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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国千机》三


  

  第17章半夜偷窥

  与她一番折腾,丁宇心情舒畅了,准备回家。

  娟子要送他,这个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居然将所有的行李全收拾好了,而且让丁宇拎下来退房,她莫非打算现在就进山?

  娟子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向他作解释:“接下来这几天,我这八九十斤就交给你了,管吃管喝管休整,何必再花冤枉钱,这个臭旅馆简陋得要命,还贵得要死。”

  “奸商啊!”丁宇感叹:“我终于明白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就有车有钱、事业有成了,纯粹是抠门抠出来的。”

  回去后,丁宇也抠了一回,利用她的车将雅儿家的米从米厂送到她家,娟子帮着抬,弄得身上全是米灰,两人嘻嘻哈哈地用毛巾拍衣服,雅儿在旁边浅浅地笑。

  晚上风很大,山坡头上有那棵老松树被吹得呼呼响,月亮很亮,星星很多,预示着明天是一个好天气,半夜的时候,窗户吱地一声响,丁宇惊醒过来,突然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

  隔壁睡的是娟子和他妹妹丁灵,这叫声是他妹妹。

  丁宇一弹而起,衣服一披,直奔隔壁房间,刚好撞上他妹妹从里面跑出来,老爸和老妈也起来了,问为什么。

  妹妹很惊慌地说:刚才她看到窗外有一个人,将脸贴在钢筋上看她们。

  “怎么会?后面是山又不是路,谁半夜三更吃饱了撑地进来?”丁宇皱眉:“是不是你睡迷糊了,要不就是电视剧看多了?”

  妹妹说娟子姐姐也看到了。

  娟子衣服穿好了出来,证实的确看到了,那个人的脑袋包在竖起的衣领里,两手抓住窗户,脸贴进钢筋窗户格,好象要将窗户用力拉的样子,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不象话!”父亲脸沉了下来:“宇儿,咱们出去瞧瞧。”

  山村是纯朴的,山村人很少有这样不要脸的,别家来个女客,费心费力地来半夜偷窥,谁这么无耻无聊?

  从屋前到屋后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是与隔壁道章家的山墙,如果有人进去,走的肯定是这个通道,父子俩从这通道进去,里面没有人,但手电光下,靠近窗台的青石上有半个湿湿的脚印,丁宇直起腰四处打量的时候,突然心头一动:“爸,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

  老爸深深吸气:“好象有一股药味!”

  是的!药味!

  是一种熟悉的药味,在那个地道中闻到过,在十叔公的宿舍里也闻到过,来的人莫非是骆奶奶?她为什么要来?

  丁宇仔细检查窗户格子,在第四和第九根钢筋上,他摸到了粘粘的东西,月光下一看,很恶心的脓血!

  十叔公说过:她的手都烂了!

  果然是她!

  父子俩联手将通道给封了,进去时,丁宇老妈还扯着娟子的手安慰着,说有些农村人素质差,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你别见怪也别怕,他们爷儿俩将通道封了,再没人进得去,你放心。

  娟子表现得很放松很配合,丁宇重新躺上床时收到了娟子给他发的短信:“扯皮同志,我现在才发现本小姐实在是太有魅力了,山村里的小伙子冒着被人打断腿的危险也要来看看。”

  丁宇回复:“别臭美了,明天还要赶路,早点睡。”

  将娟子打发了,丁宇两手抱脑袋想了半夜,骆奶奶为什么半夜三更地过来?她到底想看什么?是不是弄错了房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交待?

  迷迷糊糊中迎来了第二天的黎明。

  二狗开着三马突突地过来,带着大黄,一来就直接闯进丁宇的房间。

  一进来,二狗和大黄争着表扬他,说还是读书人有本事,象这么漂亮的女孩农村人谁敢起那个念想?你哥们硬是厉害,不动声色就将人家弄家里来了,事儿可不就已经成了吗?

  丁宇手指竖起,说你们******少放屁,她是抠门舍不得花住宿费,在你们身上花的钱硬是要在我身上捞回来,我这叫帮你们擦屁股。

  听说他们要到天堂寨风景区玩几天,丁宇全家都支持,他妈妈将他拉进房间,悄悄塞给他五百块,让他别舍不得花钱,一定要让人家姑娘吃好喝好玩好。

  四个人上了二狗的三马,突突地就出发了,娟子漂亮的小汽车居然就停在丁宇家门外,用她的话说是出去是探险,接下来连有没有地方睡觉都得打个问号,讲那个排场干嘛?实话实说,丁宇觉得这个女孩越来越接地气了。

  二狗开车的技术好得让人惊心动魄,狭窄的路上飕地就过去了,反正跟别人的车碰一碰,擦一擦,任何人的损失都比他大。

  天堂寨门口有不少的车,都在等着买票,但二狗这辆喷着黑烟的破三马“突突”地驰近的时候,前面那个花白的栅栏一秒钟都没停顿就打开。

  用大黄的话说:这算是在这破地方住唯一的好处了,就是进景区免费。

  但丁宇分明听到售票员跟外地旅客的解释,她操一口口音很重的普通话告诉外地人:他们就这素质,惹不起还躲不起?

  丁宇用这句话来提醒大黄别得意,这小子立刻怒了:谁说的?下去揍人!

  瞧瞧,这素质!

  大别山天堂寨,一山分吴楚,两水入江淮,山体雄奇险峻,如巨人立于山顶,又似剑客剑指苍穹,如果说这山是豪迈剑客长剑的话,那山下一条碧水该是长剑柄上柔媚的剑穗。

  碧水宁静而又悠然地流向青山绿水掩映的山谷,就是神仙谷。

  第18章神仙谷

  神仙谷,是有神仙的!

  这也许是提到神仙谷时说得最多的话,也是这世上最短的广告语。

  如果需要一个注脚,导游会告诉你很多很多,有无数奇异的动物,书本上都没有记载,有无数奇异的植物,有的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如果这些东西游客都认为是炒作的话,简单,你走到那座晃晃悠悠的神仙桥对面去,看看你的手机!

  桥这边手机的信号满格,走到桥中间信号半格,只要双脚踏上对面的河岸,手机没有半点信号。这桥长不过几十米,桥对面甚至能看到山顶的移动发射塔,偏偏就没有信号,这事儿真邪了。

  有好事的人写了篇报道,将这里的情况向外界公布,有几个专家不信邪,专门前来考察,他们不仅带来了仪器,还在当地找了一群鸽子,鸽子在神仙谷里放飞,居然找不到近在咫尺的家,仪器进入神仙谷,全都失灵,最简单的工具:指南针进入神仙谷,就象一个发伤寒打摆子的病人,指东指西就是不指南北,专家全都傻眼。

