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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恶魔的日记 6


  

  看着姐姐坟头上的荒草,我想起了很多。

  满脑子都是姐姐的身影。

  小时候,姐姐总是把什么好的东西都留给我,过年的时候,家里很穷,根本没什么吃的,就一些炒花生和胡豆,虽然花生和胡豆,满山都是,但是那都是集体的。

  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拿票换一点来炒着当年货吃。

  集体过年的时候会杀猪,然后每家分一点,别人家都分很多,因为我家是战争时期搬迁到村里的,属于外来户,不但工分给得少,就连过年的时候分东西也是最少的一家。

  按照集体的鱼塘,本来过年的时候还有鱼的。

  一家人论人数分鱼,可是我家却没有。

  给半斤肉,村里的人都会说七说八的,所以过年有花生跟胡豆吃就已经不错了。我姐姐每年都会把这些东西放起来,然后给我吃。我学会走路的那会儿,只比我大两岁的姐姐,就天天牵着我,下雨的时候,路上都是泥泞,她就背着我走路。

  结果自己摔跤摔得浑身都是泥。

  好几次,还摔得膝盖出血。

  我慢慢长大之后,就不让我姐姐背我了。

  但是她总是牵着我的手。

  在没有杨炳怀的事前,我一直觉得我妈妈跟我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因为她们都对我很好。我妈妈也从来不打我。姐姐也一直对我爱护有加。

  哪怕在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变坏了之后。

  我姐姐也对我很好。

  我永远都忘不了,1964年的严冬,因为,那晚我跟姐姐融为了一体,虽然,我知道,她也知道,我们两个已经属于是超出了道德范围,属于是乱.伦。

  可是姐姐却没有责备我。

  她依然很爱我。

  所以不管村里的人现在怎么对我,杨炳怀的家人怎么闹,我都不会离开这个地方,因为,还有很多的仇人活着,看着他们还活着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愤怒。

  他们怎么可以活着呢?怎么配活着呢?

  1968年9月3日,晴。

  经过一个暑假的修缮,铜鼓镇铜鼓乡的这所位于半山腰上的小学,重新修建好了。虽然是用稻草混合着泥土夯实的土墙茅草房,但是好歹也算是新房子,比起我自己用稻草竹竿搭建的帐篷,要好许多。

  我依旧是这里的老师,还是跟原来一样。

  负责教一年级跟二年级两个班级。

  但是开学的第二天,我却接到通知,说我要调走,调去奉节那边教书,尽管我不愿意,可是我还是去了。今天是来到奉节的第一天,经过差不多六七个小时的颠簸,我来到了奉节的一个小乡村。

  还是当老师,然而,这里的条件却更加的艰苦。

  因为,学校都没有教室的。

  本来有那么几间教室,前不久垮了,现在就都站在草地上上课。

  没有房子,我就没有住的地方,所以被安排在一家农户之中赞助,农户家有个女儿。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小。长得有点儿像我姐姐,尤其是她对浅浅的酒窝。

  还有右边眉毛上的一颗痣。

  所以我见到她的时候,莫名的感觉有些亲切。

  1968年冬月22日。

  在学校的学生和家长的见证下,我跟暂时居住家的农户的女儿吴晓莲结婚了。结婚当晚入洞房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在猥亵杨姗和那名女老师的画面。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跟尸体做,比跟活人要刺激。

  所以结婚的当晚便草草了事。

  1969年5月15日,晴。

  5号是我21岁的生日,我带着吴晓莲,回到了老家。

  拜祭我妈妈跟我姐姐。

  经过半年的相处,我发现吴晓莲是一个好女人,温柔,话不多,她知道我家里已经没有人了。所以对我很好,她的父母也对我很好。这半年我没有去报复村里的人。

  一个是太远了,再者,我当爸爸了。

  吴晓莲已经怀孕了三个月。

  我不想在我孩子还没出世的时候杀人,这也算是积德吧?

  我想它能平平安安的出生。

  然后快快乐乐的长大。

  因为没有住的地方,回去拜祭完,我们就走了,没想到走到村口的时候,杨炳怀的老婆跟他儿子,冲了出来,一把就抓住我说我是个杀人犯,杀了她老公跟女儿,然后就跟我打了起来。

