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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接她回来


  ??言|情|小|说|吧  夜色深沉华灯璀璨

  依凝站在窗前望着繁华的夜景怔怔地发呆

  心似乎飞到眼睛触及不到的角落隐约间看到熟悉的颀长身影在眼前晃动

  胸口突然莫名地发闷她伸手按住心脏的部位感觉一阵心悸

  杨阳走过来关切地道:“晚上风大别在窗口站久了小心着凉”

  说着话他帮她拉上了窗子同时拉上厚重的窗帘

  室内桔黄色的灯光营造出温暖的氛围显得一切宁静而详和

  臭臭躺在婴儿床上玩着自己的小脚丫兴味盎然并不像寻常孩子那样喜欢哭闹

  依凝走过去拿起的手摇铃在孩子的头顶上晃了晃逗弄道:“臭臭来拿”

  臭臭放下小脚丫瞅了眼妈妈手里的摇铃酷酷地没理睬似乎在说:“太幼稚了没意思”

  然后他继续玩自己的小脚丫

  “这孩子该不会是智障吧”依凝对于他异于平常孩子的行为举止有些担忧不禁蹙起秀眉

  杨阳过来在婴儿床旁边坐下安慰道:“我看他智力很正常平时说话什么的他好像都能听懂不太像智障”

  “怎么很少听到他哭呢”依凝疑惑不解说:“别人家的小孩这么大整天哇哇大哭呢”

  臭臭听到妈妈的话放下小脚丫酷酷地撇嘴以示不满:那些孩子太幼稚能跟小爷比吗

  杨阳想了想说:“你要担心改天我们带他去医院瞧瞧”

  “嗯”依凝点点头应该去医院瞧瞧如果没事更好如果真是智障应该从小开始矫正越早发现治疗越好

  逗着臭臭玩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不早了依凝起身去浴室里洗澡杨阳则给孩子冲奶粉换尿布

  等到依凝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臭臭已经吃饱了小肚子进入甜蜜的梦乡

  走到婴儿床前依凝俯身亲吻臭臭的小脸蛋这张精致的小脸竟然那么酷似凌琅令她平添了几分心酸

  你是被狼爸爸狠心抛弃的小狼崽

  她心里充满了对臭臭的怜爱再次亲吻他不知不觉眼泪就溅落到孩子的脸上

  臭臭抬起小手臂淡定地擦掉脸上的泪翻过身继续做他香甜的美梦唉女人真麻烦动不动掉眼泪

  “啊杨阳”依凝大惊叫怪地喊他:“你快过来”

  杨阳正在铺床听到依凝喊他便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臭臭会翻身了”依凝好像发现新大陆般震憾

  “呵”杨阳淡定地笑道:“他早就会翻身了”

  “真得”依凝不禁喜出望外觉得宝贝也许并非智障不过随他的狼狼爸有些特立独行罢了

  “我说过这孩子智力很正常”杨阳笑眯眯地道:“当然改天我们还是带他去趟医院做个智商测验省得你再担心”

  为依凝铺好床杨阳就自觉地去沙发睡了这些一直是这样她睡大床臭臭睡小床他睡沙发

  依凝跟杨阳在一起从没有过危机感或者拘促感也没刻意地在他面前避过嫌

  比如说现在她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吹干身上就系了条大浴巾浴巾下面仅遮住丰腴的大腿在正常男人眼里看来此时的她无比性感充满了诱惑力

  如果凌琅在跟前依凝毫不怀疑他会将她按倒在地毯上就地正法可是面对杨阳她根本没有丝毫的防范心

  他从没有对她毛手毛脚过既使有亲密举动他也不会对她有逾越的行为顶多拥抱她亲吻她的嘴唇和额头其他的举止很有分寸从没见他猴急地乱来

  昔有柳下惠今有杨阳帅哥在他的面前绝对安全从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吃掉

  坐在梳妆镜前依凝用吹风机慢慢吹着头发却见杨阳走过来

  他不是已经在沙发上睡下了吗又过来做什么

  第一次她有些心慌气促

  “凝凝”杨阳俯身抱住她比女人都要修长好看的大手慢慢地探进了她的衣襟他的动作很慢似乎等着她拒绝他会随时停下来

  这是第一次他对她有了逾越的举动

  依凝浑身绷紧像僵硬的石头却没有理由拒绝陪伴了这么久他跟她双宿双栖直到此时此刻杨阳才提出要求实在并不过份

  浴巾被解落她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感觉阵阵的寒意吹风机被撂在梳妆台上仍然发出蜂鸣的马达声她却没有再用