  当地人给了专家一个简单的解释,那里是神仙住的地方,不容许外界乱七八糟的信息打扰。

  神仙谷因其神秘而吸引众多游客慕名而来,也因其险峻而影响开发进度,开发了五年多也才一里地,只能算是一个皮毛。

  他们走得比游客快得多,越过“游客止步”的那个木牌,前面就是未开发的部分。

  未开发的部分并不意味着处女地,神仙谷有人进入过,最先进入的当然是本地猎人,但最先全面探察的却是一个可敬的旅游局长华远。

  丁宇很少用“可敬”这个词来形容当官的,因为当官的眼睛装满****,肚子里装满发票,很难让人敬,但这个人是真可敬!他是八十年代的旅游局长,别人当局长是坐着小车到处开会喝酒收红包,但他不一样,他是挎着一个黄帆布包,登一双解放鞋,山山水水地走了个遍,据说曾经有在野外探察三个月的记录,至今没人打破,回到单位时门卫不准他进,把他当成了上访的农民。

  正是这个可敬的局长,将大别山神奇的自然景观通过相机和日记告诉了世人,逐渐将这个地方的旅游资源慢慢地发掘出来,县政府没有别的办法奖励他,只有让他在局长宝座上坐了一年又一年,事实上是很恶毒地让他一年又一年地跑下去。

  他干局长干了近二十年,在外面跑了二十年,在临近退休之前,他最后去了神仙谷,用他的话说是:要在自己有生之年将最后一块处女地开发出来,但这一去他没有再回来。

  县里组织了大规模的搜寻活动,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其后的七年时间,在公众的强烈要求下,旅游局没有设局长,只设副局长主持工作,这也算是全县人民对这个老局长一种独特的敬意。

  他们这次踏上的行程就是华远局长七年前踏上的行程,当然,他们的目的比老局长可耻得多,他们是为了钱!

  四个人三把匕首(旅游地摊上买的),匕首质量很一般,砍了几根老藤条之后,用大黄粗俗的话说是:割****都不出血!

  但他们还是顽固地前行,走到中午时分,前面开朗了,一座高大的悬崖拔地而起,悬崖下方是湍急的流水,流水从一个缺口流下去,突突的,就象是二狗的破三马发出的声音。

  就在悬崖边,有一朵紫色的小花儿开放,大黄眼尖,眼睛一转就看到了这棵小野花,大叫:“是不是首乌?!”跑过去挖,这山上有灵芝、首乌、人参等等珍贵药材,在开发神仙谷的那几年,几乎每个月都有民工挖到百年以上的药材,象红苕那么大的人形首乌一个卖两三千,比工资还来菜。

  大黄已到那朵野花旁边,眼看四人组合第一桶金就要到手,突然,哧地一声,他脚下的草皮陷落,大黄挟着一声长长的惊叫,从一个洞里跌下去,剩下的三个人全都大惊失色。

  “大黄大黄!”丁宇跑向陷阱边大叫。

  “****的谁挖的坑?”下面传来大黄气急败坏的叫声。

  “没事吧?”

  “屁股有点疼,还好!”大黄叫道。

  三人全乐了。

  就在找绳子的时候,洞里突然传来大黄的惊叫:“天啊,洞里有山魈!”

  话音未落,洞里传来吼声、打斗声还有大黄的大叫声,一时热闹非凡,片刻时间,大黄从悬崖边的一个洞中狼狈不堪地钻出来,一只袖子都被扯掉了,后面一只头顶没毛、长着人形脸的怪物紧追不舍,赫然就是传说中的山魈。

  光溜的悬崖上,大黄一手抓住旁边的老树根,一手拿着匕首与山魈的利爪对抗,丁宇举起一块大石头,嗵地砸下去,砸在山魈旁边的石头上,二狗也举起了大石头,连娟子都勇敢地攻击,山魈抵不过四个人联手,掉头钻进洞中,大黄抬头:“绳子……”

  才说两个字,手上的树根突然断了,他笔直地坠落下面的深水潭。

  娟子猛地抓住丁宇的手,差点软倒。

  丁宇跑向悬崖边,向下面大叫大黄。

  好半天,下面再次传来大黄哆嗦的回音:“水好冷。”

  丁宇和二狗到处找,终于在悬崖边找到一条下去的路,这条路极险,三个人扯着树根草皮极小心地朝下面溜,大约花了三十分钟,他们终于平安下到底,大黄垂头丧气地坐在青石板上,将手机朝掌心死拍:“手机进水了。”

  我靠!小命保住算不错了!

  一进山没半点收获,反而将手机弄坏了一部,他们多少有些气馁,但大黄倒也是提得起,放得下,他一句话算是露了本相:“这有什么?我一晚上输过两万!买这破手机可以买一萝筐!”

  提起刚才的恐怖事,当然首先得提那“和尚头”的臭猴子,这猴子是本山特有物种,头上不长毛,相貌象人,行为恐怖,山里人叫它山魈。

  这种猴最恐怖的地方是它们是吃荤的,山羊、兔子、别的猴子它们都吃,有时还吃人,吃人的时候最恐怖,它们会悄悄潜到人的后面,拍一拍人的肩头,人一回头,它就一爪插入人的咽喉,再将人的内脏吃空。

  传说是恐怖的,但丁宇他们作为山里人,并不特别害怕山魈,他们所害怕的是:这只山魈怎么会设陷阱?

  二狗大叫:反了反了,动物居然用陷阱抓人,一般都是人用陷阱抓动物的。

  大黄说粗话:****的成精了!

  娟子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惊讶万分。

  尽管大黄一脸气愤地要与“臭光头”一决高下,但从悬崖上去已经不可能了,他们只能顺河下,山石很滑,幸好三个都是本地人,树根、草丛、崖壁上的突起都是过路的帮手,哪怕带上娟子,也轻松自在,二狗还在调侃大黄,说大黄是世上第一个被动物用陷阱成功抓获的人类,打算帮他换个名字叫“史上第一背”,简称小背。

  出了山谷,外面有花,这个时候一般的地方没花,但这儿还有,几只蜜蜂围着花瓣儿嗡嗡地飞,比外面的蜜蜂也要大很多,丁宇越走越觉得不对,因为他们开始走上了一条路。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这句话是鲁迅说的,深奥的意思且不去说他,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摆在那,路是走出来的,这深山里面,连人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路?

  他们一开始的分析是不是踏上了一大群野兽的回家路,但前面的泥地上一个清晰的人形脚印让他们震惊。

  二狗变色了:“是不是碰到了野人?”

  丁宇变色了。

  这山里传说是有野人的,山那边的金寨听说就有人碰到过,一个刚结婚的农妇上山采葛根,被一个野人抓住了,家里人发动了十几个猎人满山找,终于在一个大洞里找到了一丝不挂、惊慌失措的妇人,回家九个月后妇人生了一个孩子,一出世就满身毛,村里人都说妇人被野人糟蹋了,还带了个野种回来,她丈夫一喝醉就拿杆猎枪满山找,要找野人报夺妻之恨。

  这是他们很久以前听说的故事,曾当成淡黄色故事四处传播,决没想到真的会有一天与野人面对面。

  大黄避开娟子悄悄开玩笑:“有什么?我们又不是妞儿,还怕野人乱搞?要是哪只母野人对咱们哥仨有意思,试试新鲜味谁怕谁?搞大她的肚子为金寨那边的人报仇雪恨!”

  第19章局长的日记

  带着为人类报仇雪恨的伟大梦想,他们一路走过去,蜜蜂越来越多,前面出现了一间木屋,门外还有一长排的蜂箱,一路上见到的蜜蜂在蜂箱里进进出出,他们全都傻眼了,野人决不会做房子,更不会有野人会做蜂箱,这是正宗的人!——这山谷里有人!

