”笑的推开他的身子,沐颜略显疲倦的靠在床上,指着自己的额头道:“我发现轩辕冷每一次虐待我,都特别狠,都向同一个伤口上动手,这额头,那一次在院子里看见你,就被轩辕冷给扔到撞上,撞破了,今天又是这里被砸到,还有我的手,这可是第二次被他折断了,而且每一次还都是同一只手,我估计这手早晚得废了。”

  听着她云淡风轻的调侃,司徒绝脸色却凝重的纠结在一起,目光郑重而严肃的看向沐颜,轻柔的语气可以化出水来,“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干嘛这样认真。”沐颜一惊,感觉着司徒绝眼中的一弯深情,随即轻笑的开口,“我没事了,倒是你这张脸,还是保护好吧,否则回到京城里去,我可会被那些倾慕你的女人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

  “要睡了吗?脸色这么苍白。”终究在情场里出来的,看着她此刻的眼神,司徒绝心中一痛,他知道她在拒绝他的感情。

  “好,我睡一会,你也回去睡吧,别趴在床边了,容易着凉。”沐颜点了点头,慢慢的滑进了被子里,侧过头,却见司徒绝依旧坐在床边不肯离开,“你也回去睡啊,天还没有亮,还可以睡上一个多时辰。”

  “没事,你睡吧,我守在这里。”再也不放心将她一个人丢下,司徒绝拒绝的开口,斜睨了一眼皱起眉头的沐颜,忽然****的笑了起来,“床也够大,要不你分一半给我得了。”

  “无聊。”冷眼回瞪了过去,沐颜疲倦的闭上眼,再一次的将所有的事情自脑海了过了一遍。

  无尘师傅毒发起的异常,和轩辕冷白天的那状态如出一辙,看来是她无疑了,如果不是看到无尘之前的画卷,她根本想不通一切,可此刻,她已经理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杀了自己?为什么要混到他们的身边,她的目的是什么?思虑着,却在身子的疲惫下渐渐的陷入了昏睡里。

  一旁司徒绝坐在床边,凝望这再一次睡下的沐颜,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落在了她消瘦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描绘着,那额头上的鲜艳伤口让他平静的面容里滑过一丝疼惜,既然她已经清醒,那一切等明天她醒了之后再说。

  竹林小屋里,猛的睁开眼,看向窗户边的黑色身影,轩辕冷沉声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醒了。”冥幽转过身来,看向已经下床的轩辕冷,“那些杀手我已经派人查了,可惜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算了,一年之中,要杀我们的人太多。”轩辕冷沉声的打断,看了一眼清晨湛蓝的天际,“阿绝在她那里。”不是疑问,却是肯定。

  冥幽看着脸色阴沉的轩辕冷,面具下的双眼里滑过一丝深沉,“你昨天差一点杀了她。”

  “那又如何?”冷斥着,轩辕冷落在窗棱上的手猛的收紧,冷峻的面容也在此刻因为恨意而变的阴森骇人,“她既然敢暗害雅悠,就要有勇气承当一切。”

  “纵然再恨,也该将事情问清楚,更何况她身份非同一般,而且穆忠天在朝中势力不小,他的女儿多少该顾虑一些。”冥幽低沉的开口,感觉着轩辕冷周身散发出的浓烈恨意,也不由的摇头。

  “问清楚?”轩辕冷低声的重复,身影倏的转了过来,森冷而压迫的气息也在瞬间倾泄而来,“好,我现在就去问清楚。”

  大步向着外面走去,轩辕冷身侧的拳头越攥越紧,黑色的身影带着无比的冷寒向着东边的厢房快速的走了去。

  坐在桌边,轩辕水凝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床边虽然虚弱,但已经恢复力气和精力的沐颜,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忽然听到门外的声音,司徒绝和轩辕水凝同时的转过身,看向如同疾风般闪身而来的轩辕冷,瞬间两人绷紧了心绪,司徒绝更是走到了床边,防止轩辕冷再次的痛下杀手。

  “小叔。”轩辕水凝轻声的开口,倒过一杯热茶递了过来,“小叔,喝茶。”

  “水凝,你出去。”拂开手,轩辕冷目光犀利的看着床边的沐颜,森冷的视线渐渐的阴寒而血腥。

  “水凝,你出去。”沐颜轻声的开口,目光澄静的回应着轩辕冷那阴冷的视线,“爷,那药里的毒不是我下的。”

  “是吗?”。轩辕冷嘲讽的冷斥着,一步一步的走近,斜睨了一眼挡在身前的司徒绝,“阿绝,你退到一边去,这是我和她的事。”