  “叭”他帮她关掉了吹风机摸了摸她的秀发自言自语地说:“已经干了不用再吹”

  然后他将她拦腰抱起走向那张大床

  依凝的心几乎跳出胸膛作为过来人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紧紧地攥着杨阳的胳膊简直比小女孩还要紧张

  “杨阳”她轻轻喊他一声语气隐隐充满了乞求

  杨阳亲吻她帅气的脸庞距离她咫尺之遥呼出的灼热气息喷拂在她的脸庞上让她心慌意乱

  将她放到大床上他拉起被子盖住她不着一丝的身体然后美丽的凤目里涌起一种复杂的神情似*勃发又好像竭力忍耐看起来有些痛苦

  依凝双手捂脸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时候应该把自己交给他了她还在矫情什么

  杨阳是谦谦君子假如她拒绝他绝不会强迫她这点儿她深深相信可是她再矫情能说得过去吗

  当杨阳起身的时候她拉住了他

  此时所有话言都是多余的肢体语言足以表达一切她拉住他就是默许了他的要求从此以后他可以作为男主人和她一起睡在这张大床上

  杨阳大喜她终于接纳了他从此以后他不必再睡沙发了

  他将她拥在怀里大手尽情抚摸着她玲珑的曲线花瓣般鲜润的唇瓣落在她的额角鼻尖下巴……

  “哇哇哇哇哇哇……”从不轻易哭闹的臭臭竟然放声大哭声音震耳响彻寂静的夜

  怎么回事在孩子高分贝的哭声中两个人顾不上再温存赶紧爬起身杨阳忙着检查臭臭有没有拉臭臭依凝则趁机穿上了睡裙

  到底还是羞于在杨阳面前裸露自己不知道这个习惯会不会随着他们在一起生活时间的增长而改变

  杨阳将臭臭抱起来轻轻拍着嘴里哼着摇篮曲好半天才哄他重新安静下来

  臭臭伏在杨阳的肩膀上仍然抽哽着和妈妈一样乌亮的大眼睛还噙着泪水小嘴儿一撇一撇十分委屈

  “他怎么回事是不是肚子疼”依凝下了床走过来问道

  “嗯有可能”杨阳对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去睡觉“我再抱着臭臭走一会儿等他睡了再说”

  依凝便躺回到床上闭起眼睛沉入梦乡之时似乎还听到杨阳在给臭臭唱摇篮曲

  *

  听说凌琅住院袁秋不由吃了一惊记忆中凌琅身体健硕从没听说过他生病如果住院肯定是受伤了

  连忙调整安排了行程袁秋推辞掉当天的公益亲善活动便去医院看望凌琅

  到了医院袁秋先跟医生打听了凌琅的情况得知他脊背受伤严重好像被藤条皮带抽打的硬伤有的地方都露出了骨头

  袁秋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这是凌家的家法犯错的凌家子孙就要接受家法处置用藤条抽打脊背能把脊背打得露出骨头可见罚得有多么严重

  凌琅是凌家的当家人怎么会受到如此严酷的惩罚这些事情医生无疑都不知道

  袁秋带了一束白合花敲开病房的门风情万种地迈步进来对床病上的凌琅绽露迷人的微笑“琅听说你不舒服现在怎么样”

  她的语气很温柔似乎根本不知道凌琅受的伤有多么严重

  可是她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当然清楚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伤凌琅怎么可能住院

  凌琅放下手里的军事杂志对她礼貌地点头让随身伺候的保镖给她冲了杯咖啡

  袁秋把百合鲜花插到他床头的花瓶里在他的身边坐下来“怎么回事呢是不是受伤了”

  听她一下子猜中凌琅也没否认微微点头

  她打量他似乎在确定他受伤的部位然后伸手摸他的肩膀

  他挡住她淡淡地道:“我没事”