  一个人从里面出来,是一个老头,穿一双草鞋,一开口就是正宗的当地土话:你们怎么过来的?还没等四人回答,他又补了一句:到屋里来说,先喝点水,我这里可是有些日子没来过人了。

  四人进了屋,木屋还不小,占地足有上百平方,除了最中间的部分四面用木板封闭外,其余的都可以算是披屋,与外面相通。老头很客气地泡茶,茶很粗,但味道特地道,喝着喷香的茶,四个人将来意说了,不过没说是找宝贝的,只说是来探险。

  “探险?你们走错了路,从这边过来很陡,那个悬崖可不是那么好下的。”老头说。

  可不是吗?没事谁愿意下,都是那只山魈干的。

  提到山魈,老头笑了,那只独眼山魈他知道,聪明得快成精了。

  但这老头怎么对这对山魈这么清楚?难道与它还有过较量?

  老头的解释让四个人大吃一惊,七八年前,有一个人也象你们一样被山魈捉住了,老头救了他,这个人是搞旅游的。

  四个人都很震惊,娟子杯子里的水都洒了,她好象完全没有知觉:“他叫什么?是不是姓华?”

  是的,就是姓华,叫华远!

  华远!!!

  “他还没死?”丁宇对这个问题开始有兴趣了,华远局长的生死本就是县里旅游开发中的一个谜,算是一个悬案。

  老头深深地叹口气:“他走时跟我说了,要是没死会回来跟我说一声,但过了七八年,也没个信,怕是早死了!”

  “他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老头不回答,但回答了一句让他们毛骨悚然的话:“他有这个大祸是因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这个地方很邪,不是你们这些小伢子能懂的,你们还是回吧!”

  如果是以前,三个小伙子会表现得很血气方刚,但经过刚才的历险,他们都有点焉巴了,天色将晚,也许吃过老头准备的午饭后真的可以考虑撤。

  问题就出在老头身上!

  在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他送给他们一本破旧的日记本,说这是华远留下的日记,老头不认得字,也不知道写些什么,嘱咐道:你们出去后,将这日记交给华远的后人。

  有了这个日记,他们不想走,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哪能离开?说不定日记里有东西呢?

  主人并不真心留客,但客人坚持要借宿一晚上,主人也没办法,老头无可奈何地叮嘱晚上别乱跑,就允许他们在木屋里借宿,门一关上,四个人急不可耐地开始探寻日记的秘密。

  封面翻开,将是一个尘封的历史记忆。

  第一页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字:华远,下面是一个日期:2004年3月。

  后面开始是日记。

  “4月25日,晴,县里开会,通过旅游开发的专项通知,我将重新踏入神仙谷,旅游开发我平生所愿,但我县旅游缺少一个根,我要将这个根找到,只有这样,才能形成完整的旅游链条。”

  字很大很草或者叫很苍劲,丁宇似乎看到了那个局长写下这段话时的激动心情。

  “小宇,什么叫旅游的根?”二狗问他。

  “是啊!”大黄也说:“旅游有什么根?不就是吃好喝好玩好?”

  “你们懂什么?凡事都有根!”丁宇道:“农业的根是土地,商业的根是需求,至于旅游业的根嘛……”

  “是什么?”三个人一齐问。

  “看日记呗!”丁宇说:“我就不相信后面没有注脚。”

  靠!两友同时不屑。

  “4月28日,进入神仙谷,这里山险路徒,潮气重,防护栏不能用木或铁材料,拟用钢筋水泥,可做成古树外观,风景与安全两不误。”

  “4月30日,东一区发现百年人形首乌,这将是一个开发难题,也许可以考虑移植,回去后向有关部门请示。”后面还重重划了几笔,示意不可忘记。

  “5月7日,终于可以起床了,多亏了养蜂人威叔的精心照料,悬崖边人面猿会设陷阱倒也是一件奇事,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用那么怪异的方式生存,旅游开发如果到了这里,这珍稀动物需要重点考虑。”

  从5月7日至6月初,华远局长写了整整二十页,也许因为受了伤,闲住下来有功夫,字也工整了许多,全是记载周围的一些动植物的情况,专业的词语有很多他们都不懂,在6月2日的日记里他提到了一个人:秀秀。

  “今天是6月2日,秀秀再过五天就要中考了,爸爸在这里遥祝你成功考上一中,将来上了大学,爸爸一定带你好好玩玩神仙谷。”

  “6月5日,夜!云城守兵又在操练阵法,我终于可以自由行走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想到才一个月我就好了,也许威叔的蜂蜜另有一功,将来可以考虑作为旅游产品推出去,也算是回报威叔的一点心意。”

  看到这页,三人同时震惊!

  “云城守兵?”大黄很惊讶:“怎么突然写到守兵了?写小说吗?”

  “翻页!”二狗叫道:“看看后面说什么。”

  后面只剩下一页,上面写的字也只有一行:“6月8日,夜!风很大,远山中传来神秘的鼓点”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翻到后面全是空白,四个人面面相觑。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养蜂人站在门口:“吃夜饭了!”

  第20章夜半鼓声

  山里的夜来得很快,吃过晚饭后外面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蜜蜂的嗡嗡声,显示它们的世界还没有完全平静。

  因为白天劳累,大黄和二狗很快就睡着了,在他们此起彼伏的鼾声中,丁宇披衣而起,外面慢慢变亮了,月亮终于越过前面的山嘴,将淡淡的月光洒进小木屋的窗棂。

  不知什么时候,月光下星星点点全是蜜蜂,这蜜蜂邪了,夜里居然不归巢。

  丁宇悄悄下床,摸索着走向门口,突然,他微微一惊,外面的台阶上有一个人,双手抱膝仰面看着星空,却是娟子。

  “怎么了?睡不着是吧?”

  娟子慢慢回头,轻轻点头。

  “这两家伙别的不行,鼾声实有一功!”丁宇笑道:“我都受不了,还是陪你坐坐吧。”

  在娟子旁边坐下。

  娟子指指外面:“你看,云城守兵又在操练阵法。”

  “云城守兵?”丁宇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你说的是蜜蜂?”

  是的!娟子说蜜蜂天生就是战士,传说他们是云城卫队转生的,还在保卫着这块领土不受侵犯,保卫着他们的亲人。

  她悠悠地说着,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

  丁宇轻轻叹口气:“你想家了?”

  娟子没有回答,但眼里有了点隐隐的泪光。

  “我还没问过你是哪里的人。”

  “城区的!”

  随着这个话题,她说了很多,她有一个很温暖的家,爸爸妈妈很相爱,视她为掌上明珠,高中毕业了,她选择了考古专业,妈妈很反对,瞒着她悄悄地将她的通知书给撕了,但她还是直接找到学校,非上不可。

  丁宇笑了:“看你这驴脾气,你妈也是为你好,一个千金大小姐,干点什么不好,考什么古?”

  娟子瞪他:“我妈管我你还管啊?我爱钱行不行?那东西就是来钱快。”

  丁宇投降,承认自己很服,学考古专业的一般都是出于对古代文化的兴趣,象她这样直指赚钱的人很少有了。

  娟子自己笑笑问他:那你呢?你为什么学生物专业?