  “不可能,即使这是你和她的事,我也不会再让你伤害她。”司徒觉第一次收敛了那懒散的姿态,一字一字的开口,回望着轩辕冷的目光里有着坚决。

  扫了一眼坚定不已的司徒绝,轩辕冷嘲笑的看向床上的沐颜,讥讽道:”看不出,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你竟然能让阿绝迷恋上你。”

  听到轩辕冷的话,司徒绝一怔,他纵然流连花丛,可今时今日,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决裂,“轩辕,算我求你,不要刁难她了。”

  “阿绝,你莫要忘记了,她还是我冷王府的王妃。”轩辕冷隐匿下怒气,冷声无情的开口,“她这样的身份,你还有什么期望吗?”。

  “司徒绝,你先出去,我和他单独自谈。”沐颜从被子里神过手,拉了拉床边站着的司徒绝,低声道:“我可以应付的。”

  犹豫着,看着沐颜的苍白面容,司徒绝忽然握紧她的手,目光沉重的低喃道:”我在屋子外等候着。“

  点了点头,看着司徒绝缓步离开,沐眼这才看向一旁的轩辕冷,目光复杂的闪烁着,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冷睨着床上的沐颜,轩辕冷忽然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锋利的刀锋对准了沐颜的咽喉,寒声道:“为什么要下毒?”

  “我说过那不是我下的毒。”瞄了一眼脖子上的匕首,沐颜抬起目光,坚定的开口,神色里是不容污蔑的高傲。

  冷笑的勾勒起嘴角,眼中寒意更甚,轩辕冷刀口逼近了几分,“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当真以外我顾及到穆忠天而不敢杀你吗?你不要忘记了,你在穆忠天眼里连一条狗都算不了,不要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姨娘在,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轩辕冷,你不能这样做。“猛的直起身子,沐颜一把握住他掐着匕首的手,”你不能伤害她!“

  “我不能?”如同听到了多大的笑话,轩辕冷叱笑着,紧紧的盯着沐颜那坚定的目光,一字一字的开口道:“你既然敢对雅悠下毒手,就该有勇气来承当一切。”

  “我说过,那不是我下的毒。”脖子上有着微微的刺痛,刚刚自己突然的直起身子,让脖子碰触到了锋利的刀口,沐颜此刻也顾不得脖子处的伤痕,再次的重申,“那毒不是我下的,要知道无尘的药是我煎的,你送的,我不会那样笨的在一日三次的药里都下毒,而且还连续三天都下,这样根本就是告诉所有人那毒药是我下的,你也知道我医术一绝,如果我真的要暗害她,我绝对可以用更精妙的毒药,在我们离开后,才让她毒发而亡,根本不需要急在这一时,被你抓了正着。”

  听着她的话,轩辕冷握着匕首的手微微的一松,随即目光一寒,再次逼问道:“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方法太拙劣,所以你才故意的选用,以为如此就可以打消你暗害雅悠的嫌疑了。”

  “那原因呢?纵然如你所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暗害她,对我有任何的意义吗?”。沐颜冷静的开口,傲然而立的面容里有着坚定的光彩在闪耀。

  冷静下所有的思绪,轩辕冷慢慢的收回手,这个时候,她确实没有任何必要暗害雅悠,余光瞄到窗外徘徊的司徒绝,轩辕冷一怔,再次看向床上的沐颜,如果他今日杀了她,那么阿绝与他的交情怕是就这样断了,“今日你所说的话最好每个字都给我记牢了,如果日后,我查出雅悠之死的真相,我会找你的。”

  神色复杂的丢下话,轩辕冷转过身子大步的向外走了去,开门的瞬间,司徒绝却已经焦急的闪身走进了屋子,看着床上安然无恙的沐颜终于松了一口气。

  从清尘山,一路南下,三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素有美誉的杭州城,一路上,因为雅悠的死,四周的气息在瞬间被压抑下来。

  “轩辕公子,你喝点水吧。”看着脸色日渐阴郁的轩辕冷,凌舞蝶担忧的开口,将手中的水袋递了过去。

  无声的接过,喝了一口水,轩辕冷依旧站在路边,西风萧索下,目光悠远的凝望着远处的天际,如果不是他的大意,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沐颜看着远处身影寂寥的轩辕冷,直到司徒绝走了过来,将干粮递到了她面前,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站在一旁的轩辕冷和凌舞蝶,“快吃吧,一会还要赶路。”