  颓然地垂下玉手她似乎很伤心“琅我只是想知道你哪里受伤”

  “脊背受伤了没有大碍”他告诉她

  “唔”袁秋见他一直坐着脊背不敢靠着枕头可见肯定伤得很严重想到医生说他脊柱某些地方都露出了骨头不禁很是心疼“累得话就侧躺一会儿别硬撑着”

  “我不累”凌琅若无其事并没看出他的伤势多严重

  两人一时间僵默无语谁都没有再说话

  时间是最残酷的爱情杀手曾经诉不尽的情话绵绵现在变成了僵冷的对恃

  袁秋先打破了沉默她努力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说道:“奶奶最近身体恢复得不错我刚去美国看望过她老人家精神渐长喜欢听评书我去陪伴了她两天她还让我给她读冰心的小说呢”

  听说袁秋特意去美国探望奶奶凌琅脸上的冰层稍稍消融没有那么疏冷了

  他一直惦记着奶奶康复的情况却忙于公务最近又被揍得下了床“奶奶有没有问起我”

  “当然问起了奶奶最惦记的就是你”袁秋说着似乎无心地握住凌琅的大手抿嘴儿道:“我跟她说啊你最近忙生意让她好好保养身体等过段时间她的身体硬朗了你的生意也忙完了我就陪你一起美国把她接回来”

  奶奶身边的确缺少一个人安慰照顾她凌琅对袁秋的做法很满意点点头说:“谢谢你”

  “琅别对我说这些见外的话”袁秋轻摇螓首美眸迷朦道:“奶奶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奶奶她也是我的奶奶”

  凌琅抽回了自己的手神情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他跟袁秋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对她有种近乎偏执的迷恋曾经她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只要她想的他都会不顾一切代价为她做到

  可是她却最终没有选择他而是远嫁到丹麦做王妃

  对她的思念似乎深入到骨髓他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行尸走肉的日子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思念蚀骨而亡

  自从顾依凝出现她像毒蛊的解药竟然把他从痛苦的深渊里解救出来他对袁秋的思念越来越淡眼里心里逐渐换了人不再纠结于过去的感情

  但是每当他和袁秋单独相处尤其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仍然会拨动他的心弦勾起那些尘封的美好回忆以及曾经蚀骨的思念

  “琅”袁秋美眸闪动将他的一切反应尽收眼底确定他并非对她无动于衷他不敢对视她的眼睛就证明他没有把握对她视若无睹“你在想什么”

  凌琅继续沉默他的沉默此时在袁秋的眼里是希望

  “为什么不看我”袁秋再次握住他的手声音有着一丝蛊诱:“琅你此时心里想的人里面可有我”

  如果搁从前她肯定他心里想的只有她今非昔比她现在仅乞求他心里想的人里面有她的位置就好

  凌琅回过头克制住心里的纷乱他已经能够淡然地面对她“有你但想得不多”

  “有我就足够了谢谢你琅”袁秋冲动在他的脸颊上飞快印下一吻然后便娇羞地掩住红唇

  明明可以躲开她的袭击但他竟然没动凌琅转过头见保镖都低着头或者转开目光表示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都知晓袁秋的身份她贵为丹麦的王妃却对凌琅纠缠不休如果这桩丑闻传出去将会对她的声誉造成极大的影响

  在凌琅身边的这些亲信都懂得管好自己的嘴巴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能出去说

  “你已经不是小女孩了怎么如此幼稚冲动”凌琅终于蹙起俊眉冷冷地道:“出去吧我想休息”

  他竟然驱赶她袁秋娇颜上刚刚有的甜笑顿时消退得干干净净红唇微微颤抖美眸缓缓盈满泪水“琅你讨厌我”

  凌琅移开目光冷冷地道:“我已婚你已嫁”

  “不”袁秋否认“你已离婚我的丈夫是废人”

