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得到了她一切的崇拜与仰望
他牵着她的手走出来，对着成侑说：“带她去坐第一排的那个空位。”
说完转过身来，也不避忌成侑，搂着子音的腰在她额头上一吻，说道：“结束后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你现在先好好听着。”
子音脸红着跟成侑来到第一排唯一的一个空位，是离钢琴最近的位置。
子音刚坐下不久，随着雷鸣般的掌声，应延熙走向舞台中央。刚刚在休息室流露出的疲惫已消散，他眉宇间有着异样的神采，优雅地向现场观众致礼后，他微笑着扫视全场，目光扫至子音时嘴角的笑意变得更加张扬。
子音想，他是天生的音乐家，无论他如何隐藏，一走上钢琴的舞台就会锋芒毕露。
他筹备了一年，她用心了数个月，都是为了今晚的完美。成侑说，他为了她，差点放弃了这次的演奏会，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放弃，那是他对于喜爱他的人失信。他是一个从不迟到的人，他却愿意为了她放弃他的原则。他说这次巡回演奏会是他一个阶段的总结，而对于子音来说，这是一个阶段的开始。
第一个音符响起，子音缓缓将眼睛闭上，随着他渐渐地走到了一个大海的岸边，海浪轻轻地拍打细沙，一片安宁的碧蓝，细微波澜如绸缎的皱褶，艳阳下，还有海鸥欢快的啼鸣。迎风破浪，乘着船她向着大海的深蓝处前行，一路海鸥在环绕、歌唱。突然，海面跃起一只海豚，然后两只，三只，最后成群结队地，它们与船齐行、跳跃、共舞。海风抚起头发，吹过耳旁，无边的蓝天与无际的大海间，只有海鸥与海豚与自己共舞做伴。
渐渐，黑夜降临，海豚回到海的深处，海鸥归至天的巢中。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声响，四周只有漆黑和寂静。躺在船间，四周开始变得飘渺，子音觉得自己就像漂浮在海的最顶端，又似乎沉降至天的极底处，天与海不再分明，四周不再有界限。慢慢地，船消失了，海消失了，天消失了，连自己也消失了。
“哗”的一声，是水面被冲破的声音，一看，一头巨大的鲸鱼从海面飞跃而起。华丽的跃起，如一名舞者，在空中展露最美的身姿，然后优雅的落下。而它还是一名使者，从它的出现，天空开始绚烂起来。那让人为之惊叹的北极光，如此曼妙多姿，如此浩瀚神秘，在巨大的天幕尽情展摆，让人类自叹渺小。
突然，海鸥成片迎面飞来，还有海豚、飞鱼，各种，它们不再悠闲，像集体大逃亡地向着船只的反方向快速离去。然后，乌云携着闪电铺天盖地的涌来，海面掀起波浪，一阵阵拍打着船只，摇晃，恐惧，无助与大自然的伟大。一个滔天巨浪，船只翻沉，子音在混乱奔腾的海面挣扎、下沉，沉至宁静的海底，却没有恐惧，只觉得平和与静谧。
然后慢慢醒来，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华丽的梦，自己还躺在温暖的沙滩上，身边还有一个他。
耳边响起短暂静默后的爆烈掌声，久久地，持续地，热烈地，子音感觉到身旁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向着舞台献上最用力的鼓掌，还有掌声中那一声声的“Bravo”。即使这样，子音还是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他带给她的华丽太过震撼了，以至于她在那余震中无法抽离也不想抽离。
直到她想看看他，将眼睛慢慢睁开，他是舞台上唯一的焦点。
不是第一次听他演奏，不是第一次看他站在舞台上，更不是第一次见他展露笑容，但是此刻他站在舞台前沿向众人致礼，接受掌声，他还是那样的儒雅谦和地与每一位乐团成员握手致谢，却又变得气势张扬，整个人散发着置身于自已王国中的自信与气魄。
他的目光开始寻找，子音忍不住举起手来，在全场的举手欢呼中，她并不明显，但只是一举起来，他来自舞台的目光便与她对接上，他眼中的满足、喜悦与期待，子音忍不住眼眶微微湿润，他太让人震撼了，他所创作的这一切，是如此的无以伦比，美妙绝伦，然而他却如此注视着自己，他甚至在期待她的赞扬，怎么会不赞扬呢，他得到了她一切的崇拜与仰望。
子音故意在观众席等了一会才去找应延熙，但到后台处时还是挤满了前来向他祝贺的人群。远远地，看着人群将他包围，她也不走近，就看着那样的他，然后更加坚定了自己所做的决定。
等应延熙走到子音身旁时，她已经微微有些疲倦了。
“走吧！”应延熙自然地牵起子音的手就往外走，吓得子音连忙挣脱，四处张望，幸好此时媒体已经全部离开。
看着子音独自走在前头的背影，应延熙微微叹气，跨步走到她身旁，说道：“我们回酒店谈谈。”
“你不需要出席庆功宴吗？”
“不需要。”
“为什么？”
“因为你。”
“我怎么了？”
“你还在生气。”
“我没有啊。”
应延熙停下脚步，凝视着她。
“我真没有，这个庆功宴在筹划的时候就准备了的，我也出了力，你必须去。”
“好，那你也得去。”
上车后，应延熙帮子音将安全带系好，牵着她的手，才将车子启动。今天的车开得特别缓慢，最后在酒店停车场停下，应延熙终于开口。
“我答应演奏会后会告诉你。”子音安静地等待着。