  “风大,你回马车吧。”看着站在一旁的凌舞蝶,那柔弱的模样,让轩辕冷再一次的想起已经死去的郑雅悠,一股怜惜之情从胸中而来。

  “不用,舞蝶不怕冷。”摇了摇头,明明是在风中身子忍不住的瑟缩,可凌舞蝶却依旧站在了宣言冷身旁,忽然一件披风从身后罩了过来,温暖一有着属于他的特有气息,面色有潮,凌舞蝶低喃的开口,“谢谢。”

  看着亲昵的两个人,沐颜眉头一皱而起,懊恼的低下头,重重的咬在手中的干粮上,垂下的目光里复杂的闪烁着思虑。

  “你在嫉妒?”司徒绝犹豫的开口,话语里的酸味弥漫开来,让一张俊美的脸此刻呈现出怪异的神情,从下山到现在,她的目光追随的一直是轩辕的身影。

  嫉妒?缓缓的转过头,对上司徒绝那酸楚楚的视线,沐颜毫不客气的伸出手,一把拍在司徒绝的头上,挑眉嗤道:“我脑袋被门夹过了才会嫉妒。”

  “那你干嘛那么样的看轩辕,我长的也不错啊,虽然脸上被划了一下,不过这小伤口过几天就会没事的。”

  依旧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司徒绝泄气的开口,一路行来,她那追随轩辕的视线实在是炽烈让人都无法忽视。

  “别用你的手碰伤口。”抓下司徒绝摸上脸颊上的手,沐颜挫败的开口,决定不在解释什么,反正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可惜她还是看不出轩辕冷怪异的地方,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也似乎有些的不一样。

  察觉到沐颜又凝望着轩辕冷失神,司徒绝胸口的醋意再一次的翻滚起来,趁机握住她拉下他手的小手,柔弱无骨的触感让他心神荡漾开来,****得逞的笑容一瞬间替代了刚刚的郁闷。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怪不得所有女人都爱听这一句话,如今看来,牵着她的手,就这样走一辈子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轻咳着,看着如同发情的司徒绝,轩辕水凝****的眼神飘了过来,示意的看向司徒绝偷偷握住沐颜的手,脸上的揶揄气息不言而预。

  无声的回给轩辕水凝一个眼神,司徒绝乞求的笑着,下意识的将沐颜的手握的更紧,不想放开啊,从一开始的厌恶,到后来的好奇,到如今的心疼眷恋,他知道他是喜欢上眼前个又开始神游的女子。

  如果当初在传言,她非他不嫁的时候,他将她娶回家该有多好,这一辈子,她就不会嫁给轩辕,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他会好好的照顾她一辈子,宠着她,爱着她,天南地北,带着她遨游江湖。

  可如今,热切的视线里多了份凝重,司徒绝暗自的叹息一声,目光贪恋的看向沐颜依旧惨白的脸,虽然她一路上精神很好,可那虚弱的样子还是骗不了她,心疼的感觉让他恨不能那些的伤,那些的痛全都替她承受了。

  看着轩辕冷和凌舞蝶的亲昵,沐颜猛的一怔,一个念头唰的一下从脑海里划过,无尘师傅刚死,轩辕冷的悲痛她是知道的,可他对凌舞蝶的样子,迷惑住了心神吗?

  可惜,更可恨,她什么也不能做,如今她即使说了,没有人会相信,摄魂术她也只是在师傅的一本古籍里曾看过,因为感觉很诡异,所以当时她就留意了一下,如今看轩辕冷的样子,怕是错不了,难怪要和无尘师傅之前的面容一模一样,那样相同的五官更容易让人失去心智。

  “小丫鬟,你又看着轩辕失神了。”刚刚一刹那的幸福此刻再一次的被嫉妒所替代,司徒绝咬牙切齿的开口,挑起的桃花眼里有着浓郁的嫉妒,他难道比轩辕长的差一些吗,他可是整个皇翎王朝公认的第一美男子,玉树临风、****倜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俊美面容竟然被轩辕那冰块脸给比了下去。

  “我”沐颜回过头刚要说话,忽然目光一怔,快速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你抓着我的手做什么。”

  掌心里忽然空空的,一股失落漫了上来,司徒绝错愕一怔,随即懊恼的靠在身后的树杆上,对上轩辕水凝那揶揄的视线,心头郁闷更甚,他以前都被姑娘们追着捧着,现在换他来追别人,怎么就那么的难!

