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我跟了柴之芸有半个月，”尹涵君坐进莫诚修的车子里后，开门见山直接进入正题，“如果仅仅只是潜规则，”尹涵君想着这半个月来的一幕幕，“我早就已经写成新闻发在网上了，还用等这几天吗？”她说完叹了一口气。
莫诚修坐在驾驶座上，转头看向她，“你想说得到底是什么？”
尹涵君深吸了一口气，微微蹙了蹙眉，咬着右手大拇指的指甲，“没什么，只是觉得柴之芸死的太冤枉。”
她内心非常的纠结，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那些真相告诉莫诚修，可是告诉莫诚修了，他会不会把自己弄死？可他又是在媒体圈说话有分量的人，做一个报道也不会有人跳出来说是诽谤，可是今天遭遇的种种让尹涵君还是开不了口。
“你了解柴之芸多少？”尹涵君紧紧地皱着眉，“你最近一次和她聊天是什么时候？至少我在跟踪柴之芸的这半个月里，我没看见你和柴之芸见过面。”
“那不代表我不可以和她通电话联系吧？”
尹涵君被他问得哑然。
莫诚修细细地看了她一眼，用凝重的语气问道：“你直接说你查到了什么吧。”
尹涵君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说出了一直想说的那句话，“我说她在逼一群特别想要成名的女人卖身，你信吗？”
莫诚修又一次望向她，低低地说道：“证据呢？”
“没有，”尹涵君又一次咬了咬右手拇指，脸上有些懊悔，“我昨天晚上想跟着柴之芸拍照取证，但是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对于结果，尹涵君不想多谈。
莫诚修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吗？”
“会的！”尹涵君非常坚定地回望他，“我现在已经掌握了十几位女明星的名单，我只要让她们出来作证，就会有人相信我！”
“你想通过什么方式让他们作证？”他觉得尹涵君想得实在是太简单，他斜靠在驾驶座上看着她，奉劝道：“还有，这是关乎名声的事，有多少人会愿意出来为你作证？”
“你知道她们陪的是什么人吗？！黑涩会的、娱乐圈的、官场的，什么都有，我不知道她们这样做到底满足了谁的欲望。”尹涵君说得快要崩溃，积压了那么久的秘密，突然一下子说出来就如卸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他仔细地回想了她说得种种，突然坐直了身体，发动跑车，冷冷地说道：“不要再查下去了。”
“是因为这关系到柴之芸的名声吗？还是柴家的声誉？”尹涵君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的疑问但更多的是愤怒，“又或者是你觉得我这个小小的记者根本就查不出什么名堂？！”
莫诚修轻笑了一声，“即使你发出来了，也不会有多少人看到的。”
“只要有一部分人看到就可以了。”尹涵君还在坚持着。
“你告诉我那一部分人是谁呢？你的主编？你公司的同事？”他说着又轻笑了一声，“除了这些人，你能保证还有多少人看到你的新闻？即使看到了，这些人里有多少是看客？有多少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去转发的？真正去思考的人又有多少？”
整个车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至少比没有人知道的强！”如此豁出去的话打破了长久的寂静无声。
莫诚修觉得尹涵君实在是太过纯真，“你想要报道的新闻不是什么男明星婚内出轨找小三、同时脚踏N条船，也不是什么女明星整容、抽脂、打美白针，你知不知道你要挖掘的信息有可能是关系到一整个集团的利益关系链？”
“那你的意思是我保持沉默就可以了？那那些受过伤害的人改怎么办？”
“你先管好你自己，再去想想其他人吧！”
“你还有记者的职业素养吗？！”尹涵君实在是忍受不了眼前的男人，她感觉跟他说话是在浪费口舌。
莫诚修突然一个急刹车，尹涵君虽然系着保险带还是因为冲击力头有些晕，
“你以为我愿意保持沉默吗？”他的声音不再似刚才那样的愤怒，而是带着丝丝的绝望和无助，“有很多事你不得不保持沉默，即使你知道真相是什么。”
尹涵君揉了揉太阳穴，“如果不说，那么真相永远也不会被人知道。”
“你说了又如何？”莫诚修叹了一口气，尹涵君的执拗实在是让他无力，只得点明自己说了这么多的目的，“说了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尹涵君摇了摇头，“我不信我会霉到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我的话。”
“不要再天真了，你踏入了记者这一行，天真这东西早就应该抛之脑后。”
————
尹涵君回到公司以后，一直魂不守舍的。和她一起去柴之芸别墅的魏瑞雪还没有回公司，坐她对面的小白也不在，她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最在角落里细想着莫诚修说的话。