“喻沫第一次来工作室那天，她告诉我她患有胃癌。她很难过，我想我们还是朋友，我带着她去做了各种检查。昨天我回国，就是因为喻沫的最终报告出来了。我不告诉你，一是知道你会胡思乱想，二是我想报告出来了我对喻沫的帮助也到此为止了，我不会再对你有什么隐瞒，我们都会回归于我们的生活中。”
“经过这件事后，我才发觉我是如此笨拙，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既保守秘密又让你信任我，怎么做才能面面俱到。我也没有拿捏好分寸，或许是我做的让喻沫误会了，她是曾向我提出过复合，但是我是明确的拒绝了她。”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子音听见应延熙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
“你晕倒的时候，医生说你长期休息不好，你的胃也是空的。”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是因为我，对吗？”
子音看着他绷紧的侧脸，还有方向盘上他泛白的指关节，牵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双手将他的手握住，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指，“对啊，就是因为你。”
“我一直睡不好，因为我总是梦见你要和我分手了。我梦见你和喻沫用着同样的钥匙扣，一同走进你家，梦见你牵着喻沫的手远去的背影。”
“都是因为你。”
一滴泪水滴落在两人的手上，包含着委屈和埋怨，在紧握的手间渗透着。
其实从他开口解释，或者是更早地，从她赶赴到音乐会现场，她就已经原谅他了。子音从心底相信，应延熙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因为他是一个优秀而坦荡的人，他不需要隐瞒，他也不会隐瞒。只是这段时间来他让她感觉到被隐瞒的委屈，她觉得爱侣间都该是坦诚的，不应该给对方因为误会而产生委屈和难过。
“我想在以后，我们仍然会面临着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们仍然会觉得自己很笨拙，很多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我们以后都可以一起去解决，但是我们现在达成一个共识好不好，这个共识就是，我们要对对方坦诚。我不是要你什么都要告诉我，我想每个人都会在自己心里留有一个独处的小空间，但是这个空间里不能有别人，好吗？仅此一次，好吗？”
这样的话，应延熙是第一次听子音说，一直觉得自己比她年长好几岁，他会更成熟，他会更懂得如何处理问题，对于这一段感情他会有更多的承担，也要更多的包容。然而在今天，她告诉他错了，感情的世界里，两人从来的都平等的，她又何尝不在用她的成熟包容着他，她也在用她的智慧让两人维持得更紧。
她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听得应延熙心里一阵阵刺痛，举起两人交缠紧握的手，在她刚刚眼泪滴落的地方印上一个吻。
“好，……对不起。”
长臂轻搂，将娇弱地人裹入怀里，只是离别了几天，她又变得瘦弱。吻从她的额为起点，一路经过她的脸颊，最后以唇为终点。一寸寸舔/吻她细嫩的唇瓣，让它变得更加鲜红润泽，舌尖滑过她的齿关，流连她唇腔光滑的内壁，她的上颚，她的唇底，感觉到自己的火热，感觉到她的战栗，也不停下，将她的舌头含在嘴里，轻咬，噬食，汲取着她的每一缕气息，却仍觉不足，一手托起她的后脑，让她迎合，舌头便探取到她口腔内更深处的细肉。
这是应延熙给过她最深的一个吻，子音觉得自己已经在缺氧的边缘，却也不想将他推开，只想要更多。
意识模糊间，他的速度放缓，在两人的唇间，传来他的声音。
“那个钥匙扣我也要和你解释一下，我不知道那是喻沫送的。”
子音安静在他的吻里，本来脑袋已经缺氧，这个问题她更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
而她的沉默又换来他深深的一吻。
“在一次演奏会后我的桌子上放着那个钥匙扣，看着那个M我想它代表着music的意思，所以我一直以为那是粉丝送的，我觉得挺好看就用着，我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喻沫。”
在他说话间得以喘息，子音说出心中的疙瘩，“喻沫也在用着。”
“对，所以那天我看见后直接把钥匙扣扔了。”
将人抱在怀里，感受两人喘息的起伏，在她的发顶细吻，消除她的不安。
“以后我的东西都换成你帮我买的吧。”
好吧，连最后的委屈都消散了。
就这么抱着直到两人都平静下来，下车时看着子音脸上的倦意，应延熙心生不舍，手指轻抚她的脸庞。
“我会尽快结束的，我只是不敢让你再独自离开了。”
那种甜甜的酸酸的感觉又漫上了子音的心头，伸手握住脸庞上的手，
“我没事，你才累了吧。”
“只要一个小动作就会不累了。”
“什么？”
只见应延熙迅速低下头来，在她唇上一啄，转身就往前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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