  杨家人很多,不一会儿就来了十几个。

  一打起来,他们就把吴晓莲一起打了,结果,吴晓莲被打得流产,打出血,险些死了。他们见要出人命了这才收手。被打得浑身是血的我抱着吴晓莲,跑到了县城里的卫生院。

  然而,经过一番救治,吴晓莲的命保住了。

  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没有了。

  气愤不已的我,买了一把砍柴刀,然后晚上摸黑,回了村子,等凌晨的时候,杨家的人挨个都睡着了,于是我便潜入杨炳怀的家,把她的儿子,儿媳,孩子,老婆,全部杀了个干净。

  彻底入魔了的我,根本停不下手,于是又把挨着的杨家的亲戚,以及村里那些袖手旁观的干部,还有妇女主任等一干人等,全部乱刀砍死,然后放了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三十七户人家的房子。

  由于已经杀过人,所以我当时特别的冷静。

  感觉自己杀的不是人,而是一群禽兽。

  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杀完人,我便回到了县城,然后把我杀人的事,都告诉了吴晓莲,并且背着她,往奉节走。第二天天亮之后,我们坐上了一辆拉货的大卡车,来到了奉节县城,然后背着吴晓莲,走了几个小时到家。

  我们到家后,吴晓莲的父母问我们怎么回事。

  于是我就一五一十把所有的经过都告诉了吴晓莲的父母,吴晓莲的父母听了之后,拍着大腿说我太莽撞了,怎么可以杀那么多人?我说我让他们给我的孩子陪葬!

  当天夜里,吴晓莲的父母凑了一些钱还是吃的。

  让我逃走,我没逃。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往哪去!

  第二天,家里没柴了,我就去山上找柴火,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就只有吴晓莲的父母,却不见身体不好的吴晓莲。见他们二老情绪低落,我便问他们,吴晓莲去哪了。

  过了良久,吴晓莲的爸爸,抽了两口旱烟。

  然后对我说警察来了,吴晓莲站出来替我顶罪,说那些人都是她杀的,房子也是她烧的。我一听吴晓莲的爸爸说她去给我顶罪了,于是立刻起身往外走,但是却被她父母给拉住了。

  吴晓莲的父母说,吴晓莲事前知道警察要来,所以在我出去之后她就求着自己的父母说她去给我顶罪,说我还有大好的前程,不能毁于一旦,吴晓莲的父母当时不同意,于是吴晓莲就以自杀来威胁她们。

  吴晓莲的父母说我现在去也是无济于事。

  搞不好两个人都得白白的搭进去。

  他们说吴晓莲用命换我一命,就是想我好好的活着,然后给他们二老养老。那是我自从几年前妈妈姐姐去世后第一次流泪。也是从那之后心里第一次由衷的感动。

  当然,最多的是自责和愧疚。

  过了很久,吴晓莲的父母还跟我说了一些吴晓莲交代的话,他们说警察肯定还会来的。于是跟我说了吴晓莲准备好的一番说辞,没多久,警察就真的来了。

  他们把我带到了奉节我才知道,吴晓莲还没被带到巫山。

  因为路途遥远,加上我不在家,村里的人都知道,是我带吴晓莲回家的,而吴晓莲也说是跟着我回去的,所以他们自然也会找我,他们把我带到奉节县公安局。

  见到了身体虚弱的吴晓莲。

  她见到我的时候,原本萎靡不振的眼神,撒发出一丝光亮,然后对我笑了笑,并且含着泪点了点头。

  一个星期后,吴晓莲在巫山因杀死17人被判处死刑。

  执行死刑的时候,吴晓莲那一夜白了头发的父母,没有去,我去了,二十一年来从未下过厨的我,喊着眼泪给她做了一顿饭。在枪决前,我在牢房里,在警察的看守下,喂吴晓莲吃了一顿饱饭。

  她当时什么都没说,就是一直掉眼泪。

  直到枪决前她才对我说,让我好好的照顾她的父母。

  以后要好好的生活,别活得那么累。

  然后,她笑了。

  .......

  1988年3月7日,晴。

  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十九年就过去了。

  79年全国恢复了高考之后,教了多年的书,又被调到文化局去上班的我,考了大学,回来之后继续在文化局工作。有了稳定的工作和收入之后我就把爸妈《吴晓莲的父母》接到了县城。

  今天刚坐车来到巫山净坛路,来这里当去年刚建的殡仪馆馆长。

  还在巫山分到一套小居室的房子,所以我把爸妈也接了过来。

  这十几二十年的时间里,我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在这十几二十年的时间里,我也没有再杀人。

  因为,我已经过了四十岁了。

  中间爸妈曾劝过我再婚,不过我却没有答应。

  因为除了姐姐跟吴晓莲,在我的心里,别的女人都不合适我。

  早上一到殡仪馆,我就在副馆长的带领下,在殡仪馆中转悠,熟悉一下环境。当我走进放着一具女尸的太平间的时候,忽然,脑子里就闪现出二十年前在铜鼓镇小学杀死杨姗的事。

  那种已经被我克制住了的邪念,再次涌上我的脑海。

  那是一具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尸,看着她,我的身体就开始不安分起来,于是,在晚上下班前,我又去了那极为诡异的太平间,把那女尸挪到更衣室中猥亵了一番。

  不知道为什么,那感觉,真好!