  “我没出息呗!”丁宇道:“小时候总听老妈指桑骂槐地骂我老爸,说别人家的男人勤快,引用得最多的证据就是你看他家的苗儿长得多壮实,于是就在心底认定了,能让苗儿长壮实是真男人,学生物专业算是被老妈给误导了。”

  娟子笑得直打抽,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真的打算在家里做个有文化的庄稼人?

  “这个也未尝不可!”丁宇说,现在这年头如果单以金钱来衡量成功的话,在这开发的旅游区随便做点什么事都比外面闯天下成功,你看没看见那些在旅馆外面卖天麻、灵芝、小河鱼的老太太,她们每天收入一两百,家里种的黄瓜能卖到5块钱一根,简直是抢钱,几头大肥猪是土生土长的,现代人是邪了,追求的是现代,吃的东西却追求土,凡是跟土沾边的什么土猪肉、土鸡蛋、土菜都翻着跟头朝上扬……用现代哲学的思想来看这个问题,是不是意味着现代社会发展速度太快了,快得不接地气?所以大伙儿就渴望着沾点土气?

  娟子白他一眼:你这是哪门子哲学?是叫扯皮哲学是吧?顺便问一句,那个罗小强干嘛叫你丁扯皮?

  这事儿就久远了!丁宇说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当时他跟几个初中同学打了个赌,赌什么他忘了,约定如果他输了,从宿舍直接爬到食堂。

  娟子说:“你当然输了,但你扯皮,硬是不爬。”

  “哪是我扯皮,当时约定有瑕疵,只约定结果没约定时间,我当时就跟他们表了态,八十年后我一定爬!”

  “无赖,无赖!”娟子骂他:“看来我以后跟你打交道一定要小心,扯皮同志小时候就有扯皮的斑斑劣迹。”

  打住!丁宇说这个外号可不兴流传,如果你再口没遮拦的,我敢保证我两个损友从明天起就会完全忘记我叫丁宇,人家取外号都是小时候取的,你看哪个小时候清白,到老来居然还混上了一个外号?

  风慢慢大了,丁宇提议得睡了,要不,明天只怕你会睡到中午,起床就该直接回家了。

  两人刚刚关上门,呼啸的山风突然一下子覆盖了整个山谷,风中传来一阵神秘的鼓声……

  “你听到了吗?”娟子突然僵硬了。

  “鼓声!”丁宇道:“远山的鼓声!”

  鼓声似虚似幻,又似千军万马在风中厮杀,时急时缓时断时续,伴随着鼓声,外面那些蜜蜂仿佛也加快了频率,在蜂巢进进出出,划过一道道奇异的轨迹。

  终于风停了,鼓声也在远山中消失。

  两人面面相觑。

  嚓地一声,一点火光照亮房间,养蜂人威叔站在黑暗中,他的脸被油灯映照出一种怪异的姿势:“你们怎么还不睡?”

  把丁宇和娟子吓了一大跳。

  娟子说刚才有鼓声,你听到了吗?威叔。

  威叔说:“哪有?你们听错了,那是风声,快去睡。”

  丁宇还是睡着了,梦中好象还听到不间断的鼓声,直到清晨他醒来,外面的确有声音传来,却是威叔在用一把斧头劈柴,几只蜜蜂蝴蝶钻进窗户,明媚的阳光照亮房间,一切都是那么惬意。

  第21章离奇出现的蛇药

  告别威叔,四个人都向他表示了感谢,威叔送了他们一壶蜂蜜,指点他们下山的路,说别到处跑了,从这边夹缝里下去,两个小时就能到河西畈,这是他下山卖蜂蜜和买米油盐的路,走了十几年了,好走。

  四个人老老实实地按他设计的路线走,很快脱离了威叔的视线,丁宇停下了,手指另一侧,说起昨晚那神秘的鼓声,二狗和大黄都表示没听见,但他们决不反对跟丁宇走一趟,丁宇征求娟子的意见,娟子意见更坚决,非去不可,哪怕今天晚上回不去一样得去,那里说不定有古国的遗宝呢?要是发现一件两件,从此四人就永远脱贫了,二狗可以买奔驰跑跑,大黄可以去拉斯维加斯赌点实在的。

  说得二狗和大黄两眼全都放绿光,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向她纤纤玉指所指的方向。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两人一马当先,掏出割****都不出血的水货匕首,奋勇地在荆棘丛生的山上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一个多小时过去,四周全是古木参天,阴暗如同黄昏,一模一样的景致让四人有点惊,他们已经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更不知道是否偏离鼓声指示的方位。

  丁宇肯定说没有偏离,他也让大伙儿放心,因为他有最后一重保险,那条河!

  他们走到现在,始终能听到河水的轰鸣声,这条河最终是注入九资河,只要他们不偏离河道,哪怕最后完全迷路,进行一个极限漂流同样可以回到河西畈。

  提起河,大黄很兴奋。

  他说漂流没准也能发个财!

  这条河祖辈都说直通一个神秘的地宫,那里有无数的金银珠宝,解放之初人比较迷信,对这个深信不疑,解放后倾向于科学,有点知识的人都相信:这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不会有什么地宫,传说被科学撕开了一个缺口,但去年,河西畈的一件事情重新将这传说点燃。

  下村的一个妇女在河边洗衣服,看到河水里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她开始以为是游客丢的玻璃瓶碎片,出于好心怕割伤经常赤脚过河的村民将这东西捞了起来,是一个圆圆的石子,她也没怎么在意随手朝口袋里一装就回家了,这小东西作为孩子的玩具在她家抽屉里摆了一年多,直到今年上年,被一个人无意中发现说有可能是宝石,她男人将这小玩意儿带到镇上去,专门做珠宝生意的陈老三一眼看中,当时就出到了五千买下,后来有吃饱了撑的人传话,说陈老三将这石子转手卖了,卖了二十万。为这事,妇人的男人还跟陈老三打了一架,将陈老三打破了脑袋,钱没要着,还倒赔了四千多的药费。

  虽然这石子只给那个妇人带来几百块的纯收益,但这条河里有宝石还是人人都信了。

  宝石这东西是随水流的,极有可能是上游真的有什么宝藏,事后有很多人顺河而上搜寻,但都在佛头山百丈崖边止步,上不去了,而从另一边上又如何?还真有一个人这么做了,他上去了三天,结果尸体被水冲下来,脑袋都烂了,除了衣服,没有人认得出他是谁。

  富贵固然险中求,但富贵也是天注定!

  过往的历史给了这里人一个小小的回应,告诫村里人不要再做探险的蠢事。

  大黄说起这段故事后自我评价了一句:“他娘的我不信这个,我只信风水轮流转,哪能年年都走霉运?算命的说了,我二十四岁之前人赶财,二十四岁之后是财赶人。”

  二狗立刻接口:“财赶人?我看是棺材赶人!”

  一句话出口,三个人一齐瞪他,二狗啪地一巴掌扇在自己嘴巴上:“算我放屁!”