  凌琅再次注视她的时候目光却阴冷而森寒令她生生地打了个寒噤

  “出去”他惜字如金精致的五官像抹了层薄冰冒着嘶嘶的冷气

  她知道每当他不愿多说一个字的时候就证明他心情不好

  有心再待下去又怕惹来他的厌恶袁秋在他面前流下眼泪见他仍然无动于衷便双手捂脸哭着离开了病房

  关上病房的门袁秋脊背抵着门板从昂贵的鳄鱼皮包里抽出纸巾慢慢揩净脸上的泪水再打开化妆盒对着小镜子里补妆

  她的妆容必须保持完美而且外面随时有记者出现不能让人拍到她哭泣的照片

  弗德里克王妃必须优雅高贵不能伤心流泪那样她的政敌们就会在“怨妇”这个词上面大作文章因为她有一个瘫痪的植物人丈夫

  补好了妆容不仔细看应该没人发现她刚刚哭过

  袁秋将化妆盒放进鳄鱼皮包里正准备离开却见凌家三个姊妹说说笑笑地走过来

  她认出这三个女孩分别是凌珊凌玲凌珑应该过来探望凌琅的

  仪态万方地驻立在原处她等着她们走近

  “秋姐”凌玲先认出了袁秋惊喜地打招呼道

  “玲玲珑珑珊珊哦你们三个都是上帝的宠儿一个个赛过天仙”袁秋深吸一口气保持着热情洋溢迎上前去逐次跟三个女孩拥抱

  凌珑开心地说;“好久没有看到秋姐了越来越漂亮”

  凌珊惊奇地打量袁秋赞叹道:“秋姐真美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四个女人她们站在病房的门前叽叽喳喳说不完的寒喧话

  袁秋跟三个女孩沟通着相互诉说近况心里却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聊得开心时她适时地问道:“我刚刚看过琅他的脊背伤得好严重为什么要受这样重的责罚呢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性格最活泼的凌珑抢先道:“别提了都怪顾依凝那个女人琅哥哥竟然为她废除了几百年的家规铁律我妈说琅哥哥被那个女人迷住心窍了尽为了她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凌珊悄悄拽了凌珑一下凌珑这才省起自己无意间说漏了嘴家里的事情不能随便说出去她被袁秋冷不丁一问竟然忘了这禁忌

  忙不迭掩口她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因为泄漏家族秘密也要被责罚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众女面面相窥凌玲比较机灵便打着哈哈圆场道:“秋姐又不是外人再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也懂得肯定不会出去随便乱讲秋姐你说对吗”

  袁秋连忙笑着安慰道:“你们姊妹尽管放心凌家的家规我也知道当然不会出去乱讲”

  她们岔开话题又聊了几句其他的凌珊提议要进去看望琅哥哥袁秋却拉着凌珑说:“让你的两个姐姐先进去吧珑珑陪我到外面走走好吗”

  凌珊反对道:“说好我们一起进去看望琅哥哥珑珑不进去不太好吧”

  袁秋叹道:“我特别喜欢珑珑让她陪我走走吧待会儿她回来看琅也行呐我马上就要离开香港了”

  *

  高档西式餐厅里幽静的某包厢里袁秋和凌珑坐在一起桌上摆着丰盛的西式茶点她们低声说着话

  凌珑把那天的事情细细说给袁秋听最后悻悻地道:“就这样当着全家人的面琅哥哥被硬生生地抽了一百下藤条……他那样太要强了如果不是当时晕过去他死活都不肯上医院的”

  袁秋绝色的娇颜上充满了震惊似乎不可置信的神情“琅竟然废除了凌家最重要的家规不是说哪位凌家的子孙如果不遵守这条铁律就要被驱逐出凌家删除出族谱吗”

  “是?imgsrc="/img/a2.png">∫郧笆朗来孀姹脖捕际钦庋?imgsrc="/img/a8.png">可……你知道的现在凌家都是琅哥哥一个人说了算他把那些家规废得差不多了没剩多少”

  “为了顾依凝他这样胆大妄为难道都没有长辈出来阻拦”袁秋恨得几乎咬碎银牙难怪凌琅脊背受那么重的伤原来竟挨了一百下藤条

  与其说心疼更不如说愤怒他为了顾依凝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当着凌家人坦然承认他徇私舞弊一百下藤条体质稍差些的就被活活打死了他竟然硬生生地接受酷刑惩罚