她不知道莫诚修有没有相信自己没有逼死柴之芸。
公司的前台小姐推着小车一大叠的快递文件在各部门核对分发着，走到了尹涵君的位置，便拿出了尹涵君的那几份文件放到他的桌子上，“尹涵君，这是你今天的加急快递，请签收一下。”
“快递？”尹涵君有些疑惑地接过几份文件，看了一眼收件人确实写得是自己，于是喃喃地说道：“我这个职位需要签什么合同吗？”
前台小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啊，对了，中午的时候，有个包裹送来，你记得去前台签收一下。”
“额？我最近没有在网上买过东西啊，是不是搞错了？”尹涵君更加疑惑了，而且依她自己的习惯，根本就不可能把快递收件地址写成公司的地址。
“不可能啊，上面写的确实是你的名字和你的手机号码啊，而且我们公司没有第二个人是姓尹的啊，”前台小姐信誓旦旦地说着，“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就签下名字吧，然后把单子给我，下班前会有快递员来公司前台收的。”
“好吧。”尹涵君匆匆地对了一眼信息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将第一张单子撕下给了那位前台小姐。
“呀啊啊啊啊！”尹涵君拆开文件伸手想把里面的纸拿出来，可是拿出来的是一张张腥红的照片，她反射性地扔了出去，早就已经忘了要看照片正面印的什么内容。
她的尖叫引来了公司里同事的目光。
刚回到公司的魏瑞雪一听到尹涵君的尖叫，立马冲到了尹涵君的面前，见她脸色发白，担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尹涵君颤抖地指着自己的办公桌，“那个……那个……好血腥……”
魏瑞雪顺着尹涵君的视线转向了办公桌，桌子上散乱地放着文件和照片。魏瑞雪随即上前拿起了几张照片，手指刚触摸到照片的背面就有超级黏腻的感觉，她自然是翻到了照片的背面想一探究竟，“我去！”
魏瑞雪迅速地把照片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纸巾在哪儿？怎么这么恶心啊，竟然做这种恶作剧。”她的手指上都是黏糊糊的。
“我也不知道。”尹涵君整个人哭丧着脸。
魏瑞雪见她吓得不轻，只得自己去找纸巾，“你查一下发货地址是哪里。”
尹涵君指了指桌上还未拆封的文件，弱弱地说道：“还有几封文件没有打开。”
“唉，那你在旁白看着点。”魏瑞雪其实心里也特别害怕，只顾过为了自己的面子，故意装得非常镇定。
魏瑞雪一脸拆了几封文件，除了其中有一份是恐吓尹涵君向柴之芸道歉以外，其他几封文件都是放的柴之芸如花美眷的照片，而那封最先打开的文件其实是柴之芸死亡现场的照片。
“必须要报警！”魏瑞雪在拆完了快递件后觉得这不是一桩简单的恶作剧，一定是有人觉得尹涵君要对柴之芸的死负责才会做出恐吓尹涵君的事。
尹涵君整个人精神有点恍恍惚惚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而且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公司的地址的？”
“你发在公司官网上的新闻是有署名自己的名字的，还有发在各大视频网站上的视频也是有你自己的水印的，”魏瑞雪说着突然惊讶地看向尹涵君，“尹涵君，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有看网友对你的报道和视频的评论。”
尹涵君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的说道：“确实还没有看。”
“我服了你了，尹涵君，”魏瑞雪翻了一个白眼，“我还以为你早就看过了呢！”
“我和你表哥聊过了，我已经问过他前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尹涵君拉开话题，“只不过还有很多东西我都没有搞清楚，比如说柴之芸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身败名裂，前途渺茫，”魏瑞雪说着顿了顿，“在我们这个国家，被揭发卖身后选择自杀的明星也不是一例两例了，很多网友对他们的死更多的是同情。”
“但是，以柴之芸的背景，她根本就不需要做出自杀这种事来。”尹涵君依然是疑惑不解，“而且以柴家的实力，明明可以写一篇声明说视频或者照片里的人不是柴之芸。”
“你很希望他们这样做吗？那我们跟了她那么久是为了什么？”魏瑞雪对于尹涵君的想法不敢苟同，“而且是她做的就一定是她做的，即使我们不爆出来，也会有其他的报社、电视台爆出来的，所以你不要想得太多。”魏瑞雪说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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