  接下来的路很难走,在丛林中穿,脚下是不知多少年的烂叶子,一踩一个深脚印,虽然已接近正午,但丛林中依然只能看到一线天,阴暗如黄昏后。

  突然娟子一声轻呼,丁宇的目光一扫过来就看到了一条蛇,又短又粗的花蛇丑陋地从她脚边滑入草丛,是一条叫“土地婆”的当地剧毒蛇。

  “没咬上吧?”

  “咬了!”

  丁宇大吃一惊,这种蛇可是出了名的剧毒,虽然及不上眼镜蛇,但也够瞧,前几年,村里的亚丽姐被这蛇在小指上咬了一口,因为耽误了治疗,她三根指头坏死不得不截掉了,好端端地成了个小残疾,因为这个原因,她原先说的那个亲事连日子都送了,还是吹了,后来不得已找了个游手好闲而且拈花惹草的男人,吃了上顿愁下顿,她娘逢人就说这个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就葬送在那条小小的蛇上。

  现在娟子被咬了,又是在深山之中,送医院绝对来不及,丁宇紧急下令,娟子原地坐下,别乱动控制毒素的漫延,二狗和大黄立刻去找解蛇毒的草药。

  二狗和大黄二话不说立刻冲入丛林。

  丁宇要帮娟子吸毒,娟子朝后面缩不让,很急切地表示:这腿挺脏的,怎么能要别人用嘴吸?

  丁宇也不坚持:不要别人吸没问题,那你自己吸!

  娟子很崩溃:我自己怎么吸啊,又不是长颈鹿?

  “那你就少废话!”丁宇手一伸,将她的腿抓住,将嘴巴凑近她小腿上那个伤口,吸毒!

  娟子一开始还挣扎,在他吸了一口之后再不抗拒了,阳光下他认真地吸,吸一口吐一口,严肃而又毫无怨言,娟子看着他的半边脸,脸上慢慢露出一丝温柔和感动。

  大约吸了十几口,娟子受伤的部位成了她腿上最干净的一小块,丁宇抬头了:“等会儿找到草药,你就没事了。”

  “你去嗽嗽口!”

  河流离他们只有一两百米远,丁宇叮嘱一声你小心点就跑得飞快,在清凉干净的河水中嗽了口,喝了点溪水,洗了脸顺便还将已经空了的矿泉水瓶子装满天然的矿泉水,刚准备打道回府,河流上游漂来了一束药草,顶上一朵小红花,正是他要寻找的解毒草药:七叶一枝花。

  这当然是二狗和大黄找到的,这两个家伙倒也懂得变通,知道这时候时间就是效果,与其在丛林里披荆斩棘地朝回赶,不如利用流水将药第一时间送到手边。

  丁宇大叫一声:“二狗,大黄。”

  没有人应,丁宇也不罗嗦,抓起草药就回来,将草药放入口中一气乱嚼,溥在娟子小腿上,找块手帕捆上,用天然矿泉水嗽口后,拍拍她的膝盖说没事了。

  提到草药,丁宇说千万别将这份情记在我头上,那是二狗和大黄采的,利用流水送到他手边,现在知道了吧?这两个家伙虽然不学无术,但人还是挺聪明的。

  二狗和大黄终于回来了,手上也有草药,却是药性很一般、毫无针对性、感冒发烧都适用的黄歧,不好意思地向他们解释:没找着七叶一枝花,先用这个应应急。

  “说什么呢?”丁宇道:“放心,不会瞒你们的情,知道你们已经将七叶一枝花送过来了,我都跟她说清楚了。”

  大黄和二狗看着地上的七叶一枝花很吃惊,说这不是他们采的,两个人始终在一块,真的真的没找到。

  丁宇眉头深深皱起:“真的不是你们采的?”

  两人赌咒如果说假话,将来生儿子没屁眼,反过来说这药一定是丁宇采的,采个药是救人的好事,干嘛不承认?

  丁宇也赌咒,如果是他采的,将来让他一辈子打光棍,连没屁眼的儿子都不生——这个赌咒更绝。

  四个人全呆了!

  第22章古雕塑群

  “这丛林里还有人?有人暗中帮助我们?”丁宇道:“会不会是威叔?”

  大黄说应该不可能,如果是威叔,为什么不现身?会不会是什么野兽或者鸟儿将这草药弄断了,草药顺水就下来了?

  丁宇说不可能,因为这草药下来的时候是一束,鸟儿弄断草药掉入河水中是可能的,但它们知道弄根草将药捆上?

  这么一说,大黄和二狗都有点怕,威叔说了这里很邪,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邪东西?

  “就算有邪东西,也不可怕!”丁宇沉吟道:“因为它在帮我们!”

  这么一说,其余三人都放心,二狗说前面很开阳,景色很好,不知道是不是鼓声传来的地方。

  开阳两个字深深地打动了丁宇和娟子,当然得去!

  娟子能走吗?要不要丁宇背上?

  娟子说不用,她能走,而且走得极轻快,被蛇咬了当时动不得,是因为不能让毒性漫延得太快,而现在不一样,能吸的毒已经吸出来了,药也溥上去了,反而需要运动。

  很快四个人穿过丛林,前面是一个极其壮观的景象。

  小山坡下,对面是一座高山,中间的平地上是绿色的连绵起伏,就象是绿色的波浪,而且这些波浪极具想象力,宛若万马奔腾,高山之顶,一线激流从顶而下,飞珠溅玉,底下是一个深潭,却不见有水流出,壮观、奇巧、诡异全都集于一地,让四个人目瞪口呆。

  娟子早已拿出像机,卡哧卡哧地拍个不停,丁宇和二狗也拍了,大黄又拿出自己进水的相机,在掌心死拍。

  从山坡上下去,面前的波浪变了,变成了一人多高的假山,大黄一脚踢下去,硬硬地很坚实,这一脚下去,绿色的青苔脱落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的岩石,丁宇微微一惊,将这个假山上的青苔全都剥落掉,居然是一匹石马。

  不仅仅是这一匹,其余的假山全是石马,一共有一百多匹,而且每匹马都扬鬓奋蹄,宛若战场上的战马奔腾。

  “这里难道是一个古战场?”娟子大感兴趣:“所以后人在这里雕刻上这么多的战马来纪念?”

  丁宇也觉得这描绘的就是战争场景,虽然没有人,但这些马的神态各异,描绘的就是活生生战场上战马的形态,他还提出一个奇特的想法:昨晚听到的鼓声会不会就是这些石雕在作怪?你们看这下面有孔洞,风如果一大,搞不好会发出奇特的声音。象一些沙漠戈壁滩上不是也曾传说有魔鬼的笑声吗?最终确定都是风穿过岩石孔洞形成的声音。

  娟子不认同,她认为这样的孔洞不可能发出沉重的鼓声,最多也就是呼啸声,涉及到专业性的科学知识,大黄和二狗都插不进嘴,但他们也担心,他们的担心是:如果这里真是古战场,老人们说有很多的战死鬼,那些鬼最恶了,我们还是该走,这山里黑得快,过四五个小时就黑了,怕是出不去了。

  但丁宇和娟子进入了探索的状态,如何肯放?

