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碧云天:美人垂怜

　　想通了以后，林萧然便收拾停当，没等天黑就出了门，就往正屋走去，他想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见主人一面，把话说清楚。来到大屋门口，他见到了白天站岗的侍卫，互相也认识，于是就说明来意，烦请通报。他觉得这时候主人多半不会见他，不过他也不在意，反正拿定了注意，今天生也好，死也好，他都要见她一面！

　　没想到很快就有丫鬟来通报，说主人传他进去，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随着丫鬟往里走，来到后堂门口，里面走出来那外一个丫头，对他们说：“主人去后花园了，命林公子到那里去见！”后花园？林萧然心想，他来了这么久了，还没去过，正好借这个机会过去看看……

　　后花园就在后堂的后面，沿着石子铺路的小径走不一会儿就到了，穿过月亮门，林萧然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下午温暖的阳光照在园内满园的樱花树上，在花瓣上反射着淡淡的金光，点点落英随风飘落，宛如仙境，樱花树下有张香妃塌，那绝色美人此时就静卧在香妃塌上，闭目养神……

　　他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慢慢往里走，走到榻前，想了想，既然是来求人的，就得有个求人的样子，何况还是他的主人，所以就默默地跪了下去……那美人大概听到了动静，睁开眼来，看见他跪下了，貌似有些惊讶，就用悦耳的声音问：“你找我有事儿？”。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问话，林萧然内心里忽然有些委屈，有些哽咽，他也说不清这委屈从何而来，反正他的眼圈红了，刚才攒了一肚子的话如今貌似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那美人用芊芊玉手挑去他的下巴，看见他强忍着眼泪，看着他那长长的眼睫毛下包裹的一团雾气，忽然伸出手把他轻轻的揽入怀里，柔声说道：“别哭了，你这样我会心疼的，说吧，你要什么？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会给你！”。他被她的举动和话语惊呆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会这么做……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默默地抬起头，用泪眼婆娑的眼睛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距离这么近，他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让他觉得无比亲切、无比依恋，他忍不住把头又往她身上靠了靠，然后她听见她幽幽的道：“我明白了……原来你要的是我！”，然后那无比美好的脸庞便凑了过来，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后来发生的事他几乎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这个吻点燃了他身上的熊熊烈火……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觉得自己又恢复了主观意识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地躺在了那卧室的那床上，那美人就静静地躺在他的身旁，用无比深情的目光看着他……他有些懊恼，有些欣喜，又有些羞愧，欣喜的是他有了今生的第一个女人，而且是这样深情和美貌的女人，懊恼的是他不是这个女人的第一个男人，要排的话至少要排到一百名之外了……他林萧然最后还是做了她的“面首”，他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羞愧，但是并不后悔！

　　此时，他眼前闪过了一双弯弯的眼睛和她临走时撂下的那句话“你就当你的面首吧！”，他想起了陌如玉，那个小丫头，如今更要被她耻笑了，没想到真的被她说中了，他暗暗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才注意到这间卧室跟他梦里来过的那间根本就不一样，没有幔帐，简单而清雅，主要是这张象牙床，根本就不是他梦里见过的红木大床，颜色和材质都不同，他心里稍稍好受些，原来真的是梦，他以前从来都没到过这里，所以梦见的只不过是自己想象的场景罢了，他这么对自己说。

　　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了他，瀑布般的秀发披散在他的脸上，他轻轻的叫了她一声：“主人”，她默默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姐姐”他轻轻地叫着她，他很喜欢这么叫她，因为他没有兄弟姐妹，母亲只有他这一个孩子，如今他有了这样一个女人，他喜欢她身上地味道，他喜欢叫她“姐姐”，哪怕这一切都是短暂的，不可能天长地久……

　　以后的日子是他想象不到的甜蜜和美好，姐姐日日都陪着他，陪他吟诗、陪他作画、陪他看书、陪他弹琴，哪怕什么也不做的时候，她就喜欢温柔的搂着他，冲他甜甜的笑，那深情的目光仿佛要把他溺毙，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姐姐在想方设法地讨好他，自从他们在一起的那天以后，他就没见过任何一个她的“面首”，开始他还试探的问她的“朋友们”会不会来看她，姐姐冲他意味深长的笑了，她说：“我已经把他们都遣散了，以后这里就只剩下你跟我了，他们再也不会来了！”这让他受宠若惊地怀疑不太真实，但事实是那些人再也没有来！

