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新娘
在觥筹交错当中，主人和宾客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就连需要维持庄严稳重的程煜都勾着新郎官的脖子多喝了两杯，引得姚瑶嗔怒了几句，然后推着程斯朗让他去帮新郎挡酒。今天是洞房花烛之夜，新郎可不能喝得烂醉如泥。虽然程斯朗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站在新郎的旁边，用凶狠的目光吓退了很多想要敬酒的人。
严易迁懒得看他们这幅宾主尽欢的样子，眼前的明明都是活不过百年的凡人，剑指山庄的人还要跟他们搭着肩膀互相称兄道弟，真是虚伪。他皱了皱眉头：“这里太吵了，我们去看新娘吧。”
程斯安躲过严易迁想要抓她的手：“放过斯晴吧，我真的会乖乖听话，哪都不去的。”
“哪都不去？您已经失踪两次了，程大小姐。您可不可以好心地告诉我这两次您都去哪了？”严易迁嗤笑了一声，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程斯安故意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他们都找不到这个人。
“这、这我解释不清楚，但是这两次我都不是自己要走的，不是我控制的。”程斯安急急忙忙说道，“我说实话，虽然一开始我是抱着一定要走的念头，可从没故意要逃走，而且现在也绝对不会再有逃跑的念头了。”
不是你控制的，严易迁想起闯进天魔宫的尘元，那就是他控制的。在程斯安刚刚到天魔宫时，便失踪的那次也是他做的咯，以他的本事倒是有可能。这个假和尚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他要在天魔宫谋求什么，那早在几十年前就可以了，为什么现在还要频频过来骚扰。
而且据他的手下来报，有人曾看到尘元和姚瑶相谈甚欢的模样，身为一个和尚倒是哪都吃得开。程斯安不止牵扯着天魔宫，还牵扯着剑指山庄，这么想来，尘元的目的倒是值得好好的思索一番。
“我要是决定放弃你，刚才趁着凡人多就直接动手了，你难道不想看看新娘子吗？”严易迁会带程斯安来，最开始的确是想着可以拿捏住她的软肋，但如今他真的是想让对方散散心。这次程斯安回来以后，他们两个净闹矛盾了，虽然以前他们也经常拌嘴，可这次是特别的凶。
至于他为什么心软了，大概是因为他一个要死的人了，犯不着跟小姑娘闹别扭。更何况她是“故友”的女儿，做长辈的总是要谦让一下，程煜非要把她硬推给自己，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应下了。
这时严易迁还没有发现，他这么做就是要承认两人婚约的初兆。
果然这么说后，程斯安没有再拒绝，跟着严易迁走到了新房。媒婆和丫头都已经散去，只留下程斯晴盖着红盖头坐在床上，她双手来回地搅着像是很不安。
严易迁吹了一口气，红盖头就飘了下来，露出程斯晴姣好的面容。
程斯安连忙转头看向严易迁，用眼神问他，你在做什么。
“不是说看新娘子吗？她盖着盖头我们怎们看，似乎比我上次看见的变漂亮了。”
你讲话这么大声会被斯晴听到的，程斯安惊恐地又看向了程斯晴，发现对方只是疑惑怎么会有风，然后弯下腰捡起红盖头，并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严易迁接着说道：“放心，她也听不到我们说话，你有什么话想对你妹妹说吗？”
程斯晴捡起盖头后没有直接盖上，而是盯着它出神。程斯安慢慢走到她身边说道：“斯晴，姐姐来看你了，你今天真漂亮，姐姐很高兴。”
“虽然你并不知道姐姐来了，可能心里还在埋怨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日子我都没来。是姐姐的错，你原谅姐姐好不好？可能这真的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说到这里，程斯安又忍不住哽咽起来，“也是你最后一次见到爹娘和弟弟他们，毕竟当你孩子都大了的时候，我们还这幅模样你就该感到奇怪了。你是不是也在怨恨他们为什么把你嫁到这么远，其实爹也是为了你好，我想你一定会体谅他的，毕竟在咱姐弟三个中就你最听话了。你也不要难过，虽然凡人一生短暂，但却也少了很多烦恼。斯晴，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幸福啊。”
程斯晴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一滴眼泪落下来：“姐姐。”
程斯安一愣，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程斯晴慌慌忙忙地又把头盖盖好，新郎官走了进来。
“看来他们已经闹够了。”严易迁看着新郎官欢欢喜喜地走了进来，拿上喜称帮程斯晴掀开了盖头。
见到程斯晴脸上的泪痕，新郎官一惊，连忙问道：“晴晴，这是怎么了？”
程斯晴摇了摇头，拉着新郎官的手说：“我只是想姐姐了，你知道我和姐姐自□□好，她答应过我要看着我出嫁的，可她这次却没能来。我有点触景生情罢了”
“我都听你说过，我也一直想见令姐一面，可惜上次我上门拜会的时候她不在，这次也没能赶到，我也感到很可惜。”新郎官温柔地劝慰道，“即使她没有来，但我想她也一定在为你开心。”
其实你上门拜会的时候她来了，只是你昏倒了。后来爹说这是家门恩怨，不适宜告诉一个外人，哪怕是姑爷也不行，就一直不让她说。也不知道阎叔叔给杨郎喂了什么药，让他生生忘了那些突然闯进来的人，只记得是自己闻着熏香不小心睡着了。
在姐姐被人掳走后，爹也派人找过，那段日子她是寝食难安，感觉就是她害了姐姐。后来爹说姐姐过得还算是可以，叫她不要担心。怎么可能会没事呢，没事为什么一封信都不给她写，没事为什么不来参加她的婚礼。
可惜她已经嫁为人妇，从此也不再姓程。爹不让她操心这些事情，她也管不了这些事情。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姐姐可以过得好，歹人没有伤害姐姐。
程斯晴点了点头说：“我没事了。”
“那好，娘子。我们来喝交杯酒吧。”新郎官倒上了两杯酒，将一杯放进程斯晴的手里。
严易迁也拍了拍程斯安的肩膀说：“我们也该走了。”
程斯安有些不情愿，她还不舍得程斯晴。
严易迁直接拽走了她，说：“一会你妹妹就要洞房了，你还要在旁边看着吗？快走吧。”
从杨家走出来以后，程斯安还沉浸在伤感当中。严易迁有些看不过眼，便说道：“这里还是满热闹的，虽然都是凡人的小玩意，但也是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要看一看。”
“不用了，我答应你要回天魔宫的，我们走吧。”程斯安摇了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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