  顺着石雕前面的通道一路走过去,他们发现了石雕的特异之处,这些石雕分为两列,这边的头向外,外边的头向里——初步应证了他们的猜测,这是一群在对打的战马。而且这两群马都有印记,里侧的战马头顶刻着一条鱼,外面的战马头顶刻着一只九头鸟,象是两个部落的图腾。

  后面一座石雕不同,有人!

  一个将军模样的男人怀抱着一个少女,少女面容娇美,体态风流,肩头插着一枝箭。

  再下去,又是另一幅场景:那个少女华服正装坐在一个宝座上,那个将军跪在她前面,双手托起一把长剑。

  第四幅场景出现了,那个将军被双手反绑,呆呆站立。

  第五幅场景是:一个女子拉着这位将军走,她眼部以下一片平滑,只刻画出一双眼睛,依然是那个少女。

  第六幅场景是一个男人,身着便装,面容正是那个将军,他肩头有一只猎鹰。

  象这样的场景一共有七幅,一模一样!

  第十三幅场景变了,将军面前是一具棺木,棺木中躺着那个女子,将军悲伤流泪。

  第十四幅场景:将军站立于一座悬崖绝顶,遥望天空。

  十四幅场景,娟子张大了嘴巴,每幅都是那么的精致,每幅都是那么地传神,如果真的出自古代名家之手,都该是旷世宝藏!大黄和二狗虽然毫无艺术细胞可言,但也懂得这些石雕都是宝贝,每幅石雕他们都尝试着搬动,但别说是整个石雕,就连那个女子前胸的箭他们都折不断,这些石雕全是一个整体。

  丁宇久久沉吟:“这个石雕大师可能是尝试着给我们讲一个故事。”

  应该是!娟子说古代人决不会吃饱了撑得慌乱刻东西,他们刻的东西都有目的性,这十四幅石雕是在讲着那个时代的某个故事,只是不知道这故事到底是什么,也许我们可以猜一猜。

  大黄立刻鼓掌叫好,说我们这里就有一个编故事的大师级人物,小时候就靠故事将满村的小丫头迷得团团转。

  丁宇立刻瞪他。

  娟子不太服:那行,你就讲一个,我来给你点评点评。

  丁宇重新走了一遍,站在第一个石雕前说:“第一幅没说的,是战争!这位将军想告诉世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规模巨大的战争。”

  一百匹马意味着规模巨大吗?娟子反问。

  丁宇说:你以为古代人人人都有资格骑马?一个部落有上百匹马就不错了,再说这马儿雕刻也不容易,象征象征也就够了。

  娟子无言以对,下一幅!

  丁宇说:“第二幅说的是:将军在战场上救了一个少女,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少女是部落之主或者是公主殿下。”

  娟子说这是很老套的桥段了,但也得承认他猜得有理,下一幅!

  那个女子为感谢将军,将这位勇敢的将军授予“勇者之剑”,官封大将军,赏美女千名,黄金万两。

  娟子翻翻白眼,不理他。

  但这位将军居功自傲,逐渐不太尊敬部落首领,首领给他小鞋穿,终于将他绑上了,打算午门问斩——丁宇指着第四幅雕像说。

  “下一幅我来说!”娟子抢着发言:“公主半夜三更爬起来,将这位将军救走了……这边上应该刻一个月亮的。”指着雕塑提补充意见。

  丁宇认可她所说的,但大黄提出了看法:这女的怎么没有脸?是不是趁着夜晚做什么坏事没脸见人?

  “你滚!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别有一番下流!”丁宇道:“这是蒙面巾知道吗?”

  第六至12幅什么意思?娟子不懂,刻一只猎鹰很难吗?需要重复七次?

  “也许是一种渲染,也许是寄托一生中难忘的岁月,也许我们应该在前面的故事中加入点更老套的内容!”丁宇道:“这位将军在战场中救了公主殿下,两人深深相爱,但国王陛下不喜欢他,打算除掉他,公主殿下深夜将他放走,从此天涯路远,有情人两地相思,将军七年来孤独一人面对群山,唯有猎鹰相伴,公主殿下相思成疾而去世,国王陛下终于被他们打动,允许将军带走她的尸身,将军将其埋葬在居室之侧,深夜之时思念爱侣,仰头问苍天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一段远古的故事从他嘴里流出,带着千古悠悠韵味,娟子破例没有跟他辩,看了他好久转向二狗作点评:“你是对的,这个人真的能将满村的小姑娘迷得团团转!”跟着指指前面说:前面到底有什么?会不会是他们的合葬墓?

  第23章血莲花

  前面没有合葬墓,倒有一个石头围成的平地,平地里杂草丛生,一只巨大的兔子从草丛中跳了出来,将四个人吓了一大跳,这兔子太大了,足有一只小狗那么大,抱着一只胡萝卜啃得津津有味,而且看到他们并不惊慌,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很淡定!

  大黄和二狗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兔子,到底是不是兔子?

  丁宇说这是兔子没假,不仅仅是兔子大,看到那片翠绿叶子上面的蝴蝶了吗?这蝴蝶也大得出奇!

  大伙儿的目光被引向这片叶子,三个人突然异口同声地大叫:“首乌!”

  这块杂草丛生的地里居然有许多的首乌,甚至那只兔子正在啃的胡萝卜也不是胡萝卜,而是一只大大的人形首乌!象这样大的野生人形首乌,市场售价至少上千元,这只兔子抱在怀里居然就啃上了。

  “你是对的!”丁宇转向目瞪口呆的娟子:“这里的确有珍稀药材,如果这些全是百年首乌,咱们看来是发了。”

  那就挖吧!

  不到半个小时,这一小块地里的首乌就都挖了起来,四个人进度差不多,都有七八上十个,在挖的过程中,大黄发现了一条大蚯蚓,长度居然有一尺多,简直象是一条蛇,引发了四个人的再次讨论,讨论的结果是:这地里什么东西都大,连茅草根都象是树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宝地?

  丁宇用生物学的角度去解释,这里有可能是古人的药池,各种药物的药性共同作用下,改变了土壤结构,所以养什么都长得快,冲着这个,丁宇拿了个塑料袋,装了一袋子的泥土,打算回去研究研究。

  收获已经有了,二狗看看天说真的得走了,要不,今晚就回不去了,要是晚上来只牛那么大的狼,四条性命怕是要送在这里,丁宇也赞同,还用格林童话里的警言总结:人啊,还是得知足,世上有太多的悲剧就是一个贪字引起的,还是走吧。

  就连一向奉行“人不贪财枉来人世”的大黄都接受了这个观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但娟子却不肯,她说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看全了,那边还有个山洞,说什么也要去看看。

  她都去了,三个男人哪能走?丁宇看着两个面面相觑的伙伴直咬牙:“跟!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贪名戒子孙!”

  “你就惯着她吧!”大黄摇头:“待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二狗立刻接话: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贪财贪死的,他是好色好死的,那个小美女是好奇心害死的,我是冤枉死的。

  娟子已经进了山洞,三人一阵风般地追过去,既然拉不住,就快点看,但愿洞里没什么稀奇古怪的物事。

  洞里很黑,但前方洞顶还透射出一线阳光,可以作为前进的火把,洞里也很湿,四面的崖壁滴答滴答地滴水,走出十多米,温度已经下降了好几度,最里面是一面死壁,下面是一个积水潭,一线阳光射在潭面上,四个人看得清清楚楚,是一朵巨大的血红莲花!