　　姐姐经常会给他个惊喜，比方说有些珍玩古籍他想要，还没说出口，只是对记载它们的古籍多看了几眼，过些天这些稀罕的玩意儿就会出现在他的书桌上，他经常怀疑姐姐真的就是神仙，但是他心里知道她不是，她只是个跟自己一样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每天他搂着她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姐姐什么都愿意为他做，但唯一不能为他做的就是让他的母亲恢复记忆，她说这不是她的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所以她为此对他深感愧疚……

　　有一天姐姐甚至跟他提出了要嫁给他，让他做自己的驸马，因为她这个公主，也想找个终身的归宿……这让林萧然深感震惊，在这之前他一直把自己定位为姐姐的情人，或者“男宠”，从来没想过当她的丈夫，何况他还签过“卖身契”……谁知道姐姐对他说，卖身契是给她这所大宅的人跟她的一个约定，就是走进这里的人除了她这一个主人之外，其他人必须都是奴隶，这是身份的限制，但是并没有禁止她嫁给奴隶，或者规定奴隶必须做什么……

　　于是，在姐姐的坚持下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很多王公贵族都来祝贺，他成了她名正言顺的“驸马爷”……一切都过的那么顺心如意和美好,好的他心满意足，挑不出一点儿瑕疵，就这样他们甜蜜地过了一年……

　　当第二年的“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们甜蜜的相拥在樱花树下，他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我爱你，如果有一天你让我跟你走，无论是刀山火海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她甜甜的笑了说“只要有我在，保证你一生幸福安乐，绝不会有刀山火海！”

　　他也笑了说：“姐姐，我想庆祝一下咱们在一起的这美好的一年，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了”姐姐说：“你想怎么庆祝都行！”

　　“我想要做一千盏孔明灯，放飞出去，每盏灯下都带着一个条幅，上面写上‘我愿意跟你走’几个字，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了”姐姐甜蜜地笑了，在他唇上吻了吻，这是驸马对她爱的誓言，她觉得幸福极了……

　　于是，第二天，大宅内升起了一千盏孔明灯，毎盏灯下都能看见那几个清晰的大字，灯光把夜空都照亮了……林萧然独自站在花园里，看着那些冉冉升起，越飘越高的灯笼……然后他冲着角落里的暗影处说道：“你还打算藏多久？”

　　“啊？你发现我了？”黑暗里走出来的是那个弯弯的月牙眼睛的小丫头——陌如玉，林萧然忍不住笑了，他的武功不是白练的，虽然这么多年没有机会用上，但是这么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藏在这儿，那沉重的呼吸声怎么能瞒得过他这个“武林高手”……

　　陌如玉见他笑了，不尽看得一呆，然后有些磕磕巴巴的说“我躲起来是不能肯定，你这些灯笼是放给我看的？”，林萧然又笑了，他肯定的点点头说：“是的，我是放给你看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打算给我走喽？”她又问，“是的”林萧然又肯定的点点头。

　　“那……你不是在这里当‘面首’当的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跟我走？”林萧然又被她气笑了，什么面首？他是正牌儿的驸马爷好不好，不过现在不是跟他斗嘴的时候，他走到陌如玉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要跟你逃走，只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陌如玉有些惊讶。

　　“离开这儿以后，我要你带我去‘黄花地’……”林萧然看着她的眼睛幽幽地说。

　　“黄花地？”陌如玉看上去有些惊慌：“你是怎么知道黄花地的？”

　　“你答应了，我就马上跟你逃走，因为我已经支开了姐姐；你若不答应，我就一辈中呆在这里，以后再也不离开了，你知道我说到做到！”林萧然很肯定的说。

　　陌如玉想了想，像是下定了决心，她拉起他的手说：“好，我答应你，咱们赶快走，我带你去‘黄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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