  我感觉不到一点的恐惧,也感觉不到一点的羞耻。

  相反,我觉得很舒服。

  那真是一种久违的感觉,所以我一直在更衣室里呆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在把尸体放回原处之后我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的时间,当我见到那挂钟的时候,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的多看了两眼。

  ............

  接连看了几本馆长余温的日记,当我看到他自从自己老婆被枪决之后到殡仪馆任职这里时,忽然停了下来。双眼死死的盯着他描写的挂钟那一行字。

  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他那么特意的强调那挂钟很诡异的时候。

  我忽然想起来,我第一次进入停尸房,看见那挂钟的时候,心中也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我当时还特意的问过我师傅,为什么墙壁上要挂这么一个老式的木制挂钟?

  师傅说他也不知道,在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按照一些迷信的说法已经我师傅那本‘民间入殓手记’上所记载的相关描述来说。在停尸房里挂一个挂钟,这可是一种很不吉利的做法。因为挂钟和送终谐音。

  我们做这行的人,尽管不迷信。

  但是也会忌讳一些东西。

  毕竟基本上每天都在跟死人打交道,可以说是靠着死人吃饭的,怎么会在停尸房里挂一个老旧的挂钟呢?之前我好奇的时候还特意问师傅是谁挂上去的,他也跟我说不知道。

  虽然我师傅是第一个到这殡仪馆停尸房来工作的入殓师。

  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个挂钟是谁挂上去的。

  所以看着余温也在日记里强调这个挂钟的时候,我心里莫名的感到一种恐惧和不安。一个是因为近期发生的事,另一个,我忽然觉得这个挂钟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简单。

  比起挂钟,对于余温对女尸猥亵的事,我倒是没想太多。

  因为他之前的日记里已经有类似的事了,一个心理扭曲,经受了那么多挫折的人,心理变态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我觉得他的日记,所记载的也很模糊,虽然我不知道,当时那个时代,杀人会有怎么样严厉的后果,但是我知道,警察一般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认定是她老婆吴晓莲所为的。

  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可惜他没有详细的书写,只是写了个大概,我想这里面就算是有什么隐情,现在我们也不得而知了。见到余温的日记里出现了停尸房,挂钟等信息之后,我也开始更加的好奇,他来到殡仪馆之后的事情,所以我便继续往下看。

  .........

  1988年4月2日,晴。

  那晚离开了太平间之后,我一回家,就梦见了停尸房中的老旧挂钟,它在我的梦里,发出‘咚咚’的钟声。然后,我见到一个老人出现在了我的梦里,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只记得,他站在太平间的门口,冲我招手。

  他的手里,好像还提着一盏白色的灯笼。

  第二天,我醒来之后,发现一身都是冷汗,浑身无力,还特意的请了半天假,去诊所里拿了一些安神药。下午回到殡仪馆,然后我又去了太平间,刚到太平间门口,我就见到了负责看守太平间的一个老头。

  他跟我说他叫老陈头,来这里已经一年多了。

  从建馆开始,他就在这里工作。

  老陈头是一个头发花白,走路无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驱壳一般。他见我走进太平间,便跟我说,过了晚上零点之后,就别到太平间里来,里面不太平。

  我当时没在意。

  我本来是想去看看那挂钟的,没想到,里面又多了两具年轻的女尸。一见到女尸我就感觉自己有些迈不动脚步。看着停尸台《当时还没有安装制冷机和冷冻柜》上放着的女尸,我心里的魔鬼就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不过由于是白天,殡仪馆里的人多。

  我当时没下手,所以等天黑之后,我才又重新潜入到太平间。

  重新进入了太平间的我,走到西侧《现在冷冻柜的位置》的位置时,见到有一只蟑螂,于是抬脚去踩。一脚下去,我忽然感觉脚下有震动,同时还有空声的回响声,于是我便蹲身用手去敲冰冷的地面。

  发现下面是空的。

  地面的地板,也是松动的,然后我好奇的找来工具,将地板给撬开,当我撬开地板发现是一个60公分左右的正方形地下室入口。出于好奇我便找来手电,钻了下去。

  等进入底下后我才知道,这个殡仪馆的地下。

  竟然是一个很大的防空洞中转枢纽。

  下面有个很大的大厅,连接着数个不同方向的防空洞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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