  “血莲!”二狗的嘴巴再也合不拢。

  传说天堂绝顶有血莲,这种莲花采天地之精气,集自然造化之神通,什么百年首乌、千年灵芝与之相比都是废材,他们只将这当传说听,决没想到突然会有一天与这奇物面对面。

  就在娟子手中像机闪光灯亮起的时候,池水突然动荡了,一只巨大的脑袋转了过来,赫然是一只比南瓜还大的蛇脑袋。

  四人齐声惊呼,不知谁喊了一声快跑,四个人一齐冲向洞口,后面阴风大盛,夹杂着水声四起,巨蛇追过来了。

  一冲出洞口,娟子腿一软被什么东西绊倒,丁宇一把抱住,顺势一滚,滚进了路边的一个沟,大蛇从他们头顶滑过,眼看大黄和二狗就要葬身蛇腹,那只特大兔子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巨蛇一口含住,尾巴一旋,重新钻进洞里,大黄和二狗双双软倒。

  丁宇目光从上面收回,带着明显的惊慌失措,下面传来娟子轻轻的咳嗽:“压死人了。”

  丁宇目光下落,吃惊地看着下面被他压着的女孩,她脸蛋红红的,又羞又慌,跟平时完全不同。

  巨蛇进洞享用晚餐去了,四个人一步步轻轻走,走出石雕大阵,立刻撒腿开跑,直跑出一里多,才站住大喘气。

  二狗说真亏了那只兔子做了替死鬼,要不然,大黄明天这时候会变成黄大便。

  大黄不跟他争,说我回去将罗老师那个树根兔子偷来,天天早晚给它上香。

  罗老师是他们共同的老师,退休后不休息满山转,找些老树根雕东西,他还真找到了一个天然的老树根,活脱脱就是一只兔子,有人出一万五他不卖,是三伙伴议论很多次的话题。

  娟子好奇心差点将四个人全害死,做错事后变得特别乖,主动提回家,大约两个多小时,到达养蜂人威叔所在的山谷,再走两个小时,天已全黑了,河谷的上方出现灯光,到了神仙谷旅游区。

  四个人进了“汉民旅馆”,店主洪汉民原是本村的农民,思想解放运动比较彻底,三年前洗掉了脚上的老泥巴上山开了家“农家乐”,居然也做起了老板玩起了商业,丁宇他们都认识,洪老板热情地接待他们,给他们安了一个三人间,一个单人间,价钱上打了五折。

  第24章旅馆夜话

  娟子吃过饭早早地钻进房间,丁宇敲响她房门的时候,桌上一台小电脑显示她正在写什么东西。

  “写什么?”丁宇问她。

  “写日记!”娟子说:“我将这些时候的事情记下来。”

  丁宇说真是一个好习惯,我小时也写日记,可记来记去总是些原事,兴趣也就没了,看看你怎么写的。

  刚准备去看,娟子一弹而起,闪电般地关掉了文档不给他看,还理直气壮地质疑他,你这人有没有点风度,这叫个人隐私知道吗?

  “行行你写你写我不看!”丁宇认错,补上一句:“拜托别把我写得太好了。”

  娟子白他:你自认为这些时候你表现很好吗?

  丁宇倒也不是专门过来讨这顿没趣的,他说大黄和二狗洗干净了,准备出去转转,问她有没有兴趣出去转转。

  娟子立刻彻底关掉电脑,换鞋。

  天堂寨旅游区设施还不是很完备,从最上面的白云宾馆转到神仙谷也就三四百米远,中间的娱乐设施也就是露天原唱,一台大显示屏朝外面一搬,放上几曲TV,游客就着曲子高歌一曲,唱之前还个个不忘先用蹩脚的普通话报个幕:“一首***,送给天堂寨的父老乡亲……”往往引来潮水般的掌声。

  歌声一起,响彻山谷,群山轰鸣,偏偏唱者十有八九会跑调,丁宇在阵阵声浪中深深皱眉,一回头就看到了娟子,她两手紧紧握住耳朵,夸张地显示受不了。

  于是就进购物中心。

  购物中心全是旅游产品,什么小河鱼,山核桃,山野菜之类的挺热,而那些药材比如首乌、灵芝什么的没几个人关注,那个身着白大褂的老医生一双眼睛始终落在游客的脸上寻求对接,一旦接上就马不停蹄地介绍他的灵芝跟首乌,在他们口中,这些售价才几块几十块的东西当然都是天上少有人间无双的宝贝,丁宇就奔着他去。

  他这一去,娟子立刻跟上,在后面告诉他:别买药材,那全是人工的,忽悠外地人都忽悠不了,你个本地佬还上这个当啊?

  丁宇一开口就断了娟子的念想,他问那个医生买蛇药。

  五块钱的蛇药老医生都吹得天花乱坠,随便什么蛇都能对付,丁宇也不理他,弯腰让娟子解开那个手帕换正宗的药,手帕解开了,她白嫩的小腿上光洁一片,根本没有红肿。

  在回宾馆的路上,丁宇很不懂:“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那条蛇根本不是土地婆,要么就是那束七叶一枝花效果有些出人意料。”

  大黄很憧憬地猜测:一定是第二种!

  为什么一定是第二种?二狗质疑说:你见过几次土地婆?凭什么断定凡是粗粗的短短的肚子很大的蛇就一定是土地婆?

  大黄说要是那七叶一枝花是神效药,咱们这正宗的百年人形首乌就更神了,可不大发了吗?

  二狗说大发有个屁用?不管你卖多少钱,出去一晚上回来四个口袋都一样重。

  大黄大骂你乌鸦嘴,这次再输钱我将你的三马偷来卖了,你当我做不出来?

  二狗还怕这个?他说你要是能将我这破三马卖上一千块,我跟你姓!

  争着吵着回宾馆,刚上楼的时候,二狗突然回头了:“宇子,曾瑶不是做药材生意的吗?明天你将这些东西送给她看看。”

  丁宇上楼的脚步停下了,抬头半响回答一句最简单的:“各人挖的东西各人自行处理!”

  二狗说这不是怕被坑吗?现在这年头人心隔肚皮,以你们的关系她坑谁都不会坑你。

  哐地一声,大黄一脚准确地踩在二狗脚背,才算将二狗的话压住。

  坑谁都不会坑他?谁不知道被瑶坑得最惨的人就是他了?去年这时候,小丁同志可是连死的心都有。

  三伙伴进了房间,二狗向丁宇作解释,说兄弟啊,瑶去了我家了,看得出来,她对你还没死心,我是想给你创造一个条件,现在这年头,爱情算个屁?有钱就是爷!这姐们算是有心计的,跟那个老王八周旋半年时间,弄了过百万,房车事业都有了,跟那个老王八彻底分开了,还忘不了你这个一无所有的小丁丁,要我说,你就将眼睛低一低,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

  大黄也帮忙做工作,说人家现在有钱有店,日进斗金,算是九资河的一个名角了,听说财政所所长的儿子都在追她,她偏偏就想跟你重归于好,知道咱们关系铁,找了二狗还找了我,你考虑考虑?