  凌珑提起此事也是满腹怨忿对顾依凝严重不满“我妈说顾依凝这个女人就是个迷惑男人的狐狸精琅哥哥一意孤行非要再把她接回来早晚会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他要把她接回来”打击接踵而至袁秋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只觉心头一片灰暗

  好不容易盼着凌琅离婚她以为有机会了可以趁着凌琅跟顾依凝分开的时间里跟凌琅重新培养感情既使他又有了于梦洁她仍然没放在心上觉得收拾于梦洁这种小角色不在话下却万万想不到她的计划刚刚开始便毁于一旦

  于梦洁的确只是小角色因为真正威胁到她的是顾依凝

  等到凌琅把顾依凝母子接回到香港她还能有什么机会不行她绝不允许顾依凝再回来

  *

  出院这天穆嫣并没有惊动依凝因为她不想让顾家人知晓她流产住院的事情

  住院期间什么暖瓶餐具衣服食物……胡大伟和穆嫣吃住在医院里日常生活所需的物品当然积攒得不少

  穆嫣和胡大伟一起收拾了东西胡大伟分两趟拎下楼等到全部东西都放进车里胡大伟又上楼去陪伴穆嫣一起下楼

  整个过程他不厌其烦什么东西也没舍得丢看起来很会过日子的样子

  “老婆这些东西回家都能用呢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再不闹腾了?imgsrc="/img/a2.png">焙笪扒钻堑乩孔拍骆滔讼傅难?imgsrc="/img/a1.png">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穆嫣经过这些天的休养气色好多了不过仍然寡淡而沉默任凭胡大伟在她耳边唠唠叨叨她都不作声

  下了楼走到停车区胡大伟殷勤地帮她打开车门眉开眼笑地说:“老婆坐我旁边吧”

  原本想坐在后排的穆嫣略微犹豫之后便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胡大伟阖上车门乐颠颠地再去开驾驶室的车门似乎能跟穆嫣共乘一车很高兴

  车子发动载着两人和满满的零杂物品驶出了医院

  旁边停着一辆黑色保时捷男子一直坐在里面抽烟眉宇紧拧层层叠叠的烟朵像他此时的心绪烦乱无序

  那双隐藏在烟雾后面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哀伤又悲凉

  多少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多少天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不再去公司打理生意不再跟朋友见面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酗酒

  因为肠胃炎他住院治疗了三天医生警告他再喝下去会导致胃穿孔

  戒了酒他便拼命地抽烟估计肺部出问题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他就用尼古丁来麻醉自己痛苦的心

  其实他只是在欺骗自己什么都无法麻醉他他的大脑时时刻刻清醒她在他脑海里的音容笑貌永远那么清晰无论醉到何种程度都没有丝毫的影响

  掐灭香烟他发动开车驶出医院不知不觉地他向着穆嫣居住的地址开去好像肢体已经代替大脑决定了一切根本不受他的主观意识控制

  车子驶到公寓楼下见那辆现代瑞纳也刚刚停下胡大伟一手拎着暖瓶一手拎着脸盆跟在穆嫣的身边不时殷勤地凑上去跟她说几句话

  穆嫣神色依然淡漠并不怎么说话但也没有排斥胡大伟的殷勤和亲近

  就这么目送着他们走进公寓的玻璃门陈奕筠兀自坐在车里发怔

  他该离开了从那日在医院里宣布跟她分手他就不该再没出息地追在她的后边跑

  该死的他攥起铁拳捶在方向盘上尖锐的喇叭鸣叫提醒他车子还忘记熄火

  调转车头离开吗还是再等等

  于是他仍然没有熄火仍然坐在车里等着

  等到胡大伟重新下楼他冷冷地注视着他后者浑然不觉

  胡大伟撅着屁股从后备厢里拎出那些零杂物品好几袋子像老鼠搬家似的又乐颠颠地拎着走进公寓的玻璃门

  看来胡大伟把穆嫣送回家又下来拿东西

  陈奕筠修长的大手抵住额头深邃的潭眸变幻莫测心里飞快地转着一个又一个的念头

  看胡大伟的样子好像近期并没有打算搬家不过也不排除穆嫣会自己搬家的可能性

  他有些后悔那日对她的恐吓:勒令她从此在他眼前消失别再让他看到她回去之后他一直后悔自己气忿之下说的话

  其实他不想让她离开哪怕真得老死不相往来他也希望她能离他近一些至少他想她的时候可以过来偷偷看看她

  *

  安顿好了一切看着家里井井有条厨房里有米有菜的胡大伟满足地松了口气

  “老婆我买了很多菜晚上我洗菜你做饭?imgsrc="/img/a2.png">焙笪岸宰诳吞锟吹缡拥哪骆趟档?imgsrc="/img/a2.png">

  穆嫣点头提醒他:“该把孩子们接回来了”