  五天后,终于抵达了司徒家在杭州的别院。

  “为什么要我伺候?”沐颜一脸阴郁的看向轩辕冷,让她伺候他梳洗?她可是还记得之前他对他欲杀之而后快的阴冷表情,还是防备一点比较好,尤其是现在,他的心智似乎有问题,她可不想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不要忘记我为什么带你出来。”轩辕冷阴沉的脸,寒声的开口,随即向着自己的房间走了去,“打水过来,我要睡了。”

  “你?”丫鬟就丫鬟,沐颜狠狠的瞪着轩辕冷的背影,重重的冷哼一声,转身向着厨房走了过去。

  “穆姑娘,我替你把热水端过去吧。”刚一个转弯碰到走过来的凌舞蝶。

  “不用。”沐颜望了一眼,冷淡的开口,端着热水继续的向前走着,她才不会给她机会继续接近轩辕冷。

  “穆姑娘,还是我来吧。你身子也没好,这些事我可以的。“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沐颜扫了一眼坚定的凌舞蝶,端过盆子刚要走,却不曾想凌舞蝶忽然抓住了盆子的一边,刹那,哗的一声,一盆温水就这样倒了下来,湿透了沐颜的衣裳。

  “凌古,你做什么?”挫败的捡起盆子,看着自己湿透的衣裳,沐颜没好气的开口。

  “对不起穆姑娘,我不是有心的。”愧疚的低下头,凌舞蝶跪下身子,掏出丝帕擦拭着沐颜被水湿透的鞋面。

  “你在做什么?”看着蹲在地下卑微的凌舞蝶,轩辕冷打开门快速的走了过来,一把拉起她的身子,揽到了一边,横眉冷视着站在一边的沐颜,寒声道:“你欺凌她?”

  “没有。”他哪只眼睛看到她欺负凌舞蝶了,沐颜没好气的开口,瞄了一眼凌舞蝶站在轩辕冷背后那抹得意的笑容,面色一沉,“她把我的水撞翻了,难道不该道歉吗?”。

  “对不起穆姑娘,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看年身子没痊愈,所以才想帮你的。”凌舞蝶低声的开口,不停的道歉着,“轩辕公子,不要怪穆姑娘,是我不好。”

  “不用像她道歉,她只不过是个随行的丫鬟罢了。”轩辕冷语气轻蔑的开口,看向沐颜道:“还不重新去打水。”

  “是。”应下声,沐颜无奈的转身再次走了回去,湿透的衣服在夜色下渐渐的湿透了里面的衣服,带来一阵一阵的寒意,沐颜身子忍不住一阵瑟缩,端着温水快速的向着轩辕冷屋子走了去。“爷,水送来了。”

  “洗脚。”手中依旧抓着书,轩辕冷头也不抬的开口。

  忍气吞声,沐颜怒火汹汹的视线狠狠的瞪着轩辕冷,认命的蹲下身子,替他脱了鞋袜,清洗着他的双脚,片刻后,“爷,可以了。”

  “到门外候着。”轩辕冷依旧看着手中的书,冷声的开口,沐颜认命的端起盆站在屋子外,冷风吹下,湿透的身子愈加的寒冷。

  再一次诅咒着坐字屋子里看书的轩辕冷,沐颜瑟缩着身子,忍受着一波接着一波而来的寒冷,他果真会折磨人,这寒冬腊月,风呼啸的吹着,刚刚一身湿透的衣裳,此刻更是让她感觉冷到了骨子里,还不曾痊愈的身子,虽然在她自己的调理下,已经好了八九分,可身子依旧还是很虚弱。

  正懊恼着,忽然见轩辕水凝快速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驿站的衙役,看了沐颜一眼,竟什么也没有说的进了屋子。

  “王爷,这是京中的来信。”进屋子的衙役恭敬的行了礼,将手中的信笺递到了轩辕冷的手中。

  接过信笺扫了一眼,轩辕冷蹭的站起身来,脸上阴霾更甚,安抚的拍了拍轩辕水凝的肩膀,“没事,一切还有你皇上在。”

  “小叔,我要回京了。”面色有些的惨白,却努力的维持着一个公主该有的端庄仪容,轩辕水凝静静的开口,看着轩辕冷手上的信笺,心头更是剧烈的一痛,她就那么的不堪。

  “明天我会安排人手送你回京城。”点了点头,目光阴郁的骇恩,轩辕冷沉声的应下话,将手中的信笺放在了一旁的书桌上,“你先回去,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王爷,可否有回信。”瞄了一眼轩辕冷那不怒而威的样子,一旁的衙役低声的问道。

  “恩。”快速的走到了桌边,轩辕冷执笔在宣纸上书写着,随后封好口,交到了一旁的衙役手中,寒声道:“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

  “是,属下遵命。”接过信笺,快速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只余下轩辕水凝那压抑着忧愁的目光,和轩辕冷阴霾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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