  他们说了老半天,丁宇一句话都不说,钻进卫生间洗澡还唱歌,两伙伴面面相觑,这哥们到底什么意见?

  第二天,四人上了破三马,突突地下山,到了河西畈,娟子将自己和丁宇采到的药材一古脑儿提上了自己的车,丢下一句话:“我回家了,你的药材我来处理,我这人不坑别人,要坑就坑你!”

  这句话传入三个男人的耳中,三人都有点发愣,这是不是针对昨晚二狗那句话来的?二狗说瑶坑谁也不会坑丁宇,而这个女孩过了一个晚上还记着,这时候针锋相对地回一句:我谁也不坑,要坑就专门坑丁某某,什么意思嘛?

  丁宇回到家里,母亲和妹妹立刻围过来,悄悄地问:娟子呢?

  走了!

  走了?母亲的声音立刻大了起来,你这孩子也真是,怎么这样让她走?怎么着也要表示表示,人家来了还花了钱的。

  “那怎么办?”丁宇道:“要不哪天我将钱还她?”

  母亲顿脚骂:你这孩子懂不懂板,这是钱的事儿吗?

  丁宇拿起一个小包裹立刻出门,不谈!母亲和妹妹大眼瞪小眼。

  “她到底是不是你哥的女朋友?”

  丁灵猜肯定是,要不,人家有那么好的车,还住不起宾馆啊?干嘛来家里住?老妈你不是说了吗,女孩子不能轻易在别人家住。

  不错,妈妈的教导记在心头,妈妈轻轻拍拍她的脑袋示意嘉奖。

  得了表扬的丁灵很得意,说我就觉得这个娟子姐姐好,比那个狐狸精好十倍。

  那是,妈妈高度认同,跟着补充说跟那个不要脸的有什么好比的,你二婶养的那头猪都比她好。

  丁灵越说越来劲,所以嘛,哥哥就找娟子姐姐这样的,钱比她多,人比她好,见识还大,找她十个八个的,气死那个狐狸精。

  “哐!”一巴掌准确地落在丁灵屁股上,丁灵叽叽喳喳的说话一下子停了,睁着大大的眼睛吃惊地看妈妈。

  “十个八个?”妈妈质问她。

  这是个比方,又不是咒哥哥这次不成,你急什么呀?丁灵跳脚叫:“老打屁股,打坏了嫁不出去了你养啊?”

  这个没关系,还早着呢。

  第25章百年首乌

  丁宇顺路而下,走过雅儿家的时候,雅儿正在院子的水池边洗衣服,丁宇双手背起来轻轻咳嗽,雅儿抬头叫宇哥哥。

  你妈身体怎么样?

  雅儿说一天好似一天,再过十天半个月的,可能就好了,说完这个悄悄扫了眼院子外面轻声问宇哥哥,你是不是到山上去了啊?

  丁宇说是!

  那……娟子呢?雅儿好象很漫不经心地问。

  她回去了。丁宇的手从后面拿出来,是一个小包裹:雅儿,给你带了点小礼物,要不?

  “你又花钱,你老这样你妈肯定骂你……”雅儿脸蛋红了,数落了他好半天说:什么呀?

  是一件廉价的裙子!丁宇说这是本县的土特产,看那些武汉的女孩子都买,穿起来挺好的,也就随手买了一件,也就几十块钱,你要是嫌它便宜了,等我走后你拿来当抹布。

  他都走了,雅儿将这裙子心爱至极地抱在胸前,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显示出这裙子决不会成为抹布,屋里传来她妈妈的叫声:“雅儿,谁呀?”

  “四婶呢!”雅儿惊慌地说:“四婶……问我们中午吃什么……”

  ……

  丁宇傍晚的时候才回家,妈妈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妹妹溜了出来,告诉她哥:昨天屋里闹贼了。

  不会吧?丁宇很惊讶:象咱们这么破的屋也有贼?偷什么了?是腊肉还是鸡蛋?

  妹妹睁大眼睛问他:你怎么知道没丢值钱的东西?

  整个家里有值钱的东西吗?丁宇反问。

  “那倒也是!”丁灵说:“老妈藏的存单老爸都找不到,要是哪个贼找得到我叫他哥!”

  丁宇手高高举起,妹妹脑袋一缩跑得不见烟。

  丁宇回房间了,自己房间里很整洁,没有贼光顾的迹象,但拉出床底下的那个包装盒,他愣住了,里面的那只回形盒不见了。

  家里的确丢东西了!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财富,而是他刚刚得到的那只回形盒。

  这回形盒是十叔公送给他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开,里面的秘密已经破解,那张羊皮纸藏宝图他单独夹在一本书里,这盒子根本是废物,被盗了毫不可惜,那张藏宝图会不会才是贼的目标?

  丁宇将书桌上的《微积分》打开,那张藏宝图好端端还在。

  丁宇陷入了思索,谁会来偷盒子?

  谁知道他有这盒子?他的目标真的是藏宝图吗?

  第二天早上,很早的时候他接到了二狗的电话,二狗告诉他,自己的药材卖了,卖了一万五千多。

  听到这个消息丁宇很震惊,是那十几个首乌吗?

  二狗说就是,没有十几个,他名下才八个,净重9斤3两,卖了15600,大黄这小子凡是赚钱的事儿他没个落后的,****的12斤,卖了接近2万,有了这钱,他怕是三天三夜不会回家。

  二狗很兴奋,分析了很多,说这批首乌现在看来就是百年首乌,寻常的首乌刚从地里挖出来,有个十几二十块钱一斤就顶天了,那个小妮子一开口就出到1300块一斤,还算有点良心没坑人。

  小妮子?丁宇心头微微一动:“你真将药材卖给她了?”

  二狗说是的,反过来说了丁宇一通,说你哥们就是对她有成见,那个叫娟子的将你价值一两万的东西一下子提走了,有没有个谱?你对她真的了解吗?可别真被人给坑了。

  坑了就坑了,丁宇不以为然,就算是坑,也就坑一天多的时间而已,又没什么成本。

  二狗说你呀你这一生怕是发不了财过不了好日子,结局和大黄一样一样的,他是不该想的钱乱想,所以总在输,你是该想的不想,所以总会穷。

  刚刚放下二狗的电话,大黄的电话也来了,大黄好一顿吹,说他有本了要如何如何,意思就是让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这群该死的王八蛋试试火色,丁宇耐心地等他吹完,轻描淡写地来一句:有种你将钱留个十天半个月我瞧瞧?

  大黄说这你不懂,赌钱讲个火气,这钱来得太有火了,是标准的火钱,用这钱做本不发谁发?知道张老三吗?那个小子曾经输得连裤子都偷,后来打一场大麻将单吊“二饼”,被他硬是摸来了,从此一发不可收,将债全部还清了还建了个楼房,那小子感念二饼的功德,在楼房外面用玻璃做了个“二饼”,我要是发了,我买个大房子,在外面用水泥做个大大的首乌,念它一生的好……

  丁宇直接关机。

  刚刚合上手机,清脆的短信提示到了,丁宇瞅着这一度很熟悉的号码微微怔了怔,打开。

  “有时间吗?到河边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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