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7
Chapter 7
“在等车？”
“宋先生！”卓恩惊讶地喊出声，走向他的车前，隔着车窗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跑完步，路过这里就看到了你。”宋启泽看起来心情很好，他明明没有笑，眼角隐隐似含着笑意，“上车吧，我送你。”
说来也奇怪，卓恩跟他到目前为止仅见过三次面，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却莫名让她觉得很踏实，没有多余的委婉客套，她直接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你住哪里？”宋启泽问她。
“西元街。”
司机听到她报了地点后便直接启动车子。
“在我的印象里，那里好像只是一个偏僻的村子。”
宋启泽常年住在国外，就算回国，也是隔四五年回来一次，每一次回国他都感觉这个城市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的荒地建起了高楼、修了地铁、马路跟高架桥也多了不少。
“几年前是的，不过现在被大家叫做城中村，周边大部分空地被开发商发展了起来，已经变得很繁荣热闹了。”
“城中村？”
“周围虽然建了高楼跟商场，但是当地居民的旧房还保留着，装修改造后出租，因为是旧房所以房租很便宜，附近也有超市、菜市场、商店、药店等各种档口，方便又经济，很多外省的打工族都喜欢住在这里。”
卓恩一点点地向他介绍着，宋启泽时而思考，时而侧头看她，时而嘴角微微弯起。
“那些厂房还在吗？”宋启泽问她，对西元街的印象，他还是停留在很多年前。
“都已经搬到了其他区县，空下来的地方有些做了仓库，有些被几个人合租或买下来开起了大排档。”说到大排档，她才想起来自己到现在还没吃晚饭，竟有些饿了，“如果想吃到正宗菜市，那就一定要来西元街，每个省市的特色都能找得到！”
“宋先生，西元街到了，接下来怎么走？”
卓恩介绍的太专注，在司机的提醒下才发觉已经到了地点。
“在路边放下我就可以了，我自己走进去。”说着，肚子好巧不巧地咕噜咕噜叫起来，她冲宋启泽尴尬地笑了笑，单手摸了摸肚子心道，‘你丢不丢人啊，这个时候叫个不停，忍一忍，到了家请你吃顿好的！’
正如卓恩说得那样，这条街晚上也很热闹，路灯亮着，来往的行人车辆并不见少。
她礼貌的道谢后下车，宋启泽忽然叫住她也跟着下了车。
“突然觉得有点饿了，有没有好的介绍？”宋启泽微笑看她，锐利的某种有一些期待。
“当然！”
卓恩很爽快的答应，她已经没在大排档吃东西了，她通常都是一个人，在大排档这样的地方吃东西不但吃不完会浪费，一个人吃也显得孤孤单单，现在有个人陪着，她当然非常开心了。
“辣可以吃吗？”卓恩问他，她想带他去那家有名的四川烤鱼店。
“四川的麻辣，湖南的香辣，都没问题。” 宋启泽挑眉，自信道。
“那还等什么，走啦……”
卓恩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他一路向前走，走进大排档这条街的时候，人潮涌动，她才放慢的脚步。
“就是前面那家烤鱼店。”隔着人群，卓恩指给他看。
直到坐进店里，点了招牌菜以后，卓恩才发现一个问题。
宋启泽今天穿的是休闲装，运动鞋，黑色运动裤，白色的短袖带领T恤，当她察觉到周围客人不时投来的目光时，她就更确定发现的这个问题了。
是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是他整个人的气质、气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来大排档吃东西的人，即便他穿着随意休闲，也应该是出入在某个咖啡厅，某个高档餐厅里的人，他似乎与生俱来就只适合那样的地方。
于是，卓恩问他，“你以前有来这样的地方吃过饭吗？”
“年轻的时候有，之后就没有了。”
果然还真是带他来错地方了，可对方的神情里好像又没有她认为的不适应的表情出现，这时候，架子上冒着火的烤鱼已经上了桌，卓恩驾轻就熟地替宋启泽洗杯碟碗筷，又向服务员要了两瓶冰镇啤酒。
彼此的杯子倒满酒时，卓恩极力地推荐，“吃烤鱼一定要搭配啤酒才最好！”
宋启泽没有拒绝，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跟一个人在饭桌前能轻松随意的吃一餐饭了。
在烤鱼的汤汁冒着热气发出咕嘟咕嘟声响的时候，他们开始享受这份每餐。
烤鱼的味道比宋启泽想象中还要辣一下，他抿一口啤酒冲淡了这股辣味，问卓恩，“你跟父母住一起？”
“不，我一个人住。”
“哦，一个人啊。”他好像又似想到了什么，说道：“他们很放心你一个人？”
话题又再回到了关于她的身上，她不习惯将自己的事情翻来覆去讲述给别听，只因为她愿看到对方听到自己的事情时，投来或同情或惊讶的神情，明明不能感同身受，却还是要礼貌地应付着说一些安慰的话，这让她觉得很滑稽也很可笑。
卓恩盯着宋启泽，宋启泽好像并没有看他，他的眸光低垂，像是在看烤鱼架下面的火苗，或者看着其他视线以下的地方。
面对任何人都可以坦然说出口的事情，在宋启泽面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在意他听到后的想法，在意起了他会不会看不起她。
在他面前，她感到卑微。
“我……”一段漫长的停顿，卓恩试图让自己的语气调整得更轻快些，“一直都是一个人。”
大概宋启泽并没有完全的理解她说的一个人其中的真正意思，只认为是像很多年轻人那样，跟父母分开住，过着自力更生的生活。
“我也是一个人。”宋启泽笑着说。
“你的家人不在身边吗。”
“我太太过世十多年了，只有一个儿子，现在在国外。”
卓恩第一反应是，他这样的年龄没有亲人在身边，一定很孤单的吧。
在接下来的一番聊天中，烤鱼也被他们消灭到只剩下一只鱼头，走出大排档卓恩告诉他自己的家前面右转就到了，宋启泽说送她，一直到小区门口。
“我到了，就是那栋楼唯一没有亮灯的那个。”卓恩伸手指给他看。
宋启泽看着她推开保安亭旁边的小门走进去后，自己才离开。
不一会儿，就听到有声音喊他，由远及近，他转身，就看到对方一路小跑停在他面前。
“忘记这个了，给你。”刚才跑的太急，她气喘吁吁地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在他面前。
呈现在宋启泽面前的是一个精品的小盒子，他接过手里，略带疑惑地看她。
大概是刚喝了酒又急跑过来的缘故，她的脸微微泛红，笑着说：“上次的手帕，我已经洗干净了，怕弄脏所以才放在这个盒子里。”
宋启泽没在多做客套，拿在手里只说了声‘谢谢’。
“宋先生！”在宋启泽即将转身离开的时候，卓恩跨前一步追上他，像是按耐很久后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口，“如果我告诉你，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的意思是我没有爸爸妈妈，从出生就是在孤儿院生活，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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