  “哎我这就去”胡大伟想了想又问道:“给姑妈家买点什么礼物”

  *

  受穆嫣的指示胡大伟去商店里买几罐高档进口奶粉又给顾妈妈买了双皮鞋另外还有一些烧鸡烤鸭之类的熟食装了满满地两大袋子开车去了顾家

  下车的时候胡大伟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阴森森地盯着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回头看看又没什么

  走了几步他再回头终于发现不远处的拐角处似乎停着一辆面包车没有挂车牌

  封存在脑子里的一些可怕残酷的片断苏醒他不由连连后退

  去年他就被这样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撞成重伤脊柱粉碎性骨折医生曾经断言他会终生瘫痪如果不是成功地换上了几节金属脊椎现在他还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后背直窜冷气头发根都竖起他转过身踉踉跄跄地逃进楼里

  由于太过害怕慌乱他差点儿跟里面走出来的两个人撞满怀

  “哎小心”喝斥的声音有些熟悉胡大伟抬头定晴一看竟然是顾依凝和杨阳两人抱着孩子正准备出门

  *

  依凝见今天的天气不错吃过午饭后就让杨阳陪她带着臭臭去医院做检查她始终觉得臭臭跟普通孩子有所不同老担心孩子的智商有问题

  为了去除心病杨阳就陪着她和臭臭去医院哪知道下了电梯刚准备出门就跟一个慌慌张张跑进来的人差点儿撞到一起

  “哎小心”作为人民警察依凝拥有良好的素质她省略了后面未完的几个字——你这人走路没长眼睛?imgsrc="/img/a2.png">?br/>

  见来人竟然是胡大伟她有些意外

  “小姨子你们这是准备上哪儿”胡大伟稳稳神问道

  “打算随便出去走走怎么了”依凝瞧见胡大伟拎着大包小袋的里面有奶粉什么的东西便皱眉道:“又是穆嫣让你买的”

  胡大伟赶紧表明:“我自己主动要买的这些天宝宝俏俏麻烦你们一家人照顾买点儿礼物应该的嘛”

  “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看来穆嫣教育得不错嘛”依凝听说胡大伟过来接宝宝俏俏她惦记着穆嫣的近况就对杨阳说:“我们先回去吧等宝宝俏俏走了咱们再出去”

  *

  顾妈妈见依凝和杨阳抱着孩子又回来了而且胡大伟也来了

  听说胡大伟准备接宝宝俏俏回家还大包小袋地买了许多东西还特意给她买了双高档皮鞋顾妈妈便说:“奶粉和皮鞋留下其余的你都带回去吧”

  顾妈妈问了穆嫣的近况胡大伟含糊其词说:“她就是……不舒服现在已经好多了今天办理的出院手续”

  “到底什么毛病啊”顾妈妈是过来人看胡大伟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有些生疑

  “妈你别问了反正穆嫣已经好了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就是了”依凝说道

  顾妈妈点点头就对胡大伟训道:“你老大不小了以后省事些知道外面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别再被她们迷惑好好跟穆嫣正正经经过日子……”

  胡大伟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听得昏昏欲睡又不敢真得睡在心里嘀咕:“啰嗦老太婆不就帮着照看了几天孩子嘛逮着机会就狠训我等你知道你那个侄女到底做了啥好事儿还有脸教训我嘛切”

  幸好客厅的电话铃响了打断了顾妈妈的滔滔不绝顾欣妍起身去接电话见上面显示着局长办公室的座机

  接起来听到林雪的声音顾欣妍客气地问候了一句待到弄清林雪打这个电话的意思她的脸上不禁绽出惊喜的神色

  “真得吗”顾欣妍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再次求证地问道:“我的档案真得调回临江分局了”

  “已经调回来了”林雪语气肯定地告诉她:“我就是通知你一声明天回分局来上班吧”

  “唔好的谢谢林局”顾欣妍激烈地脑子发懵不过她的理智仍在还惦记着贺江南的事情“江南的档案也调回来了吗”

  林雪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江南也要调回来吗”

  一听这话不对顾欣妍忙说:“是?imgsrc="/img/a2.png">∥颐橇┒枷氲骰亓俳?imgsrc="/img/a1.png">难道他的档案没有调回来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暂时局里并没有接到通知”林雪顿了顿又说:“据我所知副局级的领导调到异地工作至少需要任期满半年才能再调动江南调到了香港那是特别行政区手续更繁琐些任期不满一年是调不回来的”

  手一抖顾欣妍差点儿没握住话筒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那那怎么办?imgsrc="/img/a2.png">?br/>

  “只好等着硬性规定的期限满了”林雪似乎理解顾欣妍的心情安慰道:“我跟峻涛也是两地工作动不动分开一年半载的这很正常”

  “不一样”顾欣妍喃喃地道:“林局已经跟梁首长结婚了我跟江南连婚都没有订”

  不知道林雪又对她说了些什么好像横竖都是些安慰的话顾欣妍已经听不进去了

  依凝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我调回来了江南还要等着硬性规定的任期满了才能回来”顾欣妍继续愁眉不展并不比没调回来之前高兴多少

  依凝俏脸露出一丝笑容对凌琅的办事效率还算满意

  那日她让凌琅再把顾欣妍和贺江南调回来两人却吵得不欢而散原以为他会赌气不理睬没想到这么快就把欣妍的工作调动问题搞定了

  “香港警署的规定很严格江南又是副局级领导调动起来肯定不像你这么简单”依凝安慰道:“再等等我估计顶多一年半载的他就回来了”

  “姐姐你知道一年半载能够发生多少事情吗”顾欣妍心里烦乱没好气地抢白道:“你跟姐夫都离婚了也许贺江南就能在香港跟别的女人结婚”

  “欣妍你怎么跟你姐姐说话”顾妈妈生气地喝斥道:“为了个男人你看看你天天愁眉苦脸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你姐姐好心安慰你你还拿她的事儿扎她的心有你这样做妹妹的”

  顾欣妍也意识到失言又不想道歉便起身赌气去了自己的卧室关闭房门再不出来

  依凝反而劝老妈:“欣妍还小再说脑子受过伤你别怪她”

  “就比你小两岁而已”顾妈妈直摇头叹道:“自从她脑子受伤之后性格怎么变得这么厉害如果搁以前的欣妍拿得起放得下干脆利索的多好?imgsrc="/img/a2.png">?br/>

  “妈当着她你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依凝知道此顾欣妍非彼顾欣妍这样的话会伤顾欣妍的心

  “真受不了她整天跟林妹妹妹似的连声大气都呵不得”顾妈妈很无奈

  见顾妈妈忙着训斥女儿胡大伟趁机带着两个孩子告辞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

  杨阳抱着孩子依凝跟他重新下楼

  两人肩并着肩靠得很近依凝不时探臂伸手给臭臭盖一盖小毛毯怕孩子被风吹到

  走到公寓的路旁两人在等出租车

  恰好这个时间段司机好像多数在午休出租车并不多两人就在路边站了一会儿

  出于职业的敏感依凝觉得四周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她环首四顾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难道是她太神经过敏

  “凝凝上车了”杨阳提醒道

  转过头发现杨阳已经拦到了出租车

  “哎你有没有发现附近有人盯着我们”依凝小声地问杨阳

  杨阳怔了怔本能地四下环顾疑惑地道:“没发现?imgsrc="/img/a2.png">?br/>

  “噢”依凝放下心“那是我神经过敏了”

  杨阳抱着孩子坐进出租车依凝随后也坐进去对司机说:“师傅去市中心医院”

  车子开动杨阳的目光却似不经意地瞥向窗外从他的角度望过去那边花坛尽头的拐角处停着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

  美丽的凤目闪过犀利之色花瓣般鲜润的嘴唇微微勾起冷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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